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一百二十七章 妖孽之才
楚陽沉吟了一下，道：「若是在他們兩人之中分出一個高下，我的感覺卻是白無忌遠遠不如老祖宗！這是怎麼回事？」
劍靈這一次是完全的沉默下來。
劍靈沉默了下來，喃喃道：「人的情……」
楚陽問道：「為何？」
「原來如此。」楚陽終於明白。
「可是老祖宗並沒有制止。」楚陽有些不滿。
他知道，自己從這一刻開始，才真正接受這種『什麼是真正高手』的灌輸教育。
楚陽深深地道：「劍靈，你也應該有自己的修鍊道路。若你不能脫出劍的範疇，恐怕也是永遠到不了巔峰。」
楚陽嘿嘿一笑：「若是沒有這把刀，我也不敢來打天星木的主意啊，若是讓老祖宗親自刮，估計連門兒也沒有。」
劍靈沉重地道：「等你有機會能夠見到至尊高手，就會明白另一個真正的至尊型態，現在跟你說，也是無用。」
「再有一點，白無忌修的是無情道，楚笑心是有情道；這其中，天差地遠！」
「我當然可以制止！但我若是制止……我能制止到什麼時候？我畢竟老了……家族，畢竟還要傳承。我若是插手太多，一旦我死，則楚家滅！」楚笑心一聲長嘆，道：「你們若是自己不能解決危機，那麼，這個家未來家主，就是楚飛龍！」
「家族提升實力有用。」
「要那玩意兒幹什麼？」
楚陽哈哈一笑，颳得更快了。
「你不必擔心，我不會怪你！」楚笑心輕笑：「楚飛龍與兩個兒子在家中的談
楚笑心頷首，嘆氣：「不錯。」
楚笑心笑罵：「小兔崽子！倒是了解我！」
「為何就弄這麼點？」楚笑心皺了皺眉，眼睛有些探究地看著楚陽。
「第一，從單純的修為方面來論，白無忌乃是山的峭拔，楚笑心卻是海的深沉。山與海，一靜一動，一高一低，卻是截然不同。而且，出發點也不同。山有盡而海無涯，這是完全不能相比的。」
楚陽大吃一驚：「啊？」
楚陽終於刮完了天星木粉末，他很有數，只是弄了小小的一丁點。團起來，包在紙包里蓬鬆著，也只有一個核桃大小。
隨後就沒有聲音了。
那一天，楚笑心也在？
但事情的交涉過程，卻是讓劍靈瞠目結舌。
……
「唉……」
茶水已經浸泡上，依然是那五個茶杯。
「哎。」
楚陽小心翼翼的邁進去，記著上一次的話：踩青草，不要踩我的枯草。一步一步走近了茅屋。
楚陽這一番話，乃是有感而發，對於劍靈來說，卻無異於醍醐灌頂。
楚陽嗯了一聲，道：「這麼說，楚飛龍所有陰謀詭計，都看在老祖宗眼中？」
「一個家族想要發展，想要壯大，想要崛起，所需要的人，永遠不是你父親那樣的英雄人物！你父親那樣的英雄，性格太過於耿直，這樣的人可敬，但若是主掌大權，卻容易帶領整個家族走到
讓劍靈隱隱有所觸動。
楚笑心道：「在你看來，楚飛龍十惡不赦！但你可曾知道，楚飛龍只是做了一件世家大族子弟司空見慣的事情，僅此而已！」
又看到了當初那間茅草房。
「第三，白無忌雖然聖級六品，卻是長期居於人下，楚笑心卻是大權獨攬，在楚家獨尊無上！這形態心態豈能相比？？要知道，心態決定形態，形態決定氣勢。」
談話極為短暫，乾淨利落。
楚陽嘻嘻一笑，道：「來向老祖宗請安來了。」
然後楚陽就開始拿出小刀，慢慢地往下刮天星木的粉末；楚笑心在一邊看著，一臉的肉痛。
「白無忌給我的感覺是深沉恢弘無可匹敵，便如高山聳立，巍然不可動。但老祖宗給我的感覺卻是飄渺中帶著真實，根本無法捉摸。」
「世上有很多事情，值得珍惜。天星木並不是最貴重的，最貴重的，永遠是人心的那一份敬畏和敬重。」楚陽有些嚴肅地道：「天星木只是一個容器；裏面的茶葉，也只是一份挂念，但老祖宗對祖奶奶的心意，才是最應該讓我們珍惜的。」
「因為通過人體形態，他們才能體會七情六慾，才能完善心靈修鍊，從而變成精神修鍊，最後成為完整的神魂。這便說明了『人』的重要。」
劍靈諄諄教導。
良久，大門吱呀一聲無風自開，那長滿了荒草的院落，再次呈現在楚陽眼前。
「你處理
「家族發展崛起需要的，乃是楚飛龍這樣的梟雄！唯有心狠手辣不擇手段，才是成功的領袖人選！」
他轉頭看著楚陽：「不過你這小子很怪，你不是英雄，卻也不是梟雄，而是介於兩者之間。英雄豪邁勝過爾父，陰險狡詐勝過爾叔，心思細膩堪比女子，你這樣的人，老夫生平未見……委實是……妖孽之才！」
劍靈在九劫空間里一個勁地嘀咕：這老傢伙可是個不好說話的人，吝嗇之極，上次你找他要一點茶葉，他都不給，這一次你居然想要天星木……打斷你的腿也不稀奇。
但看著看著，楚笑心就驚訝了：「你這是什麼刀？居然颳得動天星木！」
楚陽才真正明白了劍靈所說的楚笑心的實力問題：那一天，寒瀟然也在！但寒瀟然卻顯然並沒有發現楚笑心的存在！
楚陽的心莫名的沉靜下來，這才想起來一件事，向劍靈道：「真是奇怪，老祖宗乃是聖級五品巔峰，而這白無忌卻是聖級六品，但我對著老祖宗的感覺，與對著白無忌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
劍靈有些譏嘲的笑了起來：「白無忌怎麼能跟楚笑心比？你拿他們兩個人做比方，根本就是大錯特錯！」
嘿嘿笑道：「老祖宗可否讓我先進去再說？」
「我當初讓你祖父當家主，便是因為他笨！他笨，有些事看不到，心中敬畏，所以反而能夠保全。」
楚笑心道：「楚飛龍，死得好！但也死的可惜
談話就這麼到此為止。
「第二，從修為的高低來講，白無忌固然是聖級六品，但楚笑心雖然是聖級五品，卻是自己壓制的，而楚笑心的精神修為，早已經過了至尊，現在最低是至尊二品的精神修為，所以我才說……就算你離開了，這邊有什麼事，只要他肯突破，那就是萬無一失！至尊坐鎮，除了九大家族之外，恐怕也只有你們楚家了。」
前幾任九劫劍主，每一個都是盡心竭力的挖掘劍靈的力量，來幫助他們自己成大事，但哪一個曾經關心過劍靈會如何？
「足夠了。」楚陽直起身來。
「真的只要一點點……」
楚陽虛心受教。
楚笑心嘆了口氣：「果然是。」
現在，他已經站在了那斑駁的門前。沉靜了一下心神，輕輕叩了叩門。
裏面傳來一聲嘆氣：「你怎麼又來了？」
「所以，這整個東南，除了蕭家的人之外，真正的第一高手，就是楚笑心！甚至，就算是黃家，目前雖然勢大，但其中真正的高手，恐怕未必有人能夠高得過楚笑心！」
「只需要一點點粉末，我從最外層刮，不會傷到裏面。」
裏面楚笑心的聲音有些不滿：「你來找我，定然沒好事！說，是不是看上我的天星木了？」
「天地萬物皆有靈，但人，卻是萬物主宰！不管是三星聖祖也好還是龍族魔族也罷，他們最終的道路，都是化形成人，然後才能以人身的形態衝擊巔峰……」
楚陽心裏一跳，這位老祖宗果然是料事如神，居然一猜
劍靈微笑起來：「哦？」
楚陽躬身：「老祖宗謬讚了。」
「他現在允許我刮天星木，乃是因為，他也不放心子孫後代，這也是情。」
楚笑心端坐，低眉看著熱氣裊裊飄起，道：「那一天，你對付楚飛龍，我就在你們那間房子的窗外。親眼看到，你挑撥離間，讓夜家那個糊塗蛋窩裡反，殺了楚飛龍，更嫁禍給蕭七！」
楚笑心心情顯得很愉快，招手道：「來，陪我喝茶。」
楚笑心身形一震，凝目看著楚陽，久久不語，半晌之後，才露出欣慰的眼神，道：「楚家有後代如你，老夫……老懷大慰！」
「我說不讓你颳了么？」
楚陽道：「劍靈，你了解所有的技能，你知道所有的修鍊境界，你也明白武道天道的區別！在我眼中，你無所不能，但卻唯獨缺少了這一份人情，人的情！」
茶香四溢。
劍靈大跌眼鏡：「幾兩茶葉他不捨得，價值連城的天星木卻讓你隨便刮！」
「夠了？」楚笑心有些詫異。
楚陽嘆了口氣：「劍靈，我不知道你跟隨前幾任九劫劍主的時候是如何的度過的，或者他們的絕情對你也有影響……所以你九萬年了只是個劍靈，而不是人靈。人，是有感情有牽挂的。老祖宗不給我茶葉，那是因為乃是亡妻所制，喝一點就少一點；他要用那份茶葉來支撐著他，不忘記他的妻子，他的兄弟，這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