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天有九重各不同！
又是與剛才那白衣漢子一樣。圍觀的人頓時轟然一聲，大家都是感覺了出來，這個白衣女子，恐怕是來搗亂的。
這個老者，分明不是諸葛家族的人，但在這裏，他的一身氣息卻是與諸葛家族的人特有的氣息差不多，沒人看的出他不是諸葛家族的人，甚至，有些諸葛家族的武士經過這裏，還會看來一眼飽含敬意的眼神。
楚陽笑道：「老丈謙虛……敢問老丈貴姓大名？」
這姑娘還真是喜怒無常，分明你已經認為人家說的有道理，卦金都付了，居然還死鴨子口硬。再說……這口氣也忒大了些，居然說人家這老頭兒是『這小子』。我靠你才多大啊？叫一個老頭兒做『小子』？
但這老者神情淡然，對此從不回復，而且，隱隱然似乎有一種『惡作劇』似的笑意。這就讓楚陽有些驚異了。
烽煙過處，血流滿地！
刀出鞘，箭上弦，戰馬狂馳而出！
同一個字，測同一種方向。
……
老者嘆了一口氣，道：「我送姑娘幾句話。」
眾皆愕然。
紫邪情帶著笑，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答話。
今天可真是怪了，就這麼一會兒工夫，連續三個人來測字，居然測的是同一個字。
他沉默了一下，低聲吟道：「大道無邊何為真？天高無上費精神；一生辛勞何辭苦，半世漂流不見門，芳心豈能分兩瓣，恩怨何曾為此身？欲將蒼穹游幾遍，何如珍取眼前人！」
紫邪情面紗之後的眼睛微微一眯，淡淡道：「
老者道：「姑娘隨心而出，便是這個『天』字，這便說明了，有一個人在你心中，便是——『天』！你尊敬他，如同對天！而你要找的人，便是這個人。」
老者呵呵一笑，道：「姑娘寫這個字，帶著一股義憤，但，下手時，卻自然而然的選擇了這個天，並非跟老朽著意為難。這一點，老朽還看得出來。而且，姑娘寫這個字，還有些飄渺……姑娘是在找人？而且沒有找到；天高無上，神秘莫測，這便是姑娘的彷徨。所以姑娘的前途，應是找人。」
老者呵呵的笑了笑，道：「所以姑娘要問前途，我不能包票，但卻可以說，姑娘這一生，有驚無險，逢凶化吉，至於前途，既是腳下路，又是九重天。何去何從，皆在姑娘一心而已。」
一邊的楚陽已經愣住。
「老丈定然是前輩高人。小可失敬了。」楚陽哈哈一笑，也不盤根究底。
所以，江湖算命，全憑一張嘴。
難道還能說得出另外的答案？總不能，這天……也有男的天，也有女的天吧？
所以楚陽一步前來，坐在桌子前面。倒要看看，這個老者到底是哪一方的人？
「一生辛勞何辭苦，半世漂流不見門……恩怨何曾為此身……何如珍取眼前人？……」紫邪情喃喃地念了幾遍，良久，突然嗔道：「可是我哪裡有什麼眼前人！」
紫邪情的臉上，帶著白紗面罩。朦朦朧朧的根本看不清楚。
一眼看進去，便說是裏面蒼穹橫亘，星河在里，似乎也能完全可以。
紫邪情眼中神光有些凝重，道：「哦？」
楚陽提起筆來，道：「我要測的字，老丈你剛才，已經測了兩遍了。」
沉吟了一下，道：「老朽乃是世外閑人，不諳世事，已經由來已久。這幾日靜極思動，便來一游……至於名姓，不過是一個代稱，不說也罷了。」
你讓他算的是發財，他似乎肯定了，但你卻破財了，回來找他麻煩，他從原本跟你說的話之中，就能夠找出合情合理的解釋：我早跟你說過的就是這個啊，你咋認為是發財了捏？你看這一句你看這裏……這裏……於是乎萬事大吉！
說的似是而非，指南打北。
老者道：「適才說過，姑娘原本所為一人，現在卻是兩人。呵呵呵……」
那老者又是一聲輕笑。
紫邪情道：「請講。」
但這老者說出來的，卻是字字句句全部是真的！
這才讓楚陽驚詫不已。
老者呵呵一笑：「小友，要測什麼字？」
但那老者卻不以為意，捋須微笑，道：「既如此，就多謝姑娘厚賞了。」
那老者看著楚陽坐下，雙眉抬起，仔仔細細地看了他一眼，眉毛，有些輕微的抖動了一下，道：「這位公子既然坐下了，要測什麼字？」
楚陽沉吟著笑道：「老丈乃是神仙手段，不管我寫什麼，都能夠看得出來吧。剛才聽著老丈連測二字，
老者捋須微笑，道：「小友過獎了，江湖餘生，不過是謀生的手段罷了，博人一笑，賺幾口飯吃。」
閉上眼睛，緩緩道：「姑娘的這個『天』，氣勢磅礴，一氣呵成，形如龍飛，氣如鳳舞，力如仙山，意在九霄。天高萬丈，玉宇瓊樓！自然而然帶著一種輝煌萬古的氣象，但卻不是九重天的天，九重天的天，還沒有這般氣象……如此說來，姑娘你，本身便不應該屬於這個世界。或者說，你的未來，不會是這九重天。」
紫邪情的眼帘垂了下來，似乎在沉思，似乎是默認。
若是自己看不透，倒也情有可原，可是紫邪情對此也並未說什麼，那就有些不大尋常了。
這個老者，委實是不同凡響，只是從這一個字上，竟然說出來了這麼多。要知道，這測字的學問，可說是極多，但其中最要緊的，卻是一點：模糊！
突然轉過頭來，看著楚陽說道：「小友，可有興趣也測一個字？」
那看透世情的雙眸里，露出一絲春水般的笑意，道：「今生得見姑娘這等人物一面，也已經不虛此生。」
「此『天』非彼『天』啊。呵呵，天有九重各不同！」老者眼神深邃，細細地端詳著這個字，沉吟道：「敢問姑娘，你寫出這個字，是想問什麼？是想測姻緣、前途？生死？還是……其他？」
紫邪情有些迷惘地道：「那麼，敢問大師，我所要尋找的那個人，能否找到？」
說著，他拿出一根草梗，在紫邪情寫的這個字上，比了一比。
他淡淡的睜開眼睛，道：「這是從姑娘寫這個字的氣勢上來看，氣勢影響字意，所以字意不同。」
楚陽沉吟一下，道：「既如此，便測一個也無妨。」
說著便施施然坐了下來。
筆鋒在面前一張白紙上展開，力透紙背，氣勢沉雄，便如是兩軍交戰，殺氣凜然，雄渾厚重，正是兩軍對壘，各自堂堂之師，正正之旗！
老者微微笑了笑，道：「既然姑娘是想要測前途，那麼，老朽就為你說道說道。」
「而且，天生萬物，實為感激。姑娘的心中，便是一種再造之恩！這也正說明了……姑娘對於你所要找的這個人，心中唯有尊敬與感激，並不是兒女私情。若是，這個天就會是悲情天，纏綿悱惻，深情繾綣……則又是氣象不同了。」
那分明是看到了自己家族的長者才會有的表情。
老者呵呵一笑，用草梗又比了比這個『天』字；道：「天，為『一大』，或者說『一一人』又是『二人』；所以，姑娘你縱橫九天，所謂的，不過是兩個人。初看『一一人』，便是說起初，應該是一人，唯一的一人，但再一看，卻原來是『二人』；所以說現在，是成了兩個。」
老者呵呵笑道：「老夫隨風起，隨風落，看雲飄，逐雲飛；自在已久，不似小友人間龍鳳之姿，天上逍遙之志啊。」
亦真亦假，虛虛實實，才是最高
楚陽目光一閃，道：「世外高人，最是瀟洒；小可這一生，便是最羡慕世外逍遙的人。」
那落日餘暉照耀下，千萬大軍對峙；蒼涼的晚風呼嘯，落葉紛飛，一聲號角，吹響了生死；一聲吶喊，打開了地獄！
楚陽輕輕將筆放下，自己先端詳了一遍，便輕輕推了過去，笑道：「老丈，請！」
圍觀眾人看到這一個字，忍不住又是一陣騷亂！紛紛交頭接耳，臉上神情都是精彩萬端。
楚陽在他抬起眼的這一刻，分明發現，這老者的眼中，深邃不見底。便如一眼秋水寒潭，只知其冷，不知其深。
她的口氣已經完全的變成了尊敬和請教。
沒有任何歧義。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絕不含糊！而且，他算出來的，幾乎已經是真相。
紫邪情淡淡道：「前途。」
「又是一個『天』！」那青衣老者看著紫邪情，沉默了一下。
楚陽這一次寫在紙上的，竟然又是一個『天』字！
突然嫣然一笑，扔下一塊紫晶，道：「算你這小子說的還有些道理。」飄然起身。
老者呵呵笑了起來，道：「你這後生，倒是盤起我的根底來。」
那老者有些憐憫的看著她，道：「姑娘寫這個字，帶著一種心中的尊敬，所以這個字神完氣足，飄渺雲端。」
此刻，老者繼續說道：「天，不可捉摸，不可找尋……所以，姑娘你要找的人，應該還沒有找到。」
紫邪情靜靜的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