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二百五十九章 什麼叫殘酷？
烏倩倩忍著痛，淡淡道：「我自有辦法。」說著就要離去。距離這麼近，楚陽隨時都有可能肯定自己的身份！
這位聖級被第一腳就痛得叫不出聲，現在堪堪緩過一口氣，就要長聲慘呼。
楚陽並不理他，眼睛也不看他，而是很深情地注視著水面，輕聲道：「你們是哪一家的人？」
那人猛地身體往上一竄，沒有牙齒的嘴猛地張開，向天無聲嘶吼，頭上，冒出一股淡淡的凌亂的白煙。
烏倩倩敢打賭，楚陽現在心中已經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烏倩倩。
「太快了。」楚陽歪著頭想了一會，向地上那人攤攤手：「他死了呢。」
楚陽舒了一口氣，道：「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會來到上三天，不知道為什麼她會成為風月尊者的弟子，也不知道她為何會到了聖級……但我卻可以肯定，這就是她！絕對不會錯。」
啪！
一塊爛泥帶著草屑整個的被塞進了口中，塞的是如此的用力，這人嗚的一聲，就暈了過去。
楚陽現在說什麼，的確不太合適。
纖細的身影突然拔起，在空中一折，流星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地上那人神志已經迷亂。大張著嘴，臉上滿是恐懼。眼角的肌肉，在一陣一陣的抖動，看向楚陽的眼神，也再也沒有怨恨，只有恐懼！
「多謝。」烏倩倩也不矯情，接過來連看也不看就放進口中。
……
作為聖級，他知道那最後的形象代表著什麼，那突然冒出的凌亂白煙是什麼……
都是老江湖，對這些手段都是了解得很。楚陽拿出什麼，他就能知道是做什麼用的。但這一刻，他卻無比的怨恨自己的這一份『淵博』。
他想轉過頭去，楚陽卻不讓他轉。控制著他的脖子，拉開他的眼皮，讓他看著。
「我沒打算問！我只想整的你下輩子也不敢做人！」楚陽反手一巴掌抽上去：「我問你了么？」
「那一句？」
烏倩倩淡淡的一笑：「保重，告辭。」
「看著。」楚陽向地上那人咧嘴一笑
鐵補天那樣的人間奇男子若是戴上一頂綠帽，那也未免太說不過去……
只不過自己不管是時間還是空間還是修為或者身份的跨度太大，楚陽才不敢確定。
現在這人，雖然已經極度恐懼，但……楚陽知道，他的神經還沒有崩潰！
但劍靈卻不知道，楚陽所說的這句話『鐵補天也是一條漢子』，若是被鐵補天自己聽到了，恐怕當場掐死楚陽的心都有：老娘為你連兒子都生了，居然還……是一條漢子！
楚陽一直細心地觀察著地上的那人，這人才是他的突破口。若是一開始就審訊，恐怕真的把人折騰死了，也問不出什麼。
你已經成為別人的妻子，為何不恪守婦道？
那人的眼中的恐懼又深了一層。
瞬息之間，眼前這人已經被捏碎了骨頭，渾身血污。
咬牙切齒的折磨人並不能讓人害怕，只能讓人覺得色厲內荏；但如此不動聲色的將人折騰成魂飛魄散，卻是典型的閻王手段！
心念一動，就打定了主意，抓起左面這個，二話不說，抖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叮叮噹噹，八九顆牙齒落下來。
想著想著，楚陽心中就有些煩悶，大踏步走近兩個倒霉的俘虜身邊，一把撕下面罩，對這兩個人的面容看了一眼，兩個人都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看著他，毫不示弱。
人家都在你手下魂飛魄散了……你居然還在這裏仁慈了起來？
楚陽嘆了口氣，呵呵一笑，並沒有說什麼。
確定了烏倩倩的身份之後，楚陽反而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埋怨。既是感動，又是有些生氣。
「給他爽爽！讓你看著也爽爽。」楚陽雙手一錯，鹽粒頓時化成鹽水，唰的一聲潑在那人身上……
砰！
烏倩倩淡淡道：「是你的紅顏知己么？」
楚陽想了想，從懷中取出一顆葯，道：「這是一顆傷葯，姑娘可以試
若是自己現在不是聖級，不是風月的弟子，那麼，楚陽現在絕對已經叫出來自己的名字！
劍靈默默點頭。
楚陽扭了扭脖子，柔聲道：「我只問你幾個問題，你可以說，你可以不說。只要你說一句休想，我再也不會問你。明白么？但你若是說了，我可以讓你痛快的死。」
真是變態啊……
地上那個比他抖得還要厲害：「畜生！王八蛋……雜種……你……你有種就快殺了我！快殺了我……」
他伸出手指指身後：「比他要痛快。」
那一句『是你的紅顏知己么』是烏倩倩鼓足了勇氣才問出來的一句話，她雖然竭力的控制自己，卻還是忍不住，要確定一下自己在楚陽心中是什麼地位。
楚陽臉上閃著殘酷的神光，一根樹枝刷的一聲刺出去，嗤的一聲，刺穿了頭骨上端，將他釘在樹上。
他對於楚陽說的話不由得認同。是的，剛才只看到了烏倩倩會心碎，但竟然忽略了烏倩倩已經是鐵補天的妻子。
讓我如何自處啊？他日見到鐵補天，就算我什麼都沒做，但我有什麼臉面去見曾經的戰友，曾經的兄弟，曾經的朋友！
楚陽微微一笑：「好玩么？」隨即就一大盆潑在了樹上那人的身上，蜂蜜粘稠，罩住了傷口，發出一股濃郁的甜香。
劍靈愛答不理地說道：「什麼對么？」
楚陽皺眉道：「姑娘身上還有傷，還是休息一下的好。」
楚陽一伸手，手上又出現了一大袋鹽，刷的一聲大鹽粒灑進了樹上那人的傷口。樹上那人痛苦地掙扎著，渾身痙攣，張大口，往外吐氣，痛到了極點，反而發不出聲音……
楚陽哼了一聲：「我不問你！」
楚陽淡淡道：「下輩子，記得，不要做人！」咔嚓一聲，這人的一根手指頭被整個的捏碎。
那是魂飛魄散！
身上無數道傷口翻卷，極為恐怖。
「你休想……從我這裏……問出來什麼！」這人狠狠地，含糊不清地說著。
劍靈道：「也可能是抱不平
那人喉嚨中發出一聲壓抑的、那種叫不出聲的慘叫，兩眼瘋狂的翻白，渾身劇烈痙攣。
是的，你之前對我一片深情，是我負了你。沒有正面回應你任何的……付出，是我有些無情，但……我的心，只有輕舞。
「夜家！我是夜家的人！」這人幾乎不等楚陽問完，就說了出來。似乎說晚了，自己就會遭遇厄運。
這一刻，烏倩倩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再說，下一刻，楚陽要逼供，自己是知道楚陽的手段的……他想要的東西，一定可以問得出來！
楚陽默然不語，良久，輕輕道：「我何嘗不感動？我何嘗不動心？我何嘗願意讓她心碎？可是我……呵呵，我本以為，我離開了，她的心就會淡的，再說，她已經決定了要嫁鐵補天……鐵補天也是一條漢子，他雖然是一代帝王，卻也更是我的朋友。我若是說什麼，豈不是破壞人家家庭？所以我只能迴避。」
楚陽長長嘆氣：「她若不是烏師姐，我楚陽這雙眼睛就該瞎了！」
你全家都是漢子！
這，直接就是一個惡魔！
「不說這件事。」楚陽有些心煩意亂。
「難道你小小年紀，就與執法者起了衝突么？」楚陽眼中有一種苦澀：「我的相貌雖然年輕，卻是劍中帝君修為；而這種修為，已經可以留住青春。她若不認識我如何就這麼肯定的說我小小年紀？而且……這句話，分明就是在擔心。她……若是萍水相逢，為何這麼擔心我？」
遠走的烏倩倩苦澀的笑著。
站在這人面前，伸出來十根手指頭觀察了一下，嘆息道：「縱然手下屍骨如山，血深如海；但這一雙手，又何曾沾染有半點血腥。」
太殘酷了！
如今，你已經是別人的妻子，卻又追隨著我的腳步。這卻是為何……
「第三，我問她以前見過么？她的心，在那時刻猛烈地跳了一下！」楚陽道：「第四，她問我……那是你紅顏知己
烏倩倩心中一跳，道：「應該沒有，我對你沒有印象。」
大口大口地吐氣，竟然來不及吸氣。
楚陽輕聲道：「之前她極力淡漠，就怕我認出了她；但有一句話，卻讓我開始懷疑。」
「不！我不要做英雄好漢，我只有折磨的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本事！」楚陽露齒一笑：「殺了你們？你想的咋這麼美呢？」
劍靈皺眉：「理由？」
他看著這人的眼，悲天憫人地道：「其實我真不想讓他死的這麼痛苦。這麼大歲數了，再怎麼說也是父母生養一場啊。」
劍靈沉默了一下：「你若是確定了她的身份，那麼……你再次的迴避，就太讓人心碎了。」
楚陽一把揪起他，刷的一聲就撕爛了衣服。一腳將他赤條條的身子踢到樹邊站住，緊接著一腳就狠狠跺在褲襠里，啪的一聲，下面一片血肉模糊。
楚陽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微微地笑了笑：「姑娘，我們以前見過？」
卻將鹽粒都封在了傷口之中。
楚陽在後面問道：「姑娘不想知道這兩人是誰嗎？」
這才是最讓人恐怖的！
萬一哪天我要是把持不住……那可就真的無顏面對天下人了啊……
而且，這個劊子手，竟然自始至終談笑風生臉色不變！似乎就是在與自己兩人聊天，很投機，很融洽的表情！
一邊看著的另外一人一開始還在冷笑，但看到這裏，終於忍不住：「楚陽，小雜種！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們，如此折磨人，算什麼英雄好漢！」
劍靈睜大了眼睛：「你不是確定不是么她？」
楚陽苦笑一聲：「你說哦……我對烏師姐這樣……對么？」
但楚陽卻再次的迴避了這個問題。
又是一腳踩上去！
啪的一聲，右面臉也塌了下去，兩巴掌，抽沒了滿嘴的牙齒！
這人大叫一聲，又痛醒了過來。
聖級的修為，神魄凝聚，自己已經不能
而且，那場面會很血腥。自己在這裏不合適。
楚陽心中暗忖：這左邊這個，臉型、眼神、氣質，都有些悍不畏死的味道。另外一個雖然也是視死如歸，但眼神稍稍的有一絲絲躲閃……
更何況還是朋友。
楚陽已經轉過身，居然還在湖水裡洗了洗手，洗得很仔細。
說起逼供，楚閻王若是自認天下第二，恐怕就算是執法者的刑堂，也未必敢稱第一！
那人渾身顫抖起來：「你要做什麼？」
湖邊，楚陽看著烏倩倩離去的方向，怔怔的出了一會神，在心中默默地說道：「劍靈，你說，我做的對么？」
楚陽似笑非笑：「真的？」一隻腳懸在了他胯下的部位。
「可是我看姑娘頗為眼熟。」楚陽露齒一笑：「在下覺得姑娘，很像我一位故人。」
楚陽，你還是迴避了我的問題！
烏倩倩點了點頭，有些疲倦地道：「那麼，你來處理吧。我要告辭了。」
「不錯，鐵雲皇后，為何卻來了上三天？」劍靈皺緊了眉頭。
真不是個事兒啊……
這人身軀顫抖著，慢慢地蜷縮成了一團，口中發出似乎是呻吟，似乎是嗚咽的聲音。
能夠將一位聖級，在清醒的情況下，不借用玄功，直接用刑訊，完全折磨得魂飛魄散，該多麼殘酷？
楚陽一伸手，手上多了一大袋鹽，在地上那人的口中餵了一把，笑道：「好吃嗎？」
「我問你？我閑的蛋疼我問你！」
兩腿一蹬，就沒了氣息。
烏倩倩沒有回話，似乎已經走得遠了。
「好。第二個理由就是，我給她療傷葯，她連看也不看，就扔進了口中。」楚陽一笑：「她太信任我了。要知道，她是個女人，年輕的女人；就這麼相信初次見面的陌生男人么？但，烏師姐卻永遠的是無條件的信任我！」
「哎。」楚陽嘆了口氣。心中還是決定：若是有機會，一定要勸一勸，烏師姐，您已經有丈夫了，別跟著我了……回到你丈夫身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