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三百一十五章 巔峰之戰（一）
布留情冷冷道：「殺不了殺得了，空口無憑，劍下便知分曉。」
「我為兄弟報仇，第一招便是我兄弟的名字！」劍光落！
布留情沉沉地說道：「為我兄弟報仇！雖然已經過去了一萬三千年，但我兄弟需要一個交代！只要我兄弟需要這個交代，休要說是一萬三千年，縱然是十萬年，我也要給他！」
兩人都不再說話。
「我沒想如何！只是想為我的兄弟找回一個公道！」布留情仰臉向天，任由臉上淚水滾滾而下，卻不去擦拭：「讓這天作證！讓這地作證！見證我兄弟的冤屈，見證我為他報仇！」
這一劍輝煌煊赫，霸道無匹！
布留情冷笑著，嘲諷道：「像你這種人，永遠也不會理解這種感情的！」
他又輕輕地念叨著。
法尊眉頭一皺，道：「我也想問你一句話。你在一萬三千年前，就知道我是假的，那你這一萬三千年，做什麼去了？」
下一刻，布留情大喝一聲：「霸道！唯有東方！」
這一退，足足兩百七十丈！
他就這樣站著，仰天縱聲長嘯，聲音之中，那一股無盡的蒼涼和凄愴和至極的悲痛心酸，卻是一點也不能掩飾！讓人一聽到之後，就不自禁的想要落淚！
他一字字道：「……這個交代！」
「既然你要霸道，那我便陪你霸道！」法尊微笑，往前跨了一步。
「法尊！這一劍，就叫做……東方霸道！」布留情一聲大喝，劍光如龍，從天落下！
這一刻，感受到
……
法尊微笑著傾聽著，淡淡笑道：「但你為何不猜我是四萬年前的？」
法尊哂然一笑：「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這一戰。布留情，若是你說完了，便可以動手了。冬夜深寒料峭，在此荒郊野外，味道並不好。」
布留情站在空中，便如要接受整個天地的朝拜一般，凌厲睥睨，不可一世！
在他的拳棱上，清晰的一道白痕！
他重重地點頭，帶著一種刻骨銘心的恨意，一字字道：「好！很好！」
法尊啞然失笑，目光中露出深切的追憶，搖搖頭，嘆息一聲：「我若不是性情中人，也不會成為九劫之一呀……呵呵……」
「如今，我來到這次萬葯大典，乃是因為，雖然你之前的萬葯大典從不露面，但我知道這一次你一定會來，因為風月叛變了你；所以萬葯大典他們一定會破壞，除了你，沒人能阻止他們兩個！」
簡簡單單的一拳！
他就這樣的往後退，但地面上卻是從淺到深，猛然被他的身體犁出來了一道深深的溝壑！退到一半的時候，這道溝壑已經變成了峽谷！
「舞絕城既然決定了要動手，為何中途放棄？以他對九劫劍主的恨意，怎麼可能放過執法者法尊這個九劫劍主最大的底牌？而你，又分明不是舞絕城的對手！但你卻活下來了。
布留情輕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劍光凝注了一般，在空中一下子靜止！
「若你是四萬年前的，舞絕城根本就不會跟你動手！若你是五萬年前的，舞絕城又不會是你的對手！所以，你只有兩萬年或者三萬年這個選擇。」
氣氛突然凝固起來。兩人都是出手在即！
布留情目光灼灼：「原來舞絕城不殺你，並非是改變了主意，而是因為你跟他是同路人！」
這一步，縮地成寸一般到了布留情劍光之前，一拳擊了出去！
布留情淡淡道：「寧天涯始終認為，凡事既然發生，自有其道理。既然法尊被調了包，那麼，就應該有九劫劍主來處理！但我卻不認同。」
法尊沉默了片刻，道：「你剛才要問我最後一個問題，那就快些問吧。問完了，我送你去跟你兄弟團聚！」
猛地轟擊在劍光之上！
「所以你現在有恃無恐，因為你身後，還有一個舞絕城！」
「我納悶了六百年！直到最近，風月叛出執法城；而你也明確了要對付九劫劍主；我才有了猜測。」
布留情沉沉道：「那你可知道，我為何與寧天涯打了一萬多年？你以為，像我們這樣的人，真的很在乎什麼天下第一么？」
「更加進一步的合作。」
布留情聲音越來越沉重：「所以，你定然就是九劫中人！但我不知道，你是兩萬年前的？還是三萬年前的九劫？」
然後他終於不再念，搖搖頭，似乎揮去了這份莫名的情感
「但縱然是同路人，舞絕城也未必不會殺你！只有他感覺與他同病相憐的人，那位當年的毒醫，才會手下留情！」
法尊站定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個小黑點。紫邪情特意又將空間撕裂，讓楚陽與烏倩倩看到法尊的樣子，只見他臉上微微扭曲了一下，抬起手來，目光深沉地看了看自己的拳頭。
法尊哂然一笑，負手道：「不錯，承認了，又如何？布留情，你能如何？」
兩邊的石壁就像是泥巴一般翻卷出來，向著兩邊翻出去。
然後一劍出手，半空中突然響起一道霹靂，一股無比的霸道的氣息，隨著這一劍轟然而出！整片山林所有的樹木，這一刻整齊的後仰！
甚至沒有任何聲勢。
這樣詭異的姿勢，只是持續了半息的時間，兩人同時一聲悶哼，布留情的身子便猛然往後倒飛出去。長劍在手，化作了流星，剎那間竟然震飛得無影無蹤。
布留情身在半空，一手握劍，一頭頭髮，朝天仰起，獵獵飛舞。
法尊啞然失笑：「那你的意思是，現在你就能殺得了我？」
布留情說道：「就是要殺你！但你最後卻沒有死！
「所以你一定會來！」
布留情低低的嘆了一口氣：「是的，報仇。」
法尊的拳頭也似乎凝固在空中，就抵在劍光之上；黑色衣袖輕輕滑落，露出白皙的手腕！
布留情瞳孔收縮，一字字道：「我只想問你最後一句話！」
「而你一向深居簡出，我也沒什麼機會。」
布留情眼中的亮光消失了，他閉上眼，胸膛起伏了兩下，長長的喘了一口氣，又長長的吐了出來，睜開眼睛，眼神一點一點的變得越來越是凌厲！
他嘲諷的一笑：「怎麼不來為你的好兄弟報仇？」
「是寧天涯在阻止你？」法尊大笑：「看來下次見到寧天涯，定要與他好好地喝一杯。」
「哈哈哈……報仇？」法尊輕蔑的笑了起來，似乎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但一股恐怖的氣息，卻開始在千山萬壑之中凝聚，洶湧。
他自嘲的笑了笑，道：「但那畢竟很長遠了……現在的我，早已不是！」
「而寧天涯已經被我指使了出去！所以我這一次來，真正目的便是要與你分出一個勝敗生死！」
這一次交手，也是兩人全力試探的一次硬碰硬！竟然是平分秋色，誰也沒佔便宜。
終於長嘆一聲：「終於又嘗到了這種滋味……」悲涼的嘆息一聲：「我當年……也曾經刻骨銘心過的呀……」
但可以清晰地看到，在法尊往後退的這一路上，法尊的腳先是陷入了地面，然後小腿陷入了地面，然後大腿、腰部、上身、全身…
法尊身子一弓，往後倒退，快如閃電。
霸道的一劍，霸道的一拳！
「我想問你，東方霸道，他現在還活著么？」布留情長長吸了一口氣，沉沉地問道：「神魂入體，要壓制，要消除，要泯滅，都可以，我想問，你用的是哪一種！」
「布追追……憐依依……」他不斷地喃喃地念叨著這個名字，他的眉宇之間的痛楚，也是一次一次的出現，竟然似乎在享受這種痛苦。
法尊喟嘆一聲，道：「布留情，布兄，你與這東方霸道既然有如此交情，那麼，你識破我，也沒什麼奇怪。但，你為何就認定了我是九劫中人？」
法尊站在地上，一拳擊出，保持著這個姿勢，滿頭長發往後猛飄！
布留情坦率地說出來自己的心中的顧慮。
「你終於承認了！」布留情仰天厲嘯，一向冷酷冷麵無情的眼中，竟然滾滾落下兩行熱淚。
劍光與這一拳猛然交擊在一起！
等於一個人用自己的身體，開鑿出了一條數百丈長，數十丈深的巨大峽谷！
「我一直沒懷疑你是九劫中人，只不過……在六百年前，舞絕城突然出現了！舞絕城出現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殺上執法城，要殺死法尊！」
「來到這裏之後，我才知道，你將霸道的身體，改造成了先天靈脈！嘿嘿，嘿嘿，你的實力，隨時都在突飛猛進，我不諱言的說，我也擔心，再放任你下去，反而是殺不了你了。」
法尊古怪的一笑：「你說呢？你說……本座會不會留著那麼一個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