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六百一十章 愧疚的心
楚陽苦笑著，將烏倩倩和鐵補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而且這種愧疚，會一直的持續下去……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才能夠化解。」
「虧了你還扯出一個前世姻緣……」寧天涯依舊辛苦地笑著：「雪大人前些天下來，先來找過我，然後又說去截住你。」
但，最簡單的道理，也就是最難做到的！這句話，依然在證實。專心武道，任何人都做得到，但，兼顧所有的這一切……卻是任何人，都很難做到的。
「世間根本就沒有什麼順或者逆。不管你順，還是逆，天就在那裡，不曾改變！」
「的確好笑！」寧天涯捧著肚皮，有一種要將眼淚笑出來的趨勢。
寧天涯肅容受了他一禮，然後也同樣一躬身，嚴肅地道：「不謝！天就是天，何曾在乎過我？為了這句話，多謝！」
「你雖然自幼流落在外，但，認祖歸宗之後，你的這一重心結，已經打開。你對父母孝順，對家人愛護，對兄弟，無微不至。你做到了一個男人能夠做到的極致，怎麼還會有後悔與愧疚？」
「是愧疚，也是後悔吧。」
「然後就在那一天，我第一次見到莫輕舞！當時，莫輕舞只有不到十一歲。」
楚陽說道：「我現在，在面對莫輕舞的時候，就感覺對不起她，也對不起另外兩個。在面對另外兩人的時候，也是同樣的感覺。」
楚陽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寧老，今日只有你在這裏，我也好敞開心扉，與你一談。」
良久，才抹著眼角說道：「這麼對你說吧……從天下大勢來看……記得數年前，法尊曾經統計過一次九重天人口。現在，九重天所有人口大約是三百五十億！其中，兩百七十多億，乃是女人。」
雪大人？雪淚寒？
「我並沒有以為你在說笑！我也相信，你說的就是大道之門，就是天道！」楚陽嚴肅地說道：「這就是真正地有情道。我懂！」
「是的！」楚陽道：「天就是天！始終在，從未改變！」
這句話。讓寧天涯很受觸動，不由道：「不錯，你的心順，便是順天道而行。你的心逆，便是逆天而行。其實不管你順還是逆，這天……何曾在乎過？」
「寧老，你不知道，我的心裏有多麼不得勁。」楚陽吸了一口氣：「我也知道，這個世界三妻四妾乃是正常。但問題就在於，我想要給輕舞完整的，卻給不了。」
寧天涯默然不語。
「好吧，不從天下大勢來說，就從男人的心理來說，男人，就是這樣子！這是男人的通病。同時喜歡幾個人，實在很正常。」
「對於補天，我也放不下。對於倩倩，現在也是放不下。」
「這種情況，中三天和上三天還差一些，以下三天
但楚陽這番話出口，寧天涯卻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脊，靜靜的傾聽。
「然後我就有一種冥冥中的感覺，似乎小舞，就是我夢寐以求的那個女人！」楚陽這一次是出了重生的秘密之外，第一次全無保留的在另一個人面前袒露心扉。
「世人都說，求長生，沖巔峰，乃是違反上天賦予人體的應該有的能力，強行超越。乃是屬於逆天行為！」楚陽吸了一口氣，道：「我自己以前也曾經這樣想過，叫囂著逆天而行，喊著扭轉乾坤。但現在我為我自己曾經這樣想，這樣做而感到羞愧！」
在此之前，寧天涯說話，楚陽在聽。
楚陽緩緩點頭，道：「是的。既然寧老理解，那我就好說多了。當時，我在下三天，掌管補天閣，對陣金馬騎士堂……是年，我十七歲半！」
楚陽微怒：「很好笑么？」
楚陽喃喃自語：「只要你心中還有後悔，還有愧疚，就到不了大道巔峰……」
楚陽苦惱地道：「這是兩回事！」
楚陽愕然：「啊？」
「所以，寧老您一說，我就全明白。」楚陽在這八層寶塔山上，站不起來，就這麼坐著，向寧天涯躬身一禮：「多謝！」
「改變的，只是人的心！你的心平和了，就是順天而為，你的心浮躁了，便是逆天而行！」楚陽慢慢地說道：「僅此而已！」
「這就是你的後悔和愧疚？」寧天涯有些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
這句話，在這裏再一次驗證！
寧天涯道：「這不應該啊。」
「休要小看了紅塵歷練……」
「那時候我就想，等她長大了，我就娶她當老婆。」楚陽直截了當地說道：「我這一生，只喜歡她一個。絕不會對其他的女人動心！事實上，我也做到了，我一直沒有接受任何的女人。直到大戰結束。」
楚陽苦笑：「寧老，你說，我是不是很賤？很……很有些做了婊子還想立牌坊，但卻怎麼立也立不起來，但卻始終還想著立起來……額，那種味道？」
寧天涯沉思著，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改變的，只是人的心！」
兩人相視而笑。
寧天涯笑的快活之極。
「於是乎就矛盾了起來。」
寧天涯詫異地看著他，緩緩皺起了眉頭：「你休要以為我是在跟你說笑，這聽起來平淡到了任何人都懂的東西，的的確確就是大道之門！唯有你到了一定的地步，才會真正明白……世間最有道理的，其實從小就在自己身邊。長大，變強……只不過是將小時候聽過的話，變成自己的經歷，僅此而已！但事情還是那些事情，你懂嗎？」
但在這一課，心中卻都是莫名的升起來一種『惺惺相惜』的味道，這種感覺，就像是兩人乃是……同一水平線的多年老友一樣。
突然一陣苦笑：「寧老，我明白了。心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心中毫無破綻，便是不敗。不過，我心中既有後悔，也有愧疚！該當如何？」
寧天涯有些錯愕地看著他，終於忍
「哈哈哈……」寧天涯這一次是真的將眼淚笑了出來，淚花飛濺。
「荒野拋屍，江湖仇殺，大型戰亂，都是以男人為主！平均我們眨眨眼的時間，這個九重天就會有數萬男人死去！死在刀劍之下！」
「好吧，我不逗你了……我也跟你說實話……」寧天涯捧著肚子，極為辛苦地說道。
寧天涯微笑：「這有什麼不可理解的？靈魂之說，雖然在凡夫俗子心中不予認同，但到了我們這等地步，卻可以確定。既然有這種感覺，那麼，就說明不錯。」
楚陽霎時間愣住，愣愣地看著他，完全呆住。
最淺顯的道理，往往就是真理！
他笑了笑，道：「男人的心，不能分割。但卻可以做到，遇著一個在一起的時候，全心全意的對她好……與另一個在一起，也是全心全意……」
在悠久的歲月里保持心之安穩，難如登天。因為這不是十年八年，也不是一兩百年，而是數千年，數萬年……
「不不不……我做不到！」楚陽搖著頭。
楚陽皺著眉頭，思慮了良久，道：「寧老，有一種姻緣，叫做前世姻緣，你信嗎？也就是說，再見到一個女子的時候，你會很莫名其妙的認定：這個女子，就是你前世的妻子。那樣的一種感覺……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
楚陽實施過，跟鐵補天在一起
楚陽苦笑：「但是，對女人呢？對紅顏呢？」
兩人的修為天差地遠，兩人的年齡天差地遠，兩人人的身份天差地遠。
「是！」楚陽垂頭喪氣地點點頭：「我清楚的記得自己的初衷，乃是想要輕舞一個。但現在，不管讓我放棄那一個，我都捨不得。」
他是真做不到。
「但事情並非是我想象的那樣發展。我那樣想了，也那樣做了。但，總有些意外發生。」
寧天涯說道：「不過，就你自己來說的話，那又是另外的說法了。姑且不論。」
楚陽有些哀怨、有些憤憤的看了他一眼，克制著拳頭髮癢的感覺——實在想要在這老貨狂笑的臉上狂揍一拳。
「請問楚公子，如果這八十億男人，每個人都只找一個老婆，都像你這種想法……那麼，剩下的一百五十億女人怎麼辦？統統打光棍么？」
楚陽當然懂，他曾經與劍靈探討過不止一次的有情道，但無論是哪一次，都不如寧天涯現在說得透徹！
不能說自己重生的秘密，或者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了吧……楚陽心中一嘆。
寧天涯道：「不過，你先前所說的，我還是有些不懂。你何曾來的後悔與愧疚？」
寧天涯怔住：「你是說？」
楚陽低聲道：「我還曾經想過，若是一切再從頭……我該怎麼做？想了之後，發現我依然還是會左右兩難！」
寧天涯肅容道：「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