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七百六十四章 輕舞的心
莫輕舞一臉的迷惘，但楚陽卻已經明白。
莫輕舞美目凄迷：「楚陽，這段時間里我一直跟著你，有時候偶爾也會做飯，燒烤……難道，你就吃不出一些熟悉的味道么？雖然我極力掩飾，但只要與你在一起，我就不由自主的收拾一切東西，鋪床疊被，整理家務……難道你就沒有感覺到有一點點如同見過一般的熟悉么？」
只覺得自己的喉嚨里，似乎有無數的濃痰吐不出來那種感覺，直憋得將要窒息一樣的難受。胸膛似乎要爆炸那樣的憋悶，直欲仰天長嘯。
良久良久，莫輕舞已經憋得滿臉通紅的時候，才終於掙脫了楚陽的嘴巴，怔怔地看了他一會，突然眼圈一紅，低聲嗚咽起來。
楚陽在大飽眼福的同時，也只能苦笑。對於這個問題，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一直到白楊谷，你得到了第七節九劫劍，我才明白，我的夢，是跟著你的劍走的！」
「這豈不是很離奇？」
「我就跟著你，就是跟著你，哪怕再被你傷害，再被拋棄一次，哪怕你依然不將我放心上，哪怕你依然要用我的情意來練劍……」莫輕舞低著頭，輕聲道：「我也不悔！」
楚陽很瘋狂地親吻著，但兩人心中都沒有半點情慾。
兩人都明白，這是前世今生匯聚的狂喜與補償。
「直到九重天通道開啟……」莫輕舞道：「而你也明白說過，那時候，你得到了第六節九劫劍。到那時，已經很明顯……我就在奇怪。
楚陽呆愣愣地坐著，感受著柔軟的紅唇落在自己臉上，那種帶著淚水的咸澀的滋味，讓他感到心中酸澀的幸福著，滿足著，又憐惜著，心痛著……
「我前生一輩子最恨的，就是你的劍！一直都恨！你一天到晚抱著你的劍，所有的感情，所有的專註，都給了一把冷冰冰的鐵塊！對我不屑一顧……」莫輕舞鼓著腮，道：「我前世臨死，還想著與你的劍一較高低，沒想到重新活過，記憶居然還是跟著它走！」
卻是被堵住了嘴唇，說不出話來了。
楚陽恍然大悟。
莫輕舞道：「如今想來，當時夢中的那張臉，就是你的臉。所以才……」
「我也一直在想，要如何才能折騰你，出我一口惡氣，懲罰你這負心人……」莫輕舞嘆了口氣：「但一直到現在，我還是不捨得……」
「我害怕，你會不會再一次的離開我？我害怕……再次失去你……我甚至想，就這麼帶著你的所有的好離去，有生日子里，所能夠記得的，都是你的體貼和呵護，而絕對不會有半點的傷害……」
「做夢並不值得奇怪，但長期做一個夢，就很奇怪了，而且，按照一般來說，夢境都不會是真實的，所以，夢裡縱然會什麼技能，醒來也會忘掉；但這個夢裡，我會的東西，醒來之後，我都會做！以前從來沒有做過，現在突然就會了……」
楚陽乾澀地道：「害怕？」
最近這段時間里，自己一直感
楚陽還沒有說完，莫輕舞已經柔柔轉頭，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他的話，良久，才道：「誓言都是用來違背的……我不要你發誓，我只相信你。」
「因為那時候，我突然明白了一切，知道了所有的都是真的！」莫輕舞咬著銀牙，恨恨地道：「我好恨！」
自己獲得了九劫劍劍尖，而莫輕舞開始在夢中出現了自己的面容。才導致了當初自己與莫輕舞第一次相見，莫輕舞雖然並不認識自己，卻對自己並沒有很大的戒心。
楚陽鬆了口氣。
九劫劍！
楚陽喉頭乾澀之極，使勁的咳嗽了兩聲，吞咽了一口唾沫，道：「那……你為何不說？」
莫輕舞輕輕呢喃著，低聲細細地說道：「楚陽，你這個負心郎！」
然後就用雙手抱住了楚陽的脖子，秀目微微閉合，花瓣般的嘴唇覆在楚陽的嘴唇上，深深的吻了上去。
莫輕舞流著淚，深情的吻著楚陽，幾乎想要將自己的身體也整個的揉進去，一邊拚命地親吻著楚陽，一邊心酸的哭泣。
那嬌嫩的紅唇，在他唇舌下顫抖，翻轉，莫輕舞毫不閃避，只是拚命的迎合著，奉獻著……口中喃喃道：「楚陽……楚陽……你你……你這冤家、你這負心人……你……唔……」
楚陽喉嚨里一聲低吼，一用力，將莫輕舞抱在懷中，狠狠地親了下去。
「然
那個時候的半年之前，正是自己在天外樓獲得第一截九劫劍的時候。
莫輕舞先是低聲的哽咽，然後慢慢地變成哭泣，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淚眼迷離的看著楚陽，無聲的痛哭起來。
「你不相信我么？」楚陽緊張道：「我可以發誓……」
「我真是粗心透了……虧我還曾經自詡自己乃是智者……」楚陽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頭：「若是早就發現，我哪裡會猶豫這麼久……痛苦這麼久……」
「從你獲得第七節九劫劍，我的記憶也完全恢復，然後這一路上，我也始終在你懷中，一直跟著你，觀察你……那麼久的虧欠，我要彌補過來，我也要看看，你究竟對我如何……」
所有話都說開了的那種如釋重負。
楚陽深深地呼氣，吸氣，這一刻，他的心裏酸酸的，一時間，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但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喉頭似乎被堵住了那樣的難受。
一滴眼淚，從她眼中滴落在楚陽臉上。
楚陽吃了一驚，使勁抱住了她，道：「不行！不行！」
莫輕舞現在的樣子很奇怪。
「我……我不知道……」莫輕舞輕聲說道：「我一直在做這個夢……我心中越來越是害怕……越來越是清晰……直到，直到九重天開啟，突然間連貫了起來，讓我明白了什麼……」
「那
哪想到原來源頭就在自己身邊……
這一吻，無關於情慾，卻有關於心。
但楚陽不知道，莫輕舞此刻的嘴角，正慢慢地勾勒出一副心醉的微笑。
「因為我還沒想好。」莫輕舞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沒想好我該怎麼辦……我很害怕。」
滿足了！
「那時候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變成了兩個人，一個是天真爛漫的小女孩，一個卻又是……歷盡滄桑傷痕纍纍的女人……我很怕，但我又不敢說……」
莫輕舞柔順的笑了笑，道：「我一直在懷疑那個夢是真的，若不是真的，我怎麼會輕而易舉的就學會夢裡的那些我從來沒做過的事情？」
「不會的！不會的！」楚陽緊緊地抱著她，連聲道：「輕舞，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再也不會做那麼混賬王八蛋的事情，做了一次，就痛苦了兩輩子，如今我終於有了彌補的機會，我是一定一定不會傷害你的。」
「下三天，我們第一次相見……」莫輕舞道：「我們世家女子，家教森嚴，雖然當時是你救了我們，但還沒有到剛剛接觸就那麼熟稔親切的地步……」
這個聰慧的女子，在這裏還是用了心機，但這份心機，卻是顯得如此的純情和信任。為了畢生的幸福，她，終於邁出了兩輩子最關鍵的一步。
「到後來我還是不捨得……」莫輕舞嘆了口氣，道：「我捨不得……突然就升起來一種奇怪的心思，就像是前世一樣……那樣的
讓他們都需要藉助這一次的狂吻，來發泄出來，來確定什麼。
「但就在那時候的前半年吧，突然間睡夢中猛地受了一下震動，然後似乎有一個人的臉在我夢中出現，但隨即就忘記了……然後在下三天見到你，就莫名的覺得親切……」
她豐潤的嘴唇動了動，道：「包括殺人……」
一副少女的蘿莉樣子，鼓著香腮氣鼓鼓的說話，但神情語氣，卻是一個千嬌百媚的成熟女郎。這種截然不同的兩股風情，同時在她身上統一；讓這個小姑娘搖身一變，便如能夠千變萬化一般的迷人。
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感，兩人都是百感交集，狂喜與酸澀，失而復得的夢幻心理，那種唯恐自己在夢中的不真實感……
良久良久，莫輕舞才漸漸地平息了一下心情，不再哭泣，卻仍是伏在楚陽懷中不起，似乎就這麼靜靜地抱著他，已經是自己平生之願。
楚陽仰天長嘆。
楚陽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脊，以示安慰。
莫輕舞道：「因為每一次，都是在一次睡夢中的震動中出現，然後越來越清晰……」
突然低聲道：「現在想來，有很多事情無法解釋……」
楚陽緊張道：「你想起了什麼？」
莫輕舞低著頭不言不語，香肩微微顫抖，似乎在沉思。
眼淚不住的滴落下來。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楚陽啞聲問道；他並沒有大吼大叫，也沒有歇斯底里，但現在想要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聲音如同平常那般清朗，居然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