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九百二十六章 那又如何？
凌暮陽險些被楚陽的要求氣得背過氣去。
這位凌家至尊看著楚陽的眼神，已經羞憤若死，可是此刻他命懸楚陽之手，動輒有性命之虞，當真不敢稍動。
「一點寒光萬丈芒！」楚陽一聲低喝，卻是以手作劍，萬點寒星揮灑而出，其他的六位凌家至尊頓時被阻格到了外面。
凌家七位高手盡都是牙咬得咯咯作響。瞪著眼看著凌暮陽，這當口，只要老祖宗一聲令下，這七大高手就能衝上去拚命，管你什麼九劫劍主、九品至尊、劍中至尊，殺了再說！
眼下遇到這樣的一個滾刀肉，偏偏這塊滾刀肉卻擁有左右今後大局的巨大能量，饒是凌暮陽萬年修養，卻也禁不住覺得大為頭痛。
楚陽冷冷地道：「他除了是個紈絝，不湊巧還是我的同伴，在我面前，欺壓我的同伴，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行。不要說是你，就算是法尊，就算是天魔要動手，也需要先給我一個說法！」
凌家負不起這個責任。
等他們急沖沖回來的時候，楚陽已經低沉地喝道：「屠盡天下又何妨！」
事關天下蒼生。
凌暮陽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喝道：「你們先退下吧。」
相信這個時候只要任何人有任何一點點異動，楚陽就可以在第一時間之內，捏碎他的喉結，下一瞬，強橫勁氣就能徹底沖爛他的大腦！
楚陽不容置疑地說道：「在這件事沒完之前，你不能走。」
楚陽面帶冷笑，望著眼前凌家
這些人今日前來的目的不外是來商量聯盟對付法尊、天魔的，否則不會是只有凌家之人前來，而是九大家族大舉出動了。
「混賬，向他道歉？他算個什麼東西？！他配么？他受得起嗎？」旁邊的一位凌家高手怒不可遏，終於忍不住開口出聲罵道。
黃霞柳起碼還是自由的，自己現在已經是受制於人。
凌暮陽沉吟了一下，深吸一口氣，面色一端，對黃霞柳和聲說道：「剛才是老夫不對，不該用神識強壓你。請你別見怪。」
楚陽怪異的一笑，一字字道：「這一招，相信凌老應該聽說過吧？」
凌寒雪在一邊，有些焦急地道：「楚劍主大人，眼下正值大敵當前……大家就不要再為些須意氣之爭鬥氣了吧？」
咽喉下，只得一片冰涼。
他剛剛罵了黃霞柳『算什麼東西』。如今，現世報居然是如此快，被別人捏著要害質問，自己算是個什麼東西。
「呵呵……」楚陽緩緩鬆開手，施施然地轉身回去，坐回到自己座位上，拿起酒罈子，嘩啦啦倒酒，慢慢地說道：「其實，在這個人世間，你可以殺人，只要你有這個能力；但，不要隨意地看不起人。有些事，不能做；有些後果，很嚴重。」
所有人的動作再度定住。
楚陽並不回頭，手指依然鉗制著這位凌家高手的喉結，淡淡地道：「凌老，剛才那一招
他本是前來試探楚陽的脾氣，黃霞柳只是適逢其會的一個道具而已，但卻沒有想到，因為他心中的一個『道具』，卻似乎要弄巧成拙了。
這個當口，任何人也來不及救援，任何手段，任何伎倆也不管用。
即便是凌家人，即便凌暮陽在場又如何！
而且處境比黃霞柳還要屈辱十倍。
光棍一點的說法就是：該死鳥朝天，誰怕誰？
楚陽撇撇嘴，漠然道：「意氣之爭？鬥氣？休要說大敵當前，就算下一刻就要掉腦袋，這一刻，也要將這口氣很過癮的喘完了再說！我就是要爭這一口氣，不行嗎？」
凌暮陽目光森冷，淡淡道：「怎麼……楚劍主想要動手么？難道，以老夫的身份，教訓一個紈絝……也不行嗎？」
此言一出，凌家幾個人眼睛都紅了，幾乎都要哭出來。
「九劫劍主，你到底想怎樣？！」凌暮陽沉聲問道。
凌家七位至尊頓時紛紛怒哼出聲，氣勢異常激烈，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凌暮陽這一次來，事先曾經說過一句話：先看看這位九劫劍主，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這位凌家至尊滿臉通紅，怒道：「你！」
他的態度很明顯。
「的確是好劍法！凌厲威猛，霸道無匹，令人防不勝防！」凌暮陽沉聲道。
但這個居高臨下的做法，卻無疑是讓楚
實在是沒有想到，這一位九劫劍主，居然是如此的強硬！在面對自己，在面對天下蒼生這樣大是大非選擇的時候，居然始終寸步不退！
試探。
居然要自己給黃霞流道歉？
「慢。」楚陽寸步不讓：「剛才的事還沒完結，之前你當著這麼多人侮辱了我的朋友，現在就要當著這麼多人道歉！出來混，該還的還是及早還得好！」
楚陽唇角露出一個冰冷到極點的笑意：「就算如你所說的這樣，但，那又如何？」
這一瞬，所有人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楚劍主！」凌暮陽沉聲說道。
「楚劍主，你到底想怎麼樣？」凌暮陽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這幾個人只要敢再有稍稍妄動，楚陽就敢動手殺人！
凌暮陽臉上抽搐了一下。
「人在江湖，求的是什麼？說到底不外就是一個臉面。你當初應承跟我在一道，我如今自然要保全你的臉面！沒有人可以在我面前欺負我的同伴！」
而眼前的局勢早已明朗——九劫劍主不在乎決裂。但他們凌家卻不能不在乎。
「你給我坐著！」楚陽霸道地說道：「該讓你離開的時候，我自然會『請』你離開。而且是客客氣氣的。但，受了欺負的時候，卻不是躲避就能解決問題的！你丫這點欺軟怕硬的毛病什麼時候能好，你就不能更硬氣一點，怎地不把你欺男霸女時的威風擺出來呢？
你要戰！那就戰！
楚陽冷冷道：「還不明白嗎？我在與你們老祖宗說話……凌家，應該不至於沒有家教才對。」他翻翻眼皮，輕描淡寫地說道：「我真的有點失望了，傳聞中的凌家竟也是名過於實的。」
楚陽對此完全置之不理，手仍若磐石一般穩定，森冷的眼神盯著那位凌家至尊，慢慢地道：「在我面前，你以為自己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對我這般大呼小叫？」
好吧，現在這位九劫劍主的脾氣是徹底的試探出來了；但誰曾想到這小子年紀輕輕卻是如此的強勢？如此的強硬？凌暮陽這回可是真正下不來台了……
凌暮陽心頭竟也忍不住有些愕然。
「很簡單，只要你要對他道歉！」楚陽冷冷道：「犯了錯，就要承受後果。有些事，不肯妥協，就沒得商量！」
楚陽冷笑：「哦？是么？」
之前那個說話的凌家七品至尊身子一動也不能動，駭然地看著面前楚陽修長的手指，一頭冷汗涔涔而下。
楚陽食中兩根手指，已經輕輕地捏在了他的喉結上，勁力蓄而未發。
整個人都風中凌亂了。
他倒完酒，輕輕抬頭，看著那位凌家至尊高手，淡淡道：「你明白了嗎？」
凌暮陽凝目沉沉說道：「你我若是今日一戰開啟，無論誰勝誰敗，都勢必引動九劫與凌家之間的大戰；最終結果或你敗亡、或我凌家覆滅，又或者是兩敗俱傷。無論是那一種結局，都會令到人類對抗天魔的時候實力未戰已
楚陽的臉色即時沉了下來，原本端坐著的身形突然一動，一道道殘影驟然拉了出來，凌暮陽眉頭一皺，並不動手制止，只是凝神關注著楚陽的動作。
他幾乎是羞惱得不想活了；但卻又不敢就此輕生。因為此刻他若是豁出性命，一了百了，他死則死矣，但後果卻是導致凌家與九劫劍主即時當場決裂！
凌暮陽眼中射出精光，淡淡道：「今日，閣下若是非要堅持如此，那麼，一戰難免。」
但，若使用這樣的威壓方式聯盟，楚陽卻是半點也不稀罕，要不如不要！我承認我看重這天下，但，這天下卻還沒有讓我看重到了能夠放棄原則的地步！
黃霞柳惶恐萬分的左看看，右看看，終於顫聲道：「楚大哥，我不要緊的，要不我先退下了。咳咳，你們都是大人物，別為了我這個紈絝傷了和氣，不值當的……」
黃霞柳如同被雷擊一般的愣住。
而且他也的確是以他自己的方法在看。
凌暮陽只覺的胸口一陣憋悶，楚陽說出這番話的真意並不是解釋所謂的九劫劍招，而是要重申他先前那句話：天下蒼生？那又如何？
凌寒雪俏臉上儘是焦急之色，她怎麼也沒想到，楚陽會如此的放肆，如此肆無忌憚。
楚陽居然讓堂堂凌家始祖給一個紈絝小子道歉！
我手持九劫劍，屠盡天下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