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男團盛世，天下無雙
第687章 一個故事一首歌
夢偏冷 輾轉一生
等到崔正源不再唱了，馮笑雲再也忍不住。
石階漸行漸矮，崔正源忍不住又回頭向已經隱在雲霧中的縉雲寺看去。
他怕留下來，會被老和尚那雙滄桑的眼睛，勾起已經快要遺忘的差不多的前塵往事。
對於熟知中國歷史的他們來說，四十多年前的那場運動意味著什麼再清楚不過了。
饒是他臉皮厚，也覺著燒的慌。「大師謬讚了，在下俗人一個，終日為了果腹奔波，色授魂與，想必是離佛法漸行漸遠了。」
僧人大受裨益，雙手合十道：「施主有這般想法，足見是有大智慧的人。枉我們苦悟佛法多年，還是無有增益，卻原來是不如施主想的通透啊。」
這下子馮笑雲終於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
他的嘴裏一直在默默地念著一個詞語，「放下，放下，放下……」
浮圖塔 斷了幾層
僧人憐憫地看著遠處的老和尚。「一心回來和心愛的人組建家庭的智苦師叔，迎來了當頭棒喝，根本經受不了這個現實。所以心灰意冷之下，就在本寺剃度出家為僧了。這些年來，智苦師叔一直活在痛苦之中。他說，他要力證佛法，從我佛的奧義中尋求解脫。」
如你默認 生死枯等
說完之後，崔正源片刻不敢停留，轉身便走。
石板上回蕩的是 再等
他不是真的出世，一切都不入眼。知道有人過來，自然也停下了木魚，抬頭來看。
第一次在策劃上出主意，居然就是一個餿的。
那可是整
要是那那個時代的事情做文章的話，估計他都能被封殺了。
這種古風古韻的歌曲，自從崔正源的《青花瓷》和他的《東風破》之後，就在中國音樂市場上十分流行。
崔正源長吁了一口氣，心裏湧起了一絲悲痛。
就如這此刻荒寂的深山，等到春來雨驟，又是生機盎然。
「那後來呢？」馮笑雲也被故事吸引了，追問道。
年輪
「那位大師有什麼故事嗎？」綜合僧人的神色，崔正源覺得老和尚應該不一般。
其他人都面面相覷，沒想到平時總是將利字掛在嘴邊的崔常務，有朝一日居然會讓無欲無求的僧人拜服的時候。
說起那位老和尚，僧人未語先嘆。
就在這萬物蕭索的蒼山之間，崔正源突然開口吟唱了起來。
傾塌的山門
聽了一個悲傷的故事，大家也都沒有了繼續遊覽的興趣，便默默地轉身下山。
痛直奔 一盞殘燈
「怎麼？沒信心演唱嗎？」崔正源眼角一橫，問道。
一曲古箏
我聽聞 你始終一個人
他經歷了一場心路歷程，思想的淬鍊。但是馮笑雲等人卻是驚喜連連，還在回味著剛才他清唱的歌詞。
也不知道是天意還是巧合，從老和尚的角度看去，恰好看到迦葉尊者的微笑從崔正源的臉畔照過來，份外的刺目。
崔正源哈哈一笑，擺擺手道：
情債又幾本
聽到崔正源身在空門，直言辱佛，那個僧人不禁色變。
崔正源也很囧，沒想到隨口說了一些東西，居然就成了人家嘴裏的大能了。
看出了崔正源等人悲憫的神情，僧人搖了搖頭，阻止道：「沒用的，這些年，包括住持在內，大家都勸過了，可惜智苦師叔一直不為所動，始終青燈古佛，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勸大家也不要自尋煩惱了，人各隨緣，焉知智苦師叔這不是一種自得其樂呢。」
堂堂中國人，居然在佛教文化上被外國人指摘錯誤，任誰碰到都會如此。
崔正源的嘴角扯起一抹笑意，也不知道是嘲諷還是無奈。「迦葉尊者笑了千年，卻連自己身邊的人都感化不了。看來到底不是佛祖，法力有限啊。」
馮笑雲立馬氣宇軒昂，胸膛擂的震天響。「怎會？常務放心，保證給你完成的漂漂亮亮的。」
眼見馮笑雲的苦相，崔正源呵呵一笑。「你要老實地等著歌唱吧，關於這首歌的典故，我會找一個出來的。」
「那正源你來說說，迦葉尊者在笑什麼呢？」鄭星懷插話進來，為馮笑雲解圍道。
斷了誰的魂
雖然聊了幾句，但即使是最普通的人都能感受的出來，這絕對是一首佳作。
「常務，你是說？這首歌是給我的？」馮笑雲整個人都斯巴達了，臉頰抽抽的都快控制不住
容我再等 歷史轉身
也顧不得禮儀，一把抓住崔正源的衣袖。「常務，這是新歌嗎？太好聽了，什麼時候推出啊？到時候我第一個支持。」
崔正源的眼睛似乎穿透了無數的阻礙，看到了無數的歷史。「這個民族千百年來經歷了太多的苦難，而普通人在這些災難面前是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的。雖說是佛，又哪裡真的法力無邊。迦葉尊者或許只是想要通過這一抹的微笑，讓世人感到一些溫暖吧。」
如今從常務這裏聽到了一首如此精良的新歌，馮笑雲哪裡能夠不激動啊。
僧人也是一臉的唏噓，彷彿想起了什麼。「說起來誰剛開始的時候不都是凡塵一俗人呢，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才遁入空門的。像那邊那位智苦師叔，在迦葉道場一修就是四十多年，還不就是為了一個悟字嘛。」
這裏面，各種文化和信仰的作用絕對不可忽視。
縱觀古代四大文明，如今只有中華文明尚存，並且持續不斷地對周邊地區進行輻射。
腳步聲徐徐，老和尚自然也聽到了。
「智苦師叔並不是一開始就出家的，四十年多年前他可是我們這附近鼎鼎有名的青年才子。當時他和一位姑娘情投意合，眼見就要組成幸福的家庭。結果不幸的是，那場運動爆發了。」
「嗯，那就好。我跟你說，這雖然是臨時想出來的歌曲，但是整首歌的眉目我已經捋清了。絕對是一首上乘的作品，你要用心。」怕這小子太跳脫，崔正源吩咐道。
崔
被崔正源一陣搶白，馮笑雲顯得十分不好意思。
折煞了世人
《煙花易冷》絕對是一首發自內心的感悟之作，沒有那份心境強自唱出來的話，就糟蹋了這首歌。
僧人沒有注意到崔正源兩人的神色，繼續說道：「智苦師叔響應號召上山下鄉，去了邊遠的農村參加勞動。而這一去，就是七年。但是等他回來的時候，卻才得知噩耗。原來那位姑娘的父親曾經是GMD老兵，結果在運動中遭遇了衝擊，被迫害致死。而姑娘家破人亡，絕望之下就跳崖輕生了。」
「這首歌簡直就是那位智苦大師的真實寫照，不如我們宣傳的時候，就用這個來吧。」
崔正源一直走到近前，近到需要俯下眼睛，才能和老和尚對視。
這個世界上，要論災難之深重，無出中華民族之右者。
等酒香醇 等你彈
等到他籌措語言想要辯解的時候，卻見到崔正源已經抬腳奔那個老和尚走了過去。
想起剛才老和尚的往事，馮笑雲的神色也沉重起來。
「推出？不錯，是要推出。不過不是我，是你。馮笑雲先生，接下來的時間請做好準備，公司會為你推出全新的中文大碟。」崔正源微微一笑，說道。
突然心有所感，曾經一首撥動心聲的歌曲從心底緩緩響起。
怕那些年醉酒紅塵的頹唐，再次刺傷他的心靈。
繁
順著僧人的指點，大家才發現，原來就在眾人高談闊論的時候，大殿遠處的角落裡，始終有一個衰老的和尚在敲著木魚，不知道吟誦著什麼經文。
一聲比一聲低，但是他已經枯槁的臉上卻笑容越明顯。
雨紛紛 舊故里草木深
倒是鄭星懷和朴政宰兩個外國人一臉的迷茫，不懂四十年前到底發生過什麼。
在他的身後，老和尚目光緊緊地盯著迦葉尊者的雕像。
聽了崔正源的話，負責招待他們的僧人眼前一亮。「阿彌陀佛，想不到施主也是有慧根之人。看來施主和我佛有緣，實乃同道中人啊。」
或許正是有了這樣那樣的文化傳承和精神寄託，飽經滄桑的中華民族才能一次次地走出來，重新傲然挺立在世界民族之林當中。
回身看著殿外的莽莽群山，薄霧繚繞如同仙境。
只是很多人都邯鄲學步，做出來的東西徒然貽笑大方。
又是一場動亂年代的悲歡離合的慘劇，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明白那種傷痛。
枯等一圈 又一圈的
只是清唱了一小段，但是崔正源卻感覺剛才的濁氣一口化盡。
何為佛？心有慈悲。何為法？放下天地輕。
崔正源已經開始領頭向山下走去，聽他這麼說，回頭笑罵道：「你瘋了，那個年代的事情是禁忌不知道嗎？怎麼能拿出來說呢？」
這是一個活在眼前的逃避現實的例子，只不過傷心人的故事，讓人涌不起一點勸慰的勇氣。
斑駁的城門 盤踞者老樹根
聽到這裏，崔正源和馮笑雲的臉色同時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