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輪迴如夢

「魚兒，是你么！」

中年素衣男子眼睜睜的看著魚兒身子摔落在地，可他卻什麼辦法都沒有，一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指甲嵌入肉中都不自覺，鮮血不停的順著手的縫隙流淌。

「魚兒！」

魚兒聞言指著我，對老婦道：「娘，他，他，我！」

老婦在見到我倒地打滾痛苦不堪的時候，便已經顏面變了，而此時卻見到魚兒也絕世容顏煞白，更是搖搖欲墜，便急忙的呼喚。

魚兒聞言甚是感動，她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的丈夫，而天空中的修士聞言卻大怒道：「我本念你為人族，想要留你一命，卻沒有想到你如此執迷不悟，既然如此，就休怪我無情了！」

魚兒又一次輕聲說出，老婦聞言身子一震點點頭，她也經過短暫的考慮想明白了，這世間恐怕無人能解開魚兒的詛咒，與其如此還不如回到家鄉，母女兩人一起快樂的生活。

久而久之的，魚兒的惡魔之名便被坐實，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在接近她，甚至就是有人想要殺她也做不到，她就彷彿是一個帶刺的玫瑰，不論誰若想要接近都會付出沉重的代價。

都說魚兒只有七秒鐘的記憶，可它彷彿永遠無法忘記這笛音，也或許是它曾經忘了，可每次這笛音一想起，它便會不知不覺的循環著曾經所做的事情。

「女兒，老天為何如此待你？給了你絕世的容顏，本是人見人愛的蝴蝶，如今卻……」老婦說道這裏，再也說不下去。

中年素衣男子在被推開那一霎，便見到了他最不願意見到的一幕，魚兒生生的被修士一擊擊飛，魚兒柔弱的身軀拋飛而起，鮮血在空中不停的揮灑。

我這句話一出，魚兒的身子一顫，一陣塵封的記憶湧入她的靈魂中，我們兩人的腦海中幾乎同時出現了一個場景。

中年素衣男子輕輕的把魚兒屍體放入湖中，悲傷的心情無以復加，淚水順頰而下，他恨這天地，他恨這一切，他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個夢，待夢醒了，他依然可以見到魚兒。

而本是擁有數百口的富裕之家，一夜之間居然只剩下她和生她的母親，小時候還沒有人說什麼，可當她漸漸長大，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蛋，自然引起無數的人覬覦，可每個接觸她的人，除了娘親以外，居然全都莫名其妙的死亡。

「相公……」

就在修士在發出攻擊時，魚兒卻是對中年素衣男子露出最美的笑容，用她的力量把中年素衣男子狠狠的推走。

一條紅色的魚兒冒出頭，彷彿在聆聽男子的笛音，男子在見到這隻魚兒的時候，臉上露出笑容，而魚兒則也在水中不停的翻閱，彷彿在為男子的笛音伴奏。

「為什麼，為什麼！」

「我們回家吧。」

「你是？」

「你……」

畫面再次切換，畫面中依然是中年素衣男子，他的面容並未有多大變化，可他卻已經非昔日的中年素衣男子。

他縱橫無數世界，他的力量一天天的在強大，他以夢為引，修鍊成道，終於在不知道多少萬年後，他達到了宇宙的巔峰，無人再敢對他不敬。

「人妖豈可相戀？難道你還不悔悟嗎？」

可就在老婦和魚兒正打算轉身離去的時候，卻發現我已經站在她們身前幾米外，我則是忽略了老婦的話語，因為此時我已經和魚兒雙目相對，我心中的刺痛越來越重，那種來自靈魂的封印記憶，又一次瘋狂的湧出。

「魚兒，對不起，我不能保護你。」

「怎麼了？」

「不，不要，不要啊！」

魚兒看著自己的娘沒有說一句話，她心裏也是自哀自憐，我看到這裏，也明白了這喚作魚兒的女子為何如此哀傷，我方才侵入老婦的心裏得知了一切。

老婦急忙問，魚兒摸著自己的胸口，顫聲道：「我，我為什麼見了他，會好心痛，娘，我快要喘不過氣來，這到底是因為什麼。」

空中的修士看樣子並未著急出手，而是在苦勸，可素衣中年男子卻拉著魚兒的手，把魚兒護在身後道：「道長，我不懂什麼人妖可不可以相戀，我只知道，我愛她，她是我的妻子，我要保護她，哪怕失去生命，我也願意。」

「魚兒，你怎麼了？」

中年素衣男子卻沒有絲毫的恐懼，摟住魚兒的身軀，柔情的道：「魚兒，你我此生情深緣淺，來世，我定會在去尋你。」

這次來的太過猛烈，我發現自己根本就無法壓制，我抱著頭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滾，那種疼痛彷彿要將我整個人撕裂一般。

「相公！」

中年素衣男子不知道自己為何沒有死，他只知道自己親眼看到魚兒變化成昔年相見第一眼時的模樣，一條魚兒。

可就在這日，中年素衣男子吹奏完畢，打算離去時，他的面前卻出現一個擁有絕世容顏的女子，她，她的臉頰居然與魚兒一模一樣。

魚兒聞言眼睛開始濕潤，她知道相公很愛自己，她同樣也很愛這個男子，她為了與他在一起，苦苦修鍊數十年，只不過為了與他相見，可誰知道，蒼天卻如此待他們不公。

「宿主！」

中年素衣男子想要抓住魚兒，可他卻發現他根本就無法動彈，而魚兒則是依舊保持著那甜美的微笑，可見她心中沒有絲毫的後悔，她不後悔愛上這個十年如一日，為自己不停吹奏笛子的男子，她也不後悔為了他，努力修鍊成人身。

「啊！」

時間在飛轉，下一秒我的記憶中已經開始變幻，素衣男子已經變成中年，而他依舊每日都在湖波前吹奏笛音，而那條魚兒居然每次都會出現。

「相公，答應我，你要好好的活著。」

魚兒說著話間，居然不由自主的往我這裏邁來，而我則是看著她一步步走來，一陣來自靈魂的記憶終於突破我的壓制。

而這名叫做魚兒的姑娘在與我雙目相對的那一刻，她身子在劇烈顫抖，魚兒此時看著我在地上打滾，明顯痛苦難耐，卻不知道為什麼一陣陣針扎一樣的心痛讓她身子一晃，差點無法呼吸。

「魚兒！」

原來此女子從出生那一刻開始，便天有異象，可就在她出生的當天，家裡卻引來了一場莫大的災難，無數的雷霆，彷彿末日一般的場景，令本來因她而到來的歡悅，瞬間變消散一空。

看到這裏的時候，我腦海中的記憶又一次變幻，中年素衣男子牽著魚兒的手在前不停的跑，空中居然出現幾個修士在不停的追。

中年素衣男子在見到突然出現的女子時，被嚇到了，可女子接下來的話語卻讓他又驚又喜，這女子居然就是那條魚兒。

一個身穿素衣的男子站在一片湖泊前靜靜的吹著笛子，男子所吹奏的曲子與魚兒之前所吹奏音調一般無二，而素衣男子的眼睛卻望著湖波里的一點蕩漾。

「來吧，動手吧！」

都說魚兒只有七秒鐘記憶，可她卻因為一份跨越種族的愛，讓這份記憶突破一切阻礙，她終於能永遠的記住他。

「你，你是？」

中年素衣男子拿起魚兒，邁著步子一步步的走向相見的湖邊，而空中的修士想要動手，卻被另一人攔下，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中年素衣男子手捧著魚兒的屍體，來到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