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抱憾終身

房門外走廊隨著太監薛高輕呼一聲皇上駕到，走廊響起高呼萬歲聲，賈蓉在武媚娘與仙兒攙扶下，哭腫雙眼顫顫赫赫站起來，準備迎接李世民的深夜到來。

「秦愛卿！」

「啟稟將軍，三夫人剛出去的！」

「壽……壽……」

「來來，壽哥兒，坐！」

「恪弟，壽哥兒有急事，稍後便走！」

孫思邈坐在一邊搖搖頭嘆息一聲，給秦叔寶施針刺激生命極限，估計也撐不到秦壽趕回來，能夠熬得過凌晨算是不錯了。

李恪熱情地招待秦壽落座，打破尷尬的氣氛，打蛇上棍的秦壽僵硬著笑臉，朝一邊的蕭恆貴抱拳歉意，蕭恆貴笑了笑表示無礙，自己閨女什麼個性他心裏最清楚。

發現秦壽窘態，蕭筱抿嘴偷笑起來，直到李恪瞪眼下，才收斂起來假賢淑地坐到李恪身邊，蕭恆貴挪挪嘴想要喝斥蕭筱，到嘴的話又說不出口。

秦壽說走就走，李恪心裏很是不高興，拉攏一邊無辜的蕭恆貴，拚命斗酒喝得蕭恆貴兩眼冒金星，又不得不硬起頭皮，繼續陪生悶氣的女婿王爺硬撐到底。

秦壽不得不佩服李恪的眼光，蕭家大小姐不愧是美人一個，臉蛋嬌媚如月，眼神顧盼生輝，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感，營造出如花瓣般的嬌嫩。

「恪弟，壽哥兒真有急事，下次定然常住一段時間，告辭！」

「蕭筱，這是本王的結拜異姓大哥，秦壽，還不起來見過？」

房間內，賈蓉撲到在床沿邊哭得那個傷心，武媚娘與仙兒淚眼婆娑攙扶著賈蓉沒倒下去，高陽公主眼睛紅紅與哭紅眼抱著小秦瑤的錢夫人站在一邊。

酒過三巡賓客盡歡，李恪本來想誘拐秦壽帶回來的楊梅酒，可秦壽的護衛說沒有命令，不敢私自開齋，李恪只能作罷用啤酒招待了。

突然秦壽臉色蒼白一陣，莫名其妙的傷痛湧上心頭，無邊無際的傷痛似要胸膛裂開，無盡的苦惱從裏面滾滾地流出來，眨眼間好像就會淹沒似的。

入夜時分，秦壽在洛陽城逛遊了一整天才回王府，李恪早已備好宴席招待，除了宴席上見過的蕭恆貴，秦壽終於見到李恪搞定的蕭家大小姐，確切地說是未來的王妃。

喝上興頭的李恪舌頭有些大起來，五分醉意的臉聽到秦壽稍後要回長安，頓時酒醒大半有些不悅地放下手裡酒耳，蕭恆貴放下手裡酒耳，醉眼迷離看向秦壽，搞不明白秦壽這麼急回去幹什麼？

酒上心頭心情不爽的李恪賭氣重重放下酒耳，心情越來越燥亂的秦壽顧不得李恪此刻心情，一口氣喝完手裡的啤酒賠罪，便告辭急匆匆離去。

「好吧，好吧，走吧，走吧！」

李世民悲戚地大吼一聲，剎那間眼淚流滿了兩頰和鬍子，如同珍珠似的掛在他的鬍子角上，李世民只覺得渾身痛苦地痙攣著。

蕭家大小姐似乎沐浴過香湯，三千青絲透著浴后濕氣，頭髮隨意的挽了一個鬆鬆的髻，其餘垂在頸邊，斜插一隻淡紫色簪花，顯得幾分隨意卻不失典雅。

李世民帶著久違守孝的李麗質出現，賈蓉等人同時跪拜迎接，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秦叔寶，李世民悲傷得如萬箭鑽心，三步做一步跑到秦叔寶床沿，喊出愛卿時喉頭上已經發出鳴咽聲。

「唉……」

「不！！」

沒有見到自己最想見到的孩兒，秦叔寶失望散渙的目光慢慢暗淡，抖動的手喊出一個皇字，手突然間僵硬起來，在李世民咽啃著欲要握住的時候，無力軟到床沿。

奄奄一息的秦叔寶目光散渙，顫抖著手呢喃呼喚著，身處遠方的秦壽名字，斷斷續續的聲音，大有隨時撒手離去的跡象。

「秦郎！」

一直好奇打量秦壽的蕭筱，似乎發現秦壽的異樣之處，幾番拉扯李恪衣袖有心提醒李恪，喝上頭的李恪心情不悅喝斥蕭筱一聲，大舌頭似的邀請秦壽繼續喝酒。

隨著李世民接受不了昔日猛將消逝，悲傷過度暈倒，房間里剎那間炸開了鍋，凄厲哭喊聲充斥整個夜晚。

蕭恆貴有幸品嘗到冰鎮的啤酒，咋舌不已的同時貪杯喝多，有些上頭暈乎乎的，光顧吃菜喝酒耳聽李恪與秦壽交談，時不時搭上一兩句話。

薛仁貴替裏面著急，忍不住詢問在門外伺候的洪武，頗感無語的洪武提醒薛仁貴，程紫苑剛出去找錢羽馨來，哪有那麼快回來？關心則亂的薛仁貴氣餒地用拳頭捶打牆壁。

擔心卧病在床的秦叔寶安危，秦壽不得不提前回去，沒有心情繼續逗留，該辦的事都已經辦完了，更何況長樂鄉還有一大堆事物等著處理。

「爹爹……」

「恪弟，你又不是不知道壽哥兒很忙，如若不是蕭都督提供寶島，壽哥兒稍後就回去了！」

秦壽在李恪介紹聲之中，才知道蕭大小姐的芳名，蕭筱得方大體的盈盈一禮，秦壽馬上清醒過來，剛伸出手想扶起她，轉而想到了什麼尷尬十足地應著。

「啊？皇上！」

「嗯，好，好！」

「皇上駕到！」

「什麼？壽哥兒，你稍後就走？」

發現閨女委屈的目光看過來，蕭恆貴一邊搖頭一邊喝酒，無言示意寶貝閨女蕭筱，注意淑女該有的分寸別亂來，委屈的蕭筱低下頭，賭氣不說話。

「秦郎，秦郎，嗚嗚……你不要有事，壽兒就快回來了，秦郎！」

長樂鄉，子時三刻已過，臨近凌晨時分，城堡內燈火通明一片，葯童急急忙忙跑進城堡一會，又急急忙忙跑出去，不消停的夜裡，周邊的村民們無心睡眠，全都走出屋外看向燈火通明的城堡。

心緒不寧的秦壽揉著大感頭疼的額頭，就在剛剛一瞬間，秦壽心裏無意識地抽搐了一下，似乎冥冥之中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似的。

「拉什麼拉？男人喝酒女人一邊獃著，壽哥兒……壽哥兒！發什麼楞？喝！」

秦叔寶房外，薛仁貴心煩如燥來回走動，房裡濃濃哀哭聲一片自己卻無能為力，薛仁貴也只能幹瞪眼著急，秦國公快熬不住了！

「蕭筱見過壽哥兒！」

見到又一員勞苦功高打江山老將東山落日，在李世民心裏深處洶湧起更大的酸痛波濤，李世民只感到心在發痛，心在嘩啦啦流血，曾經大魚大肉日子不復來。

「壽……皇……」

「三夫人怎麼還沒回來？」

秦壽讚譽目光打量她時，盈盈一笑極其撩人心懷，微風吹過，輕紗飛舞，整個人散發出淡淡靈氣，好似荷塘小仙子般嬌嫩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