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丹傳奇》潛龍于淵

第二十回 星河三駿(六)

潛龍于淵

第二十回 星河三駿(六)

對著齊谷明開口道:「這小子若是以後得閑,讓他多往這星河谷中走動,看在玄真子的份上老婆子保他無礙也就是了。」
一念及此似有意若無意的說道:「這等藥效鬱結之疾說小可小說大可大,藥效凝滯不散輕則折壽傷體,重則經脈淤塞成為廢人。」
時日一久,非但天元子褚讓三和聖手書生韓廣傑二人對肖遙大家讚賞,便是神醫鬼三姑亦對肖遙大有好感。
這時的肖遙直覺得面前的鬼師伯雖然面目看上去依舊醜惡,然而心地確如師兄所言一般良善。
此後肖遙除卻日間在靈霧谷中跟隨師尊忘憂真人習武讀書外,時而與師兄齊谷明一道,時而自己一人前來星河谷拜訪三位師叔伯。
齊谷明聽到這裏不禁咂舌,他師父忘憂真人前番替肖遙之時,對師弟肖遙的情況也只能推知一二,然而這鬼三姑鬼師伯卻是言之鑿鑿,一口斷言肖遙師弟必定在幼年時服用過絕品靈丹,果然不愧是當世絕頂的杏林妙手,待聽到藥效鬱結時不禁開口問道:「師伯方才說藥效鬱結,如此對肖遙師弟的身體可有妨害嗎?」
時間一晃,自那日開封府內一別,算起來已有半年的光景了,也不知道她現下的處境如何,一切是否安好。
一聽這話齊谷明還未做怎地,肖遙卻是大有觸動,先前他對這瘋瘋癲癲的鬼師伯著實不如另外兩位師叔伯恭順,本想著這性格乖戾的師伯,縱然不至於責罵也定不會出手相助自己。卻未曾想到當下這種情形,一時間心中湧起一陣暖流,誠心誠意的向著面前的鬼師伯施了一禮,開口道:「師侄方才多有冒犯之處,還請師伯責罰。」
兩人又在門外候了片刻,足足過了半個時辰,鬼三姑才再次從那木屋中走了出來,只是這次雖然是滿面的倦容,但是神情間卻是透露著些許喜悅。
肖遙卻是隔三岔五的每每陪天元子褚讓三對弈幾局討教些暗器和身法的妙處,時而和齊谷明一道在聖手書生韓廣傑韓師叔處習練點穴認穴的功夫,得了空閑還要往鬼三姑處一行調理身體。
齊谷明生怕再有什麼誤會,不等自己這位鬼師伯開口。便將自肖遙自迷魂嶺中毒,到齊谷明背著他來星河谷求醫,再到最後帶著他去見自己的師父忘憂真人期間發生的種種情形盡數說了出來。
肖遙亦是感覺到了自己這位鬼師伯心中的良善,對自己這位師伯有敬有憐,與她相處的更為融洽,齊谷明對這位鬼師伯避如蛇蝎,肖遙卻是除卻調理身體時,一有閑暇便幫著鬼師伯在谷中採藥整理藥材。
肖遙聞言身體一震,他早多次聽師父忘憂真人和師兄齊谷明多次提及自己服有靈丹,但卻未想到有如此大的妨害,有心開口去問只是自己猶有不甘強自忍住。
肖遙之前幾次閃躲的小動作,均被這鬼三姑瞧在眼裡,若是其他時候這位鬼師伯自是別有計較。只是肖遙身上莫名其妙的靈丹藥性卻是勾起了這位神醫的興趣,本想著提及藥效鬱結,這少年模樣的肖遙必定慌了手腳。
齊谷明得了鬼師伯的鼓勵,卻是渾身輕鬆舒坦了大半,心知這次總算是瞞混過去了。肖遙見自己這瘋瘋癲癲的鬼師伯行止雖然怪異,倒是似乎並未有意傷害自己,師兄齊谷明又好說歹說的解釋了一番,倒也沒在責怪自己這位師兄『臨陣通敵』。
肖遙這時亦不忘自己的那位鬼師伯,總是要每樣留上一些親自給這位師伯送去,然而卻是每次燒菜之時腦海里卻總是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張清麗的面龐,他這一身的廚藝自然是得子開封府飄香齋第一大廚莫食的調教。
鬼三姑耐著性子聽齊谷明這小子講完,微微點了點頭開口道:「玄真子老兒倒是見識不凡,如果老身所料不差,這叫肖遙的小子幼年時必定服過極難得的天地至寶,只是這天地至寶卻不是天生天養,而是有大能之人奪天地之造化煉製而成的靈丹妙藥,只是這小子服用的時候太過年歲太過幼小不得其法,再加上這等驚世靈藥太過凌厲霸道,以至於藥效鬱結于經脈百骸時至今日仍未曾盡數化去,如若不然這小子恐怕早就百毒不侵寒暑不避,那區區什麼鬼門關山賊的下作毒物如何能傷的了他分毫。」
鬼三姑見齊谷明倒是著急忙慌的連連央求,反倒是那叫肖遙的少年卻是強自閉口不言,心中有氣有心拂袖離去任其自生自滅,但一者礙於這叫肖遙的少年生得著實伶俐內秀她終不忍這等璞玉魂銷,二者鬼三姑她一生縱情醫術對肖遙身上的秘密也著實有些興趣。
那鬼三姑似乎早料到齊谷明有此一問,當下卻只是冷笑並未答話。
到時候開口求她,一者圓了鬼三姑作為師伯的面子,二來也好提出些要求。
暴漏了廚藝的肖遙亦沒有逃過自己師兄的告密,雖然因為平日里有雜役供給飲食玄真子又怕延誤了肖遙習武,但是每隔個旬日有餘,肖遙總是要被『半逼迫』的到伙房走上一遭的,每逢這時候,聖手書生韓廣傑與天元子褚讓三便會離了星河谷,投往著靈霧谷中與玄真子師徒三人一道大肆饕餮一番,幾位老友關係更是一日勝似一日。
只是齊谷明苦於懼怕鬼三姑,又棋力不濟不敢去見天元子,整日于聖手書生韓廣傑處廝混求教。
凡當世人傑自然有自己的驕傲,這鬼三姑號稱當世第一神醫其中的驕傲又如何能少了,肖遙自小長於深山,自然不如被這些人看著長大的齊谷明恭敬馴服。
這鬼師伯看似老邁,動作卻是絲毫不慢,肖遙掙扎的當口她老人家顯然已經得手,讚許的看了齊谷明一眼,從懷裡摸出一支拇指粗細的白玉瓶,用小玉瓶裝了少許肖遙的血液,也不招呼便舍了師兄弟二人,又反身回了那間低矮的木屋之中。
鬼三姑能感受到肖遙此番的真誠,容顏稍霽卻仍強自繃著面龐,見今日天色已晚,揮揮手著兩人離去,自己一人返身回了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