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丹傳奇》風起雲湧

第五回 撥雲見日(一)

風起雲湧

第五回 撥雲見日(一)

肖遙不由的問道:「難道使暗器的武者就一定勝不過這些輕功絕倫又或者橫練外功的高手么。」
卻說肖遙左臂的衣袖,先前在華山絕巔摘星台上比武時,便被丐幫的衛岩用虎爪手抓破了一塊,此番激戰破布飄零十分礙事,索性就將破袖整條撕了下來。
肖遙左臂上的那朵血罌粟,無論線條和花型輪廓,分明就是出浪使自己的手筆,別人即便模仿也萬不會如此神似,可是浪使她自己卻不記得什麼時候見過面前的這個俊朗少年,更不要提這些年,凡被她印上了血罌粟圖案的人,無不被她凌虐殺害從沒有留下過一個活口,除非……除非……浪使心中猛的記起了一件陳年往事來。
紅髮屍使被他一催,心中著急便撤開了擋在面前的雙手,剛想再度上前夾攻肖遙,卻見這時肖遙腳下一錯,身如鬼魅一般,從陰使毒使兩人夾攻之中閃了出來,手中星鐵槍一擺,使出一招『靈貓撲鼠』朝屍使刺來。
陰使不由的心中心中一動,彷彿想到了些什麼,但不十分真切,剛想說話。
這麼一來,屍使果然被逼得方寸大亂,肖遙真可謂年輕一輩數一數二的人物,槍法那是何等精妙,屍使一雙手完全撤了回來,胡七亂八的抵擋星鐵槍重重槍影仍難以周全,再顧不上配合陰使毒使兩人猛攻。
肖遙此時驀地回想起當日的場景,心思一轉便想明了此中的關節,雖然一時間摸不清對面屍使的命門所在,但手中的星鐵槍已變化了路數,不住的往屍使一對血色眸子上扎去。
「再說命門,正所謂大衍之數五十缺其一取四十又九,大道尚且有缺。更何況尋常武者的功法,橫練外功之根本自古如一,乃是練就一口混元陽氣遊走遍布周身,然則陰陽往複有陽就必有陰,凡橫練外功之人,混元至剛陽氣練到極致,便必需要將周身至柔陰氣逼到一處,這一處便是橫練功法者的命門,混元陽氣至剛混元陰氣至柔,命門就是橫練外功者得致命傷,一旦練功者混元陰氣匯聚的命門受到重創,重者命喪當場,輕者混元功散。」
浪使的輕功在玄羅四凶中,本就僅次於輕功最好的屍使,更何況陰使和毒使這時還扶著受傷的屍使,這時逃逸之際仍有餘力,奔起來仍保持著嫵媚的風儀,捋了兩鬢散亂的髮絲,喜道:「陰姐姐,你剛才沒瞧到那小子袒露的左臂上露出的那朵血罌粟么。」
這一下巧妙之極,屍使方挪開護在眼前的手掌,就看到一點璀璨的星芒電射而至,還沒等看得真切,眼前一暗右眼處突然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竟然被肖遙用星鐵槍扎瞎了一隻眼睛去,這星鐵槍先前屢傷毒使,著實沾染了不少的惡毒膿液,是以這時刺中創傷更深。
倒是陰使最為多智冷靜,一邊逃命一邊開口問道:「浪妹子此話怎講,你倒是說說咱們這次怎麼立下了大功。」
肖遙聽到羅韶的尖叫顧不上再去追陰使四人,疾奔之下身子一縮,便把外袍退了下來,運力甩上前去為羅韶抵擋毒蟲。
第二類就是習練金鐘罩、鐵布衫等外門橫練功夫的練家子,這種人練到極致刀槍不入水火南侵,尋常暗器高手遇到了這等武人就只有逃命的份。
這時陰使和毒使攙著受傷的屍使,剛巧奔到浪使身邊,陰使瞧見這個當口浪使竟然魂不守舍,沒好氣的推了她一把,喝道:「浪妹子,還不快走,這小子功夫十分邪門,咱們幾個不是他的對手。」
天元子哈哈笑道:「肖賢侄,這天下間並沒有最強的武功,更沒有十全十美的功法,但凡橫練的功夫縱然練到一身銅皮鐵骨刀槍不入,也定有自己的弱點和命門所在。」
浪使連忙趁機跟著陰使等人逃走,突然喜道:「陰姐姐、毒姐姐,咱們這次怕是要立下大功了。」
那邊浪使兩隻分水峨眉刺獨斗羅韶,憑著身上古怪的幽香佔盡了上風,眼看著再走幾招就要得手將羅韶擒下,是以聽到屍使的哀嚎和陰使的催促時,並不立時扭頭就走,反往陰使他們這邊看來。
肖遙這時瞧得真切,不由的心中一動,想起先前自己在星河谷中,天元子師伯教授他暗器時說過的話,那時天元子正談及如何用暗器應對不同路數的武功。
浪使正瞧見這一幕看的驀地一呆,那血罌粟的圖案乃是她成名的印跡,每次虐殺敵人之前她必在將死之人身上刻上這麼一朵血罌粟,好讓對方死了也忘不了自己。
卻說羅韶本來就吸了浪使不少的香氣,渾身燥熱軟綿無力,這時瞧見一大片毒蝎蠱蟲打來,大凡女兒家最怕這些東西,嚇得發出一聲驚呼,一時更是駭的提不起氣力來,鴛鴦雙刀勉力舉起招架,眼見就要被這些毒物飛上身來。
「是以橫練外功之人,為了防止命門受損,每每將自身的命門練到極其隱秘的位置上,除卻自己外即便是手足至親也絕不知曉他功法命門的所在,但那混元陰氣匯聚之地必然要在周身大穴之上才可,倒也非全然無跡可尋。」
肖遙道:「那橫練外門功夫的人遇到了又該怎麼對敵。」
浪使被陰使這麼一推,這才回過神來,毒使這時趁著幾人一頓的功夫,探手從腰囊里抓出一大把各種毒物出來,她亦知這些毒物恐怕奈何不了後面的肖遙,便劈頭蓋臉的往那邊的羅韶方向扔過去,這些毒蝎蟲蛇劇毒無比乃是她平日里的口糧。
浪使滿面紅光,不住的點頭道:「妹子我剛才瞧得真切,那小賊左臂上的血罌粟分明就是我當年畫下的那個,絕不會有錯的。」
屍使這邊攻勢一弱,僅憑陰使和浪使兩個,便立馬捉襟見肘,毒使賴以成名的惡毒傷不了肖遙分毫,反接連被肖遙手中的星鐵槍划傷幾處,黑紫的血液汩汩流出,方寸之間凈是腥臭的毒氣,不由的怒罵道:「屍老鬼,你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這時猛的林風吹拂神林綠海涌動,墨綠華蓋參差縫隙間恰好漏下了一束陽光來,正照在肖遙的左臂之上,映得他左臂上那朵鮮紅的血罌粟彷彿活了一般的醒目嬌艷。
但暗器雖然凌厲,卻有幾類武者與之相剋,第一類便是輕功絕頂之輩,習練暗器者首重腕力手法,這之外還必須練就一身過人的輕功,否則一旦對頭的輕功身法遠勝自己,非但暗器難以克敵,弄的不好自己還有性命之憂。
陰使兩人一時被肖遙身影擋住看不真切,驀地聽見二弟屍使痛徹心扉的哀嚎,心下一驚就已見屍使勢若瘋魔,滿面的鮮血橫流顯然受了重傷,她這番領命出來擒拿血荷宗羅韶時,只想著不過手到擒來的事,哪料到分擔半路殺出個姓肖的小子出來,這賊小子竟然還有這般凌厲的身手,不敢再做耽擱虛晃幾招,和毒使兩人急忙跳過去一左一右架起了受傷發狂的屍使,衝著一邊的浪使喊了句:「浪妹子,點子扎手咱們速退。」
毒使聞言不由在心中埋怨:「這小浪蹄子騷壞了頭腦,怕是這時痴心瘋了,眼下幾人能否逃的出命去還是兩說,就算回了總教也難免要被冥帝大人責罰,還能立下什麼狗屁大功。」
正瞧見陰使毒使二人摻著受傷的屍使往這邊逃來,而那肖遙則掉轉了身形往羅韶這邊追來。
這外袍本來尋常普通,但此時布滿了肖遙的勁氣,又被他用巧力甩出,在空中張開猶如一張巨大的磨盤,那些毒蟲一條未拉,全被擋了下來,掉在林間的草地上四處亂爬。
天元子褚讓三撫須眯眼笑道:「哈哈,那也未必,師伯先前說的只是一般的暗器高手罷了,真正的暗器名家,即便你輕功再高也快不過他一雙手去,對方身形未動之際便已決生死。」
陰使霍然喜道:「蕭……蕭遙,浪妹子你是說,這個小賊難道就是陽聖蕭萬山和陰聖林菀遙那一對狗男女生下的兒子,就是那個當年襁褓之中從咱們和魔君大人手底下逃得了性命的小雜種。」
說到暗器精妙在於克敵于百尺之外,如此自己先就立於不敗之地,如果練到極致再能佐以上乘的輕功相輔,且戰且走幾能無敵于天下。
「先說弱點,便是這些人的雙眼,身軀可以練得堅韌,一雙眸子卻沒法練得刀槍不入,天元子當年闖蕩江湖之時,就曾經在塞外遇到過一個棘手的仇敵,這人一身橫練金鐘罩已臻化境,諸般暗器打在他身上猶如清風拂面一般,最終苦戰之下天元子便是仗著『雨笑金沙』的絕藝,射穿了對頭的雙眸才得以戰而勝之。」
浪使已滿面興奮的繼續說道:「陰姐姐,那小子年紀不過十七八歲的光景,左臂上不但有我的血罌粟,最關鍵的是他先前自報家門說的是什麼,陰姐姐你難道不記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