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丹傳奇》縱橫四海

第十六回 夜戰開元(十)

縱橫四海

第十六回 夜戰開元(十)

各自又全力拚殺了一陣,然後紛紛從戰場退離。
谷有道笑道:「蕭少俠,你可知道現任的廣東提督是誰?」
夏海冰道:「將軍,劉總旗他們五個怕是重了極厲害的迷香昏睡過去了。」
等到蕭遙背著張敬修到達和谷有道約定的地方的時候,谷有道和幾名丐幫的核心長老分舵堂主早在此等候。
武竹瞧見敵人又有增援,不敢戀戰猛攻幾招退了出去。
谷有道隔著老遠就看到蕭遙發出的訊號,知道蕭遙等人一定是得手了,急忙接連發出三枚號信呼應。
南天霸見狀問道:「夏總旗,這五個人怎麼了。」
再來說這邊蕭遙將張敬修從藏經閣中救出,那如夢迷香的藥效果然十分厲害,即便被蕭遙從屋頂扛出放到了房檐上,張敬修依然昏睡不醒。
塔上的南天霸看到塔下披頭散髮的武竹衝來嚇了一跳,又見這武竹頭戴發箍兩隻戒刀舞動如虹,幾股軍士竟然攔之不住更是心驚。
這讓蕭遙不禁急在身上,若是他自己一人要走,那些埋伏起來的錦衣衛別說攔下他,就是想要發現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是如今他要將昏迷的張敬修一起帶走,那四處埋伏的錦衣衛便成了攔路虎。
大模大樣道:「夏總旗言之有理,張敬修乃是朝廷要犯,本將也只有親自看管才能安心。」
谷有道聞言一愣,隨即笑道:「哈哈,蕭遙你說得好,這世上自稱俠士之人猶如過江之鯽多不勝數,但是所行所為真正堪得上『俠』這個字的,古往今來又有幾人。」
但是等到南天霸帶人來到開元寺西先前眾人交戰的地方的時候,此地已經只剩下班王爺帶來的精銳親兵在打掃戰場救治傷員,而那些先前的來犯之敵,除去一兩具屍首外竟然一個都不見了。
蕭遙一看不由的大喜,心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夏海冰討好道:「將軍,那些來襲的叛逆目標定是藏經閣中的張敬修,這藏經閣外不若就交由屬下把守,而將軍則坐鎮藏經閣中調度指揮,如此可保完全。」
蕭遙對這朝廷的官員任免本來是毫不知情的,但是此時聽到谷有道提起廣東提督這幾個字,卻總有一種耳熟的感覺。
知道谷有道那邊已經吸引了開元寺中的注意,但是僅僅這些軍卒被引走顯然是不夠的,這藏經閣外隱匿的諸多錦衣衛卻遲遲不見動靜。
卻說跟在南天霸身邊的都是錦衣衛中的好手,七八個人一擁而上生生將武竹攔了下來,南天霸看到武竹被八名錦衣衛圍住卻愈發的癲狂勇武,想要再派幾名錦衣衛上前助陣。
谷有道點頭道:「不錯,現任的廣東提督正是戚繼光戚將軍,戚將軍乃是朝廷如今的砥柱中流,更可貴的是戚將軍為人方正一向與禍國殃民的閹黨不和,有戚將軍在,蔣精忠還不敢在廣東亂來。」
夏海冰道:「回稟將軍,劉總旗等五人把守藏經閣責任重大,屬下不敢貿然調動,除了劉總旗等五人外,其他錦衣衛盡數召齊,聽候將軍調遣。」
然後一行人馬不停蹄的往福州城外荒園的位置趕去。
蕭遙便將自己今晚如何伏在藏經閣上,誤打誤撞從南天霸口中聽到的閹黨計劃和盤托出。
此時蕭遙深處險境,怕這位張公子驚呼,倒也沒準備立時將他救醒。
趕忙指揮身後的護衛將其攔阻。
谷有道自然是不好掃了這些英雄好漢的興子的,和蕭遙等人繞過了歡騰的人群,先將張敬修放到一處客房的床上。
隨後看到蕭遙背後的張敬修一副昏昏沉沉的樣子垂頭閉目,又不見良門門主金玉良和金玉良的徒弟張翼德的蹤影,問道:「蕭少俠,張公子這是怎麼了,金門主和張賢侄兩人怎麼不見。」
三枚號信呈品字形綻放。
武竹站在血泊之中猶如神魔一般,見到半空之中似乎有火光閃爍,抬眼細看就見仁壽塔上在侍衛簇擁下的南天霸。
谷有道一眼便看到了蕭遙背後背著的張敬修,至此心頭的巨石才算是徹底的放下。
谷有道聽蕭遙說完,忍不住喃喃道:「怪不得這些人,將張公子抓走後並不殺害反將他困在開元寺中,又這麼容易讓我們得知了張公子被關押的位置,好陰毒的計謀。」
只得道:「谷幫主,晚輩須先將師伯鬼三姑送回星河谷,之後再去廣州和谷幫主以及諸位英雄匯合。」
南天霸皺眉不悅道:「再找!」
蕭遙展顏笑道:「谷幫主請放心,張公子這事還用不到勞煩鬼師伯,晚輩便可醫治。」
但是班王爺已經撤往了開元寺東門,將開元寺中的防務叫到了自己的手中,他南天霸區區一個東廠理刑百戶,無論如何也不敢違背班王爺的旨意先一步撤走的,在這西門交戰之地又太過兇險。
連扣了幾次,不見藏經閣中有人回應,還道是劉一手等人在藏經閣中酗酒,大喊道:「劉總旗,快快開門,南將軍要親自督守要犯張敬修。」
南天霸一馬當先闖了進去,就見劉一手倒在一邊,而被關押在此的張敬修早就不見了蹤影。
想起老友金玉良來,不禁問道:「蕭少俠,怎麼不見我那位老友和他的徒兒。」
谷有道搖頭道:「如今宦官誤國閹黨當道,蔣精忠這般興師動眾,顯然是下了決心要將我們這些敢和閹黨對抗的仁人志士一網打盡,敵人來勢兇猛不可力敵,只怕這福州一帶是不可久留了,我準備先南下廣州暫避鋒芒,晚些時候在親自送張公子前往琉球避難,不知蕭少俠如何行止?」
又怕派的人多了,守護自己的人便少了,正猶豫的時候。
另外幾名錦衣衛將藏經閣內仔細搜了一遍,跑回來稟報道:「將軍,找遍了藏經閣也沒有發現張敬修的蹤跡。」
谷有道焦急道:「張公子乃是忠良之後,這次又因敝幫的疏忽而身陷囹圄,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谷某人當真無顏面對天下英雄啊,還望蕭少俠能再請鬼前輩出手,救張公子一救。」
四人都毫髮無損,卻和劉一手一般昏睡不醒。
說完突然看到,那根先前綁著張敬修的十字立柱上垂下的鐵索有些異樣,走近細看才發現鐵索末端的鐵拷都已經被人砍斷,截面光滑如鏡甚是平整。
谷有道勃然色變道:「蕭少俠,你說什麼!!!」緊跟著不可置信問道:「蕭少俠,蔣精忠的消息你是從何處得知的?」
這一邊夏海冰剛命人取來了幾桶冷水,劈頭蓋臉的澆在劉一手等人身上,劉一手等五人這才渾身一顫醒了過來。
蕭遙道:「谷幫主就叫我蕭遙吧,晚輩何德何能堪得一個『俠』字。」
等到他們感到荒園外時,就見雖是深夜,這荒園之中卻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顯然提前回來的江南群雄以及各路豪傑,人人都再為從閹黨手中救出忠良之後張敬修而慶賀。
蕭遙道:「此時既然已經知道了敵人的陰謀,谷幫主你作何打算。」
谷有道謙虛了幾句,這才彷彿想起什麼來問道:「蕭少俠,先前你曾說事情有變,難道說得便是老友金玉良么,我和他相識多年,甚至他的為人,雖然表面上玩世不恭但卻至情至性俠肝義膽,這次若非良門出了什麼極為棘手的事,他萬不會先一步離去的,還望蕭少俠海涵。」
蕭遙這時才道:「谷幫主,張公子先前在開元寺藏經閣中也中了如夢迷香,我剛才喂他服下的便是如夢迷香的解藥,不過在開元寺中張公子屢遭閹黨拷打,又不肯進食,終至氣血兩虧如今的情況十分不妙。」
苦思片刻突然記起自己在山東時聽當地百姓提起過的一件事情來,脫口道:「戚繼光!」
谷有道這時才記起,面前的蕭遙也是一位難得的杏林妙手,至此不再擔心張敬修的傷勢。
南天霸點了點頭,突然想起方才那披頭散髮的行者衝殺的摸樣,心下盤算道,如今夜色濃重,也不知來襲賊寇之中,似那行者般的狂徒還有多少,即便有這麼多護衛在側,恐怕親臨交戰之處仍不穩妥。
說著便從身後的幾十名錦衣衛中挑選出了二十名侍衛,這些侍衛未必是其中武功最高的,但卻無一不是平日里和夏海冰、南天霸最為親厚的。
蕭遙一聽這話,差點就脫口應下,轉念想到荒園之中的師伯鬼三姑,這一次為救丐幫大禮堂方百歲,他將鬼三姑從星河谷千里迢迢帶來,谷有道等人撤往廣東的路上未必一番坦途,他這時無論如何都該先把自己的這位師伯送回星河谷中才是。
谷有道奇道:「不是這件事,那不知少俠想要說得是什麼……」
這些在開元寺以西和江南群雄廝殺的親衛精銳沒人統領,自然是不敢貿然去追,於是救火的救火,裹傷的裹傷。
蕭遙帶著張敬修離開藏經閣后,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南天霸帶著二十名錦衣衛高手重新出現在了藏經閣外。
點了點夏海冰召集來的人馬,幾乎他帶來的錦衣衛侍從都在其中,卻惟獨不見劉一手等五人,先來劉一手在藏經閣中看守張敬修夏海冰也不敢貿然將其招來,問道:「夏總旗,除了劉總旗無人外其餘人都找齊了么?」
夏海冰一聽自己不用去寺西參戰,高興道:「大人此計甚妙,如此一來那些來犯之敵定然無從下手。」
低伏在藏經閣上往下望去,就見一會兒功夫不到,藏經閣外巡弋的精銳士卒便列隊往開元寺西邊趕去。
到了此地,西面的喊殺聲聽起來便弱了很多,南天霸也恢復了往日的從容。
夏海冰見南天霸應下了,便上前幾步去扣藏經閣的房門。
如此連拍帶喊數遍,藏經閣內仍不見回應,南天霸漸漸感覺不妙,大喝道:「來人啊,把門給本將撞開。」
夏海冰乃是南天霸的心腹,聽南天霸這麼說,已經猜出了幾分南天霸的心意,識相問道:「將軍所言極是,這伙叛逆陰險狡詐不可不防,依將軍的意思該如何處置。」
上前幾步問道:「這次有勞蕭少俠了。」
南天霸故作沉吟道:「藏經閣乃是重中之重不得有失,這樣吧夏總旗,你從錦衣衛中挑選出二十名高手,和本將一道守在藏經閣左近防止敵人偷襲,剩下的人便前往寺西督戰。」
谷有道連忙道:「蕭少俠言重了,少俠你對敝幫有恩,這次更是孤身一人從閹黨手中救出了忠良之後張敬修張公子,若說無顏,那也該是谷某人無顏才是。」
突然遠處傳來一聲尖銳的唿哨。
南天霸大叫一聲:「不好,中計了!」
谷有道看到蕭遙神色凝重,這時便也不多問,指揮了兩名丐幫長老,接過了蕭遙背著的張敬修。
扛起張敬修,運起輕功往開元寺北門的方向趕去,一路上零星遇到幾名守衛,也被蕭遙第一時間出手擊殺,帶著張敬修有驚無險的逃出了開元寺去。
蕭遙連忙道:「谷幫主誤會了,晚輩要說的並非金門主這件事。」
驀地遠處一大隊錦衣衛趕來,卻是夏海冰召集了埋伏在開元寺中各處的錦衣衛,前來和南天霸匯合。
這南天霸一身金甲顯然身份不俗,武竹想都不想大步往這仁壽塔的方向殺來。
等到南天霸趕到時早已不見了谷有道等人的蹤跡,夏海冰帶人將藏經閣一帶細細的搜索了一番,但是此時蕭遙早帶著張敬修去和谷有道匯合,夏海冰等人即便是將藏經閣挖地三尺也註定是一無所獲。
武竹等七路人馬看到谷有道發出的號信,知道是撤退的命令,每一路都認為是其他六路人馬以及丐幫的兄弟得了手,頓時士氣大漲。
二十多個錦衣衛折騰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將藏經閣的大門撞開。
卻說這一邊蕭遙趁著谷有道率人攻打開元寺的機會,將昏迷著的張敬修從北門帶出了開元寺,剛出寺不久蕭遙就從懷裡取出了用來和谷有道聯繫的號信,點燃了脫手甩到空中。
蕭遙道:「此事說來話長,白日里金門主正要和我商量今晚的行動時,突然接到了良門的急報,似乎良門之中出現了什麼重大的變故,便先一步離開了留下了張賢弟輔助晚輩,後來晚輩瞧見張賢弟魂不守舍想來也放心不下門中之事,便私自做主讓張賢弟也走了,好在今晚幸不辱命將張敬修張公子從閹黨手中救了出來,否則晚輩真無顏來見谷幫主你們。」
蕭遙憂心道:「谷幫主,廣州和福州相距不遠,貴幫弟子眾多沿途難以保密,只怕那蔣精忠在福州撲了個空,轉頭就會殺往廣州。」
這唿哨聲一響,躲藏在藏經閣外屋前屋后的錦衣衛竟然都鑽了出來,快步往那唿哨聲響起的位置趕去。
被挑中的錦衣衛滿臉喜色,沒被挑中的只能暗叫倒霉徒呼奈何。
這時候剩下的錦衣衛已經從藏經閣內各個角落將老二、老三等四人找了出來。
蕭遙連忙謙虛道:「谷幫主過謙了,這次要不是谷幫主以及丐幫上下、各路英豪齊心合力,又怎麼能將寺中的閹黨全部引到開元寺以西,若非如此晚輩又何德何能可以將張公子從開元寺中救出。」
蕭遙從懷裡掏出死生兩難鬼三姑交給他的那枚玉瓶,從中取出兩粒青色的藥丸喂張敬修服下。
還沒等夏海冰問話,藏經閣外就傳來了一個興奮的聲音「報……將軍,來犯的逆賊被殺退了。」
南天霸和夏海冰帶來的大隊人馬匯合后,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突然想到藏經閣中的張敬修靈機一動,大義凜然道:「叛逆深夜來襲定有圖謀,依本將看這些逆賊定是為了藏經閣中的罪臣之子張敬修而來,如今開元寺西爭鬥四起,只怕賊人聲東擊西從別處突襲藏經閣。」
蕭遙先前在山東時便聽了不少當地百姓對戚繼光的稱讚,後來見到戚家軍鼎盛威武的軍容更是心馳神往,這時見到如同谷有道這樣的武林名宿都對戚繼光如此推崇。心下不由感慨道:「好男兒生在天地間,就該成為如戚繼光這般萬民敬仰的大英雄,才不枉此生。」
蕭遙正色道:「谷幫主,事情有變,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先回荒園再做計較。」
谷有道這時再次問道:「蕭少俠,張公子究竟怎麼樣了。」
一個不慎便有暴露的風險,又等了盞茶的功夫,藏經閣外的精銳兵士早走的一乾二淨,而那幾個潛伏的錦衣衛卻仍不見動靜,就在蕭遙等不及準備背上張敬修硬闖的時候。
隨後衝著夏海冰喊道:「夏總旗,你帶人在藏經閣周遭搜索那張敬修的下落,剩下的人跟我來。」
南天霸心道這藏經閣中卻要比這外面更加安全,更何況只要自己把張敬修那小子抓在手中,即便真出了什麼岔子也能留些本錢。
夏海冰上前試了試劉一手的鼻息,感覺劉一手的鼻息甚是沉重,連喊幾句「劉總旗」都不見回應。
此時開元寺西面已是一片火海,火光的映襯下,遠處的夜色顯得格外的可怖陰森,班王爺此時正在開元寺東門隨時準備腳底抹油,而南天霸則躲在了藏經閣中。
谷有道笑道:「如此,谷某人就在廣州靜候蕭少俠『大駕』,哈哈哈。」
蕭遙正色道:「谷幫主,晚輩這次解救張敬修張公子之時,偶然探得東廠長督蔣精忠統帥東廠大軍,正在趕來福州的路上,不日就要到達。」
谷有道問道:「蕭少俠,你可願意隨谷某一道往廣東一行,去會會這位當世英雄么?」
就在這時,一粒細碎的小石子從屋頂掉落砸到了南天霸面前的地面上,南天霸心中一動,抬頭看去就見藏經閣穹頂上竟然被人開了一個破洞出來。
「這次要不是碰巧蕭少俠和張賢侄在此,這才及時探明了開元寺中的虛實,要是咱們在晚幾日動手,只怕後果不堪設想啊。」
藏經閣本是開元寺中的緊要,是以藏經閣建的十分的宏偉堅固,更何況大門後面又被劉一手等人用紅木書架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