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九道山莊
第141章 心神震動
諸葛亮「隆中對」裏面所說的「出兵宛洛」，指的就是從荊州發兵，採用閃電戰拿下南陽，然後兵鋒直指洛陽、開封，進而逐鹿中原的意思。
不怕事，但絕對不無故好勇鬥狠，這是逍遙子多次強調的殺手原則之一，熊儲當然不會忘記。
「聽說一個太監想出了好辦法，已經把朱聿鍵用鐵鏈拴起來，掛在一塊石磨上。站不能站，坐不能坐，都快折磨死了。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和孫子都這樣，你還能指望那些王爺善待百姓嗎？」
韓冰茹冷聲說道：「天下百姓饑寒交迫，朝不保夕。這些王爺官吏還整天酒池肉林，尋歡作樂。真是應了一句話：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樣下去，老百姓根本沒法活了。」
正是因為這種奇怪的形狀，所以南陽城裡面的街道就曲里拐彎，外人根本搞不清楚應該怎麼走。
江湖人挎刀背劍，進入內城是會受到限制的。
現在已經太陽偏西，想在白天趕到南召縣已經非常緊張，今天晚上準備在南陽歇腳。
熊儲看得莫名其妙，因此隨口問身邊的人：「老鄉，這裏可是唐王府，誰敢在此凈街，難道有朝廷大官下來嗎？」
熊儲也不喜歡老天爺，尤其是當他看見一個身影的時候，不僅不喜歡老天爺，甚至痛恨老天爺。
南陽位於河南府西南部、豫鄂陝三省交界處，屬於三面環山、南部開口的盆地。因地處伏牛山以南，漢水以北而得名。
熊儲並不是害怕這些騎兵，而是擔心一旦打起來，馬踏槍刺的爭鬥過程中，必然要傷及無辜，因為街道兩旁的老百姓太多了。
但是有一個小地方，卻讓許
比如說多次到洛陽城，他都沒有進入內城。今天來到南陽，他同樣沒有準備進入內城。
熊儲低笑一聲：「既然大家都說不得，那就說明應該非常說得，不妨說來聽聽。」
南陽府現在是唐王朱碩熿的治所，而且地處全國南北交通要道，所以比其它州府繁華得多。
正因為如此，別看很多人嘴巴上經常大叫老天爺，其實世界上沒有幾個人喜歡老天爺。
如果被這些人聽到韓冰茹大逆不道的那些話，肯定要多生事端。
王爺的大隊終於過去了，沒想到那位穿得很破爛的老人，仰天長嘆一聲，竟然唱出一段蓮花落：「夢醒看繁華，清明變鬼衙；平民桑梓地，莫進帝王家！」
所有這些典故，都和一個地名有關，那就是南陽。
熊儲希望自己能夠平平安安趕到南召縣，可是老天爺有時候就是專門和你作對的。
襄陽是荊州府的重鎮，也是逐鹿中原的戰略要地和橋頭堡，所以歷次南北大戰，襄陽總是戰火連天，不能倖免。
雖然什麼都不明白，但是熊儲知道一點，內城最好不要去，因為那是王爺的所在地。
別提小三子了，據說跟隨爺爺來過三次，但是每次都在城裡轉得暈頭轉向，最後牽著爺爺的衣角才能走出去。
「公子請看，沒有媽媽跟著的就是那些文人。有媽媽跟著的這些小轎裏面，全部都是那些被殺被貶的官宦之家小姐，因為父兄罪名太重，現在被充作官妓，供給那些人玩樂。如果父兄罪名輕一些，還有可能進入
諸葛亮火燒新野，劉玄德兵敗襄陽；岳家軍威震天下，伏牛山痛擊金兀朮。
中華九州，廣袤無垠，聲名遠播的地方有很多很多，就算你有一百個巴掌也數不過來。
韓冰茹僅僅知道一個道觀的名字，問了好幾個老百姓，可惜誰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麼地方。
韓冰茹狠狠地一跺腳：「我看這樣下去，大明天下——」
南陽簡稱「宛」，又叫宛城。
「這是唐王最寵愛的妃子來了。嘿嘿，只要王爺出行她就必定跟著，始終寸步不離。尤其是去年生了一位小王子，現在可厲害了。嘿嘿，說不得，說不得。」
韓冰茹仍然小聲嘟囔：「這都是什麼世道，不讓人活了，還不讓人說！」
不用進去了，也進不去了。
熊儲之所以這麼緊張，就是因為拖在最後面的一隊輕甲騎兵已經衝過來，看樣子能有一百多人，應該是真正的王府衛隊。
南陽城有四門，東面延儀門，南面淯陽門，西面永安門，北面博望門。
韓冰茹冷哼一聲：「朝廷的這種刑罰，實在是沒有人性。哼！蒼天有眼，每天都在盯著。那些皇帝、王爺他們沒有女兒嗎？遲早也會變成別人的玩物！」
剛剛走到柳河街頭，忽聽一陣凈街鑼響，街道上頓時一空，所有人都緊貼街道兩側的牆根站立。
這兩撥人呼啦啦過去之後，一頂八抬大轎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
三匹馬都屬於寶馬，一點都不瞎，真正瞎眼的是人，三個什麼都不明白的人。
身邊穿得很破爛的老人在熊儲耳邊說道：「這就是唐王。」
「公子是今天剛到的外鄉人吧？」一位衣著襤褸的老人看見沒人做聲，這才低聲說道：「這位唐王喜歡風雅，平時都和那些文人唱和。最近這幾天是唐王壽誕之期，來的人可多了。他們每天下午都要到諸葛廬進香，然後搞什麼曲水流觴，秉燭夜遊。」
熊儲心中一沉，因為他突然想到了紫衣派掌門沈惜月，如果不是被上清派的人救出來，現在應該每天坐著眾青衣小轎供人玩樂的對象了。
熊儲伸長脖子向前望去，只見羅絹涼傘開道，後面緊隨而來的一頂大轎，是鍺紅轎杠，橙紅轎頂，四周青縵覆蓋，四角間金飾銀螭綉帶飄揚。
其實他們並沒有進入南陽城，而是在南寨西南角的大寨門這裏，因為門楣上有「淯流錦帶」四個大字。
南陽依山傍水而建，整個形貌非常獨特。
熊儲擔任遠距離迂迴任務，所以他從伏牛山南麓的鎮平縣繞過來，用了兩天時間走完這一段路程，然後從南陽南門進城。
彷彿一顆人心放在地上，並以此為基礎，構建了一座梅花陣作為城防要塞。
熊儲有些納悶：「你怎麼知道？」
唐王的轎子過去，後面來了一頂規模稍微小一些，模樣和前面差不多的轎子。
「外面傳聞，唐王最是遵守朝廷法度，車駕轎馬從來不越雷池半步。公子請看，唯有四角間金飾銀螭綉帶，這是朝廷賞賜下來的王爺身份象徵，屬於必掛的物件。除此之外，唐王沒有使用一
熊儲聽了只能心中苦笑：傳說白蓮教最會蠱惑人心，果然不是空穴來風啊，短短几句話就已經引起周圍人群的情緒波動。可是韓姑娘所說的到也在理，難怪能夠鼓動老百姓起來造反。
就這功夫，北面已經來了一隊八人的旗牌官，隨後就是一隊三十六人的金甲衛兵。
熊儲的目標並不是南陽，而是南陽北面一百三十里的南召縣。
熊儲使勁搖搖頭，彷彿要趕走一些什麼：「大家都知道，天下最苦的就是百姓。可是我們也沒有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能救則救，畢竟我們的力量也是有限的。再說了，我們現在自身難保，還是先找地方住下來再說。」
看著這個古怪老人離去的背影，熊儲若有所思：「妹子，這位落魄的老人，必定來歷不凡呢。你聽他不斷念的這一首詩，很有看破紅塵的意思在內，可惜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
可是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你不找事，並不能代表事不找你。
就這功夫，王爺和妃子的轎子都過去了，開始出現一長串青衣小轎。有的小轎旁邊還有兩位擦脂塗粉的媽媽跟隨。
由於歷代唐王及權貴們崇奉道教，營建或重修宮觀的風氣就特別濃厚。在過去的一百多年時間里，南陽各地新建宮觀五十四座，一時間「道風大振，道人盛行」。
毫無疑問，如果老天爺現在站在他面前，他肯定拔出寶劍把老天爺一劍穿喉。
熊儲還是第一次來這裏，完全是兩眼一抹黑。
但是，要到南召縣，就必須經過南陽，所以熊儲帶著小三子和韓冰茹就到了南陽。
自古
諸葛亮的《出師表》開篇就說：「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陽。」說的就是這個地方了。
三個人都不知道南陽究竟是怎麼回事，只能盲人騎瞎馬四處亂撞。
老人搖搖頭：「我說小姐，那些王爺怎麼可能還有人性呢？這不，我們這位賢良的唐王，就已經把他的大兒子，也就是世子朱器墭，還有他的長孫，也就是世子的大兒子朱聿鍵，全都給關起來了。」
「真是豈有此理！」韓冰茹氣得俏臉發紅：「滅絕人性，簡直就是滅絕人性，喪盡天良！」
「哎喲，我說這位小姐你就小聲點吧。」旁邊的人趕緊提醒：「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千萬少說，不然你的麻煩可就大了。如果碰到不軌之徒垂涎你的美色，跑到官府一告，把你抓去打得半死，然後賞賜給報信人，或者充作官妓，你就慘了。」
為了讓朝廷對自己放心，大明朝的歷代唐王都信奉黃老之術，表示自己無為而治，沒有窺視國家重器之心。
韓冰茹搖搖頭：「大哥，你沒有接觸社會上那些老百姓，不知道他們究竟有多苦。這位老人家還能作詩，還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麼平民桑梓地。那些老百姓明天都沒法活了，還有什麼桑梓地！」
熊儲反手捂住了韓冰茹的嘴巴：「我的小祖宗，你趕緊住嘴！」
這是在欒川縣和九道山莊少莊主蒲昌年約定好的，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兩路夾擊之策。
主要是想讓馬匹好好休息一夜，因為接下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很可能就沒有時間休息了。
南陽的南面一百五十里就是新野，新野南面一百五十里就是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