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劍》第二卷 九道山莊

第152章 情到極致

第二卷 九道山莊

第152章 情到極致

沒有聽見有人回答他的疑問,因為他又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最大的敵人是誰呢?當然是錦衣衛,因為一切都是他們策劃的。第二個敵人是誰呢?就是少林寺。因為全真教、霹靂堂、火神派、華山派我們都有防備,唯一沒有防備的就是少林寺!」
既然還沒有死,那就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去做。
熊儲看見這兩個人的一瞬間,就已經反應過來:「原來我沒死。」
「我先把你的枕頭墊高一些,這樣好給你喂飯。」方千尋已經平靜多了,整個人好像一下子長大多了,懂事多了:「你一直昏迷,當仍然有好多事情不明白。我給你喂飯,師姐給你講話,好不好?」
「直到這個時候,我們才明白錦衣衛的主要目標有三個:袁家寨、安邦彥、奢崇明。弘法老禿驢的任務就是生擒袁摩雲,但是沒有想到袁摩雲如此厲害,後來只能是全真教的高長明接替上來,卻沒有佔到霸王槍的便宜。」
當他覺得自己什麼都不能動的時候,卻發現眼睛珠子竟然能動。
當北面的大火橫卷過來,松樹冠開始著火的時候,夏芸已經沒有辦法撥打飛來的箭矢。
而且這一桌自己最愛的吃的東西卻只能看,再怎麼也抓不著。
回憶起這一幕畫面,熊儲頓時想起一個人來:「三子,夏芸姑姑怎麼樣了呢?」
「其實我們都犯了一個錯誤,把敵人估計得太簡單了。錦衣衛拿出這麼大的手筆,自然不是白痴能夠辦到的。我們的敵人究竟是誰,你看到這面令牌沒有?凡是參加袁摩雲壽宴,但是沒有留下名字的,全部都是敵人!」
方千尋坐在床頭開始喂飯,黃妍瑩坐在床位,看著熊儲開始講述過去所發生的一切。
方千尋很放肆的笑著,但是一雙美麗的大眼裡面,眼淚已經嘩啦啦的流淌下來:「如果你真的死了,肯定會有好多人也會死了,然後南陽城、洛陽城可能也不在了。」
當一個人覺得比餓得不行還要更餓的時候,就是一個人餓了五天,突然看見一桌自己最愛吃的東西。
「本來局面並不壞,我們完全有把握可以把全真教、少林寺、華山派、霹靂堂這些人一網打盡。但是變故再一次發生,因為錦衣衛的都指揮僉事許顯純突然冒了出來。許顯純很多人都知道,但是誰也不知道他竟然是一個深藏不露的武林絕頂高手。」
熊儲知道,僅僅是叫一聲,永遠是還不清這筆債的,因為這是比救命要重得多的一筆債。
夏芸不過十七八歲,原本是一個冰美人,從來都是生人勿近的模樣,至少熊儲是這麼認為,以前是。
「三子,既然大家都在,你去把她們叫進來,大家一起吃飯吧。我好像已經很餓了,餓得不行了。」
熊儲喃喃自語的同時,發現自己特別餓,從來都沒有這麼餓過。
熊儲下一次醒來,還是那個房間,還是那張大床,還是檀香幽幽,黃紗垂地,一點沒變。
「因為高長明出手對付袁摩雲,結果安邦彥的侄子安國雄、奢崇明的女婿樊虎兩個人,華山派的路昌明根本不是對手。雖然有霹靂堂的唐鍥在後面虎視眈眈,但是他卻不敢輕舉妄動,因為還有我們在後面盯著。」
熊儲有點納悶,因為他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就你們幾個嗎?其他的人呢?」
熊儲覺得,自己這一輩子永遠也還不清了。
很柔軟,很舒適。
「原來這就是閻王殿啊,看來閻王殿也不錯,人們為什麼要怕死呢?」
「弘法老禿驢在袁摩雲左側一招擒龍手突施暗算,但是被袁摩雲一個肘底錘反擊,當時就把弘法老禿驢的右臂給廢了,整條右臂給擰了下來。」
「但是你們兩個人死死地抱在一起,怎麼也分不開。老婆婆想了很多辦法,把所有的藥丸子都給你們吃,但是你們兩個人都不吃,所以我們認為你們都死了。因為爺爺和我說過,人死了,就不會吃東西了。」
以下依次是:黃妍瑩、方千尋、無塵子、夏芸、沈惜月、嚴二娘、袁連志、彭無影、李信、韓冰茹、樊虎、安國雄、段虎、劉傑。
「你既然沒哭,卻為什麼要流淚?」
熊儲突然想起來,自己在懸崖上觀察情況的時候,曾經看見一個不認識的人,那就應該是許顯純。
第一個就是黃河排幫副幫主姜騰蛟,第二位是丐幫八袋弟子裘萬山,第三位是衡山派靈虛師太申鳳琴。
正面刻著十六個大字:「百年殺手,一代大俠。傳令天下,抗命者殺!」
這個時候,夏芸一咬牙,把一根紫金色的褲帶解下來抖開,竟然是一根一丈二尺左右的烏金軟鞭。
「我分明在笑,什麼時候哭了?」
方千尋,小三子。
「我又沒死,為什麼要哭呢?」
當熊儲以為自己肯定永遠也抓不著食物的時候,那張桌子竟然慢慢滑到了自己的床前。
「不用叫了,我們都在這裏。」
但是,她用少女的冰清玉潔,挽救了自己的性命。然後沒有留下半句話,就走了。
「整個過程中,弘法那個老禿驢總是在關鍵時刻說幾句不陰不陽的話,誤導袁摩雲的判斷。其實,進入伏牛山的第三天,袁摩雲就已經準備退出去。但是弘法老禿驢卻說他們曾經得到消息,伏牛山的確應該有些東西。」
既然自己還沒死,流淚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熊儲不僅僅是餓了五天,而是已經三十六天沒有吃東西了,只不過他自己不知道罷了。
沒有絲毫猶豫,夏芸把熊儲壓在樹榦上,然後自己趴在熊儲身上,再用烏金軟鞭把兩個人綁在樹榦上。
少女的冰清玉潔,比生命更貴重。
說話的是黃妍瑩,一起進來的是沈惜月、嚴二娘、莫麗嬌、喬連英。雖然都帶著笑意,但是每個人臉上卻還留著淚痕。
小三子擦了一把眼淚:「夏姑姑昏迷了十九天才醒過來,聽說你已經不會死,她就走了。那個時候真是嚇死我們了,老婆婆把你們兩個人抱上懸崖的時候,你們兩個人的衣服已經全部燒成灰,身上全部都是水泡。」
「這些人平時都是生死的對頭,他們竟然能夠湊在一起,而且共同打造這麼一面令牌,真是不可思議。看來這個房間的主人絕對大有來頭,不然的話,絕對不可能同時壓住這麼多人。」
熊儲一直顯得很平靜,但是小三子的一番話,卻勾起他在昏迷之前留在腦海中的最後一幕。
「流淚就是在哭嗎?我不過是在笑的時候,喜歡笑出眼淚來而已。再說了,你要是真的死了,我不過是多殺幾個人,然後自己也死了,為什麼要哭?」
之所以會流淚,是因為夏芸。
夏芸咬牙,一方面是在一個年輕男子面前解開自己的褲帶,少女的矜持總是有的。另一方面就是因為這跟紫金腰帶屬於她最後的底牌,也是最後真正拚命的底牌。
「我既然還沒死,那你為什麼要哭?」
「爹,她每天都在哭,只要看見她,她就是在哭,已經哭了三十六天。今天大家都說不能哭,但是她還是哭了。其實我也哭了,每天都哭的。她們都說不要哭了,但還是每天都在哭。」
隨著一股烏黑的濃煙滾過來,熊儲頓時被嗆得暈過去。他腦海裏面留下的唯一記憶,就是夏芸趴在自己身上。
熊儲想起床,結果發現自己除了思想以外,其它的一動也不能動,彷彿整個身體都不是自己的。
有美人殷勤能不好嗎?只能好了。
但是檀香幽幽,黃紗垂地,讓整個房間充滿了一種淡黃色,如夢如幻。
熊儲心裏有些納悶:「這誰呀,竟然有這麼大口氣!」
「弘法老禿驢露出本來面目的時候,就是懸崖上打出第一炮的時候。要說袁摩雲真不是白給的,不管是霸王槍,還是內功修為,在關鍵時刻終於發揮了作用。」
武林金令,是一塊既像五指,又像火焰的一塊純金打造的令牌,只有巴掌大小。
從來沒有睡過這麼柔軟的床鋪,也從來沒有覺得這麼舒適。
於是就看見了床頭懸挂著的一塊令牌,純金打造的一塊令牌,然後就看見了十六個字。
當他發現自己已經餓得不行的時候,讓他覺得還有更餓的時候。
在自己醒過來之前,在自己應該滿足她的唯一願望,叫一聲「芸」之前,她走了。
唯一變化的,就是床頭的令牌已經翻了一面,上面好多名字,而且自己絕大部分都認識,除了樊虎和安國雄以外。
當桌子滑到床前的時候,從桌子底下站起來兩個人。
「少林寺執武林牛耳一千多年,而且他們一向標榜出家人不打誑語,所以袁摩雲選擇了相信弘法老禿驢的話。加上全真教的高長明、華山派的路昌明在旁邊敲邊鼓,這就更加堅定了袁摩雲的決心。」
背面是一些人的名字。
熊儲醒過來的時候,並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只覺得自己睡在一張很大的床上。
「你當然沒死。」
熊儲不是一個輕易流淚的人,但是小三子還沒有說完,他就已經流下淚來。
不過夏芸仍然沒有放棄,而是抱起熊儲順著樹榦移動到樹榦的根部,兩個人緊貼著山壁。但是坐著的時候目標仍然太大,隨時都有被射中的危險。
「爹,你雖然沒死,但是內傷加上煙熏,其實已經死了。如果不是那個夏姑姑和你綁在一起,用自己的嘴巴對著你的嘴巴把內力輸進去,你就已經死了。如果不是一個老爺爺趕過來,你也已經死了。」
「可惜袁摩云為了給其他人爭取一線生機,尤其是想把他的兒子袁連志送出去,最後全部都是兩敗俱傷的打法。雖然袁摩雲用霸王槍傷了許顯純,但是全真教的破斗劍高長明最善於近身纏鬥,袁摩雲這麼一條好漢,最後抱著高長明闖進火海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