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北擊陰山
第307章 晚了半步
林丹汗繼位以來，因為東面擋不住努爾哈赤女真的侵襲，所以他把目光轉移過來，想儘快統一蒙古中西各部。
這是中原武林的道德準則和做人的基本道理，並不是塞外奴隸制度下的傳統。
嘎達布其隘口，已經被烏珠穆沁部的先頭部隊五百多人佔領了。
這一晚上，營地里點燃篝火，上面烤著全羊，所有的將士都欣賞臨時發起的摔跤挑戰賽，喝彩聲幾乎響了一夜。
寶迪阿拉克汗時期，他的長子達力順首領烏珠慕沁部，次子呼和楚台首領蘇尼特部。
霍連山的臉色有些發白，但還是點點頭：「亞斯巴魯兄弟，你們對這一帶熟悉嗎？如果要擋住他們的去路，我們還有什麼辦法沒有？我說的是在怯綠漣河以南擋住他們，還有沒有機會？」
「因為他們組建了一支超過五千的軍隊，其中前鋒部隊一千多人，左右後衛分別有兩千人左右。十二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的男子全部挽弓上馬，在裏面照顧牲口押送物資的全部是老弱婦孺。」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命令一支不超過五百人的部隊往回走，緊貼著烏尼格特山南坡向西退回去，從哈魯勒陀羅海東面草地北上，然後緊貼著烏尼格特山北坡向東北方向插出去。」
根本沒有絲毫還手之力，很快就被亞斯巴魯摔得撲通撲通，簡直半點脾氣都沒有。
蘇尼特部認為自己打不贏林丹汗，所以寧願選擇返回漠北，也不願意遭受林丹汗的控制欺凌。
當著整個族群的面，嘎哈蒙諾延宣布給霍連山當先鋒的六十人全部除去奴籍。
「只要中途能夠躲過錫林
放春風收夜雨。
如果真退回去的話，生死之交沒有了，朋友也做不成，而且還會反目成仇。
但是嘎哈蒙諾延認為霍連山不僅饒了自己一命，還把所有財產歸還給自己，所以自己沒有資格提出結安答，就採用了這種變通的方式。
嘎達布其，是一條東北走向的山脈中間的一個峽谷，這是東部蒙古從漠南進入漠北的唯一通道。
因為一場偶遇，霍連山和熊開山發起了一場遇外的戰鬥，然後就得到了令人沒有想到的結果。
熊儲和軍師萬練交代給霍連山的任務，就是要儘可能搶先佔領嘎達布其這個戰術要點。
為了能夠順利把這些東西帶走，不影響大軍行動，那力亞布濟農還貢獻了二十峰駱駝。
所謂除去這些人的奴籍，這是對他們的一種承諾：「你們出去征戰，家裡的一切都不用管了。」
經過六十個先鋒上前解釋，那力亞布濟農親自和霍連山在帳篷裏面密談了半個時辰，然後決定留在原地不走了。而且飛馬傳訊給北面兩百里的朝爾洪台吉，說明了自己的意見。
嘎哈蒙諾延聽說霍連山不僅不殺他，而且把所有的東西歸還給他，頓時感激不盡，所以就主動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這是逍遙子告訴熊儲，熊儲又告訴霍連山的一句話。
可是他經常出爾反
如果還不放棄的話，一旦發起強攻，最後不外乎是進攻的一方用人命去填，結果「殺人一百，自損兩千。」
霍連山和熊開山都覺得這份禮物實在是太重了，可惜已經無法退回去。
嘎哈蒙諾延的這一個決定，霍連山剛開始並不知道其中的深意，但是三天以後他終於明白了，同時也非常感動。
說是一條峽谷並不恰當，因為兩側的山脈並不高，山坡比較平緩。
既然是自己的近衛軍，那就要有百分之百的信任，把自己的生死交給對方。
這一下子多出來接近三百人的隊伍，霍連山把自己第一鳥銃隊的百夫長段鵬抽出來，作為這支奇怪隊伍的百夫長。
霍連山俯身說道：「好吧，你先下去休息一下，隨便讓那力布賴兄弟過來一下。」
一場摔跤比賽，讓整個驃騎營很快融為一爐。
事後證明，在戰場上和敵人拚命的時候，這些人才是可以信賴的生死兄弟。
意思就是讓他凡事留有一線生機，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佔盡便宜還趕盡殺絕。
四百年前，他們從杭蓋山脈南遷過來，屬察哈爾八部敖特克。從一百多年前的達延汗時期開始，蘇尼特部就居於這片廣闊地域。
沒想到第一次用出來就有這麼大的收穫，霍連山頓時大喜過望。
不僅如此，那力亞布濟農抽調自己的兩個百人隊，同樣宣布除去他們的奴籍，加入霍連山的先鋒部隊，同時貢獻一千隻羊和六千斤青稞面作為部隊的食物。
亞斯巴魯、那力布
亞斯巴魯搖搖頭：「這需要問那力布賴，因為達布海台吉牧場的北面邊界和這裏不遠，他們應該有所了解。」
「諾延大人，你不用感激我。」霍連山最後說道：「如果你要感謝，就感謝我們的總都統熊儲。如果你今後遇到困難，不是向西退走，而是應該向東到烏珠穆沁部所在地。尋找一個叫做赫連根的人，你就可以得到幫助。」
結為生死之交還有一種方式，就是結安答。
就算兩側的山脈都不高，但是南面都是一馬平川。一旦佔領了兩側的山坡，就有了居高臨下的地理優勢。再從南面向北衝過來，那就是仰攻。
另外一層意思，就是這些人已經變成了霍連山的親兵。在霍連山結束軍旅生涯之前，他們永遠不會離開了。
推舉過程還挺複雜，霍連山只能就地紮營，等待最後的推舉結果。
沒想到霍連山推辭了五百隻羊的饋贈，嘎哈蒙諾延隨即做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凡是認為自己有資格當百夫長的都進入圈子接受挑戰，能夠戰勝所有挑戰者的就是百夫長。
聽說那力亞布濟農那裡有一萬八千牲口，霍連山推辭了嘎哈蒙諾延的五百隻羊，只不過囑咐他能夠按照自己的承諾，給那些戰死的家屬進行賠償。
亞斯巴魯是嘎哈蒙諾延的人，那力布賴是那力亞布濟農的人。
不管是來自中原的士兵，原來的蒙古十人小組，還是新加入的二百八十人，不過一夜的時間就變成了真正的兄弟。
「他是一個有一千七百戶的大族群，有一萬
霍連山身上另有重任，不想在這裏過多停留，所以安頓了一番之後就準備率隊離開。
之所以三天以後霍連山明白了嘎哈蒙諾延的深意，就是在第三天中午就已經抄近路攔住了那力亞布濟農的去路。
那力布賴一進入中軍帳就開口說道：「統領大人，具體情況亞斯巴魯兄弟已經和我說過了，有一條路可以繞過去，但是非常危險，而且人數不能太多。」
杭蓋的蒙古語意思是：藍天白雲下，有山有水有河流的地方。位於巴彥淖爾盟烏拉特中旗西部狼山口的北邊。
段鵬接受指揮任務以後，當然需要和自己的部下進行一些深層次的交流，這個時候才明白了嘎哈蒙諾延和那力亞布濟農的真實含義。
其貌不揚的亞斯巴魯獲得第一名還不盡興，竟然率先挑戰熊開山。
可惜的是，霍連山距離嘎達布其還有五十里的時候，前面擔任斥候的亞斯巴魯已經返回來，而且帶回來一個令人沮喪的消息。
可是他不懂蒙古摔跤的技巧，結果下場很悲慘。
這就是奴隸主的特權，可以讓自己的奴隸代替自己去死。
嘎哈蒙諾延最後真誠的說道：「霍將軍，你的胸懷像大海，你的恩情比天高。我沒有什麼能夠酬謝的，就奉獻五百隻羊給您的大軍作為食物。從這裏向北三百里，就是那力亞布濟農的族群。」
亞斯巴魯躬身說道：「統領大人，額爾德尼的左翼族群還沒有看見。前面是道爾吉的右翼族群，大概有
霍連山只能感嘆：「沒想到行俠仗義還會有這種好處！」
其實並不是很麻煩，蒙古人只信服勇士，所以就一個項目：摔跤。
原本擔心路途上有很多波折，沒想到此後的近衛隊發揮了最大的作用，僅僅用了十七天時間，霍連山所部就已經趕到了目的地。
他沒有使用內力，也沒有使用自己的武功招式，完全是採用純力量對抗。
親兵就是近衛軍。
「因為需要放牧的原因，每天行程三十里左右。數萬隻牛羊，數千匹馬，黑壓壓的像一片烏雲。看樣子烏珠穆沁部這一次是下定決心了，肯定不能回頭。」
直經過幾個蒙古十夫長的解釋，霍連山和熊開山才真正明白，這是人家給他們提供的一支敢死隊，也是人家和自己結為生死之交的一種方式。
熊開山也是一個直腸子的人，並不喜歡弄什麼歪門邪道。
因為對於他來說，有了嘎哈蒙諾延的六十人當先鋒，那就比什麼都難能可貴。
霍連山立即收回成命，段鵬還是帶領自己的鳥銃隊，從那些人裏面挑選一個百夫長出來才合適。
軍隊是一個大熔爐，它能夠融化一切隔閡。
蘇尼特部這次向西北遷徙還是有原因的。
熊開山武功不低，力量很大，知道內情的人都不看好亞斯巴魯，甚至還有些同情。
霍連山、熊開山和他們帶出來的那些中原士兵，這一次真是開了眼界，更是笑得前仰後合，不亦樂乎。
但是，霍連山稱呼大家為兄弟，宣布臨時組建一個「近衛隊」，讓兩百八十六人自己推薦兩名百夫長的時候，終於把那些漢子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