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北擊陰山
第315章 樹上開花
萬練其實就是拚命借題發揮，把林丹汗、努爾哈赤、碩壘的威脅儘可能放大，讓這三個人覺得已經危在旦夕。
劉國志給懵懵懂懂的熊開山交代了兩句話就趕緊溜走，是因為他還有一個重大的任務，就是要把烏珠穆沁部右翼道爾吉的部眾收攏，然後立即南下，不能讓蘇尼特部的人看出破綻。
在丹珠山北面抵擋扎爾加圖主力部隊衝擊的兩百多人，幾乎全軍覆沒。
萬練發現情況不對頭，趕緊命令把浩齊特部汗伊爾登台吉、他的整個家族、各級貴族全部提出來，名譽上就是「額爾德尼領主」要親自審問。
等到所謂的「額爾德尼領主」下達命令，集中雙方所有千夫長以上將領開會的時候，額爾德尼所部的高層將領三十餘人全部被抓捕。
因為按照慣例，平叛之後要論功行賞，那些叛逆的家屬全部要變成有功之臣的奴隸，牲口也要拿出獎勵有功的軍卒。
扯臣黃台吉出巡，每隔五十里就有一人雙馬隨時等候著傳遞命令。
謠言當道，借題發揮，危言聳聽。這就是文人喜歡乾的事情。
首先把沒有家眷的士兵全部挑選出來，然後集中到另外的地方統一管理。
不僅認為很正常，而且那些軍卒都非常興奮。
現在不是死了一個人，而是一共戰死六百多人。
烏珠穆沁部左翼暫時還能夠利用「額爾德尼領主」的身份對付幾天，最關鍵的就是要落實烏珠穆沁右翼的問題。
唯一比較放心的是，現在的烏珠穆沁右翼已經變成了叛逆，所有人押送回原籍等候宣判。
尤其是深受其害的巴林部囊努克台吉，就有滿肚子的怒火
押送烏珠穆沁右翼三萬多人和牲口返回來的部隊，當然就是霍連山的驃騎營。
並且把他身邊的人全部抓起來，主要是他的妻子。
糟糕的是，浩齊特部的五千多騎兵竟然還一個不少，當時就把萬練嚇了一大跳。
蒙古裏面的關係錯綜複雜，「額爾德尼」還不能死，至少在選定接班人之前，對外暫時還不能死。
知道這個時候，萬練才發現自己把事情想簡單了。
冒充一個人本來並不容易，但是目前烏珠穆沁部在大遷徙，整個人心都已經亂套了，根本沒有人準備分辨各項命令的真假。
結果車臣汗碩壘派出來接應烏珠穆沁部的先頭部隊，扎爾加圖三千人全軍覆沒。
接下來就是此次戰役的最後一計：樹上開花。
第一個用實際行動表示決心的，就是蘇尼特扯臣黃台吉。
烏珠穆沁右翼的三千六百多軍隊已經被殺了一千多人，還剩一半，這個處理起來並不困難。
實施穿插的部隊一共四百八十五人，最後包括熊開山和傷員在內，還剩一百零三人。
無賴軍師萬練勉強算一個文人，所以他就幹了這三件事。
原來的烏珠穆沁部和浩齊特部加起來有兩萬部隊，所以努爾哈赤和林丹汗不敢輕舉妄動。
雖說手裡已經沒有兵器，戰馬也被集中管理了，但是這麼多軍人一旦鬧事，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然後憑藉三寸不爛之舌，把卜石兔、扯臣黃、囊努克全都給唬住了。
當然，萬練也不是紅嘴白牙胡說八道，關鍵是林丹汗真的做了太多的卑鄙事情。
天啟三年六月十日，熊儲終於看見了分別一個月的兄弟們，同時也讓他三天沒有吃飯，沒有睡覺。
如果不趕緊恢復一支強大的軍隊準備迎戰，到時候可就抓瞎了。
最緊急的事情，就是要立即有一支能夠隨時投入作戰的部隊。
尤其是沒有經歷過大戰，從來沒有看見自己身邊的兄弟一下子死了幾百人，這幾天幾乎所有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忘記了這是在別人的家裡。
這是一次心靈的煎熬，身邊再多人都幫不了他。
熊儲身邊的人都沒有學習過兵書戰策，更沒有學習過治國治民的知識。
熊儲在上都河邊和卜石兔、扯臣黃、囊努克把臂會盟的時候，烏珠穆沁部的大戰已經告于段落。
因為「額爾德尼領主」下達了一道非常英明的命令：「任命赫連根為前軍都統，統一指揮六千大軍。任命劉國志為衛軍統領，指揮一千五百人的衛軍。作戰目標，就是誅滅叛徒道爾吉所部。」
在返回烏珠穆沁部右翼住牧地的路途中，熊開山的雙眼一直紅腫，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一人雙馬採用五十里接力日夜兼程，兩天時間就已經把軍令傳到了最北方。
除了給司馬承、那力布賴等重傷員不停的用內力療傷以外，熊儲就是一個人呆坐著，默默地看著天空，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一句話，打仗就是發財，只要你的命夠大就行。
第三重新核定人口，選拔管事人員，準備實行新的兵役制度選拔兵員。
萬一這裏已經沒有軍隊的消息傳出去了，到時候除了逃跑以外，根本無計可使。
結果霍連
大遷徙臨時改為平叛，這也是最近幾十年蒙古經常發生的事情，大家都習以為常，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所以扯臣黃台吉很快發布一條命令：「左後翼五千騎兵立即越過滾尼溫都爾，斜插丹珠山北面五十里，徹底擊潰車臣汗碩壘的先頭部隊，防止他們繼續南下！」
其實，萬練在得知被熊儲一劍削斷右臂的蒼巴戟帶來的消息之後，根本沒有和熊儲商量，就命令周老四立即挑選身手過硬的「雞鳴狗盜之徒」三十人，組成了一支特別行動隊，提前九天離開了葫蘆海。
原來他們的軍隊傳遞消息，比大明朝的八百里加急更離譜。
這裏的人已經全部北上了，赫連根很簡單就打出了烏珠穆沁部右翼的大旗，然後率隊北上和額爾德尼所部的軍隊會合。
可現在都是不熟悉的俘虜，如何才能讓原來的軍隊具有強大的戰鬥力呢？
他們的任務就是潛入實力最強大的烏珠穆沁部左翼，也就是額爾德尼部，然後暗殺額爾德尼，但是要把屍體秘密處理掉。
自古艱難唯一死。
熊儲可以躲在暗處悲痛，但是萬練就不行，他必須親力親為。
既然自己危言聳聽的效果已經實現了，萬練再來一番因勢利導，自然就水到渠成。
先不說別的問題，僅僅是牧場現如今的情況究竟如何，有沒有外面的部落把腳伸進來。
熊儲從來不怕自己死，最害怕看見身邊的人死。
霍連山能夠橫穿整個蘇尼特部，就是因為此前的種種謠言、流言已經發揮了作用。
這
其他的人不知道，但是萬練心裏清楚得很，努爾哈赤和林丹汗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打進來。
緊隨其後的一招，就是赫連根和劉志國的陷陣營，及時趕到了烏珠穆沁部右翼所在地。
現在組建各級管理職責已經來不及了，萬練只好採取臨時措施，命令霍連山和熊開山帶領部隊進駐浩齊特部戰俘營，立即完成幾件事情。
至於「額爾德尼」應該選誰當接班人，這就要等熊儲的中軍到了之後才能決定。
萬練之所以秘密處理此事，就是因為他知道額爾德尼手下有七千精銳騎兵，那可都是萬里挑一的優質戰馬。
其次，立即組織浩齊特部的老百姓清點牲口和各家的財物，把伊爾登和他的那些大小貴族財產分辨出來帶走。
原來，這一次向北遷徙的時候，烏珠穆沁部西面的鄰居浩齊特部也同時出發了。
經過提前進來的那些「雞鳴狗盜之徒」施展分筋錯骨手，把幾個頑抗分子審問一番之後，「額爾德尼領主」再次下令所有的百夫長前來領受作戰命令，就已經大功告成了。
這一招三十六計裏面，就叫做「螞蟻上樹」。
實際上他們也感到危在旦夕，否則的話，蘇尼特部也不會破釜沉舟決定大遷徙。
到目前為止，整個烏珠穆沁草原都已經拿下，東西寬度超過兩百里，南北長度超過五百里的一大片區域，需要自己的人去巡視一遍。
但是，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想做就能夠做的，至少不一定有時間來做。
蘇尼特的五千大軍趕到丹珠山北面，僅僅比霍連山他們晚了一天時間。
自己第一次
不過這個問題並不複雜，萬練讓赫連很給「額爾德尼領主」下令，然後烏珠穆沁左翼的軍隊派出去兩千騎兵，分成四個分隊進行巡查就可以了。
加上霍連山在嘎哈蒙諾延部採取的收買人心手段，剛好證明了此前的謠言竟然是真的。
這段時間最忙碌的人就是軍師萬練。
平叛的主要任務並不是要殺死多少人，只要幹掉高層將領，然後把人帶回來就行了。
天啟三年六月十三日，熊儲下了一個命令：「要給他們立碑，要隆重公祭所有陣亡將士！」
然後把自己的一個人進行化妝，冒充額爾德尼發布命令。
只不過他們稍微拖在後面一些，所以後來被「額爾德尼領主」的軍隊包圍以後，就全部放下了武器。
而且科爾沁五大部，目前已經有四大部投靠了努爾哈赤，這都是不爭的事實。
尤其是師弟司馬承差點兒被敵人攔腰砍成兩截，雖然沒有死，但是這麼嚴重的傷勢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恢復，更是讓熊開山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熊開山最後時刻發起決死突襲的一瞬間，聽見丹珠山北面傳來的巨大喊殺聲，就是蘇尼特部精銳騎兵發起的最後圍殲戰。
可是，等到萬練親自下去了解，才知道霍連山和熊開山都沒有把事情搞清楚。
那力布賴百夫長身受三處箭傷，吳長金的騎射隊一百二十一人全部陣亡，百夫長吳長金戰死。
還有，蘇尼特部已經全部集中起來準備大遷徙，他們當然最關心邊境動態，所以車臣汗碩壘的一舉一動，其實他們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