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烽火遍地
第373章 雪原鬼影
有人放火焚燒自己的帳篷，熊儲還是大吃一驚：「竟然有人偷襲我們的帳篷，而且是四面放火，看樣子想把我們都燒死。你們都出來了，我們的馬匹呢？」
現在熊儲終於開口說話了，這是一個極好的徵兆，所以曼黛莉她們的心情也開朗許多，手腳也麻利許多。
如果敵人真要殺了嵐兒，自己再著急也沒用。
熊儲沒有做聲，畢竟身邊還有四個人在睡覺。
熊儲睜開眼睛，發現其他的人都已經熟睡，只有曼黛莉坐在自己面前護法。
恰在此時，曼黛莉也帶著三個姑娘摸過來：「公子、夫人：這附近有兩座寺廟，一座叫做色拉寺，一座叫卓尼寺。他們分屬不同的教派，平時水火不容。」
宗教干政的地方，必定血流成河。
宗教成堆的地方，必定烏煙瘴氣。
上清心法，是一部神奇的心法。平時在經絡裏面自主運行，保持著丹田的正常運轉。
一口氣游出去五里多地，熊儲終於看見了一座小山頭。
把自己陷進去還是小事，耽誤了救人才是要命的大事。
兩個姑娘此後馬匹駱駝，另外兩個人開始搭帳篷。
其實，經過這麼長時間思索，熊儲已經慢慢想通了一些事情。
嚴二娘不以為意：「誰能像你一樣啊，殺人都殺得光明正大。我奇怪的是，那兩個人身手不弱，算得上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這會是誰呢？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荒山野嶺玩打架？」
如果真的到了無法挽救的那個時刻，熊儲現在也想清楚了：大不了殺盡一切有關的人，為嵐兒報仇雪恨。
這是熊儲第一次沒有拔劍，全力一掌拍下去，竟然當場拍碎了氂牛的頭骨。
要想保留自己到時候還有
「公子吃點兒東西，就準備休息吧，未來的路還長得很呢。」
既然已經判明震動來自東北方向，熊儲把蛇行術施展到極致向前遊動出去。
六個人都是一身藏民打扮，為的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方便趕路。
嚴二娘嘀咕道：「什麼我有長進啊，還不是因為相公的注意力都在前面，後面是我們自己人所以沒有放在心上。相公的目力過人，看清楚沒有，這是兩個什麼人？」
嚴二娘非常擔心，因為一個人把什麼事情都憋在心裏，時間長了就要出問題。
這裡是人跡罕至的地方，四野一片寂靜。而且高原寒氣浸人，能夠讓人保持頭腦清醒，其實是一個修鍊的好地方。
六百多斤的一頭氂牛，四支蹄髈就足夠吃好多天。
「五體投地」之後，熊儲終於做出了判斷：輕微的震動來自東北方向。
如果是大型動物，就更沒有大半夜出來活動的道理。
彷彿高原上兩隻神秘的眸子，緊盯著人世間的一切。
同樣的幾種簡單調料，嚴二娘就沒有曼黛莉烤的好吃。
「相公，真是奇怪呀，這裏怎麼會出現兩個武林高手？」
教派利益之爭，屬於人世間最野蠻、最血腥、最無恥的政治延伸。
但是只要你靜下心來，按照大周天吐納調息，平時積攢的內力就開始慢慢融合，徹底變成你自己的東西。
教派豢養的打手，全部都是暴徒。他們殘殺無辜，是人間的公敵。
扎陵湖為白色，鄂陵湖為藍色。
也正是因為這種反射光線，讓雪域高原的大半夜並不是漆黑一團，還
他寧願變成一條毒蛇貼著地面遊動出去，也不會施展陸地飛騰術竄過去。
這是他們六個人今天下午經過的地方，那裡有一座殘破的驛站，熊儲記得清清楚楚。
熊儲倒背雙手看著眼前的河流不像河流，湖泊不像湖泊的一片區域，額頭上急得直冒汗。
「孽畜找死！」
改變穿著打扮自然不難，困難的是這兩天一直水網地帶穿行，想快也快不起來。
古人云：欲速則不達。
瑪多號稱千湖之地，共有湖泊四千多個。最著名的湖泊，就是被稱為黃河源頭的扎棱湖和鄂棱湖。
作為一個殺手，熊儲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相公說的只是一個方面，實際上並不是這樣的。」曼黛莉一如既往的輕言細語：「草原上的那些牛成長很快，所以肉質細嫩，可以做很多菜。但是高原氂牛為了抵抗寒冷，所以不僅油膩很多，而且肉質很粗，就適合烤制。」
什麼宗教，什麼部落，什麼正義，什麼邪惡，他現在都不想過問。
蛇行術，只有在面對強敵的時候，熊儲才會使出來。
熊儲覺得震動來得很奇怪，所以才會採取更加奇怪的行動。
熊儲搖搖頭：「具體的也說不上來，但是我基本上已經看明白，其中一個人是個喇嘛，另外的那個傢伙矇著面。」
熊儲一向非常欣賞曼黛莉烤制牛肉的手藝。
所以姑娘們剛剛在帳篷裏面升起火堆，還在不停忙碌著晚餐的時候，熊儲就已經盤膝坐在火堆旁邊，開始了最近一個多月的第一次入定。
熊儲飛身而起，凌空一個倒轉，右掌已經拍在氂牛的頂門心上。
看見熊儲開口說話，嚴二娘臉
瑪多，曼黛莉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黃河源頭」，是由內地進入烏思藏（西藏）的一個驛站，也是一個渡口。
曼黛莉低聲說道：「今天沒地方睡覺了，公子你回頭看看！」
熊儲對於嚴二娘的判斷標準不贊同：「喇嘛並不都是壞人，難道忘記那位被我斬斷一條右臂的傢伙嗎？那就是一個好人。相反，矇著面的傢伙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絕大多數不是什麼好東西。」
「今天上午我們不是碰到一群人嗎？我偷聽他們的說話，這兩座教派好像分別支持火落赤部的兩個台吉，似乎醞釀著更大的風暴。而且已經在這裏打了好幾年，每年都死傷無數，所以這裏人煙稀少。」
嚴二娘咯咯一笑：「矇著面和喇嘛打架，那就說明是好人啰？」
熊儲一聽火落赤部就失去了興趣：「既然這樣的話，他們兄弟之間之間打死打活就和我們沒有關係，那還不如回去睡覺，明天繼續趕路。」
但是現在他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彷彿就要大難臨頭一般，所以提高了警惕。
雖然現在已經是凍死人的氣溫，但是熊儲還是覺得心頭火燒火燎的。
它什麼地方不好去，偏偏一頭撞向熊儲。
但是今天在自己的帳篷裏面就使出來，對於熊儲而言還是第一次。
「你說的是對的。」熊儲無奈的點點頭：「讓她們趕緊準備吧，今晚就在這裏過夜，明天日出渡河南下。」
一個大周天結束，已經是三更天時分。
當然，嚴二娘說的是老成持重之言，而且說得在理。
天公造物，神秘莫
尤其是在這種神秘莫測的地方，熊儲的神經一直綳得緊緊的。
嚴二娘是一個識大體的人，也是一個標準的賢妻良母。
他突然溜出帳篷，就是感到屁股底下剛才傳來一陣微微震動。
熊儲既不想弄清楚誰陰誰陽，也沒有心情探究其中的什麼奧秘。
雖然太遠聽不到動靜，但是根據兩個人拳來腳往的動作，熊儲還是判斷出兩個人戰鬥非常劇烈，而且是生死搏鬥。
如果放在一般情況下，熊儲當然不會如此小題大做。
在這種大半夜的時候，造成震動的因素應該不多。
熊儲如果不趕路，是從來不施展輕功的。
熊儲昨天命令中途休息的時候，這頭氂牛突然竄了出來。
熊儲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同時把手中剩下的牛肉放在火坑沿上，身體詭異的一扭，就已經像一條毒蛇從帳篷門口溜了出去。
四周昏暗一片，只有遠處的雪白山頭，在夜光映照下隱隱現出自己的身影。
因為他只想趕路，用最快的速度趕路，用最短的時間走四千里路。
曼黛莉輕言細語，很快就把烤好的牛肉遞過來。
噓——
熊儲這段時間一直氣急敗壞，沒有找到發泄的對象。現在看到一頭畜生也找自己的麻煩，頓時心頭火起。
過去六天，熊儲都是埋頭趕路，不是沒說一句話，而是沒說一個字。
熊儲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步跨過四千里，睜眼就看到無恙的嵐兒。
來到帳篷以外，熊儲並沒有站起身來，反而全身都趴到了地上。
「我發現氂牛肉比原來草原上的那些牛肉好吃很多，是不是這樣？」
好在高原上不愁吃的東西，一頭氂牛就足夠他們六個人吃上好幾天。
江湖，是各種齷齪勢力的競技
曼黛莉嘻嘻一笑：「幸虧公子反映過很快，夫人反應也不慢。我們隨後就發現那個地方被人包圍了，敵人正在涉水摸上來。所以才把馬匹都帶走，就給他們留下一座空帳篷。」
熊儲已經不用回頭了，因為身後已經映得通紅。
要說這頭氂牛還真是倒霉。
震動的策源地就是那座山頭，這是不容置疑的，因為熊儲已經看見兩個人在山頭上打架。
只知道一陰一陽，渾然天成，似乎孕育著天演地變的無窮奧秘。
只有一對金雕還在深空中盤旋，如果不留心的話，沒有人能夠發現。
熊儲一拍腦袋：「沒想到這裏竟然有人針對我們設下埋伏，說明我們的行動都在別人算計之中，難道是綁架嵐兒的那個人嗎？」
雖然這種震動極其輕微，但是他剛好從入定中清醒過來，對外界的感知力就比常人強大得多。
嚴二娘竟然出現在熊儲身邊，嚇了他一大跳：「你的輕功大有長進，竟然連我都瞞過了。」
「相公，干著急是沒有用的。」嚴二娘在身後整理著熊儲身上起皺的藏袍，小心地說道：「現在天色已晚，就算飛過這片水網地帶，我們也無法趕路。」
這裏大白天都沒看見人，按說不應該有人在大半夜出來活動。
他用六天時間趕到這裏，不過想渡過黃河源頭，然後緊急南下。
宗教，是更加齷齪和無恥的江湖。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一個是白色，另一個變成了藍色。
「我看這裏稀奇古怪，彷彿哪個方向都一模一樣。如果沒有太陽指引方向，一不小心就會迷路。再說了，這裏水草豐茂，我們的馬匹駱駝需要休整一下。」
在這一片神秘的區域，萬一迷路了，只怕三兩個月都不一定能夠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