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烽火遍地
第400章 購買奴隸
不過，軍師萬練的不請而至，讓熊儲終於有了主心骨一般。
「我們和羅婺鳳氏家族聯姻之後，自然就要一致對外。我們可以承諾擋住西面藏羌勢力的入侵，共同對付來自北面、東面和南面的壓力。」
「如果我們答應和羅婺鳳氏家族聯姻，這樣就有了出兵的理由，可以大張旗鼓南下，連朝廷都干涉不了，因為這屬於地方土豪之間的糾紛。」
「我們的要求不高，滅掉吾必奎的兩萬精銳部隊，把元謀變成我們的立足之地就行。至於接下來如何趁亂而起，漁翁得利，儘可能爭取我們自己的利益，那就各憑本事。」
「羅婺鳳氏家族失去了頂樑柱，西面的元謀土司吾必奎趁機坐大，雲南大亂在即。這是天賜良機，是蒼天賜予主公的大好機遇。」
司馬承率領東路大軍的前鋒到來，被青衣羌誤以為是朝廷派來剿滅他們的大軍，讓然不能放行。
「北面的安邦彥、奢崇明要應付朱燮元的五省聯軍，現在根本無暇顧及雲南這邊的形勢。如果我們不趁機動手，一旦安邦彥和奢崇明吃了敗仗往南退卻，羅婺鳳氏家族不一定能夠擋住。」
「沐王府沒有自知自明，連續發動兩次吞併周邊土司的戰爭，結果都是全軍覆沒。這是自曝其短，讓周邊的土司看穿了沐王府的虛有其表。」
萬練呵呵一笑：「主公說的一針見血，聯姻就是做生意。安邦彥為什麼和奢崇明攪在一起？因為水西土司安位的母親，就是奢崇明的妹妹。也就是說，奢崇明是安
「雲貴川境內的各土司之間，歷來就是依靠姻親關係維持的一種平衡。他們為了爭奪更大的利益，平時彼此之間打死打活，一旦遇到外敵就會聯起手來共同對抗。」
萬練一到，熊儲乾脆召開全體核心層會議，專門研究未來的策略問題，爭取儘快拿出一個可行的方針。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可能鳳素琴親自出馬之後，就能夠很快借路而過。
「你們漢人所說的黃花閨女最值錢，因為她們很快就可以生下新的嘎西。每個黃花閨女價值四頭黃牛，或者三十隻羊。青壯男子價值兩頭黃牛，或者十五隻羊。其他的奴隸根據實際情況，現場商定交易價格。」
看到鳳素琴欲言又止，熊儲有些納悶：「究竟怎麼回事？」
還有，羅婺鳳氏家族的土司歷來都是女人，兩家聯姻以後，難道讓眼前的這個邪門女人當家做主嗎？
「阿加在主子劃分的『耕食地』幹活，必須住在主子旁邊的小木屋，主子隨叫隨到，隨時聽從主子呼喚，不能隨意搬遷。他們由主子配婚，所生子女不是自己的，而是主子的嘎西。」
之所以生氣，一聽要出錢買人，就是因為觸動了熊儲心底的隱痛。當年他和嵐兒就是別人的奴隸，想打就打，想賣就賣了。
如果等到今後自己站穩了腳跟，然後採用強制性的脅迫措施，解除鳳氏家族的奴隸制度，那會不會顯得太卑鄙無恥？
司馬承統帥的陷陣
「多少錢？」熊儲只能暫時忍著，但是內心深處已經把可惡的奴隸主恨到底了。
購買奴隸？這不僅能夠解救一大批人，還是一個壯大自己實力的好辦法。
熊儲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軍師這麼一說，搞得聯姻兩家就像做生意，似乎還隨時準備翻臉，這也太那個啥了吧？」
「沐王府失去了應有的威懾力，雲南七十三家家土司都在暗中合縱連橫，蠢蠢欲動。各種跡象表明，沐王府覆滅已經在眼前。」
這些矛盾如何解決？
這也太不值錢了，所以熊儲越聽越生氣。
通過鳳素琴的和對方溝通，熊儲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會發生衝突。
「今年六月，雲南王沐啟元因為與雲南巡撫失和衝突，竟發兵包圍巡撫衙門，並且出動紅夷大炮轟擊。他的母親知道沐啟元這個禍闖大了，已經到了誅滅九族的程度。老婦人痛哭三天之後，用毒藥把沐啟元毒死。」
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熊儲當然明白。
假如真的能夠和羅婺鳳氏家族聯姻，從全局性的戰略利益來看，對於熊儲來說的確是個好注意。
原來自己當年被九道山莊賣出去，就值兩頭黃牛啊？
熊儲好歹沒有生氣：「嘎西？什麼叫嘎西？」
想到這裏，熊儲扭頭看著嚴二娘：「二娘，我們帶出來的牛羊有多少？」
熊儲聽得頭都暈了
司馬承介面說道：「師傅，是這個樣子的。我們過來的時候，在山洞裏面看見三十幾個披著破羊皮，煮著野菜湯的人，以為是外來的流民。而且他們的年紀都不大，所以我就收留下來。」
作為一個男人，熊儲心理上更加不能接受。
「嘎西是最低賤的家奴，你們漢人叫什麼庄鍋娃子。平時各部落土司、諾之間饋贈，一般都用男女配對的嘎西當禮物。外面所說的交易奴隸，買賣的絕大多數都是嘎西。」
如果現在就當面提出來，雖然可以顯得自己光明正大，但是萬一雙方談不攏，接下來的南征過程中，應該如何對待羅婺鳳氏家族？
但是熊儲知道，現在不能隨便發脾氣，必須儘快脫離這個地方才行。
「沐睿想吞併羅婺鳳氏家族，結果遭到迎頭痛擊之後一命嗚呼，他的兒子沐啟元承襲雲南王之後，更是跋扈囂張。雲南巡撫來沐王府議事，只能從邊門出入，而且只能站在台階下說事情，而不能進入大堂。」
「買人？」熊儲的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我曾經就被別人賣過，賣給王員外當奴隸，當然知道當奴隸的悲慘下場。現在這些人要翻天了，竟然要我買奴隸，他們活得不耐煩了嗎？」
鳳素琴這才笑著說道：「巴彥諾的本意並不是要黃牛。按照你們漢人的話來說，就是要我們出錢，算是把這些人買回去了。這樣一來，青衣羌才有臉面。」
嚴二娘勉強笑
「曲諾就是自由人，可以自由婚配，屬於第三等。而且擁有土司賞賜給他們的土地和財物，還有少量的奴隸。曲諾其實也是家奴，在戰爭中獲得軍功，然後擺脫了奴藉成為自由人。」
因為朱由檢今年新皇登基，朝廷強制推行「土改歸流」，青衣羌土司軍隊兩千人剛剛調往綿竹的命令，正是人心動蕩的關鍵時期。
熊儲搖搖頭：「糧食不能動，因為我沒有地方搶去。把黃牛、氂牛都拿出來，鳳素琴你趕緊出去和他們談生意，黃花閨女和青壯男子我都要了。」
而事實上並非如此，讓鳳素琴也感到很為難。
鳳素琴點點頭：「我們部族裡面，對於不同的人分成五個等級：茲、諾、曲諾、阿加和嘎西。茲，就是你們漢人所說的土司，那是最崇高的。諾，也就是黑骨，屬於第二等的上等人，你們漢人叫什麼貴族。」
「至於主公擔心的幾個問題，現在根本沒有必要在乎。只要鳳素琴的母親鳳鸞死了，其他的事情自然就由我們說了算。」
「與此同時，沐天波不敢進攻西面的羅婺鳳氏家族，卻對南面的阿迷土司普服遠發動攻擊。毫無意外，沐王府軍再次損兵三千，慘敗而歸。」
當然，萬練之所以來得這麼及時，就是因為嵐兒和嚴二娘利用金雕緊急傳信。
在雅州（今雅安）附近和當地土族
鳳素琴搖搖頭：「青衣羌和我們羅婺羌屬於差不多的分支，價錢倒不貴。我剛才在前面已經看見了，那三十幾個都是最低賤的嘎西。裏面的十三個沒有成家的女娃子，每個人四頭黃牛。另外是四個男娃子，每個人兩頭黃牛。」
「主公，鳳素琴姑娘的說法是可信的。」萬練開宗明義，直入正題：「雲南沐王府橫行霸道、欺壓官民、凌虐土司，這是由來已久的事實。」
「現在承襲雲南王爵位的是沐天波，這傢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自己父親被奶奶毒死才不過半年時間，可以說是屍骨未寒，但是他就已經和雲南巡撫大鬧三次。」
「前面的那個帶兵的什麼巴彥諾，卻說這些人是他的，讓我交出去。我問過那些人的意思，他們都不願意回去，結果那個巴彥諾要我們賠償黃牛。」
但是，讓羅婺鳳氏家族繼續維持土司奴隸制，對外排斥漢人，對內壓榨族人，搞什麼「聽調不聽宣」，最後也調不動，熊儲是堅決不能答應的。
崇禎元年十二月中旬，熊儲帶領東路軍用了五天時間，移動到董卜縣（今寶興縣）青衣羌住牧地北面三十里。
對一個女人使用卑鄙無恥的手段，熊儲雖然是一個殺手，但心裏上還是有很大的思想負擔，所以一下子沒有了注意。
鳳素琴的臉上也有些難堪：「話不能這麼說啊，這畢竟在別人的地盤上。如果我們想順利通過，只怕暫時要你受些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