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烽火遍地
第434章 自尋死路
挽救危局，確保生存，肯定是有辦法的。
如果是一個聰明人，就應該能夠品味出這種韻味。
聞弦歌而知雅意，熊儲知道萬練又在借題發揮，目的是給自己做思想工作。
因為都是聰明人，所以好多常識性的問題就不明白。
利用這些造反的奴隸組建一支敢死隊，然後拚死衝擊朱燮元的側后，打開一條通道把自己的父親救出來。
安國雄出兵的唯一條件，就是要讓他在武定縣內徵兵三萬，立即解救被圍的奢崇明、安邦彥所部十萬人。
「說了你這個無賴也不相信，我兩年時間一共對著太陽刺出去一百五十萬劍。耐得住寂寞的人，才能真正成就的大事。時間有的是，不要急在一時。哈哈哈——」
無論你怎麼解釋，他就是不明白，你又能怎麼辦？
安國雄現在要做兩件事：第一就是把父親救出來，第二就是尋找新的根據地。
「我反正是一個無賴，今後一心統帥大軍南征，給主公開疆拓土，後勤保障全部都是張毓秀的。我現在給他當墊腳石，就是希望他趕緊把鎮南省運作起來，不要到時候拖我的後腿。嘿嘿。」
「如今我們有了自己的地盤，而且銅礦、鐵礦、硝石、硫磺都是現成的，匠作營不用搬遷到永州，所以接下來就要全面進行火器系統的改造。」
鳳鸞在最危急的關頭的確向外求援了，說明「釜底添薪之計」發揮了作用。
從國家大局出發，現在絕對不是內亂的時候，也就不是自己宣布當劉邦的時候。
考慮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鳳鸞這個女頭人究竟是不是聰明人
古人云：與死者同病，難為良醫。與亡國同道，無有善謀。
「所以我判斷，只要赤格的射聲營從側翼發動一到兩次襲擊，讓他損失三五百兵力，就絕對不敢進來。」
熊儲和軍師萬練聽說武定縣境內農奴起義，心裏高興的同時，也做好了兩手準備。
「不過，你們現在可不能心急，現在還有好多問題沒有解決。比如說在松潘和你商量的火炮改進問題，因為後來發生變故需要緊急南下，到現在都還沒有完成。」
張毓秀自比蕭何，萬練自比韓信，苗三冠理所當然就是陳平，現在三駕馬車已經全部就緒，就剩下自己承認當劉邦了。
萬練不僅向自己推薦了一個人才，還寧願在關鍵時刻退居幕後出謀劃策，給另外一個人樹立威信。
至少鳳鸞就沒有搞明白，否則就不會倒行逆施，自己作死。
「命令：邱柏明的鎮軍營全體出動，帶領著三萬待編部隊進城，修復所有被叛亂分子毀壞的房屋，幫助城內百姓開展自救。」
可現在是什麼時候？
「命令：祿豐城的司馬承所部陷陣營做好戰鬥準備，加強城防的同時，隨時準備增援北面的武定縣一線。」
事實證明，鳳鸞是一個聰明人，但是她聰明反被聰明誤。
熊儲擔心的是，今後萬練和張毓秀弄成一山不容二虎就麻煩了。
「命令：中軍大營司徒豹的弩箭營立即做好準備，跟隨督府張大人蕩平武定縣的叛亂，然後堅守祿勸城，等待後續改組整編。」
一個郎中，他自己
萬練點點頭，轉身對邱柏明說道：「傳我的命令：赤格的射聲營倍道兼程，立即搶佔九龍鎮、湯丹鎮、烏龍鎮，為督府張大人的後續部隊爭取時間。看見起義的那些人，就說我們是過來幫助他們的。如果能夠統一指揮，就地整編。」
「把這一次平定一方的功勞全部送給張毓秀，就能夠增加他在這一帶的威望，為未來治理這一方水土奠定民心上的基礎。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不就是這樣嗎？」
建州女真沒有一天停止進攻，陝甘地區的民變愈演愈烈。
奢崇明、安邦彥現在已經備朱燮元的七萬大軍給包圍了，可以說是覆滅在即。
你閑得無聊，去找一個亡國之君請教治國方略，那肯定是作死催的。
「放心吧，大丈夫一言而決。」熊儲微笑著說道：「我雖然趕不上劉邦的雄才大略，但是既然說要平定緬甸、寮國境內的叛軍，那就一定要做到。就算戰死，也要戰死在緬甸境內，而不是這裏。」
「我的第一個師傅逍遙子生前說過：磨刀不誤砍柴工。正因為如此，他讓我用兩年時間，竟然就練了一招劍法：一劍刺向太陽。」
可惜朝廷中烏煙瘴氣，放著多少良臣勇將不能簡拔徵用，都在那麼一件破房間里勾心鬥角，爭權奪利，只能讓人扼腕長嘆。
「命令：周老四所部斥候營，立即在武定縣境內散布消息，就說鳳鸞頭人勾結安國雄，決定把所有嘎西送給安國雄組成敢死隊對付朝廷大軍。讓斥候兵暗中刺殺
和以往唯一的區別，就是熊儲和軍師萬練暫時停留在元謀縣城，並沒有親自上前線。
毫無疑問，他們都是聰明人。
熊儲從南到北，從裡到外這麼多年，終於明白了朝廷裏面的那些人在想什麼。
他們寧願國家被外敵滅亡，也絕對不允許被自己人推翻。
安國雄，是安邦彥的大兒子。
安邦彥能不能救出來，目前不得而知。
現在聽了萬練推心置腹的一番話，熊儲內心深處就是感動。
朝廷在這種內憂外患的情況下，還用一隻眼睛盯著自己，就是怕自己搞出什麼新花樣。
「命令：黃妍瑩和夏芸帶領羊街鎮的一個步兵營，立即回到落澗鎮、鶴鳴鎮駐紮，防止武定縣境內的亂兵衝擊我們村鎮，傷害無辜百姓。」
「但是，這個傢伙絕對有宰相之才，是一個管理民政的好手。至於武定縣境內的問題，其實並不複雜，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危險。」
鳳鸞，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一漂亮的婦女，一個大部落的頭人，肯定是聰明人。
鳳鸞既然要做死，自然就有作死的後果。
因為安國雄率兵三萬猛攻盤川，也沒有把朱燮元的主力部隊調回來，圍魏救趙之計已經徹底失敗。
恰在這個時候，鳳鸞竟然向安國雄求救，這不是一條死路走到黑，作死催的嗎？
古人會說錯嗎？當然不會。
「現在她們勾結真正的叛軍來對付自己人，此風決不可長，那就是自尋死路。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但她們不識進退。軍師儘管發令，立即消除隱患。」
第一個準
看到熊儲低頭沉思，萬練呵呵一笑，無賴的面目又出來了：「其實啊，我可沒有主公想得那麼高尚，哈哈。張毓秀這傢伙有蕭何之才，那就讓他做蕭何好了。」
處江湖之遠，才能明白草莽之中遍地英雄。
軍師萬練並沒有表態，而是看著熊儲問道：「主公，現在還能猶豫不決嗎？如果真的讓安國雄的陰謀得逞，朱燮元的這次圍剿很可能就會功虧一簣，我們就變成罪人了。而且，安邦彥和奢崇明一旦逃回水西，今後就是我們的心腹大患，不能不防啊。」
出現內亂，家破人亡，肯定是有根源的。
大家好說好商量，何必要打死打活，勞民傷財呢？
安國雄現在最緊缺的就是兵員，只有另外組建一支龐大的部隊，才能對朱燮元產生威脅。
說實話，熊儲僅僅和張毓秀談了兩個時辰，就已經明白這傢伙和苗三冠、萬練屬於同一類人物。上知天文地理，下曉百業民生，都是不世出的人才。
邱柏明接到的消息，就是安國雄已經答應從前線抽調一萬精兵，馬上趕到武定縣境內把那些造反的奴隸全部抓起來。
熊儲和軍師萬練弄出一個「釜底添薪之計」，肯定有深層次的考慮。
「主公請想，安國雄現在的主要任務，是要打破朝廷大軍的圍剿，為自己求得一線生機。他的部隊本來就不多，如果再消耗掉的話，那就更是自尋死路。」
正因為如此，雖然自己已經覆滅在即，但是接到鳳鸞的求援信，而且同意把女兒鳳素琴嫁給自己，安國雄彷彿抓
熊儲心神不寧，其實並不是擔心武定縣的問題，而是因為突然多出來一個同樣博學多才的張毓秀。
羅婺鳳氏家族獨霸武定縣周邊四百余年，你能說他們的歷代頭人不聰明？
熊儲苦笑著說道：「武定縣屬於鎮南省，這裏的每個人都是我們自己人，怎麼可能讓別人拉去當炮灰？我原來是有些抹不開面子，所以給鳳鸞母女留下一線生機。」
熊儲真是有些慚愧：自己何德何能，讓苗三冠、萬練、張毓秀這些出類拔萃的人物，心甘情願跟隨自己吃苦受罪。
軍令如山倒，原本準備休整幾天的部隊隨即全體開拔，戰爭機器再一次高速運轉起來。
「命令：大姚的霍連山立即進入元謀縣城，著手對這裏的三萬多人進行重新編組，然後分赴各地完成各部隊改組。」
這是最基本的常識，但是很多聰明人就是不明白。
對於熊儲內心的不安，軍師萬練是這樣解釋的：「我和張毓秀談過三天三夜，他胸中所學比我還多。不過，張毓秀偏重於地方民政，主要是在研究如何提高南蠻地區農作物產量，所以對軍事沒有花很大精力。」
「因為他前不久被主公俘虜過一次，現在肯定心有餘悸。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是這個道理。」
鳳鸞派出大軍兵分兩路攻擊熊儲，但是都沒有引起熊儲的強烈反彈，這其中就有很深的韻味。
這是一種博大的胸懷，這是真正的坦蕩君子，這是兼濟天下的良將。
可是，鳳鸞求援的對象，竟然是東面尋甸軍民府的安國雄，而不是近在咫尺的熊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