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劍》第五卷 南天風雲

第453章 禍從己出

第五卷 南天風雲

第453章 禍從己出

原來,熊儲突然想到當初在山西的時候被人陷害,自己抓了敵人一個俘虜來不及逃走,就躲在原地的大樹上。那些敵人分分合合想把自己引誘出來,結果沒有成功。
要說輕功,不管是在戰鬥中,還在趕路中,自己還從來沒有含糊過。
西北方向是摩天嶺,屬於這裏的主峰,陡峭異常,熊儲不相信那些人能夠從自己面前飛上去而不留痕迹。
距離打鬥現場三里多路,即便是小山路也不用浪費熊儲多長時間。
「讓裏面的人都出來吧,和十幾具屍體在一起不覺得槮得慌?」熊儲搖搖頭:「我就不明白了,人家走長路的大司賺幾個辛苦錢,你們竟然也要打劫,這和挖祖墳差不多少,火神派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熊儲一口氣衝到分水嶺上,結果啥都沒看見,彷彿先前所見所聞全部都是一場幻覺。
三個一流高手境界的趕屍道士不翼而飛,十三具屍體同樣不翼而飛。
分水嶺,也就是風吹埡,屬於這裏的制高點,四周盡收眼底,也是最不容易埋伏的地方。
在一塊岩石後面,熊儲終於發現了樹榦上的一個掌印,還有剛剛折斷的一截樹枝。
一刻鐘以後,嚴二娘等人已經飛馬上山。根本沒有任何停留,十四個人、十五匹馬,就朝著北面的郭家寨方向追了過去。
說話間,從山洞裏面爬出兩個人來,同樣是穿著黑色長袍。
「哦,錦衣衛啊,來頭不小。」熊儲沒有轉身,聲音顯得更加陰冷:「這一位又是誰呢?」
結果,自然是熊儲挨了一記悶棍,讓他有一種要吐血的衝動。
等到熊儲回到分水嶺附近,剛好看見石頭會動,他就知道自己今天賭贏了,敵人果然來不及逃走,或者說在這裡有機關。
恰恰在最不容易出事的地方,它就出事了,這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熊儲沒有看到在地上的兩個人,而是倒背雙手盯著山洞冷聲問道:「我剛才聽他叫你陳大人,難道是從京師過來的?」
熊儲雖然沒有轉身,但還是點點頭:「原來是郭舵主,失敬失敬。」
「堂主,剛才是誰呀,好厲害的輕功,差點兒就撞破了我們的行蹤。」已給尖細的嗓音。
熊儲飛快的把四周巡視了兩遍,最後確認只有三個方向能夠快速轉移。
現場一無所有。
陳大人沒有說話,只是拚命掙扎,可惜無濟於事。
「朋友,你既然能夠出現在這裏,想必也明白這裡是誰的地方。」另外一個粗壯的嗓音說道:「在下郭金明,火神派洞庭分舵舵主。敢問朋友如何稱呼?」
離開分水嶺一百多丈遠,熊儲把陳大人扔在地上,右手抓住了青釭劍的劍柄,而且開始緩緩往外拔:「陳大人,明年今日是你的周年,還有什麼遺言嗎?」
「朋友,聽你的口氣也算是湖南武林一份子,那就行了。」郭金明陰聲說道:「今天事情你就當做沒看見,大家一拍兩散,江湖中有怎麼會知道呢?」
又過了一刻鐘,剛才熊儲發現掌印、樹枝的地方,那塊岩石竟然動了。
今天這是個什麼狀況?自己急速趕來,竟然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起碼超過二十人在自己的面前不翼而飛?
點點頭,熊儲終於轉過身來,一把抓起那個什麼陳大人說道:「這個陳大人可是京師來的,為了防止歇息泄露,我首先把他給處理了再說。」
「說實話,現在不光是皇上整天提心弔膽,就連我們這些在皇上身邊當差的人,也非常害怕。畢竟好些個對付他的手段,都是我們錦衣衛執行的,萬一他會來找我們的麻煩,那真的遭了。」
「可是火神派的人說,鎖喉劍八郎根本不害怕五雷烈火彈,據說他們的一個副掌門就是死在自己的烈火彈之中。」
一個掌印,一截斷枝。
「不管怎麼說,火神派獨霸湘中一帶,在江湖上也有些名聲,而且五雷烈火彈也算是江湖一絕。你說你們這都乾的叫個什麼事?讓我們湖南武林同道今後都沒辦法見人,郭舵主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這一記悶棍,剛好就是老天爺隨手砸下來的,讓熊儲有些欲哭無淚的感覺。
如果今天晚上只有自己一個人,熊儲寧願相信剛才都是幻覺,然後拍拍屁股就走。
「這是什麼人,動作為什麼如此之快,他們搶劫趕屍匠究竟為的是什麼?」
咻的一聲,熊儲已經消失在原地。
今天的情形幾乎和上次一模一樣,熊儲不認為敵人比自己的動作更快,這附近肯定有什麼蹊蹺。
陳大人有些無奈:「這事兒吧,還不是因為駱養性大人,他讓唐門全力一擊,原以為可以滅掉那個什麼鎖喉劍八郎,沒曾想敵人沒死,反倒是唐門全滅。駱大人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一個百年難得一見的殺手如果要報仇,根本沒有人能夠擋得住。」
可今天晚上分明是十五個人都看見了,而且是嚴二娘最先察覺這裏發生打鬥,而且推斷有人搶劫屍體,然後自己把輕功施展到極致趕過來
可就是什麼都沒有,別說紙錢了,連鬼都沒有。
熊儲冷哼一聲:「想在我面前搞鬼,你們能跑哪裡去?現在唯一的可能就是下山,直奔北面的郭家寨。」
咻——咻——
陳大人果然不愧從京師出來的,到了最後關頭竟然冷靜下來:「大俠,我們素不相識,應該無冤無仇,對吧?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害我性命?」
「現在東廠沒有恢復,所以火神派投靠了我們錦衣衛。一年前,駱大人派我到湖南尋找火神派,一定要想到能夠對付鎖喉劍八郎的辦法才行。」
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氣,丹田之中的內力緩緩運轉一周,上清心法能夠讓人心神寧靜。
熊儲雖然不想節外生枝,但是今天晚上的一切都莫名其妙,如果不弄個水落石出,心裏實在是放不下。
所以他在這裏自言自語說了兩句話,把輕功施展到極致下山,然後繞了一大圈趕上嚴二娘,讓她們馬上越過分水嶺在半山腰隱蔽起來。
熊儲顯得很吃驚:「鎖喉劍八郎不是失蹤了嗎,你們還擔心什麼呢?」
函谷關青龍山救獨狼,伏牛山惡鬥錦衣衛供奉馬明久,逍遙子墳前殺掉唐鍥,念青唐古拉山殺掉唐淼,無一不是決死之戰,但是輕功方面從來沒有成為問題。
陳大人看見熊儲解開了自己的穴道,頓時大喜過望,一翻身爬起來,說話的嗓門也提高不少:「大俠可能還不知道,據說火神派有一條禁令,不到門派覆滅的關頭,絕對不能煉製一種東西,這就是無人可解的屍毒磷火彈!」
熊儲從來不相信有鬼,現在需要的是冷靜,再冷靜。
一個小洞,直徑五尺左右,裏面竟然還微弱的光亮透射出來。
熊儲沒有明說搶劫屍體,而是換了一種說法,就是想聽聽對方的辯解。
熊儲現在已經相信,伏擊趕屍匠的人早有預謀,而且選定了一個非常巧妙的伏擊地點。
「陳大人:我怎麼會知道山下面還有人?難道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另外的人想對這一批屍體動手嗎?」
根本不管地上的郭金明,熊儲已經施展輕功向西北方向的密林深處竄了過去。
這並不是熊儲粗心大意,而是他有充分的自信,地上的郭金明不可能解開穴道逃走,除非有人背他走。
正南方向是自己過來的地方,敵人如果從這裏逃走,那就肯定撞上自己。
可是,人世間的悶棍有很多。
之所以沒有對山洞裏面採取手段,就是熊儲不知道那三個趕屍的道士是死是活。如果殲滅敵人把不相關的人給害死了,熊儲覺得自己心裏過不去。
口中說失敬,但是地上的兩個人分明沒有看見熊儲有失敬的意思。
嚴二娘沒有看錯,這裏的確發生過打鬥。
面對這種不可思議,熊儲實在是有些灰心喪氣。
熊儲似乎聽進去了,拔劍的動作出現了一個停頓:「陳大人說的也是。我就奇怪了,陳大人是京師的人,為什麼和一幫小賊搶劫別人的屍體呢?說實話,這太過分了,我要殺你就是為了這件事。」
「因此,要想對付鎖喉劍八郎,就必須把他們最神秘的一種東西弄出來,然後才有可能打鎖喉劍八郎一個措手不及。」
既然有打鬥,那就肯定不是什麼妖魔鬼怪,而是人。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是誰也擋不住的。
現在什麼都沒有,濕漉漉的山路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正北方向十五里是郭家寨,嚴二娘已經說過。
不僅劫道的賊人會打悶棍,老天爺有時候也會打悶棍。
先前從兩側山樑飛出來的人影,自然也是無影無蹤。
手中的青釭劍已經拔出來一小半,熊儲冷笑一聲:「我把你殺了,別人怎麼會知道我和錦衣衛作對?」
尖細的嗓音有些聲嘶力竭:「咱家就是從京師過來的,你是什麼人,竟敢對錦衣衛特使無禮?」
想到「鬼」字,熊儲感覺輕輕吹拂的山風突然特別陰寒,身體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難道這人世間真的有鬼,剛才看見的那些場景都是鬼變的?」
他認為自己肯定能夠趕得上,畢竟望氣散人的獨門輕功不是吃乾飯的。
熊儲分明記得,中間的那個黑衣道士,每走九步就會撒出一把紙錢。
兩根拇指粗細、三寸來長的樹枝突然飛射而出,剛剛從山洞裏面爬出來的兩個人,幾乎同時被射中了軟麻穴摔倒在地,一條人影竄了出來。
今天真是出了鬼了,不僅屍體會走路,一塊岩石也能夠活動。
熊儲俯身解開了陳大人的軟麻穴:「既然你們是為了對付敵人,那就是我多心了。剛才冒犯了,實在是對不起。可是我還是不明白,陳大人,要想對付鎖喉劍八郎,這和搶劫屍體有什麼關係呢?」
竟然是熊儲。
恰在此時,熊儲突然有一絲頭腦發悶的感覺,陳大人也在這一瞬間驚恐地叫道:「你是什麼人,竟敢和錦衣衛作對?」
「唉,這事兒吧,說來就話長了。」陳大人唉聲嘆氣:「剛開始吧,其實大家都沒太當回事兒。可是那個什麼熊儲、什麼鎖喉劍八郎、什麼朱勝鑫,越來越張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