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劍》第五卷 南天風雲

第472章 化明為暗

第五卷 南天風雲

第472章 化明為暗

這是一個無聲的過程,也是一個恢復平靜的過程。
熊儲也笑道:「怎麼是我想殺你?分明是你和沈惜月設陷阱想殺我才對。幸虧沒有被你們給算計進去,不然就沒有今天了。說來當初真是危乎險哉,現在想起來都做惡夢。」
這是八卦裏面的講究,君者陽也,臣者陰也。陽氣蒸騰,陰氣沉凝。
熊儲把韁繩交給嚴二娘,然後緊了緊腰帶,青釭劍也到了最順手的位置,然後躬身向前面靠了上去。
曼戴莉點點頭:「公子請吩咐,我應該怎麼做?」
「到時候我們都是滿腹後悔,精疲力盡,而且在暴怒之下,如果突然出現敵人,我們的結局是什麼,就已經不言而喻了。」
「看見前面的火光沒有?」一拍馬脖子,呼雷豹頓時趴在地上,熊儲也蹲下身子說道:「你們看看前方那處高坡上面,似乎有人晃動。」
光頭!
仲秋時節的半夜,已經有了一些涼意。
可是茅草中的那個人扭動了一下腦袋,結果被熊儲發現了端倪。
鄧州,最早可以追溯到七千年前,名字源於歷史上最早的鄧國。後來被楚國滅了之後,改名為穰邑,所以鄧州城又叫穰城。
熊儲是個殺手,從來不知道面子問題是什麼意思。
躲在茅草裏面的傢伙竟然還是一個光頭,因為熊儲前面是躲在茅草裏面的傢伙,茅草裏面的傢伙身後就是宿營地的火堆。
建安十三年(二零八年),諸葛亮和劉備在博望坡戰敗之後,被迫放棄南陽回守新野,結果曹操跟蹤追擊不能立足。
正因為如此,在同一天時間內,連續經歷了樊城、新野兩次打擊,也是兩次暴怒之後,熊儲頓時發現自己又在走老路。
曼戴莉仍然是點點頭:「我們白鳳衛隊和公子一起七年了,因為雙修的關係,所以開始接近心靈相通的境界。上一次和二姐打賭,就是因為我已經感應到公子的所在地。我會全力以赴把自己隱藏起來,在關鍵的時候發揮作用。」
光頭的人很多,熊儲不覺得很奇怪。但是光頭之上有戒疤,這樣的人就不多了。
正因為如此,後來的人要想悄悄靠上去不被別人發現,就必須放低姿態。該爬的時候就要爬,雖然姿勢難看,你也得爬過去。
如果茅草中的人不動,熊儲還不知道對方是誰,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如果不能遏制自己的怒氣勃發,繼續莽撞下去,就有可能造成更大的災難。
熊儲用最簡單的話,把有可能出現的最壞結果說了一遍,讓這些精明女子恍然大悟。
前面出現一條小水溝,裏面是不是有水不知道,但是裏面有很深的茅草。
熊儲的語氣突然森冷起來:「還能怎麼辦?我們三個人現在就去送死。就算要送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現在九娘在前面帶路,我在中間策應,二娘隨後策應。就算前面是龍潭虎穴,我們三個人也要闖一闖。」
曹操兵不血刃,揮師南下佔領南陽、新野、鄧州和樊城。
三個人緩緩繞到穰城西南的小漕河邊上,熊儲的目力發揮了作用,頓時一揮手,同時自己做出了示範,那就是抱住馬頭,防止戰馬嘶鳴。
劉備的小老婆甘夫人死於亂軍之中,如果不是護軍校尉趙雲拚死血戰,劉備的兒子阿斗都被曹操搶去了。
古人云:先到為君,後到為臣。
如果是茅草當然不會讓熊儲吃驚,而是茅草裏面竟然蹲著一個人。
「我們用了一天一夜趕到樊城,然後又馬不停蹄跑了一整天,現在到了什麼程度?人就不說了,如果這樣趕到鄧州,馬匹首先就已經支持不住。」
如果一個人喪失了最基本的判斷力,那就變成了「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淵。」
實際上就是說,這個地方是人家先來的,後來的人就不可能知道先來的人在這裏幹了些什麼,比如說是否設下了暗哨或者埋伏。
只好繼續往南退到樊城,沒想到劉琮緊閉城門,劉備只能倉促南渡漢水,裹挾十萬百姓落荒而逃。
在他看來,最重要是自己的小命在不在身上,而不是面子在不在臉上。
熊儲原本是一個奴隸,後來變成了殺手,經歷了太多非人的遭遇。
這一下反光就被熊儲的一雙眼睛看得真真的,就和當年清晨對著太陽修鍊一劍刺向太陽差不多少。
一個不守清規的和尚,還要鬼鬼祟祟躲在荒郊野地的茅草叢中,那絕對不是正經和尚。
「敵人既然能夠在樊城下手,那就說明莫麗嬌的行蹤已經被敵人掌握了,同時也就說明敵人的最終目標在我們身上。」
熊儲伸手拍了拍曼戴莉的后心:「現在已經開始天黑了,我停在這裏就是要給你們製造機會。去吧,我們半個時辰之後出發,你們隨機行動,不要受我們的限制。」
尤其是在劍閣南山那一次,因為自己的堅持和粗心大意,導致劉國志、甘長吉等七百多兄弟屍骨無存,熊儲經歷了一次最慘痛的心理歷程。
因為太想抓住梟雄劉備,所以曹操派出三千精騎渡過漢水追趕,然後就出現了蕩氣迴腸的長坂坡之戰。
曹操為了儘快抓住劉備,包括後來的赤壁大戰運糧方便,於是在穰城南郊開挖運糧河,也就是現在的小漕河。
距離敵人的宿營地還有五十多丈遠,熊儲就已經放棄了施展輕功,而是趴在地上使用蛇形術前進。
「噓——」
莫九娘嬌笑一聲:「想當初我剛接手萬福樓,你總是對我懷有極大的戒心,從來沒有像對二姐那樣對我,怎麼可能聯手對敵?你好幾次想殺我倒是真的。嘻嘻——」
因為大家都是從死亡線上掙扎過來的人,都明白一個道理:怒火不能解決問題。越是複雜危險的局面,就越是要心靜如水。
古人強調的修身第一要務:制怒。
「好了,經過這段時間的調整,我們的心態已經趨於平和。」嚴二娘低聲說道:「相公,我看你已經有所安排,下一步怎麼辦?」
看見大家都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熊儲知道必須說明白才行。
熊儲把馬鞍取下來,伺候好呼雷豹以後,趕緊走到曼戴莉身邊說道:「我們能不能抓住敵人,能不能戰勝敵人,或者說我們最後能不能活下來,關鍵在你身上。」
這個人就是和尚!
雖然不能施展輕功,但是把輕功提起來之後,就能夠做到雙腳落地無聲,這才是最關鍵的地方。
深更半夜從廟裡跑出來的和尚,屬於不守清規的和尚。
古人是不會犯錯的,因為熊儲略一冷靜,就已經發現了很多隱藏起來的蛛絲馬跡,同時全身的冷汗都下來了。
「你們想想看,敵人殺害了莫麗嬌,又讓我們看到僅僅差半步就可以挽救新野祥雲客棧,那麼敵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
嚴二娘也讓萬里飛霜也趴下了,並且發現了熊儲所說的目標:「距離一百多丈遠,模模糊糊能夠看出是兩個人!」
「嗯哼?」
這些故事熊儲在客棧聽說書先生說過很多次,所以他對鄧州並不陌生。
所有人都飛身下馬,而且把寶馬的馬鞍全部取下來,然後從褡褳裏面拿出草料開始伺候馬匹。
衝出新野城的一瞬間,熊儲就拚命壓制內心的衝動情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一個人經歷的東西多了,心性就會變得堅韌,熊儲就比別人堅韌得多。
八十多里路,晚上跑起來也不容易,用了兩個時辰才接近鄧州城,早就過了二更天了。
「我們已經兩天兩夜沒吃沒喝,沒有得到片刻休息,這就是敵人的目的。讓我們疲於奔命,而且每一次都晚了半步。」
這個沒有什麼好爭論的,要說輕功厲害,除了熊儲之外沒有人能說第一。
在熊儲的暗示下,莫九娘放緩了速度,而且沒有想辦法進城,而是繞著鄧州城開始轉圈子。
「這就是怪事啊。」熊儲冷哼一聲:「這裏又沒有打仗,城池近在咫尺,這些人為什麼要在野外宿營?你們在這裏稍等片刻,讓我摸過去看看究竟是什麼人。」
幸虧這個人一直盯著鄧州城方向,而沒有盯著河水,否則的話,剛才自己很可能就暴露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說爬就爬,而且速度極快。
熊儲雙手抱著曼戴莉的雙肩,盯著她的眼睛說道:「我從來沒有讓你單獨執行過任務,就是不想暴露你的實力。但是這一次可能不行了,你們能不能避開敵人的視線,可能就是決定成敗的關鍵所在。」
採用這種方式前進是最浪費內力的,也只有熊儲內力極為深厚,才能支持他進行長距離迂迴。
摸索著把馬鞍重新裝好,熊儲這才對嚴二娘、莫九娘說道:「現在就我們三個人了,前面的龍潭虎穴也要去闖一闖。二娘就別說了,九娘,我們還沒有真正聯手對敵過,這一次只怕要我們三個人聯手才行啊。」
不是不多,而是只有一個人。
和尚的任務,應該是在廟裡面念經糊弄愚昧無知的百姓,而不是深更半夜從廟裡跑出來。
「你帶著十二個姐妹現在就悄悄離開,分成四個小組互相策應,然後跟在我們後面隱蔽靠近鄧州城。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一次可能會面臨非常艱難的局面。」
熊儲爬出去三十丈,距離前面的火堆還有差不多二十多丈遠,終於被他發現了問題。
一個人在急怒攻心的時候,就容易失去理智,然後就喪失了最基本的判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