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劍》第五卷 南天風雲

第489章 風雲聚會

第五卷 南天風雲

第489章 風雲聚會

知客僧?
一連三個回合,嚴二娘每一次都恰到好處砸在常德林的槍桿上,讓常德林的槍法不能連貫,結果越打越沒脾氣。
看見知客僧的一瞬間,熊儲也沒有反應過來:如果這個常浩天真的是常遇春的後人,為什麼在洞山寺裏面會有殺氣冒出來?
因為常家槍就是薛家槍,全部都是進手招式,也就是拚命的招式。
「實話告訴你,雖然我沒有準備造反,但是我並不反對流民造反。因為我把整個大明朝的地盤都走了一遍,老百姓每一年都餓死數十近百萬人。這已經二十年了,朝廷做了什麼?老百姓活不下去,不造反也是個死。」
常浩天咄咄逼人的架勢,讓熊儲心中有些不舒服,所以說話也沒有什麼客氣:「鳳陽是我的祖墳所在地,現在除夕將臨,我會來祭拜一番,難道也犯法?」
常浩天沒有回答問題,而是繼續問道:「朝廷的榜文從來沒有撤銷,你到這裏幹什麼?」
讓熊儲沒有想到的是,常浩天的家竟然和普通老百姓沒什麼兩樣,根本和鄂國公的崇高地位不沾邊。
常德林氣得哇哇大叫:「好你這個婆娘,好不曉事,竟敢污衊我們老祖宗!休走,吃我一槍吧!」
不過熊儲根本不害怕有些古怪,因為自己這幾個人如果想逃走,就算有什麼埋伏也不一定能夠擋住,所以沒有反對進入常家村。
嚴二娘飛馬來到陣前一看,果然不錯,東面一夥二十多人擋住了大路不能通行,和白鳳衛隊的十二名女隊員相距三十丈還在對峙。
嚴二娘當年在潛龍殺手集團,負責收集江湖上的各種情報,對於各大家族的淵源了如指掌,所以今天要親自出去試試看。
嚴二娘提著蘸金提爐槍慢慢來到中間地帶,這才發現對面的兩個青年人大概十五六歲,都是頭戴武士巾,身上是青色緊口箭袖的短衣打扮,胯下兩匹棗紅馬。兩個傢伙的穿著打扮、兵器戰馬一模一樣,顯得非常精神。
看見常德林第一招就使出絕招,而且直奔自己的雙肩和咽喉而來,嚴二娘已經確定常德林就是常遇春的後人,後面的那個湯達,很可能就是湯和的後人。
越過常家村就進入鳳陽府境內,自己既然要祭祖,如果不把周邊的環境弄清楚,最後還是什麼都做不成。
一直等到常德林再也無法變招,嚴二娘才突然一催戰馬側閃出去,右手中的長槍反手當成長棍橫敲,剛好砸在常德林的槍桿上。
說到這裏,嚴二娘手中的長槍一抖,剎那間槍頭亂閃,彷彿六隻鳳凰帶起一片金光撲向前方。
「看見沒有沒有,這才是常家槍最後的一記殺招:梨花飛雪。分別攻擊敵人的額頭、雙肩、咽喉、膻中穴和上丹田。」
虎頭湛金槍乃混鐵精鋼打造而成,長一丈一尺三,槍頭為鎦金虎頭形,虎口吞刃,乃白金鑄就,鋒銳無比,重量八十六斤。
賓主雙方來到堂屋坐下,下人端上熱茶之後一退下,常浩天根本沒有絲毫待客的意思,而是冷不丁問了一句:「你就是朱勝鑫?」
不管從哪方面考慮,朱棣對於常家也不敢趕盡殺絕。雖然沒有重用,但也沒有逼之太甚,所以留下了一脈。
朱標的元妃生了兩個兒子:長子為虞懷王朱雄英,在洪武十五年夭折;次子為吳王朱允熥,朱棣竊取皇位之後把他廢為庶人。而且一直囚禁在鳳陽,死於永樂十五年。
常遇春當年縱橫天下,百戰百勝,手中的憑仗就是一條虎頭湛金槍。槍法源自唐朝薛家槍,一出手就是拚命之著,讓對手為之膽寒。
對面的小傢伙果然不受刺激,為了顯示自己的大丈夫氣概,很乾脆就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常德林,那邊是我兄弟湯達。」
不能得到常家村的諒解,湯家村也要出問題,最後祭祖根本就是一句空話。
嚴二娘仍然笑眯眯的,半點都不生氣,竟然像逗小孩一樣:「你們不劫道,幹嘛擋住我們的去路?分明就是想劫道,還不敢承認,不是好孩子。這樣,你們把名字說出來,我就相信你們不是劫道的小毛賊。」
至關重要的一點,常遇春的功勞太大,而且死得很早,沒有享受過大明朝的勝利果實。
對於常德林衝過來的招數,嚴二娘還是看得很仔細。
「哼哼,還在這裏嘴巴硬。」一聽這兩個名字,嚴二娘頓時笑得更厲害:「姓常的祖輩都劫道,當年常遇春就是劫道的。你也姓常,肯定是祖傳劫道的。」
常德林介面說道:「這就是我爺爺!」
「常遇春當年跟隨太祖皇帝征戰天下,最後死在軍中,就是要把大明搞成這個樣子嗎?反倒是你,對眼前的百姓苦難無動於衷。開口流寇,閉口流寇。常遇春、湯和當年就是土匪流寇,他們為什麼要當流寇,難道他們也錯了嗎?」
嚴二娘沒有催馬迎戰,就是因為熊儲所會的十二招槍法,其實就是薛家槍裏面的十二絕招,所以心裡有數。
「老夫常浩天,怎麼不敢見人了?」來人故意低著頭,說話的聲音放得很低:「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進村詳談吧。」
「常家槍有十二路絕招嗎?」常德林臉上開始懷疑了:「我爺爺交給我們的功夫,絕招只有三招。」
少年最不喜歡別人說自己小,嚴二娘把熊開山帶大,當然知道這個心理。
常德林不是傻子,如果對方每一次砸開自己的長槍以後趁勢反擊,自己可能早就被殺了。
嚴二娘還沒說完,東面的小樹林裏面突然衝出一匹戰馬,馬背上一個戴頭套長袍的小老頭兒,把整個人遮得嚴嚴實實:「這位女俠說得對,梨花飛雪正是常家槍的殺招。」
嚴二娘搖搖頭:「那就是你爺爺沒有學完整,或者是有另外的考慮,但是常家槍十二絕招是不會錯的。」
和普通老百姓唯一的區別,就是院子比較大,而且是一座正方形的大院子,帶有兩丈高的圍牆。
熊儲終於忍不住了,把茶盅往茶具上一頓,豁的一聲站起身來:「我什麼時候添亂了?整個大明朝烏煙瘴氣,民不聊生,難道是我造成的?流寇?那些百姓為什麼要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當流寇?」
常浩天冷哼一聲:「你回來祭祖當然沒有問題,那說明你沒有忘記自己是朱家的子孫。既然如此,現在流寇禍亂天下,你就不應該添亂。」
懷遠縣的常家村是常遇春的後代,鳳陽縣還有一座湯家村是湯和的後代。這兩家原本就是一體,從來不分彼此。
嚴二娘一聲長嘯,通知故意拖在後面的熊儲和曼黛莉上來。因為事情出現了新的變化,她一個人不敢做主。
真要說起來,常家和朱棣一脈有殺親之仇,當然存在裂痕。
「僅僅是祭祖嗎?」常浩天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熊儲。
常遇春的長女是朱棣大哥朱標的元妃,也就是朱棣的嫂子。朱棣雖然竊取了皇位,對於建文帝一脈也不敢誅九族,否則把他自己和整個朱家也給殺了。
「哈哈哈,真是笑話!」熊儲終於明白對方為什麼對自己小心戒備了:「流民義軍和我有什麼關係?他們要到什麼地方,我又如何管得了?」
「那就看你是怎麼個想法了,說不定就會幹出什麼出格的事。」常浩天冷冷地說道:「是不是因為河北的流寇東竄,而且有南下的趨勢,你想在這裏搞什麼動作策應策應?」
常德林聞言大吃一驚:「你知道我們常家槍法?」
口中戲弄常德林,嚴二娘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所有信息。
看見來人勒住戰馬,嚴二娘的臉色陰沉下來:「說我們是叛逆的那個人就是你,難怪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既然敢做,又怎麼不敢見人?」
熊儲點點頭:「不錯。這裡是鄂國公的後人嗎?」
「我說兩位小兄弟,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嚴二娘笑眯眯地說道:「自古以來都是大路朝天,各走半邊。看你們也不像土匪,現在把大路擋住,難道想劫道嗎?」
「不祭祖,我回來幹什麼?」如果不是因為對方几十歲的一把年紀,熊儲差點拂袖而起:「按照你的意思,除了祭祖之外,我是不是還應該干點兒別的事情?」
常德林搖搖頭:「我接到報告,說是有一夥叛逆要過來,很可能要衝擊我們的村子,所以才會攔截。你的武藝比我好多了,如果是叛逆的話,剛才我就被你打死了。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也就是說,朱棣殺了常遇春的外孫。這個仇恨放在老百姓身上可了不得,放在皇家身上也不小。
脫下外套之後,常浩天恢復了原來知客僧的模樣,臉色也變得嚴峻起來。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不還擊?」
如果放在平時,熊儲肯定不會冒險,但是這一次不一樣。
常家村並不大,因為常家的老底子在鐘山,這裡是一個分支,所以也就數十戶人家,基本都姓常。
嚴二娘看見來人的一瞬間頓時大吃一驚:「洞山寺的知客僧,你究竟是什麼人?」
嚴二娘突然面色一正:「小兄弟,你的話說對了一半,說錯了一半。你說對的地方,就是我們並不是叛逆。你說錯的地方,我的槍法並不比你高。至於說你打不贏,一方面是因為你的年齡還小,另一方面是我知道常家槍法。」
看著常德林催馬挺槍衝過來,嚴二娘端坐馬背根本沒有在意,但是嘴巴里沒閑著:「破風三槍天底下誰不認識啊?你這一出手就是常遇春的槍法,還說不是劫道的。」
右邊那個臉型稍微削瘦一些的小夥子長槍一指嚴二娘:「胡說什麼?我們都是良家子弟,怎麼可能攔路劫道?」
但凡立下大功,而又死得很早的人,那都是聖人。因為他沒有後半生犯錯誤的可能,所以在民間威望很高。
嚴二娘點點頭:「不錯,我知道常家槍十二絕招,所以你殺不了我。」
嚴二娘又開始笑嘻嘻的了:「小兄弟專門過來攔住我們,難道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