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南天風雲
第542章 鷹嘴炮台
敵人的三艘戰船成縱隊緩緩上來，所以霍連山決定打掉第一艘，看看敵人的反應。
也就是說，鍾國柱他們一炮打出去以後，葡萄牙人可以打出三發炮彈，人家荷蘭人可以打出四發炮彈。
通過這一次的「雙邊三方技術交流」，孟凡對制模翻砂、打磨拋光、火炮工藝、火藥、戰船有了嶄新的認識，不再是一個人瞎琢磨的玩意兒，有了更大的針對性。
中原華夏造船，唐朝開始就分割水密艙，到現在已經是非常嫻熟的技藝。
太子號戰艦並沒有上來，可能不列顛人詢問過當地人，知道梅克納河上游水系複雜，大型艦船真的不敢隨便進去。
還有一點，西洋人的戰船上面，有很多沒有必要裝飾品，佔據了大量的甲板空間，同時提升了船體的重心。
有比較才有鑒別，師夷長技以制夷，這才是學習和借鑒的核心。
熊儲強調這一點，主要是發現西洋人的戰船，長度一般都是寬度的四倍或者五倍多，雖然足夠靈活，但是面對大風大浪的時候穩定性不好。
兩艘新船都是一千九百料的大型戰艦，全部採用五根桅杆，這也是十二造船世家最新的嘗試，預計吃水深度一丈二尺到一丈五尺，需要在豐水季節從望瀨鎮開出去。
熊儲是殺手出身，最不喜歡那些花里胡哨的臉面玩意兒，因此下達一紙命令：「戰船是承擔戰鬥任務的，不是為了炫耀的。凡是與作戰、航海無關的東西，一律不準出現在戰船上。違令者，嚴懲不貸。」
葡萄牙人、荷蘭人的國家都是小指頭大的地盤，竟然能夠滿世
嗵嗵嗵——咔嚓——噗嗵！
熊儲認為：世界上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也不可能有絕對完美的事情。
這一次「雙邊三方技術交流」，還有一個新的收穫：就是如何防止深海噬木蟲、寄生生物對船體的破壞。
霍連山反身向炮手伸出一個大拇指晃了晃，這是無聲的讚許，也是最提士氣的動作。
雖然是小型戰船，但也是霍連山等人第一次看見敵人的戰船，尤其是看見敵人船頭就有一門大炮，心裏還是有些緊張。
這樣一份命令還有一個好處，就是節約了大量的富餘空間和承載力，能夠極大的改善水兵的居住條件。
西洋人採用的是在船體外面包裹一層鉛皮，但是熊儲頓時想到自己最多的就是雲南錫礦，能夠生產大量的錫皮。
「四門大炮對準第一艘做好開炮準備，另外四門大炮盯住敵人後面的第二艘，準備應付突發事件。」
「點火！」幾乎是從喉嚨裏面吼出兩個字，霍連山仍然盯著敵人戰船，身體紋絲不動。
而且錫比鉛具有更好的延展性，能夠隨心所欲地錘擊成任何形狀，所以才有各種精美的錫製品出售。
西洋人的有些東西不僅不先進，反而存在很多致命的缺陷。
雖然這樣兼顧之下的航速不能達到最大，但是比原來的戰船快了一倍有餘，就算面對西洋戰船也不吃虧。
經過這樣一取一舍，熊家軍的第二代新式戰船，船艏樓、船艉樓的高度和重量大幅降低，安
船體的橫截面不是口字形，而是一個倒梯形，雖然下面第一層的火炮甲板小一些，側面並列火炮數比同等尺寸的西洋戰船少一門，但是差距已經不明顯了。
炮手聞聲摸出火摺子晃燃，然後點燃了火繩，又把火摺子收起來，這才用火繩點燃大炮的導火索：第一門、第二門、第三門、第四門！
鷹嘴崖這個名字，不過是霍連山隨口說的一個地名，因為這個突出部根本沒有名字。
現在的這兩艘新式戰船的底層火炮甲板有了足夠的空間，邪門道士孟凡終於忙碌起來，因為他需要帶領匠作營鑄造出威力更大的火炮。
參照荷蘭人海軍上將號戰艦的新戰船，整體呈西洋戰船的流線型，長度三十六丈，船舷最大寬度十丈二尺。
真的到了要動手的時候，霍連山雙眼一瞬不瞬盯著敵人，氣息開始變得時有時無，彷彿整個人已經徹底進入空靈狀態，這是多次血戰洗禮加上上清心法的作用造成的。
大家都要消化剽竊而來的新技術，水師提督鍾國柱和他的水軍官兵更是緊張。因為看了別人操炮之後，才知道什麼叫做熟練炮手。
鷹嘴崖炮台，坐落在阿斯多格拉姆，也就是蘇爾曼河北岸的一個突出部。
作為奴隸出身的熊儲，從來不認為手下的將士身份低賤，相反是屬於高貴的人群。所以對於改善將士們居住條件和生活條件，熊儲都是大力支持的。
但是，西洋人的各種船型都沒有採用這個技術，說明他們還沒有
阿斯多格拉姆，就是蘇爾曼河匯入梅克納河的三角地帶。這個地方最大的毛病，就是沒有當地人帶路，河床和沼澤幾乎無法分辨出來。
這一等就是十來天，霍連山他們終於等到了目標：三艘十二多丈長的小型戰船，而且還不是滿帆前進，想必不列顛人很小心。
鍾國柱和他的水師官兵，親自看了別人操作火炮，那動作簡直有如行雲流水，終於認識到了「速度就是生命」、「苦練就是保命」的真諦。
即便如此，他還是很冷靜：「別急，把它們放到三里以內，爭取首戰告捷。」
今後就算有十二個水密艙被擊穿，戰船也不會說沉就沉了。只要拋掉一部分上層的火炮，就還有足夠的浮力返回港口，或者等待救援。
荷蘭人操炮的速度，起碼都比鍾國柱他們快三倍。葡萄牙人雖然還差一些，但是也比鍾國柱他們快兩倍。
我們自己的戰船，這個比值不足三倍，一般都只有兩倍半，又過於顯得粗大笨重，正面作戰需要快速機動的時候操作難度大。
因為霍連山親自考察這裏之後，認為是一個很好的伏擊戰場，所以不允許兄弟們提反對意見。
所以他設計的新炮不僅需要提升射程，還要能夠發射多種炮彈：攻擊船體的鉛球實心炮彈、殺傷敵人水兵的開花彈（圓筒二踢腳模式，裏面裝小鉛球）、破壞敵艦風帆的鏈式彈（兩個小鉛球，中間用鐵鏈相連）。
仿造的荷蘭海軍上將號戰船，船底的三角形區域內，一共分割出四十八個水密艙。
八
葡萄牙人、荷蘭人的艦隊先後在伊洛瓦底江、欽敦江折戟沉沙，不列顛人最終也沒有佔到便宜。他們磨磨蹭蹭一個多月時間，最後也遭到了不明不白的一次慘敗。
一切都是有條不紊，根本沒有看出炮手有什麼情緒波動，把平時演練的動作完成得一絲不苟。
分割水密艙抗沉。
如果真要面對面開戰，鍾國柱和他的水師即便戰船再先進，面對這樣的對手最後還是全軍覆沒的下場，沒有第二條路。
熊家軍在不同的地方同時建造兩艘「用於爭論」的戰船，後續的進度自然就沒有必要讓葡萄牙人、荷蘭人參加，因為涉及到我們的一項絕密技術。
四門火炮接而連三響起，霍連山雙手緊緊捂住耳朵，剛好看見第一枚鉛球砸到了敵人戰船頭上的那門大炮，當時就撞飛掉進河裡去了。
要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必須才打得敵人沒有時間還手。
熊儲認為：將士們走向戰場，就是把自己的生命獻出去了。他們應該得到所有人的尊敬，無論享受多高的待遇，都是應該的。
主將就在自己身邊，而且顯得極為沉著，這就給參戰將士吃下了定心丸，同時穩定了大家的情緒。
所以八門大炮主要是盯住梅克納河主幹流方向，只要不列顛人敢過來，就讓他們嘗嘗鐵西瓜的滋味兒。
至此，熊家軍的戰船上桐油防腐之後，在外麵包錫皮成為一個特定的標誌，後來在南海之上的「銀光戰艦」成為一種傳說。
西洋人的東
霍連山趴在炮台旁邊，透過雜草的縫隙觀察敵人的戰船，感到自己的手心都出汗了。
熊儲經歷過奴隸、殺手、武林高手、朝廷叛逆等身份的頻繁轉變，也經歷過太多蔑視、陷害、謀殺，所以他逐步形成了對任何事物都有所懷疑的性格。
因為熊儲強調穩定性，兼顧安全性，所以熊家軍第二代新式戰船，採用長寬比三倍半到四倍的長寬比尺寸。
這樣一來，另外兩枚鉛球剛好打空，結果落在敵船身後的河裡了。
為了把八門大炮運進沼澤地，霍連山他們用了十四天時間，最後基本上就是用人抬進去的。
另外一枚鉛球撞在敵人戰船的肋部，砸出一個大洞的同時，巨大的撞擊力讓敵人的戰船突然打橫，還是劇烈搖擺起來。
先進總是相對的，缺陷才是永恆存在的。
熊儲強調指出：這一次重新建造的戰船，不能完全照搬西洋人的東西，更不能繼承別人的致命缺陷。火力密度和抗風浪的穩定性，必須尋找一個最佳契合點。
霍連山不為所動，還是按照自己心中的既定方案下達命令：「趕緊裝彈，另外四門開炮！」
以前都控制在一千五百斤以下，這一次沒有限制，所以孟凡決定給第一層火炮甲板，專門鑄造四千五百斤的巨炮，兩艘戰船一共需要六十四門，射程提升到六里。
參照葡萄牙人五桅戰船建造的新戰船，長度同樣是三十六丈，船舷最大寬度九丈五尺。
霍連山也知道蘇爾曼河無法通行大船，因為水深不到一丈，只有當地人才敢在裏面撐船，而且還是平底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