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南天風雲
第553章 攻佔霹靂
最糟糕的是，還有軍師故意當著熊開山的面，對立功將士不吝溢美之詞的高聲褒獎。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現在沒有時間清理戰場，接下來的目標就是退到海里，然後配合熊開山奪取此戰的最大一個目標：法摩沙城堡。
熊開山所部在東線大刀闊斧，鍾國柱、阿錯日則動作就緩慢得多。
熊開山就說了兩句話：「我爹爹平生不恨挖空心思要殺自己的人，但是最恨背叛自己的人。這些人竟然背叛自己的祖宗為虎作倀，那就沒有必要留著了。」
這裏大部分也是福建過來的人，所以段鵬並沒有費什麼手腳，就已經把當地的土族徹底了清理了一遍。
他們對於什麼大明朝並沒有很深的認同感，心裏面就一個熊家軍。
當一件事情習以為常的時候，人們就會覺得很正常。
登嘉樓，是當初三寶太監鄭和下西洋的時候停留的第一站，後來當地華人修建了一座三寶公廟。
三天三夜的大清洗，投靠葡萄牙人的五座城堡被夷為平地，裏面領頭的人全部被處決。
最近半個月來，十七艘戰船在大海上來回折騰，那真是呼嘯而來，呼嘯而去，忙得不亦樂乎，主要目的就是吸引葡萄牙人、荷蘭人的注意力。
霍連山、熊開山都是值得所有人絕對信任，而且勇猛頑強的將領。
鍾國柱的時間現在已經非常緊張，否則潮水全部退下去以後，兩艘五桅戰船那就只能擱淺在這裏，等到下一次漲大潮才能移動。
大軍過處，只要有人羅里吧嗦，對方絕對三句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到海里喂鯊魚去了，還節約了處理屍體的時間。
霹靂河平時並不能行走大型戰艦，一
熊開山本人想不通，中路軍裏面的各級將領也想不通。
鍾國柱所說的四里城，意思是說怡保城的邊長都只有一里長，四條邊加起來才四里長而已。
所謂烈火彈，就是五寸火炮把油罐送進城去，弩箭車開始發射火箭，結果當然是烈火焚城，雞犬不留。
水師溯流而上炮轟怡保城，蕩寇營從陸地上秘密過去，然後突襲搶城。
十七艘戰船的火炮打出去，就已經是全城覆蓋。半個時辰的猛轟，怡保城的城牆已經不見了一半。
因為熊開山他們從這開始，就要改變進攻方向，向西直搗葡萄牙人的腹地：雪蘭莪城（今基隆坡）。
吉蘭丹城周邊地區的人，三分之二都是從福建移民過來的，經過一兩百年的苦心經營，他們三萬多人終於站穩腳跟，而且分別建立了城堡成為霸主。
這樣的將領就是一個國家鎮壓一方的柱石，當然不能輕易使用。
如果總是不溫不火的吃個半飽，那就不是猛虎，而是一隻綿羊。
萬練最放心熊開山的地方，就是爹娘說殺誰那就殺誰，絕對不可能在大腦裏面出現「該不該殺」這四個字。
赤格的射聲營在吉蘭丹境內大清洗三天，司馬承的陷陣營后發先至，越過吉蘭丹城直撲南面的登嘉樓一線。
熊開山被放在中路，就是因為萬練早就明白馬六甲海峽究竟有多麼重要，還有多麼麻煩。
好不容易熬過了最後五天，這天夜裡三更時分，鍾國柱終於和阿錯日則分道揚鑣。
所有人雖然沒有明說，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母親嚴二娘、父親熊儲再三強調：一切行動都要聽從軍師指揮。按照熊開山的性子，早就造反了。
真的是一種浪費嗎？萬練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馬六甲這個地方今後就是一個四面受敵的火藥桶，隨時都有可能爆發驚天之戰。
可惜彭亨這裏就剩下一些殘破石碑，說明當年這裏屬於大明朝。至於原來忠於大明朝的人，全部被葡萄牙人屠城殺乾淨了。
一旦馬六甲海峽的主人換一個，接下來的數十年、數百年，都有可能烽煙不斷，殺聲不息。
如果沒有一員威震八方的猛將坐鎮，誰也別想守住馬六甲城。
大明朝廷為此停朝三日，並按照浡泥王麻那惹尊重其遺願，以王禮葬浡泥國王于南京安德門外石子崗，並以中國禮儀，謚曰「恭順」。
對於自己父母親的交代不會有半點猶豫，這樣才能在關鍵時刻發揮出全部力量。而且熊家軍裏面沒有人不服熊開山，他自然就成為唯一的選擇。
按照預定計劃，鍾國柱應該提前出現在法摩沙城堡西面的海面上，和葡萄牙人的炮台展開對轟，從而吸引敵人的全部注意力。
彈丸之城，自然不足為慮。
現在熊開山已經不是猛虎，完全變成了一頭瘋獅。
當他秘密見到周老四，然後知道其中五個城堡的堡主，就是當初被葡萄牙人收買，然後親自帶路趕到澳門的消息以後，吉蘭丹的大清理就開始了。
正面進攻葡萄牙人的艦隊，為熊開山偷襲雪蘭莪城創造條件，同時
在此期間，阿錯日則的蕩寇營從陸地上奪取法摩沙城堡的北門，熊開山所部奪取東門。
軍師萬練統帥中路軍南下以來，熊開山就一直沒有發揮什麼作用。
浡泥王麻那惹加於永樂六年（一四零八年）八月，率妃及弟妹子女近臣一百五十多人到南京訪問，受到極高禮遇。
這麼一個鬼地方，只有熊開山才夠資格坐鎮，其他的人要麼不夠猛，要麼不夠狠，要麼不夠忠誠，要麼不能統御諸將。
如果換一個人帶兵過來，首先就會出現這些人該不該殺的疑問。
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隅。
時隔一百二十年，熊開山、赤格、段鵬統帥的大明軍隊終於姍姍來遲。
萬練苦心孤詣要南征，當然對於今後的局面有足夠的思想準備。
熊開山就被萬練軍師一口氣關一年，每天都聽著別人打勝仗的消息。
三年後，也就是大明正德六年，大明朝最忠誠的南疆屬國滿剌加國被葡萄牙人所滅，馬六甲海峽從大明朝的版圖裡面被劃出去。
果然，熊開山不負眾望，他親自率領赤格射聲營開前面開路，司馬承的陷陣營隨後跟進，彷彿一道狂飆席捲柔佛半島整個北部地區。
麻那惹加臨終前對妻說：「死，體魄托葬中華，不為夷鬼」；對子說：「誓世世毋忘天子恩。」
終於，暹羅國王投降之後的一瞬間，萬練把熊家軍的四大主力拿出兩個，也就是司馬承的陷陣營、赤格的射聲營，統一交給熊開山指揮。
左右逢源、反覆無常的霹靂王國，中央政權轟然崩塌，同時宣布徹底覆滅。
猛虎，首先就要關
赤格的射聲營都是蒙古神箭手，和一部分烏斯藏轉化過來的戰俘。
鍾國柱一看敵人的城牆已經坍塌半邊，根本不給敵人留下反應的時間，頓時高聲叫道：「南方溫度太高，屍體腐爛太快。為了避免瘟疫爆發，現在使用烈火彈清理現場。」
為了保密的需要，同時也是警戒後人，同時被全部處決的，還有荷蘭人東印度公司商館的十九名參辦、五十七名當地協辦。
積氣則怒，積怒則威。威震四海，一戰功成。
可是，這個時候的大明朝廷已經是文官、宦官互相勾結把持朝政，對於滿剌加國請求朝廷遏制弗朗機國（葡萄牙）侵略，竟然無動於衷。
霍連山被放在西面，就是因為西面還有廣闊的區域，更有強大的敵人。
所有的平民百姓，全部交給剩下的四座城邦統一管理，熊開山任命一個叫做徐元嘏的福建人後裔擔任縣令。
忠於大明朝的人幾乎找不到了，剩下的全部都是附逆之輩，徹底大掃除是不可避免的。
鍾國柱牢記軍師萬練的教誨：「如果敵人沒有在最後通牒規定的時間內投降，那麼此後就一律不接受投降。南方蠻夷欺軟怕硬，遭到毀滅性打擊以後再投降，那都不是真心投降，而是拖延時間而已。只要大軍一離開，他們就會立即反叛。」
對於城頭上密密麻麻的防禦人員，鍾國柱冷笑道：「給你們最後一次做人的機會，這是軍師的命令。不降就不降，喊得如此聲嘶力竭幹什麼？一座四里城而已，竟然也敢抗拒天兵，真是不知死活。」
因為先前的突擊部隊需要翻山越嶺，結果趕到吉蘭丹城的時候，熊開山他
正因為如此，怡保城城牆轟然倒塌的一瞬間，鍾國柱就下大了滅城的命令，不給敵人拖延時間，謀求詐降的機會。
彭亨，屬於原來渤泥國的故土，後來的滿剌加王國再次復興，一百二十年前被葡萄牙人所滅。
更加正常的是，經過半個多月的來回折騰，鍾國柱終於搞明白了霹靂河入海口的潮汐規律。
一直追到彭亨一線，兩支部隊才算會師，熊開山這才命令周老四，趕緊派人通知鍾國柱採取行動。
此後復興的滿剌加國國王拜里迷蘇剌，同樣率領妻子、陪臣五百四十餘人，在永樂九年入朝。一直到正德三年（一五零八年），滿剌加國國王先後朝貢二十余次。
因為熊開山根本沒有時間聽別人羅嗦，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道理，他最明白。
目標只有一個：其他的什麼都不要管，就從柔佛半島最北面殺起，用最快的速度前進，一直看到最南邊的大海為止。
夏芸放在東面，不過是守成部隊，並沒有開疆拓土的責任。
阿錯日則的蕩寇營官兵，一直在檳榔嶼修建基地，鍾國柱的水師平時就展開正常訓練。
但是熊開山沒有。
凌晨時分，鍾國柱的水師已經攻破安順城，一個時辰之後攻破了金寶城，中午時分到了怡保城下，面對鍾國柱的最後通牒，霹靂國王竟然叫囂誓死不降。
浡泥國王麻那惹突然染病醫治無效，於十月間在會同館病故。
鍾國柱的水師每天大清早就準時出來演練，這已經習以為常了。
成敗在此一舉，自然也是決死一擊。
就這樣，赤格的射聲營、司馬承的陷陣營交替打前鋒，沿著柔佛半島東部海岸線全速前進，半個月的時間就已經佔領了彭亨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