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存亡續絕
第609章 搶佔贛州城
苗三冠正了正身子：「皇上，贛州那邊現在很糟糕，是唐王朱聿健任命的兵部尚書楊廷麟當監軍，督促守城主將萬元吉把守。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破爛狀元，竟然掌握了一處戰略要地的兵權，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這一個動作給城頭觀戰之人造成的錯覺，就是要不講規矩群毆五百人。實際上半途一分為二，抓俘虜和搶城門兩不耽誤。
等到萬元吉驚慌失措下令關閉城門，實際上已經來不及了。
楊廷麟、萬元吉以為自己是正統，在他們眼中，熊儲的大明國純屬叛逆。
丞相要找自己算賬，熊儲也沒有辦法，只能佯裝惱怒：「好你個老夫子，簡直豈有此理。我是要你算計敵人，你反過來算計我幹什麼？」
「這個人皇上沒有見過。」苗三冠笑道：「金聲桓，遼東衛所世襲軍戶出身，精於騎射，勇冠三軍。努爾哈赤佔領瀋陽、遼陽、鐵嶺的過程中，金聲桓的全家被俘殺，只有他一個人逃入關內在左良玉那裡投軍。此人和滿清韃子有毀家滅族之仇，應該可用。」
張安的五百親兵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金聲桓的一千二百騎包圍。
金聲桓果然不是那麼好控制的，不是一般的跋扈囂張。
因為自己是造反奪權的，所以大明朝廷從燕王朱棣開始，由於擔心武將擁兵自重，所以從來都是用文官領軍，才導致武備鬆弛，最後為敵人所趁丟了江山社稷。
楊廷麟、萬元吉那都是筆墨飄香之輩，何曾聽過金聲桓這種潑婦似的罵街？簡直有辱斯文。
雖然熊儲有了皇帝的身份，但是和苗三冠、萬練等人之間的情分不僅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濃，也只有苗三冠、萬練、莫九娘等人不會看熊儲的臉色說些違心的話。
「就在衡陽城，是城門
熊儲又好氣又好笑：「英明個屁呀？如果我很英明的話，就不是目前這個樣子了。可是，贛州現在可不在我們手中。就算把花四和梅三調過去，放在什麼地方才合適呢？」
武將都是脾氣火爆，況且金聲桓開口就罵，根本沒有把贛州城數萬「官軍」放在眼中，張安同樣是勃然大怒：「好賊！你等著，本將軍這就出城來會會你！」
張安帶著五百親兵飛馬出城，金聲桓左手一擺，副先鋒王德仁揮動鑌鐵棍催馬上前，三合之下已經生擒張安。
因為金聲桓剩下的一千二百騎並沒有閑著，張安和他的親兵被包圍的同時已經衝進城內。然後一擁而上，在城頭上抓住了楊廷麟、萬元吉，贛州城換了主人。
另外配備騎炮營一千二百人、孔明弩箭車營一千二百人，衡陽王府城門校尉侯老六擔任統領隨後跟進。
聽說叛逆兵臨城下，兩個狀元郎登上城頭就扯開嗓子一通之乎者也，把金聲桓聽得頭暈眼花，怒氣勃發。
這就是金聲桓的老到之處，也是早有預謀。
「當初彭無影誘捕左良玉二十萬大軍，凡是桀驁不馴之輩全部秘密處決了，但是金聲桓被彭無影發掘出來。那個時候，金聲桓不過是一個十夫長。因為左良玉從來沒有和李自成發生大規模戰鬥，所以金聲桓也沒有嶄露頭角。」
熊儲的特命詔書一下，彭無影自然雷厲風行。
「老子看在大家同出一脈，所以才先禮後兵。兩個老雜毛不知死活，滿清韃子的數萬
吉安縣城只有一個叫做劉同升的傢伙坐鎮，被金聲桓抓住審問以後才知道，劉同升是唐王朱聿健任命的國子監祭酒。
而在此期間，先期秘密出發的金聲桓、王德仁所部先鋒部隊，已經拿下了臨江、吉安縣城。
金聲桓一揚馬鞭，指著城頭怒道：「狗屁！滿清韃子馬上就要過來了，老子要立即整頓城防設施準備迎敵，沒時間在這裏和你們磨蹭。要戰便戰，何必等到明天？」
大敵當前，贛州那邊不是想辦法聯合對敵，而是在爭地盤，自然有人歡喜。
熊儲要說算賬，苗三冠果然開始計算，而且還是反攻倒算：「皇上，不是微臣翻舊賬，導致今天如此被動的局面，你要負主要責任。」
正應了一句話：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如果這樣的軍隊不吃敗仗，那都天理難容。
金聲桓率先在贛州一線動手，屬於大明內部的戰亂。
從張安出城，到五百人被俘，整個過程不到一刻鐘，北城門都還沒有關閉。
金聲桓帶過來的人馬不足四千，後面也沒有看見援軍。
苗三冠笑道：「金聲桓搶佔贛州城，不僅確保衡陽無憂，同時也切斷了滿清韃子由此進入廣東的通道。現在敵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我們自然不能浪費良機。」
苗三冠微微一笑：「皇上想想看，微臣和彭無影好不容易在梅嶺關暗中扶持一支人馬，結果皇上認為可能和南京方面發生衝突，最後被迫撤回來。現在好了，贛州兵力薄弱的毛病被多鐸、勒克德渾看穿，所以長途奔襲過
敵人鬧內訌不說，還發展到自相殘殺的程度。這個消息傳來，讓滿清韃子們喜笑顏開。
「啊？我想起來了！」熊儲手扶額頭恍然大悟：「你說的是花四和梅三兩口子，他們當初從梅嶺關調回來駐守常德城，為的是把關大頭、赫連根騰出來渡江北上。怎麼，老夫子這一次要打他們的主意嗎？」
殊不知，大明朝之所以面對大順軍、滿清韃子的鐵騎一觸即潰，最致命的地方就是「有兵無將」。
苗三冠不以為意：「這個帳一定要算明白，不然的話接下來不好弄。」
因為時間的關係，熊儲沒有繼續猶豫，隨即下達了組建衡陽行營的命令。所有一切軍政事宜全部委託給彭無影，具有先斬後奏之權。
這一次，苗三冠說得斬釘截鐵：「未曾興兵，先尋敗路。這是微臣一貫的用兵原則，現在更要如此。長沙以南屬於我們的大後方，自然需要採取雷霆手段。花四和梅三從常德城出發的距離太遙遠，但是金聲桓從衡陽出兵就近得多。」
「楊廷麟，不過是給皇太子講解歷史經典的經筵教授；萬元吉，不學無術的士子們才會推崇他的詩歌寫得好。兩個傢伙雖然都是主戰派，可都是吟詩作對的行家裡手，對於戰爭戰略戰術一竅不通。」
把臨江、吉安縣城交給隨後跟進的侯老六，又把騎炮營要過去，然後率領三千六百人直接進攻贛州城。
彭無影自掌中軍四萬，以花四和梅三夫妻為主將，加上各類偏將三十餘人在衡陽城誓師東進。整個場面搞得氣勢宏大，足夠吸引人們的眼球。
金聲桓被提拔為平東校尉、贛州先鋒，原來的助手王德仁被提拔為副先鋒，下轄陷陣騎兵兩營兵馬，總兵力兩千四百人。
被一個粗鄙不堪的武夫臭罵一頓
事情沒有意外。
苗三冠也搖搖頭：「僅僅是一員猛將仍然不能解決問題，因為花四和梅三缺乏戰略頭腦，不具備獨當一面的能力。所以微臣提議組建衡陽行營，讓彭無影出任行軍大總管。至於先鋒猛將，微臣可以推薦一人。」
「遠水難救近火，花四和梅三可以大張旗鼓東進吸引敵人的注意力。但是金聲桓需要提拔一下，然後給他兩千四百騎兵曉宿夜行，首先拿下吉安、臨江兩縣，確保衡陽東面的安全。只有長沙以南擋住敵人，我們沒有後顧之憂了，才能在北面想法破敵。」
「皇上英明！」苗三冠點點頭。
彭無影，江湖人稱彭二先生，原來是飛鼠門的門主，對江湖事務爛熟於心。而且此人行事果決，手段毒辣。
不然的話，兩軍對壘的時候，而且自己兵力太少，金聲桓絕對不可能在口頭上激怒敵人。
「就算你們說出花來，老子的兄弟們今天晚上一定要進城。如果不敢出戰，又不把城池讓出來，老子就下令開炮了！等到城破之時，老子一定要砍下兩個老雜毛的狗頭，給城內受到炮火傷害的百姓殉葬！」
熊儲沒有駁回苗三冠的建議：「組建衡陽行營，讓彭無影總管長沙以南的一切事務，這個想法很好。人員和部隊落實了，接下來應該如何穩定贛州局勢，這才是我關心的地方。老夫子對整個東線戰役的方針是如何設想的？」
「最糟糕的是，兩個破爛狀元手下只有一員武將張安。據了解，這個張安連我們衡陽的城門校尉侯老六都打不贏，又怎麼可能是奉國將軍巴布泰的對手？以微臣看來，贛州必定陷落，根本沒有絲毫疑問。如果沒有一支強勁的援
金聲桓用手勢命令副先鋒王德仁出戰的同時，其實已經暗示兩千四百騎兵隨即往前一闖。
「差不多了吧？」接到彭無影傳來的消息，熊儲趕緊把苗三冠找過來。
「想當初，崇禎皇帝朱由檢自刎殉國，我們本來有一個很好的機會掠定湖廣全境。可是皇上舉棋不定，更不願意和朱由崧正面衝突，這才有如今的被動局面。」
萬元吉作為贛州城主將，手下掌管總兵力七萬，接近敵人的二十倍。兩個百無一能的書生不知兵事，以為自己人多就勝算在握。在楊廷麟和萬元吉看來，金聲桓面對堅城以寡擊眾，就是在找死。
「這傢伙現在的職務如何？」熊儲發現自己對這個名字果然沒有半點兒印象。
「首先解救馬士英所部七千人，爭取能夠在江北打開局面，進一步穩定蘄州、黃州防線，把大江兩岸的通道徹底截斷，擋住勒克德渾向西的進兵通道，然後用計圖之。」
「行行行，只要能夠緩解危局，你想怎麼算賬都行。」熊儲在內心深處，對苗三冠從來都是待以師禮，現在這個老師要找自己算賬，他也是無可奈何：「只要是我的過錯，我都認賬。」
劉同升只有一個任務，就是專門負責給贛州楊廷麟、萬元吉、張安籌集糧草。
張安的鞍馬功夫雖然不咋地，但是長期以來都是文官當主將，所以他在贛州城內確實是「第一高手」。
「此事殊為可慮，不得不防。」熊儲搖搖頭：「花四雖然武功不錯，但是馬背上的功夫卻不行。只怕花四和梅三過去了，最多也就能夠戰勝敵人的先鋒官賈雄，肯定也擋不住巴布泰、郎球、瑚沙。老夫子需要給他倆物色一員猛將才行。」
熊儲把自己手中的人扒拉一番也沒有想到什麼猛將，因此有些疑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