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踏上旅途
第三十九章
「噓——」黎明向紅葯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什麼？」
和艾蕊把通天塔里的事情說了一番后，所有人頓時都陷入了沉默。
「北歐隕」沒有回答，一頭栽入海面，消失了蹤影。
航海日記中提到過，有關於有船員莫名失蹤的事情，從一開始，北歐隕也信誓旦旦地對黎明說過，他可以帶他離開這片海面，還有就是今天遇到那個「北歐隕」，當黎明問及他，他何時帶他們離開的時候，他說快了……黎明心中不詳的預感愈來愈強烈。
最後又一個一個地把他們的手放在自己身上，說道：「抱，抱。」
「我找遍了整個船的大小角落，都沒找到北歐隕的蹤影。」
看著他們，正不知所措的黎明，突然感覺大腦一陣劇烈的疼痛，眼前的事物一片模糊，神智陷入了無邊的黑夜當中。
黎明閉上雙眼，一些血紅的氣息從黎明全身的毛孔給滲了出來，腦海中再度出現他窺視修羅門時的畫面。
「你不要管我！」黎明道，「我現在很清醒，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言罷，黎明轉身看向正在進行的一切，他聽不見他們的聲音，感受不到他們，僅能看見這一幕的場景，不知道他們究竟想要做些什麼：「就算如此，就算我現在的力量有限，不能阻擋或改變些什麼，但我依舊能做些什麼的。」
黎明又看了看前方，發現這樹林好似在一夜之間無限繁殖了一樣，地平線上的樹望不到盡頭。無奈地嘆息了一聲，黎明只得令岩龍落在一處湖泊邊上。
咚！
樓梯上方，一聲聲腳步聲響起。黎明循聲望去。那人竟然是畫中的女巫，而
「怎麼會這樣？」黎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血紅的世界中，黎明猛地睜開血紅的雙眼，一腳踢翻魔鬼前邊的火爐，掄起兩極劍，將魔鬼的雙手直接砍斷。
「請說。」
女巫和老人面面相覷。
告別老人和巫女后，黎明和北歐隕回到船上，才確認他們離開的正確時間，是半個月。
聽完黎明的話，「北歐隕」回過頭看了黎明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快了。」
「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
當黎明再度醒來的時候，發現他正坐在一棵懸崖邊上橫生的歪脖子樹上，過去的一切都好似一場夢境。可當他睜眼看向湖泊方向的時候，卻是錯愕不已。
他沖向那魔鬼，卻是發現，他自己直接從他身體穿了過去。
「怎麼會？」
果不其然，在第三天的早上，黎明剛一從船艙里出來就見到了小沫。
兩聲低下頭，發現安安的眼皮已然快要合上了。兩人再度抬起頭來，目光相對，都笑了起來。
「我們很滿意你最後的答案，你也正式踏上了你的修羅之道，我們可以把通天塔的塔心給你。但我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不要毀滅這通天塔，我們爺孫倆，住在這裏邊太久，已然沒有別的什麼地方可以去。這裏就好似我們的家一樣。」老人說道。
「我們要是知道，也不用在這種地方呆上如此長時間了。」老人話鋒一轉道，「不過，據說海精靈很喜歡居住在這種環境，你們若是遇上她，她應該可以帶你們出去。」
「
說完，黎明繞過他們，繼續前行。
語氣說得很堅定，就好似女巫就是命運的化身，就好似她很懂命運似的。
「我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些什麼嗎？」北歐隕問道。
黎明和紅葯相視一笑，然後齊齊將安安摟在懷裡，兩隻手很是自然地碰在一起，但紅葯如觸電般，急忙把手收回，而黎明卻立馬將她拉住了。
樹林里的路，昨天黎明已然來回走過一遍，按理說應該是非常熟悉才對，可這一次，不管黎明怎麼行走，就好似進入了一個無限循環的迷宮，怎麼都走不出去。黎明從神識中喚出岩龍，紅葯神情中除了剛開始的一瞬間驚訝，竟然沒有別的什麼多餘的表情。
樓梯上，黎明睜開雙眼。
咚！
「就算是吧！」黎明放慢腳步，「可我還是想要反抗一次！」
紅葯坐在湖泊邊上的一處石頭上哄安安。
接下來的幾天，黎明三人沒喲開船，任由船在海面自由漂泊，就好似許多陷入困境的航船一樣。其實，黎明他們在等待，他們不相信，海精靈真的會丟下他們。
村莊已然燃燒了起來，真正的燃燒。在大火前邊，有一面目猙獰的魔鬼，它提著安安欲要放下油鍋，而一旁的紅葯，正袒、胸露、乳，欲要讓安安吸、允最後一口奶、水。在遠處，黎明看不清楚，可當
先不說他們能不能找到海精靈，就算是找到了，她願不願意帶他們走，都已然是問題。
從紅葯的眼神中，黎明得知她沒有撒謊。
「北歐隕不見了。」她對他說道。
但黎明很不喜歡這種語氣，甚至談得上厭惡。
「你先別急，來和我們見一見另外一樣東西，你或許就明白了。」
頭疼欲裂，好似馬上就要爆炸開來，可黎明不想放棄。
「當然可以。」黎明道，「反正我們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來搞破壞的，而是想要擺脫這片濃霧區域的海面。」
油畫已然換了一番場景，安安依在，紅葯依在，安安的父親、紅葯的夫君依在，只是已然沒有了雙臂，他們身後的村莊，焚燒的痕迹依在，但村民們正在修建新的村莊。
「好！」
「不！」女巫說道，「沒有人能夠反駁命運的安排，也沒有什麼能夠阻擋命運的進程！」
「什麼快了？」
但很快黎明發現他錯了，這個北歐隕和他平日里相處的北歐隕完全不同。
像上次一樣，小沫轉身就要離開，黎明連忙喚出岩龍追了上去，一路上呼喚小沫的名字，可小沫卻沒有因為黎明的叫喚而停下腳步，黎明不懂這小沫究竟在想些什麼。她是在賭氣，還是怎麼的？為何最後還是要回來？
回過神，黎明看到北歐隕正趴伏在樓梯上酣睡，氣息均勻。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東西，或許命運真的是存在的，世間規則也可以是用來限制我們的行為，但如果僅僅是因為膽怯或者害怕什麼而放棄，而
找遍了船的每一個角落，甚至每一個可以藏人的地方，都不見北歐隕的蹤跡，沒有留下半點蹤跡，就這樣，好似突然的蒸發。
咚！
「現在捕捉這些已然無用了。」黎明半開玩笑道，「要不我們跳海直接游出去吧！」
定了定身形，黎明對「北歐隕」說道：「北歐隕說你能帶我們出去，可這麼久了，你卻總是神出鬼沒的，究竟差些什麼才能做到，需要什麼，你可以開口，我們可以幫你啊！再這樣耗下去，不但是我們，就連北歐隕也會在這裏玩完的。」
然後又看向紅葯，叫道：「母親。」
駕馭岩龍升上樹林上方的時候，黎明才發現，不知何時這裏的樹林變得如此之大，處於他們現在的高度居然都望不到頭。令岩龍繼續上升，呼呼的寒風在耳邊劃過，安安也被冷風吹醒，哇哇大哭起來。
「應該，應該還能看見什麼的……一定能看見的！」
黎明全身的血紅氣息再度擴散，漸漸包裹住周遭的物質，就好像突然生起的一陣血紅的奇特霧氣，不斷地向四周擴散而去，直至這整個世界都被這紅色氣息給包圍。
「快下去，再這樣下去，安安會著涼的！」紅葯提醒道。
「我相信你。」
「你……」
北歐隕沒有說話，就連一點兒笑意都沒流露出來，這一點黎明能理解，這些天來，大家的心理壓力都不輕。
「通天塔外的濃霧，和通天塔並無關係。」
安安看了一眼黎明，同聲同氣地突然叫了一聲：「父親。」
失望而歸，遇到又在甲板上捕魚的
既然不能改變村子的命運，他至少要改變這娘母的命運。
「有什麼不對嗎？」黎明問道。
這一夜過得很平靜，黎明這個冒充的丈夫，安安，紅葯擠在一張床上，黎明看著紅葯，紅葯看著黎明，安安這個小傢伙不知是不是預料到了些什麼，這一晚也顯得特別得歡，獨自一人都玩得格外起勁，咯咯地笑個不停。
晚上，黎明正坐在船艙，看著老鼠在地上爬來爬去發獃，艾蕊突然闖入他的房間，剛要說些什麼，可一見到老鼠，立馬換成了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嘭」的一聲關上門不久，艾蕊再度打開門，雖然老鼠同樣被艾蕊嚇得不輕，鑽入了床下，但艾蕊依舊只敢站在門口。
跟隨兩人來到塔頂，黎明大感詫異。從通天塔塔頂望向外邊的海面，黎明不難發現，這裏的水面確實是圍繞通天塔旋轉的，但濃霧的中心卻不是集中在通天塔，而是在別的什麼地方。
「你要明白，命運就是，就算你在奮起反抗，但所有的反抗依舊是命運的一種安排！」女巫的聲音從後邊傳來。
黎明問道：「那你們知道怎樣從這濃霧中出去嗎？」
黎明驅動背上的「天行翼」，飛快地來到湖邊，想要阻擋悲劇的發生，可一切卻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不管他對他說什麼都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這赫然是從北歐隕精神分裂出的另一個北歐隕。
「明天我們就走。」黎明開口道。
「原來……一切的悲劇，都是我釀成的。」黎明道。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黎明抱起還在酣睡的安安，牽起紅葯，很快逃離村子，向樹林中跑去。在樹林的入口，女巫和北歐隕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