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唐門風雲
第四十八章 「南柯一夢」
「帶我走」沉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黎明叮囑道「這人蔘的藥性太強，爺爺每年只能吃上一片，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若能堅持一千年，爺爺便能活上一千歲」
「對不起，我們接到你們老師的電話，才知道你離家出走了」一見到黎明，母親就淚流滿面道「一直以來，我們都在埋怨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幸福被對方剝削了，完全都沒體會過你的感受」
「黎明，要殺要刮，悉聽尊便，老子不怕」吉鑫仗著酒膽，叫囂道「來吧」
隨著時間的臨近，黎明發現身上的力量在逐漸回來了，剛才的殺劍劍意就是例子，而且現在他的速度也提高了不少，雖然沉靜此時所跑的速度已然算是她的極限了，但黎明卻還是輕而易舉地追上了她。
沉靜沒有理會他，與她擦肩而過，繼續向前走。
果不其然，半夜的時候，他聽見了隔壁傳來隱約的哭泣聲。
「還有我，還有我，爸爸也有不對的地方，一直都沒注意到你的感受，黎明，原諒爸爸，好嗎」父親也跪了下來。
片刻后，黎明開口「對不起」
一提黎明，黎明母親頓時又哭了起來。
「這使不得，使不得，太貴重了」
「我剛夢見黎明回來了，他和我在一起，還到我們家住了好長一段時間，但最後他還是離開了」沉靜哽咽道。
「你們想要做什麼，造反嗎」
一家KTV裏面。
看見屋內的燈光，發現他也還沒睡。
「那我一定要找到他」
「你還是不願跟我們回去嗎」
「爺爺的夢想一定能夠實現的」黎明鼓勵道。
正如黎明所料，在他醉后，吉鑫的臉色頓時變得陰冷起來，一個眼神，幾個小弟便扛著他來到了廣場。
「不要，我不要你走，不准你走，不允許你走，你是我的孩子，誰也不準奪走……」母親哭了起來。
吉鑫一臉的冷笑，正想踢黎明，卻不料黎明在地上恰在這時翻了一個身，而吉鑫因為腳上的力道太大，險些摔倒在地。惱羞成怒后，他退後，揮手讓小弟湧上。
「其實，我也是」
「我是真的要走了，你們要好好的，或許我再也回不來了」
這時，空間戒指都已經出現在了黎明的手指上。
「在夢裡，黎明找我們報復，但其實就當他有了能夠殺我們的能力，但兩次都沒忍心下手，我在想，我們是不
「我夢見黎明回來了，他說他要走，要去到另一個世界，再也不回來了」說著，母親望著牆上掛著的黎明的黑白照哭了起來。
黎明突然發現，父母破涕而笑的瞬間，像個小孩子。
黎明正欲追上去的時候，吉鑫帶著一幫人就過來了。
「走？你要去哪兒？」
「我不要，我不聽」黎明頓時覺得，母親捂住耳朵的動作，更像是一個小孩了「你是我的孩子，我不允許你走」
「你不要雲了，你不是我，根本體會不到我的感受」黎明道。
又閑談了幾句，黎明就和沉靜爺爺告別離開。
而他們沒注意到，此時此刻，黎明正站在窗外，但他們之間確實已經是兩個世界相隔，黎明也再也回不去了。
一提啤酒下肚，黎明裝醉。
想了想，黎明到了沉靜爺爺的房間。
「老大，你可以因為愧疚去自首，但我們卻不能因為這些毀了自己的一輩子」
搖搖頭，為了不讓沉靜看到一些她不應該看到的東西，瞬間便消失在了她的面前，身後只聽見沉靜哽咽而堅定的聲音「我一定會找到你的，一定會的……」
「什麼」
下午放學的時候，吉鑫約黎明和兄弟幾個去KTV唱歌，黎明答應了，當他把這件事情和沉靜說后，卻遭到了沉靜的冷眼「我真沒想到你黎明會是這種人，本來我還以為你能夠為我而改變呢？結果……算了，不說了」
良久的沉默，最後沉靜神情低落地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後離開。
夜深人靜。
「我要去的地方，你去不了，你也生存不了，你還是好好的……」說到這裏，黎明竟慚愧地發現自己也開始語塞了「以後，自己找個心儀的對象就嫁了吧！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其實也蠻不錯的」
天亮時分，沉靜推開了黎明的房間門，走了進來。
出乎意料的是，吉鑫第一次沒有吼他。
看到這裏，黎明輕輕笑了。
盯著沉靜房間片刻后，黎明搖搖頭「還是算了吧」
「爺爺收下吧！就不要推辭了！我記得，我說過，將來我們會見面的」
沉默的一早上。
最後想了想，黎明還是決定把千年人蔘拿了出來，這一隻是唐韻雅的「吃了這隻千年人蔘，便能夠延年益壽，算是對爺爺這些日子的照顧的一點答謝」
……
說完沉
「我說的是真的，爺爺能活一千多歲呢」黎明這一句話說得是真的。
小弟們面面相覷，旋即臉色變得猙獰起來。
可追上后，黎明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
「我也夢見了」沉靜爺爺道「而且，說不定，他真的回來過」
「哈哈，看到你們窩裡斗真有趣，吉鑫，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房間中，突然出現了第三個人的聲音，而這個聲音，他們都再熟悉不過了。
跪倒在黎明面前「叔叔阿姨，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黎明」
沒想吉鑫還有意識。
沉吟片刻后，黎明仰起頭，笑道「我已經回不去了」
「怎麼？小兩口吵架了？」吉鑫道。
與此同時。
一群混混進入KTV，剛一進房間，便被眼前的情形嚇了一大跳。滿滿一桌的啤酒瓶，他們實在想不通，是因為什麼事情，可以讓他們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大醉成這個樣子。
……
「老大，老大……」
轉過身，發現那個身影已經不在了。
晚上，黎明同樣沒睡，但他知道今晚同樣失眠的不只是他一個人。
當黎明走進廚房，準備做一頓最後的飯，答謝沉靜和沉靜爺爺時，發現沉靜早已在廚房忙活了。
時間過去將近半個小時后，沉靜的心情似乎冷靜了下來，開始向黎明走來「我要回家了」
「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母親激動道「你終於肯回來了？」
「這樣，不是最好的結局嗎」女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黎明面前。
「那你在跑什麼」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給你講個故事」黎明突然說道「但是我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能不能把這個故事講完」
一群人把黎明扔到地上，操起早已藏在附近的砍刀鋼管，便原形畢露了。
面對黎明詫異的目光，吉鑫解釋道「昨晚回去后我苦思啊！這個學校，恐怕沒人再能比大哥你最適合做這個老大了，所以你就不要推辭了」
「老大，人已經死了，我們再說這些又有什麼用。現在你總不會讓我們去自首吧！那可是會坐牢的啊」
「我夢見黎明回來了」吉鑫的一句話，讓所有人渾身冷汗直冒。
沉靜甚至看都沒看黎明，一直保持沉默。
吉鑫愣愣地呆在原地。
這一天，黎明沒去學校，也不知道吉鑫幾人怎樣
黎明一臉冷笑，繞過她，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啪！
黎明苦笑。
在跟著女子回去的時候，黎明突然眼前一亮「我想起她是誰了」
在父親的攙扶下，母親站了起來。
沉靜爺爺無言地嘆息，一直目送黎明離開。
房間的門靜靜地被打開，黎明從房間里走出來，看著雙眼已然哭得紅腫的父母，頭上在一夜之間也多出了許多白髮，深呼吸。
跪倒在黎明面前「老大，我真的錯了，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只求你繞過我一命！倪萍菲你知道吧？我們的校花，從明天開始，她就是你的，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其實你很難過，對嗎」沉靜道「他們已經在外面跪了一夜了，難道你就忍心他們繼續這樣跪下去嗎？他們雖有不對，但他們終究是你的父母。古人云，生我者……」
「另一個世界」
此時夜近凌晨，廣場上除了幾盞孤寂的路燈外，一個人影都沒有。
「因為我發現你所說的都是真的」
「自首？對！」吉鑫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走，我們去自首」
掙開母親的手，黎明頭也沒回地走進了房間。
「你要走了」
不知為何，當聽到沉靜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黎明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但那身影出現卻持續了短暫的一瞬間，便消失無蹤。
想起來，黎明這還是第一次進入沉靜爺爺的房間，進入之後，發現他房間大多都是一些食譜的書籍。心中一陣感嘆。
「都起來吧」黎明道「你們這樣做，傳出去了，別人指責的還是我」
黎明不想聽他這種長篇大論的人身觀，砍刀落下，還未著地，吉鑫就被嚇得暈倒了過去。
「靜靜，怎麼啦」沉靜爺爺關切道。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當然，這千年人蔘是否真假，作為行家的沉靜爺爺一眼便能看出。
沉吟片刻后，黎明答道「好吧」
母親突然跪倒在地，抱著黎明的腿道「媽媽真的知道錯了，你回來好嗎？」
吉鑫徹底傻了。
整整一頓飯，三人都在沉默中度過，令黎明詫異的是，桌上有一鍋蛇湯，和他當初喝的一模一樣。
黎明猛地回過神來，剛才吉鑫等人的行為已然觸發了他的殺機，要不是這一句
到了KTV，吉鑫二話不說，就要了十多提啤酒，整個過程中都是小弟向黎明敬酒。明知這幫人不可能如此服軟，但黎明卻不想在這種時間拆穿他們，就陪著他們喝。可惜的是，他們若見到黎明在那個世界時候喝酒的情形，肯定弄死都不會想到用灌酒的這一招的。
「你怎麼哭了」父親問道。
「哎」黎明父親輕嘆了一聲「算了，誰都有年少失足的時候，你現在還小，一切回頭還來得及。要論對不起黎明的話，比起你，我們這做父母的，更應該自責」
第二天早上，當吉鑫從啤酒瓶中醒來，走出KTV，聽說了昨晚發生的慘案后，渾身不覺冷汗直冒。但走了幾步，突然又想起了那個夢，便進了一家花店，買了一束花，向墓地走去。
沉靜爺爺從床上坐起，看到床邊的千年人蔘，夢中的情形好似在眼前揮之不去。
看著黎明堅定的神情，沉靜爺爺將千年人蔘收下。
正欲離開，卻不小心地撞到了旁邊的花盆，引起父母衝出門口。
沉靜爺爺也在。
「黎明」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不得不承認，當他們跪下的時候，黎明確實是有那麼一瞬間的心動，但想起以往的那些事情，上一世，若不是因為他們，他就不會變的那麼頑皮搗蛋，最後也不會被吉鑫追殺，導致屍落街道的下場。
黎明母親猛地從夢中驚醒，其父親也幾乎在同一時刻醒了過來。
……
就在眾人呆愣的時候，黎明瞬間移至眾人身後，短短三個呼吸，場上已然倒成一片。
「這個，俗話說得好嘛，女人如衣服，隨時都可以換的……」
站在遠處的黎明看到這裏，仰天輕笑一聲，原來這麼多年來，一直沉澱在他心頭的心結，其實都是自己走不出來而已。此時此刻，他感到渾身不由地輕鬆，輕鬆到身體都飛了起來，飛得越來越高，越來越高，直至已然看不見地上的人。
淚水，無聲地從吉鑫眼中滑落。
打開門，是沉靜，從其紅腫的眼眶，看得出來，她剛哭過。
黎明居高臨下地看向吉鑫，冷笑道「你不是喜歡她嗎？現在為了自己就出賣她了」
來到自家門口，父母在桌上一起吃早飯，這是多少
……
可當黎明剛走出大門口，身後的腳步聲便迅速靠近。
沉靜爺爺笑了笑，沒有言語。
黎明神情落寞地笑了笑「我是來跟你們告別的，我要走了」
他去的時候，黎明的父母，和沉靜已經到了。
「我在那個世界也有父母，父母很關心我，我還有一群很好的夥伴，我生活得很好，而且，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所以我必需走」
「你就別安慰我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能活到這把歲數，已經夠知足了。書上說，人的自然壽命，能活到120到150，但這個世界，誰又能活到那個歲數呢」沉靜爺爺感嘆道「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想想，空也，罷也」
「老大，你不要嚇我們，這大半夜的……」
黎明沉默。
一陣颶風落下。
而其他人頓時嚇得臉色蒼白，齊齊向外跑去，結果剛一出門，便被一大卡車壓過，全部當場斃命。
咚咚咚！敲門聲響了起來。
一夜無眠。
當所有的鋼管砍刀即將落在黎明身上的時候，黎明突然睜開雙眼，冷眼看著所有人。
「嗯」沉靜爺爺一臉慈祥「看看菜譜，說起來，我這一生最大的願望，便是想要用食物帶給大家幸福。可是我現在已經是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
……
看到這一幕，吉鑫驚呆了，但常年在社會上混，他的心志也比一般人要強大許多，揮起手中砍刀就沖了過來。黎明冷笑一聲，腳尖輕輕一踩腳下掉落的一把砍刀，砍刀頓時彈跳而起，黎明一手抓住砍刀刀柄，殺劍劍意暗蘊手中，看著越來越近的吉鑫，就要揮下。
黎明現在看不出來沉靜爺爺到底信不信，但照後來看來，他是信了。
「你們這是？」黎明詫異。
離開前，沉靜爺爺道「你不去看看沉靜嗎」
無視掉沉靜的目光，黎明在上課之前回到教室感受著事態的變遷。
回到家后，黎明詫異地發現，他的父母都來了。
……
黎明點點頭「對啊」
沉靜爺爺笑著搖搖頭，沒說什麼。
「不是」
下一刻，隨著咔嚓一聲，整個廣場被黎明劈成了兩半。
「嗯」沉靜爺爺笑道「爺爺相信你」
看著越來越靠近的沉靜，黎明問道「你是在害怕我嗎」
「爺爺還沒睡啊」黎明打招呼道。
沉靜放慢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