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繼續扛著這壓力的理由

吃完之後，黎明再看向那邊，男子依舊沒有動靜。

黎明苦澀一笑「在這個世界，本就應該沒有再活下來的人，對嗎」

女子微微色變，張了張口，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我倒無所謂」女子不以為然道「只是我想提醒你，這劍確實還可以助你前進一大截，但它卻也會成為你一段時間的障礙，導致你短時間內無法追上你的同伴，而且如若你往後依舊不捨棄之的話，會形成很長一段時間都會被你的同伴遠遠甩在後面的局面。但一旦你能夠靈活運用這把劍的時候，它將對你的對手造成強大的威懾力，而一旦你將其放下，或許你在一朝一夕之內便能夠追回現在乃至往後被拉開的一大段距離。不過你也要做好，在此期間，你的同伴有可能遇到危險的打算」

而原本呈純白色的天行翼顏色開始蛻變，隱約從其內釋放出了金黃色的氣息，黎明繼續向裏面注入靈力。

女子被黎明最後一句話逗笑了「放心！我們剛見面的時候，我就說過，只有當那墓碑上刻上你的名字時，我才會離開」

黎明再度看了一眼肩上的劍說道「那我還是繼續扛著吧」

「兩個人的飯，時間不一定會花上做一個人飯的雙倍，但至少會長一些，若是他能夠在這頓飯做好之前醒來，我就會喂他吃下去，若是在這頓飯做好之前，他醒不來，我會為他盛上一碗放在他面前，能在飯菜冷之前吃最好。若是冷了吃，也能保住性命，會傷胃，卻無大礙。但要是餿了，吃下去也可能活命，但有可能會生病，但若是他一直沒有能力吃飯的話，那就只有死去的一條路可走」黎明說道。

「你今天表現得特別興奮」黎明突然說道。

雖然現在的黎明能夠將劍扛在身上正常前行，可第三者的捆仙繩已經被他收了回去，他迄今為止卻沒有發現有什麼東西能夠承受這劍的重量，現在他最忌諱的便是將劍身放在地下了，因為那意味著地上立馬又將多出一個深坑。

「其實，我只是相對笨了一點兒而已，或者說是大智若愚，對於這一點我並不清楚。但來到這個世界后，受到周圍環境的影響，因為這裏的很多人都非常聰明，我的智力也跟著提高了一些而已」在這個跟著他一起去過以前的世界的女子，黎明並不忌諱談論這些事。

雖然至今，黎明都能知道祖靈兒兩人前行得還算是順利，但他卻落後他們太多了，他卻只能夠按照他們曾經路過的路上，了解他們的行程。簡單的來說，他現在所了解的，只是他們的過去。

女子沉默。

順著那個坑，黎明將男子在旁邊挖了一些泥土便將其掩埋住了。

女子搖搖頭。

還有一點便是被黎明說中了，這越往前走，除了一些凌亂在空間的殺機和強大氣息外，還真沒讓黎明遇到除了那個人之外的一個活人。

因為至始至終，男子都未曾開口說過一句話，所以黎明也就不知道男子的名字以及身份，便無法為其豎立墓碑，不過正因為這樣，使黎明節省了不少時間，開始洗刷鍋碗。這一次的鍋碗洗得有些不幹凈，因為埋男子花費了一些時間，使得粘在晚上的飯粒冷卻變硬后粘在了碗的內壁。而黎明卻要趕時間，所以也就沒時間等待用水將其泡軟。

「那豈不是幽靈了？」記憶中，根據女子的描述，黎明很自然地想到了這個，頓覺全身冷汗直冒。

「你知道？」

黎明不知道，因為這段時間都是扛著這劇重的劍前行的，導致他手臂的力量，在無形中不斷增強，所以像是平日里輕輕拋了一下硬幣，那硬幣頓時就飛入了昏暗的天空，消失不見。等了良久，發現硬幣依舊沒有落下的跡象，黎明乾脆就在旁邊紮起帳篷，等著那硬幣落下。

黎明沒有特意延長做飯的時間，等到吃飯的時候，男子確實沒有醒來，於是黎明按照先前所說的，給他放了一碗飯在面前，便端起自己的那份吃了起來。

「我發現你變成話嘮后變聰明了」女子讚賞道。

黎明笑了笑，不再說話。看著前方，他停住腳步，啟動天行翼，但正如他所預料的，因為劍鞘太重的原因，天行翼根本無法將其帶起飛起。

沒要多少時間，天行翼所需的靈力便達到了一種臨界狀態。

黎明看了看被他抗在肩上的劍，搖搖頭道「我怕扔了就可能撿不回來了」

女子笑道「你第一次請我喝酒」

黎明看了一眼深坑中的男子，發現其呼吸和心跳依舊微弱，但卻沒有致命的跡象，於是轉過身，在旁邊架起鍋準備做飯。

「遇到危險，只是一個不定性的未知事件，我們誰都不知道這個危險會在什麼時候發生，以怎樣的方式發生，會不會真的威脅到他們的性命，若我現在真的放下了，然後追上了他們，卻發現他們沒有危險，於是便一直陪著他們等待危險的降臨，這期間，我會浪費掉許許多多的時間」黎明望著前方，目光一凝道「而且在這裏，我不能保證，我一去，就真的能夠解決危險，或者說，我們不能肯定，有可能危險在這個時候已經發生了。存在了太多的未知性和不定性，便只有眼下最為真實。」

黎明連忙將其從女子口中搶了回來「你喝得到啊」

女子面色變得複雜，道「為什麼」

看到黎明放食物的量，女子開口道「你做了兩個人的飯」

黎明笑了笑，不再說話。

走上前去檢查了一下，已經沒氣了。

「你也是第一次和我說這麼多話」黎明道「只是我不想你會成為下一個離開者，雖然我們也算不上很熟。每當他們做出反常舉動的時候，要不了多久便會離開。要麼走得很遠，要麼死得很慘」

黎明伸出手中的酒壺「要來一口嗎」

「我當然知道」黎明嘴角露出淡淡微笑「有時候，生命這種東西，很奇怪，不但需要我們自己去掙扎，也必需得依靠命運。其實若放在五年之前，我會立馬奮不顧身地去救他，但經過很多事情后，我發現救一個人很麻煩，而殺一個人卻是很簡單。其實這些東西，本來應該交給像是師尊和北歐隕這種具有大智慧的人去討論的，可他們現在不在身邊，我卻突然想要做一個替補的角色。我曾以為自己是救世主，結果我什麼都不是，我現在能做的，也只是讓自己活下去而已。這個道理，自從徐凱死後，墨夫子乃至地羅死後，我就開始明白了」

「我哪兒有你說得那麼卑微」女子沒好聲氣道「只要你能夠成長到讓我滿意的程度，我自然會讓你明白我的身份」

靈力不斷地注入天行翼之中，隨著黎明的成長，黎明體內產生的靈力也增加了不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黎明一邊往鍋里加水，一邊說道。

看著黎明的舉動，女子終於忍不住說道「我沒想到，你真的會這樣做」

「哪兒有」

收拾好東西，黎明繼續前行。

女子神情複雜地看了黎明一眼，沒有說話。

除此之外，一個人路過一處，也會殘留下許多的東西，譬如說身體里的排泄物，頭皮屑什麼的，這些東西曾經也算是屬於他們的一部分，在其排出其身體之後，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期內依舊殘存著他們的氣息和記憶，因此黎明也能據此判斷出他們一路走來是否遇到過危險。

看出了黎明的心思，女子說道「若你把那把劍給扔了，你的前進速度定會突飛猛進，因為這段時間里，你已經進步了不止一星半點，甚至穿透一些空間距離都存在可能。只是你現在把所有的逆天之力全都用在了對付那劍的重量上」

一路上，因為時間相隔太久，且相比起這個世界殘留在空氣中的許多強大氣息，祖靈兒和田浩的氣息根本就是不值一提，所以黎明都是根據從地下泥土殘留的信息，感知兩人的前進的方向的。通過這泥土，其實可以得到很多信息，比如兩人留在地上的腳印，雖然這地面出奇得堅硬，而他們兩人也沒有重到一定會將這地面踩下一個坑一個坑的腳印，但再輕的物體落到一個再堅硬的物體表面，都會產生一定的形變，而這個形變則有大有小。自從跟著北歐隕修鍊起辨別泥土的本領外，黎明對這些感知也變得越加敏感，因此能夠輕易感覺到。

女子從大華帝國開始，便一直寸步不離地跟著黎明，因此對於黎明做飯的習慣，她也是太熟悉不過了。

在帳篷里睡了一覺，黎明從帳篷中走了出來，對女子問道「硬幣掉下來了嗎」

說完，女子便奪過黎明手中的酒壺喝了起來。

女子白了黎明一眼「你什麼時候成為話嘮了？」

女子瞪了黎明一眼「當然！很多人察覺不到我的存在，只是因為實力不夠而已，可這並不代表我的實力不夠，我能夠觸及到你們這個世界的任何東西，做出你們能夠做的任何事情，也能說話給任何人聽，只是看我願不願意而已」

不過因為這樣，黎明隱約開始擔心起祖靈兒和田浩的安危。

女子笑了笑。

女子眼前一亮，對黎明的讚賞之色一閃而過。黎明頓了一下，喝了口酒，繼續道「而且，我現在已經開始變強，我馬上就會開始嘗試著扛著這把劍繼續做以前一樣的事情，一樣的前進和飛行，以此來提高速度，或者在它的壓迫下，我有可能就算扛著它，也會變得更快。到時若危險真的發生了，我也只有儘可能地找到他們，或幫助他們，若危險正在發生，我也可以棄之這把劍，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他們身邊。到時我的實力已經比起現在進一步提升，把原本有可能不可能解決的危險，就有可能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