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苦海彼岸
第二十五章 走了，也走了
劍皇則沒空搭理他，不耐煩道「哪涼快哪獃著去，別煩我，沒看見我正忙著嗎」
突然，他猛地抬起頭來，看向不遠處的黑暗中。
……
「若是應付性地喝酒的話，應該要明確知道自己能喝多少，很多事情，做做樣子就行了，切記，在這種時候，千萬不要把自己灌醉」黎明誠懇地向宋真解釋道「若是朋友一起喝酒的話，那就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可以不管什麼喝酒的姿勢優雅不優雅和量，就算喝到發吐，喝到躺到桌子下都沒有關係。但若是為了忘掉一些憂愁或苦惱的話，這個時候，你定然會喝不了多少酒就醉了」
回過頭來，沉靜道「小心點兒」
道中搖搖頭「找到他，你又怎麼樣？把他暴打一頓，然後拖回來嗎？別忘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讓他更確定這一點的是，當時在苦海之下，唐門幾乎所有的前輩都已到達，但他未曾見到勿念。
待劍皇把一桌菜做好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凌雲志握緊拳頭，沉默了下來。
黎明苦笑。
劍皇瞟了一眼桌上的菜道「就看著菜的色，嗅其味，便知道不是什麼好菜，這還不如喝酒來得實在，省得吃著這些味道不咋樣的菜，心裏煩躁」
他只是想不通而已。
「我說師弟，你要學會諒解師尊，他也有自己的顧慮。若是他真不關心你的話，他就不會默許我來找你了」
談話間，黎明隱約聽到從房間里傳出沉靜、祖靈兒和歐陽飛鷹的歡笑聲，而身邊的宋真再度仰頭，往嘴裏猛地灌了一口酒。
待宋真吐完，黎明把其送回房間，安置好后，再度回到自己的房間
而道中則不滿，不還是有你的小相好嗎？
「施主，此行去北荒大漠，定然坎坷異常，有沒有想過多找一個幫手，這樣一來，你們的行程也會多上一層保障呢」勿念淡淡說道。
看著劍皇忙得滿頭大汗，嘴裏還在對著一盤剛剛做好的菜說道「奇怪，我明明就是按照黎明平日里做菜的方法做的啊！怎麼味道會差上這麼多啊」
不想，劍皇轉過頭，就把他往外推「你煩不煩，煩不煩啊？沒見到我正煩著嗎？有事沒事都別來煩我」
道中和劍皇認識不是一天兩天了，見到其如此表現，感覺到情況真的嚴重了，當即沉默片刻后，試探性問道「是不是發生什麼了」
找了好一番之後，道中、凌雲志師徒倆，在廚房中找到劍皇，令他們大跌眼鏡的是，平日里這個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老頭，今日竟在廚房做起飯菜來。
歐陽飛鷹走上前來「黎明……」
此時的宋真，臉色已經變得通紅，言語間不但不斷地打嗝，也變得語無倫次起來「我喜歡這句話，來！為了這句朋友，憂愁和苦惱……管他什麼憂愁和苦惱呢？干一杯」
為了能讓宋真好受一些，黎明走上前去，輕輕為宋真拍打著後背。
宋真又道「那我們現在這種情況，算是哪種喝酒呢」
劍皇沉默下來，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留下道中師徒倆在一旁大眼瞪小眼，凌雲志的意思是，您的老相好，您都看不出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知道？
道中恍然大悟，原來他是想黎明所做的飯菜了。遂安慰道「其實你也用不著這樣嘛，堅持幾日，黎明很快就回來了」
門口，食人魔正在等他。
「心情不好？」一直看著宋真停下喝酒的動作，黎明淡淡問道。
藉著酒興，劍皇便把他所感知到的東西，告訴給了道中。
「也不是」宋真確實是不善喝酒，雖然一口氣喝得多，但相比起黎明的以往，依舊是小巫見大巫，但此時臉色之上還是出現了微醺的跡象，他把酒缸放在一旁，依舊用雙手撐著甲板，眼望高空之上，剛才起了一陣清風，吹去了一些昏暗的雲層，使得原本被雲層遮擋住的數顆星辰得以展現，但比起漫天的星辰，依舊顯得孤漠寂寥。他搖搖頭說道「我只是想試試自己能夠喝得下多少酒量而已，作為你的大師兄，除了在修為和實力上勝得你，在酒量上，也不能輸給你才是」
「走了」劍皇頭也不回地答道。
劍皇搖了搖頭，繼續喝酒。
道中心裏道，明明忙活了一晚上，卻端上桌又不吃，這簡直不是糟蹋糧食么？
被如此冷落，道中卻不幹了，但見到劍皇如此反常，生怕或許真有什麼大事發生，也不好發作，周圍忘了一圈后，道中道「黎明呢」
劍皇再度搖搖頭「恐怕他一輩子都再不會回唐門了」
歐陽飛鷹沉默。
「黎明」走到門口，黎明被沉靜叫住。
「嘔——」宋真突然一把推開正將他往房間扶去的黎明，踉踉蹌蹌地跑到護欄前，俯在上面，便歇斯底里地吐了起來。
道中一臉喜色地帶著凌雲志走入劍宗的大門，本欲找黎明與
「宋真呢」道中不甘地繼續追問道。
宋真雖然依舊被究竟麻痹著神經，但出於本能地抬起頭來「怎麼了」
凌雲志騰地一下站起身「我要去找他」
說完，舉起酒缸又獨自喝了起來。
沉吟片刻后，黎明淡淡道「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想要達到什麼目的」
黎明沉默。確實，他現在心裏依舊堵得慌，就算明知道不可能，在他的潛意識裡，他還是希望劍皇能夠像是哈姆雷特般瘋狂一次。但一向桀驁不馴的師尊，當初為了他，不惜闖入道宗，和道宗徹徹底底扯破臉皮的劍皇，卻在這件事情上保持了沉默，他確實想不通。
「我知道你會說你明白，其實你心裏還是在責怪師尊的，對嗎？師尊他是劍皇，他不但要保護你，他更要保護唐門，乃至整個人族」
說完，又猛地俯下身吐了起來。
道中和凌雲志的臉色同時暗淡下來，只是兩者所想之事卻是各不相同。
師兄便是如此，那麼師尊此時的心境又該是如何呢？
唐門，劍宗。
聽完劍皇的講述，道中恍然大悟，這兩日他剛好進去了神跡峰接凌雲志，在那裡面，他不能感知到這件事也是情有可原。可黎明的選擇，卻是真的大出他所料……
看著宋真這個樣子，黎明在心中感嘆，恐怕現在就算他要對其起殺心的話，就這樣殺了他，他也不會做半點的反抗。而讓對於這樣一個讓唐門都視為天之驕子的天才都醉成這樣的樣子，黎明心底不由得
黎明點點頭「走吧」
……
今日的劍宗也靜得出奇。
因為不想引起更多人的注意，黎明食人魔選擇了路行。兩人迅速穿梭在樹林之中，距離那山坡上的身影愈近，他愈是感覺熟悉。
劍皇嘆了一口氣道「你若是像我以往那樣生活一段時間，也會像我這樣的」
看著勿念，黎明的情緒變得複雜起來，當初在唐門底下遇到他的時候，還以為他真的是佛宗裏面一位高深的前輩，但到後來，他才發覺，這勿念對他道出門主的軟肋，以及五彩石的事情，完全就是想要利用他在唐門之間挑起腥風血雨的小人。
人都是有私心的，而且黎明知道，這種私心在任何人身上都抹滅不了，就算是聖人，最初起步的時候，他還不是為了所謂的榮譽和讚賞才到最後的嗎？所以，黎明也並不慚愧。
黎明目光凝重，繼續看著那個方位，淡淡道「沒事」
道中心中惱怒，他如此拉下顏面討他歡欣，他卻不領情。不過忍了一口氣，繼續道「雖然你做菜確實不咋樣，但你對菜的鑒賞，卻是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巔峰啊」
而在王帶領眾妖進攻唐門的時候，這勿念依舊沒有現身。
「那該如何喝」宋真此時求教的神情，就好似一個懵然不懂世事的小孩，在向老師問問題一樣，面對這番情形，黎明多少感覺有些可笑，可當他真正笑出來的時候，臉上卻是出現了苦笑。
黎明微微一笑，轉身將門拉上。
道中連忙告手投降，賠笑道「好好好，你忙，我就在邊上看著，不打攪你，行嗎」
黎明沉默片刻后，答道「應該屬於朋友一
不多久，宋真便完全醉成了一攤爛泥，不過嘴裏還在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
劍皇瞪了道中一眼，卻沒有說話，回過頭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也走了」劍皇答道，但語氣中明顯有些不快。
兩人同時起身，一躍跳下雷神古艦，消失在黑暗之中。
可端上桌之後，他自己卻一口都沒吃，盡喝酒了。
道中走上前去，伸出手，先摸了摸劍皇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詫異道「怎麼會這樣，沒發燒啊」
「我明白」
黎明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對著祖靈兒說道「今晚，你就在這裏陪著她，歐陽飛鷹若是不介意的話，也留下來罷」
事出反常，則為妖。
……
「可是……」歐陽飛鷹剛要反駁，便被黎明打斷了「我和食人魔去就夠了，以宋師兄現在這種狀態，他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所以你們就別指望他了。今晚只是我們出行的第一晚，我不想有任何的損失」
道中大驚「怎麼會這樣」
直到他最終衝出樹林的那一剎那，才完全確定那人的身份。
黎明苦笑，輕輕搖頭「喝酒不是你那樣喝的」
宋真眼前一亮「這麼多年來，我一心系在修鍊上，沒想到喝酒還有這麼大的學問」
想著，便拿起筷子夾了一口放入口中，點評道「確實差上許多，但作為你第一次做菜，已經很不錯了」
「聖主」食人魔叫道。
道中終於哈哈大笑起來「往日里不都是你那個愛徒黎明為你做飯菜嗎？現在什麼情況，是太陽終於從西邊升起來了，還是地球倒著轉了？怎麼淪落到您老人家親自下廚了」
道中疑問道「你怎麼不吃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