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孤兒之怨
第四十六章 不死公主
「搜集艾伯特家族的罪行？我是……誰？」青年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痛苦之色，渾身顫抖著雙手抱頭仆在地上，「艾伯特……我是誰？」
伊麗莎白的這番話一開口，便讓眾驅魔人臉上都露出了震驚之色。雖然他們內心都已經相信了秦倫的推斷，但是從一個貌似幼齡女童的口中得到證實，卻依然讓大家有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嗯，是的！您當時說過，這是您父親說的話！」秦倫目光一閃，臉上首次有些凝重地說道。
「喂，你們看！這是……什麼東西，狼嗎，這也……太大了吧？」打開通往最上層鐵牢的樓道柵欄，率先進入的幾個鎮民震驚地看著面前鐵牢里的生物。
「噹啷！」鐵鎖砸在堅實的樓道上，發出巨大的聲響，讓這處副堡的眾多闖入者嚇了一跳。
「咦，為什麼我感覺他有點面熟？」一位治安官捋開青年的金色亂髮，驚疑不定地轉頭看著同伴。
「好吧，就先說那個決定性的證據！」秦倫臉上浮現了一絲笑意，「您還記得我來城堡的第一天晚上，用完晚餐以後，我在城堡外面的女牆上碰到了您嗎？」
這間出於最內側的牢房，裏面有一個四肢和脖頸都被鐵項圈鎖住的人類。這個人跪坐在地上，低垂著腦袋，面容被亂糟糟的頭髮所遮蓋，不過，看體型和裸露在外的皮膚，應該是一個青年人。
「有，很多！不過，跟這個猜測比起來，就都是一些小細節了！」秦倫老實地點
「長官，他還活著！」
被秦倫稱呼為艾伯特的不死公主，穿著公主裙的伊麗莎白，圓潤雪白的小臉上依然保留著甜美的笑容。這位小公主用胖嘟嘟的手指玩弄著捲曲的金髮，抱著懷裡的洋娃娃上前了兩步。
「我們輕一點，這些狼人估計都被麻醉過了，不要驚動它們！」治安官輕輕地囑咐所有鎮民。
「你果然猜出來了！算了，不用再裝出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了，我開始討厭你的小聰明了！」伊麗莎白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了，無奈地嘆了口氣，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其他的，還有什麼破綻嗎？」
「一年多以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年多嗎？難怪我會這麼餓！」史蒂芬掃了一眼瘦削的雙手，抬起頭看著兩位治安官和其他幾個鎮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地笑容，「我不知道什麼不死瘟疫，我只知道我很餓，真是……謝謝你們放我出來！」
他並不介意多拖延一些時間，儘管主堡大門非常堅固，但是在上千名鎮民面前恐怕也撐不了多久。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對接下來極有可能發生的戰鬥沒有半點參与的興趣，趁亂離開艾伯特城堡才是最佳選擇。
「長官，這裡有活人！」一個走到鐵牢區盡頭的鎮民，忽然壓抑著聲音，朝兩位治安官招手示意。
「千年的職責，千年的守護，千年的榮耀！」
「我是……史蒂芬·艾伯特？！我的妮娜……不，瑪麗！小米勒……」聽到史蒂芬的名字，青年驟然停下了顫抖，喃喃自語著挺起上半身，原本迷茫的眼神慢慢清澈起來。
驚訝、錯愣、疑惑、凝重……眾多表情出現在宴會廳互相對峙的兩幫人臉上，只有受到秦倫指控的當事人卻一臉的無動於衷。
「咦，他……我知道他是誰了！」一直皺眉苦思的那位治安官忽然瞪大了雙眼，一副見到鬼的樣子指著青年，「他是……艾伯特男爵的大兒子，史蒂芬·艾伯特，我參加過他的葬禮！」
「成為驅魔人之後，我在博尼那裡了解了一些史蒂芬的事情。似乎在你們的印象中，史蒂芬並不喜歡戰鬥，也對成為驅魔人沒有任何興趣。雖然妮娜在一年多以前才暴露了身份，但是作為她的丈夫，我相信史蒂芬應該比你們更早了解到這個事實，否則的話，妮娜不會帶著他一起逃往邁雅森林！
……
驅魔人家族飼養魔法生物，雖然讓兩個了解驅魔人內情的治安官有些不快，但奧迪亞地區畢竟屬於對抗邪惡生物的前線，他們能夠諒解這種做法。
「喂，快打開鐵柵欄，檢查完最後一層，我們就馬上出去，鎮長還在等著大家。」一個中年鎮民皺著眉頭捂住鼻子，「這裏真是太臭！」
伊麗莎白苦著小臉，眉毛皺成了一團，她好像已經
「……你們是誰？」青年人忽然睜開雙眼，沙啞著嗓子問道。
「啊！你……你是什麼東西？救……救命！」監牢副堡的頂層隱隱傳出了治安官和鎮民們的慘叫聲。
在樓道昏暗的燈火下，史蒂芬投射在牆壁上的影子急劇漲大，朝著治安官撲去。
「我的小公主，您有什麼疑問，儘管問吧！」秦倫興緻盎然地點了點頭。
「因此，我當時就很懷疑您的父親並不是史蒂芬·艾伯特！而當我在艾伯特的圖書館副堡中，見到了第一代艾伯特男爵的肖像畫，並在畫像的下方見到那句家訓之後，我就知道您的父親是哪一位了！」
「當然記得，哪天好像還下了雨！」伊麗莎白歪頭想了想，「你該不是看我淋了雨又沒生病，就懷疑我是不死者吧？」
「去打開牢門，把他弄出去！」兩位治安官看著鐵牢滿面怒色，「艾伯特家族果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恐怕就是托蒂聖療師說過的魔法生物吧……」治安隊的兩個治安官對視一眼，看著幾個體型雄壯的狼人咽了一口唾沫。
「哦？這個啊！」秦倫皺起眉毛，攤了攤手說道，「其實您還是不知道的比較好！因為……就算沒有那個證據，您的偽裝也很爛！」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會成為不死者嗎？」伊麗莎白平靜閉上大眼睛，彷彿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現在還留在監牢副堡，堅持著檢查所有牢房的鎮民，是各個小鎮治安官帶領的治安隊。他們的任務是防止普通鎮民傷害城堡當中的無辜者，盡量減少對艾伯特城堡的破壞，以及搜集艾伯特家族有關疫病的罪證和解藥。
然而，如果牢房內出現了活人，性質就不一樣了。對活人的囚禁和審判，應該屬於世俗政權，這相當於艾伯特家族侵犯到了兩位治安官的管轄範圍，當然會引起他們的憤怒。
秦倫優雅地朝伊麗莎白鞠躬致意，「請您接受一位後進驅魔人對您父親的敬意，第一代艾伯特男爵洛倫佐·艾伯特是我們所有驅魔人的榜樣！」
「嘻嘻，斯坦醫生，您剛才說掌握到了另外一個證據，才排除了勞拉的嫌疑！」伊麗莎白嘟起嘴，吮吸著胖乎乎的手指，大眼睛撲閃撲閃地說道，「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麼樣的證據嗎？小伊麗莎白可感覺自己偽裝得很好哦！」
而史蒂芬如果在很早以前就了解到了妮娜的真實身份，那麼問題就來了。不喜歡戰鬥，也不願意成為驅魔人，甚至將妻子是邁雅女巫的真相都隱瞞了下來，這樣的一個艾伯特後裔，又怎麼會將家族的驅魔人家訓掛在嘴上呢？」
「我們是奧迪亞的治安官，正在搜集艾伯特家族的罪行！」另外一位治安官蹲到青年面前，柔聲安慰
幾個鎮民費了半天勁，終於用撬棍弄開了鎖住青年的鐵項圈，將他攙扶出牢房。
「說！不說的話，伊麗莎白可不會放過你！」少女氣惱地一甩洋娃娃，惡狠狠地揮了揮小拳頭。
監牢副堡當中囚禁了很多兇猛的野獸，加上門窗很少，到處都充滿了動物的糞便和體味。雖然艾伯特城堡的主堡和四處副堡都已經被鎮民侵入，但是監牢副堡只有各種污穢的牢房和刑具，普通鎮民只是檢查了下面幾層就不再深入，直接退出了副堡。
「史蒂芬，你既然是史蒂芬，那麼一年多以前發生的事情，你都還記得吧？艾伯特男爵開發的那種不死瘟疫有解藥嗎？」兩位治安官對視一眼，驚喜地問道。
「呵呵，當然不是！」秦倫莞爾一笑，「我是在成為驅魔人以後，才發現了那天晚上的不對勁！您那天晚上，曾經對我說過艾伯特家族的家訓，對吧？」
「真是一番精彩的推理！斯坦醫生，想您這樣的驅魔人，哪怕是在三百多年前的末世紀，也足以成為驅魔軍團的參謀長。」伊麗莎白俏皮地朝秦倫眨了眨眼睛，「只是我還有一個疑問，您能如實地回答我嗎？」
「我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哈哈，原來我還活著，那個老傢伙沒捨得殺我？！」史蒂芬臉上露出狂喜之色，「可惜了妮娜……呵呵，那有什麼，邁雅森林不是還有其他女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