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落腳

想要在惡魔之角正常生活，兩個月執行一次異界任務是最低限度。除此之外，多做都市雇傭任務也是另外一種選擇。看起來，這應該是惡魔之角對居民使徒進行劃分的資格標準。

到了晚間的時候，別墅門前突然響起了鬧鈴聲。

雖然這些使徒臉上都掛著款款的笑容，但是顯然都懷有不良目的。或許是拉新人進團，或許想從這些新人身上壓榨好處，也或許跟老惡魔貝魯塞斯一樣，想讓新使徒賣身支持某個管理種族。

原本聚集在一起，提前進入惡魔之角的那些新使徒並沒有走遠，他們被一群使徒圍在了離城門不遠的一個角落。

戴著惡魔面具，領著小哥布林出現在城門口的秦倫沒有人關注，他的這幅形象可不像是新使徒，自然也就沒有人過來糾纏。

古老的建築風格結合科技先進的室內裝設！秦倫用手指敲了敲太陽穴，臉上浮起一絲古怪。

迪迪出去打開門，發現門外是約好過來拜訪的兩位精靈，瑪法·莫利亞和艾德琳·莫利亞。

可是沒有哪個新使徒會願意為了這麼一點刁難，放棄自己的尊嚴。連這點難堪都要向城市衛兵求救，他們還做什麼使徒，執行什麼異界任務，乾脆抹脖子算了，省得活著讓人看不起。

秦倫一愣，馬上醒悟過來，他在孤兒世界待了整整一個月，可在破碎星空確實和瑪法只有兩天沒見。

對於秦倫這樣半個月執行一次異界任務，一個基本任務2000破碎晶收入的使徒來說，這並不算什麼高消費。然而，對於那些半年才執行一次異界任務的使徒來說，就有點無法承受了。

走出琉璃大廳，出現在秦倫和迪迪面前的是兩尊巨大的戰士雕像。

「主人，你早就料到這種情況了嗎？」迪迪鬼鬼祟祟地小聲問道。

這些使徒只在累積了一些多餘裝備物品的時候，才會跟隨定期開放的星空之門，來使徒都市進行交易。雖然這樣的交易會被惡魔之角抽取很高交易稅，但是總比無法立足要強。

「尊敬的閣下，只要3個破碎晶，我就送您去這個城市的任何角落！」中年矮子臉上帶著恭敬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說道。

兩座雕像面對面站立，相距二十米，高達五十余米，背靠厚實沉重的城牆，身穿鎧甲，手持騎士大劍和方盾。兩把騎士劍在它們的頭頂中央交擊在一起，組成了一道雄壯的城門。

「呵呵，秦倫閣下，對於出去執行異界任務的使徒來說，或許時間已經過去了好久。可在我們看來，我和您可僅僅只是兩天沒見！」瑪法苦笑著搖了搖頭。

「尊敬的使徒閣下，要用車嗎？」秦倫兩人身後響起了一個洪亮的聲音。

能成為正式使徒的人，怎麼可能會是笨蛋。高聲呼救確實馬上就能招來城市衛兵，圍在大家周圍的使徒也會立刻放他們離開。畢竟吸收新使徒是使徒都市永遠屹立不倒的基礎，惡魔之角既然答應庇護新使徒，就絕對不會拿聲譽來出爾反爾。

就算他們沒有動武，但是實力薄弱的新人想要擺脫圍困可不容易。反正不付出一些代價，恐怕要被糾纏很久。這些人都很有眼力，可能琉璃大廳中還有他們的眼線，一眼就能分辨出這些扎堆進入惡魔之角的新使徒。

透過城門，一條由青色條石鑲嵌而成的寬敞大道，向著都市中心蔓延而去。秦倫沿著青石大道走進城門，都市中的喧嘩聲也隨之在耳邊響起。

秦倫現在對於迪迪這個小隨從越來越滿意了，小傢伙在月光之森還無足輕重。到了惡魔之角以後，小哥布林終於體現出了自己的價值。秦倫可不希望讓生活上的瑣事牽涉住精力，臨時找一個聰明伶俐、嘴巴又緊的隨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讓秦倫感到驚訝的是，這些建築除了門窗之外，外牆不是木材和石頭構造，而是金屬。雖然這些外牆都塗上了染料和石灰，防止反射光線晃眼，但裸露出來的牆體部分很明顯都有金屬光澤。

「歡迎你，瑪法閣下！」秦倫笑著從客廳中迎了出來，「好久不見了！」

秦倫將視線從爭執的兩人身上移開，觀察起青石大道兩旁的建築。惡魔之角中的建築大多比較低矮，很少有超過五層的建築，基本上都在兩層到三層左右。

轉頭看了看城門附近的情況，秦倫嘴角浮起一絲會心的笑容，就連小哥布林迪迪臉上也露出了恍然之色。

別墅裏面的傢具齊全，面積很大，除了沒有備用衣物和食物，其他東西一應俱全，還有一整套的餐具和冷藏櫃。迪迪也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大房間，顯得非常滿意。

這是一棟雙層的現代別墅，隔了一排其他別墅，就能夠看見正街，地理位置和採光都不錯。

拉姆非常健談，一路上不僅給迪迪介紹了道路兩旁的各種商鋪，連城市當中的一些重要區域也做了介紹。

秦倫無語地坐進敞篷馬車，閉上眼睛休息。倒是迪迪和拉姆似乎談出了感情，一路上一直在攀談。不過，秦倫倒是知道小哥布林這是在套取情報。

當然，被圍困的新使徒並不是所有人，估計某些人跟秦倫一樣，應該預感到了這種情況，提前避開了糾纏。

難怪有一些使徒會選擇在原本的浮遊都市居住，除了更喜歡原本城市的理由，恐怕無法承受使徒都市的高消費也是一個原因。

雖然惡魔之角當中，挑釁就等於戰鬥，但是資深使徒對於壓迫新人可毫無心理負擔。想當初，他們也是這麼過來的。

如果說貝魯塞斯和惡魔少女之前對惡魔之角的介紹是骨架，那麼拉姆話語中的零碎信息就為這副骨架添加了不少血肉，讓秦倫對惡魔之角有了一個模糊的大體印象。

實際上，在城門附近就有負責站崗的城市衛兵，他們只是看著這一切，卻不主動過來。新使徒也沒有人向城市衛兵高聲呼救，他們是比秦倫少了一點心眼，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就是笨蛋。

看著這個中年矮子，秦倫心中一動，想起了惡魔之角中的另外一個管理種族——侏儒族。

這時候，叫做拉姆的中年侏儒和迪迪的討價還價也到了尾聲，兩人終於以2點破碎晶的價格，雇傭了拉姆的馬車。

從拉姆的話語中，他還了解到了惡魔之角的消費水平。在這座使徒都市，普通使徒包括住所、飲食在內，平均一天要消費20破碎晶左右，一個月就是600破碎晶。

那個時候，邯鄲監獄的沐浴室當場死了四個窮凶極惡的囚徒，而秦倫或者說喬伊·福斯特在牢房的睡鋪還沒使用過，就直接躺上了監獄的重症病房，三個月以後才重新回到牢房。

等拉姆將馬車從附近拉來，秦倫驚奇地發現這還真是一輛仿古的中世紀馬車，只不過拉車的居然是兩匹由魔晶驅動的機械馬。

迪迪很聰明，心智也很成熟。秦倫在前不久跟它做的解釋，馬上就讓小哥布林意識到主人不能在人前暴露出新使徒的無知。因此，只能由它來和車夫拉姆套話，獲取一些惡魔之角的常識。

青石大道兩旁的建築大多是商業用途，距離城門比較近的建築很多是商會接待處和車馬行，似乎還有一些是使徒團隊的新人招募處，可能那些圍住新使徒的人就有不少招募者。

說著，瑪法將從隨身包裹中取出幾樣東西，放在客廳的茶几上。看著這幾樣東西，秦倫臉上頓時出現了一絲複雜之色。

秦倫轉身一看，發現身後出現了一個中年「小矮子」，這個矮子肩寬體厚，像個四方塊，下巴上一把絡腮胡，鼻子很大，像是上帝隨便將一團泥巴安在了臉龐中央。從人類的審美觀念上看，他很醜。

「呵呵，您慢慢會適應這種變化的！」瑪法莞爾一笑，「我是來給您送東西，您對艾德琳的要求，我們已經完成了！」

「3個破碎晶太多了，我們住的地方離市中心很近，1個破碎晶就足夠了！」未等秦倫開口，小哥布林就從後面跳了出來，開始履行隨從的職責。

或許是因為地廣人稀的緣故，這些建築佔地面積都很廣，連接青石大道的小巷基本上都有七八米寬，建筑前方還有整齊的人行道和蓋著石板的地下水渠。

秦倫微笑著搖頭不語，他又不是神仙，哪裡能料到這種具體情況。殺人魔只是在出門之前，發現惡魔族不再有人跟隨新使徒，於是便想起了自己當初剛進邯鄲監獄時的遭遇。

惡魔之角的城區並不算很大，半個小時以後，馬車就來到了惡魔族提供給秦倫的住所門前。迪迪用秦倫的身份牌支付掉車資，並與拉姆交換了一個通訊號之後，就跟著主人進入了住所。

儘管使徒城市制定了各種嚴密的法規，保護為使徒服務的智慧種族，但實際上服務者依然處於極端的弱勢地位。在惡魔之角從事服務工作是一項報酬極高，風險也極大的冒險。

整座城市的建築風格有一種中世紀石頭古城的味道，只是石頭建築變成了金屬建築，古老的傢具陳設則充滿了超現代化的科幻技術。

距離城門比較遠的地方，秦倫隱隱看到了各種名稱的酒館、旅店、藥劑鋪和裝備商鋪。透過商鋪玻璃窗裏面的閃光，他發現商鋪當中使用的科技極為先進，竟然還有用於介紹說明的3D立體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