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地獄之歌
第五十九章 戰後
另外，內臟還在緩慢滲透出血，右手和左腿骨裂。最為令人驚訝的是，他的後腦被釘入了一塊不知道是什麼的雜物，傷口處甚至能夠看到腦漿，能夠活下來，簡直就是個奇迹。
基督聖物經過了那麼悠久的歲月依然沒有腐化，可見其中蘊含的法則能量，基本不會在核爆炸下灰飛煙滅。不過，秦倫與格蘭特既然能活下來，蘭斯洛特憑藉聖物的能力，還真不一定已經死掉了。
這上面刻畫著一個血色的五芒星咒印，跟秦倫第一次與阿爾卡特戰鬥時，出現的那個血印一模一樣。只是這個圖案的血色幾乎微不可見，只有淡淡的一圈痕迹。
而在蒙大拿少校所處的位置，另外一方的復讎者和格林獵人同樣沒得到多少便宜。童話少女組合中的拇指姑娘謝娜隕落在使徒手中，白雪公主伊蓮重傷逃匿。
這管針劑原本藏於因特古拉的頭顱內部，后被莉莉取出，裏面的血色液體叫做惡魔之血，取自惡魔族的血池。
以蒙大拿少校的精明，秦倫解釋得越多，搞不好破綻就越多，索性就不解釋了。反正那個胖子很愛聯想，估計會將那些使徒都看成秦倫在過去幾十年招攬的強者吧。
有些時候，不解釋比解釋更好。此次倫敦戰役，蒙大拿少校表現出了極高的戰略素養，策劃的陽謀連秦倫都佩服不已。不過，這種謀划依然有跡可循，可是秦倫掀起的風浪，基本就完全無法預料了，也無法解釋。
掃了幾眼之後，秦倫眼中就露出了一絲喜色，忍著全身的酸痛，扒開一處鬆軟的黑灰，在裏面摸出了一根銹跡斑斑的細長鐵釘。
「莫妮卡夫人已經蘇醒了，只是她的本源損失太多，恐怕需要休養很久才能擺脫虛弱狀態。」沙赫爾博士憋住笑，從這對男女見面開始，一直就曖昧不斷。只是秦倫有些假正經，私底下已經被人取笑過無數次，只是他自己還茫然不知而已。
「少校沒事，就是戰艦上的替換零件不夠。需要回到基地以後，他才能補完身體，現在正在自己的房間發脾氣呢！」沙赫爾博士莞爾一笑。他們都知道蒙大拿少校是機械軀體，討論起來毫無顧忌。
「算你走運！」秦倫惋惜地嘆了口氣，阿爾卡特還真是命大，被他算計了兩次，兩次都堪堪逃過一劫。
「克盧格上尉的情況很奇怪，我本來以為他需要很長的恢復時間。可是凌晨到現在才大半天時間，他居然已經自行修復了身體。」沙赫爾博士檢查了一下羊水箱的數據，有些遲疑地搖頭說道。
拋棄了主君和忠義的「死神」，最終還是沒能完成跟阿爾卡特一戰的心愿，在身
「如果阿爾卡特是在這個位置，那麼另外一個傢伙呢……」秦倫眼珠微動，再度在附近一寸一寸的查看起來，終於在咒印的三米之外發現了另一處異常。
隨著罪惡匕首的刺入，木乃伊的荊棘藤微微顫抖，像死魚一樣抽搐了一番，就鬆脫了開來，露出了裏面的「屍體」。
「那麼她呢？」秦倫用完好的左手指了指旁邊羊水箱裏面的莉莉。
「莫妮卡是絕對不會同意進入羊水箱的！」秦倫嘆了口氣，當年被盟軍禁錮在一個羊水箱裏面的事情，讓沙暴女王心底留下了很大陰影，直到現在都還有恐水症。
秦倫給昏迷不醒的莉莉灌下一瓶恢復藥劑，又在她身上一番摸索，取出了一管針劑狀的血色液體。
「我們的損失統計出來了嗎？蒙大拿少校脫離生命危險了吧？」兩人沉默了片刻，秦倫便重新挑起了話題。
梵蒂岡在戰爭中獲得了巨大勝利，但是在某方面來說，他們又是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原因主要還是出在使徒身上。
「我從沒見過這樣的狀況，你們比千年蟲的超人類要強大太多，我無法憑藉以往的經驗作出準確判斷。不過，從數據來看，他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應該很快就會蘇醒。」
「對了，您不能勸勸她進入羊水箱嗎？那樣的話，她的身體恢復要快很多！」
秦倫試了試莉莉的脈搏，感覺她並沒有生命危險，便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癱成一團的荊棘藤上。想了想，他便拿著罪惡匕首在荊棘藤上一陣狂捅。
一番挖掘下來，秦倫全身骨骼都咯吱作響，疼得滿頭冷汗，臉色蒼白地簡直跟死人一樣，而一個一人高的綠色大粽子也露出了地面。
今後的神曲世界毫無疑問將邁入進化時代，他們應該發出積極信號，團結本國的強化者和超人類。
秦倫和格蘭特將這管惡魔之血交給莉莉，本來是希望她伺機給蘭斯洛特一下。結果因為里奧的大招出乎意料的強勁，導致莉莉根本沒來得及出手。
他們的大胆突擊攻破了那艘仿製聖甲蟲的飛行戰艦，擊殺法王廳指揮這場戰役的大主教馬克斯韋爾，保護英國王室和主要的政府官員逃進了蘇格蘭山區。
路克沒什麼好說的，另外兩人其實都是死在使徒手裡，算是運氣不佳。索林中尉除了幻術，其他戰鬥能力並不出眾，碰上完整團隊的使徒，幾乎沒有反抗能力。至於「死神」沃爾特，今夜的命運早已註定。
因為里奧的目的是為了殺死特定目標，所以這顆核彈刻
沙赫爾博士看著羊水箱的補充數據暗暗咂舌，戰艦上的這種醫療羊水箱富含多種礦物質和營養液。格蘭特從進入羊水箱開始，這些營養液的消耗速度便十分驚人。
這下子梵蒂岡的整體戰略徹底破產，除了將大半個倫敦變成了廢墟，殺死了數百萬英國平民，他們幾乎毫無收穫。
「伊蓮娜聖釘！」秦倫臉上忍不住多了一絲笑意，有了它，他跟格蘭特的這番苦頭就算沒白吃了。
沙赫爾博士聳了聳肩膀，猶豫了一會才說道，「只是我們在資料中查詢到，她是僚屬於教廷法王廳的修女，您確定她沒有問題嗎？」
核爆炸將這裏變成了一個漏斗形狀的巨大凹坑，從秦倫所在的位置來看，他們正好處於凹坑的中心，數百米外才能見到平滑的上揚坡道。
「你的運氣也不錯！」秦倫看了一眼「屍體」，儘管已經有所預料，還是忍不住一陣苦笑。荊棘藤保護的人並不是蘭斯洛特，而是修女打扮的莉莉。圓桌騎士的本體其實就是外面包裹的荊棘藤。
這處異常在晶化地面下的兩米深處，本來黑乎乎的跟周圍環境一模一樣，但是等時鐘之眼的感知束探查上去以後，他終於感受到了一絲生命的波動。
現在秦倫身受重創，全身都是內傷，不知道斷了多少根骨頭，動一下就疼得眼前發黑，幾乎毫無抵抗能力，當然要慎之再慎。
……
在戰爭中，前往蒙大拿少校所在位置的使徒只是一部分，還有一半使徒在截殺教廷的神父討伐隊。然而，殺死一部分神父后，使徒們發現這些神父只是強化者，所得收益並不多。
他總不能告訴蒙大拿等人，他們都是使徒，敵人當中也有使徒和輪迴者，互相廝殺背叛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吧。
「這是……阿爾卡特的咒印？！」見到這處沙塵底下的晶化土地，秦倫不禁心中一動。
秦倫笑著點頭，靜靜地聽著沙赫爾有關戰後的詳細報告。
里奧為了讓美國隊長和小紅帽麗芙脫險，啟動核彈時，稍稍留出了幾秒。如果秦倫他們不是靠著這幾秒間隔時間，遁入了數十米深的流沙，而是在地面硬抗，絕對已經死亡。
「咳咳，還有……莫妮卡夫人的情況呢？」秦倫咳嗽了兩聲，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問道。
「真是傻了！」秦倫忽然敲了敲昏呼呼的腦袋，左眼浮現出藍綠交纏的陰陽魚圖案，開始憑藉融入體內的甘尼特斯左眼，透視起黑化沙塵的地下。
秦倫憑藉著記憶搜索了一番，依然毫
秦倫取出罪惡匕首，在咒印上惡毒地颳了一刀，甚至颳去了一層石屑，卻發現沒有任何效果。這個咒印就跟海市蜃樓一樣，根本就是一個影像，其本體似乎處於另一個空間維度。
在這個大勢下，世界各國出於自身目的，同樣紛紛發表聲明，譴責貿然發動戰爭的梵蒂岡教廷，放棄了原本忍氣吞聲的政治妥協，開始全力拉攏境內的所有強化者和超人類。
幸運的是，美女中尉的「魔彈」很強大，在後續趕來的直升機支援下，儘管自己也身受重傷，可也反殺了一名使徒，擊退了另外一人。
不過，這顆核彈的威力實在太強，美國隊長和小紅帽應該還處於爆炸範圍內。能不能脫險，就看S戰警的防護能力了。
離開荊棘藤之後，靈體露出了一張人類面容。看上去與蘭斯洛特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顯得更加蒼老一些。它此時怒睜著沒有瞳孔的蒼白眼球，面容猙獰而扭曲，朝著秦倫張大了嘴巴，無聲地嘶吼著。
不過，幸好也因為莉莉沒有出手，她才在蘭斯洛特的保護下避開了劫難。至於圓桌騎士，由於整體融合了聖物，現在跟小丑格蘭特一樣，只是陷入了沉眠，還沒有徹底死亡。
另外一個值得一提的千年蟲尉官是李伯，這個美女中尉本來是秦倫為自己埋下的一顆棋子。不過，在戰鬥過程中，李伯中尉尚未來得及支援，她所在的位置就被兩個四處閑逛的使徒給發現了。
老管家經過沙赫爾博士的臨時改造，身體恢復到了巔峰的青年時期，只是這種改造由於時間關係，有非常大的缺陷，身體只夠使用一兩個時辰就會崩潰。
更為重要的是，經此一戰，梵蒂岡超然於世外的影響力蕩然無存，以後恐怕不會再有那麼多強化者投奔教廷了，甚至連內部的十字軍，也有很多人的信仰產生了動搖。
這東西要不是整體由墨綠色的荊棘所包裹而成，幾乎跟埃及木乃伊毫無區別。
秦倫想了想，便毫不猶豫地用罪惡匕首刺入了其中最大的一根荊棘藤當中，不過依然小心翼翼地避開了木乃伊的要害部位。
千年蟲、九頭蛇、吸血鬼大隊，潛伏多年的納粹三大組織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開始爭奪德國政府的控制權。只要他們放棄恐怖襲擊，世界各國政府將不得不承認第三帝國的勢力再次登上歷史舞台。
「她倒是沒有多少外傷，只是情況比克盧格上尉更加麻煩。腦部受到了嚴重的震蕩，X光片里的大腦幾乎就像是一團漿糊。對於普通人來說，這種傷勢即便活下來也會變成植物人，不
「哦？」沙赫爾博士驚訝地看向秦倫，只是青年卻微微一笑，不再解釋。
由於那時候即將天亮，十字軍正在組織撤離，對倫敦的封鎖力度大幅下降。於是，這些使徒一番商議之後，竟然膽大包天地想要試著解救被俘的英國王室。而教廷十字軍缺少實戰，沒有正規軍隊組織力的弱點在此刻暴露無遺，這些使徒居然真的成功了。
此時的秦倫形象頗為狼狽，上半身纏滿了白色繃帶，還有一條胳膊吊在胸前。據齊柏林號戰艦的軍醫反饋，他回到艦上時，所有肋骨都有斷折跡象，區別只在於程度嚴重與否。
「他們怎麼樣了？」秦倫望著面前的兩個羊水箱問道。
此次戰役，千年蟲的最大損失產生於後期，蒙大拿少校親臨戰場的舉動，導致了千年蟲的巨大損失。漢斯上尉帶領的千年蟲突擊隊，強化者成員全軍覆滅，頂尖超人類損失了三人，分別是索林中尉、路克准尉和「死神」沃爾特。
不過，「死神」的攻擊力名符其實，身體崩潰之前，居然在七名使徒的圍攻下，反殺了兩人。這個世界，劇情人物殺死使徒是有掉落的，不知道這兩個倒霉蛋的魔方被誰撿去了。
「沒有問題，這次我們能幹掉蘭斯洛特，她的功勞也很大。」秦倫目光一閃，笑著說道，「另外，你可能不知道，她其實也是我們以前的一個同伴，同樣參加過卡薩布蘭卡戰役。」
再一遍透視之後，秦倫終於觀察到了坑底某處的異常，頓時小心翼翼地靠了上去，慢慢用手清理掉表面的塵灰。
這種形式下，納粹三大組織得到了最大的戰爭紅利。他們對倫敦的初期進攻被人為掩蓋，教廷徹底背下了這個大黑鍋。更因為盟軍的幾個主要超人類組織產生裂痕，他們的生存環境也大大改善。
如果以普通人類的數據而言，格蘭特大半天消耗的營養物質足夠組合成完整的二十多個人類。
對於某些使徒來說，這東西其實是一種特殊恢復藥物，跟聖水一樣。當然，以秦倫現在的血統，聖水反而是一種毒藥，惡魔之血才是營養品。反之，對於使用基督聖物的蘭斯洛特來說，惡魔之血絕對是毒藥中的毒藥。
至於莉莉就更不用提了，蒙大拿看過卡薩布蘭卡戰役的報告，應該很快就會將她與當年那名女護士聯繫起來。當初，莉莉就做過人在曹營心在漢的事情，現在自然也可以這麼理解。
而失去了蘭斯洛特的靈體，荊棘藤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了下來，很快就濃縮成了一個由墨綠色荊棘藤捲成
「至於損失的話，千年蟲的每個人都做好了犧牲準備。與盟軍超人類的傷亡相比，此次倫敦戰役，我們可以說以最小的代價，換取了最大的勝利。」沙赫爾博士有些興奮地說道，「現在盟軍因為倫敦戰役四分五裂，再也不復戰前的團結了，我們復興帝國的希望更大了。」
至於另外一個戰場的美國隊長和小紅帽麗芙，此時尚未得到準確消息。不過，秦倫感覺這兩人應該沒死，畢竟白巨人當時將他們丟出了爆炸中心，加上有S戰警和超合金盾的保護，他們活下來的概率很大。
秦倫自己明白，如果不是法則身體的緣故，換成普通超人類，他就算不死，也應該跟蘭斯洛特、阿爾卡特等人一樣，早就陷入了沉眠。
罪惡匕首每一次捅進荊棘藤，都會讓荊棘藤一陣抽搐，並且流出一些墨綠色的汁液，看上去噁心無比。終於在最後一次刺入后，秦倫感覺到手上一沉，一個稀薄的靈體伴隨著罪惡匕首被他從荊棘藤裏面抽了出來。
秦倫無聲地咧嘴一笑，撿起荊棘冠魔方丟進儲物空間，一手夾起莉莉，另一隻手將包著莫妮卡的皮質風衣摟在懷中，蹣跚著朝遠處走去。
「藏得還真好！」秦倫咧嘴一笑，左手一翻，阿亞拉武器匣「砰」的從儲物空間掉了出來。他單手從武器匣裏面抽出逐風之霜，插進地面奮力一掘，直接將原傳奇武器當成了工兵鏟在用。
除了這些表面的政治文章，這場戰爭最大的影響因素還在持續發酵。經過這一次戰役。世界各國政府猶如捅破了一層窗戶紙，忽然發現以前處理強化人類的低調方式並不對。
「還有另外的一樣……」秦倫的心思越發熱切起來，不過，同樣也多了一絲警惕。
復讎者的黑寡婦娜塔莎被使徒識破偽裝后擊殺，鋼鐵俠能源用盡，墜海後下落不明。唯一無傷逃走的復讎者，是綠巨人布魯斯·班納。這傢伙皮粗肉厚還要勝於白巨人里奧，初階使徒對他實在無能為力。
天亮以後，僥倖逃脫的英國王室立刻發表聲明，表示英國將與天主教廷鬥爭到底，號召全英國民眾重建家園。
不過，蘭斯洛特最後的掙扎沒能持續下去，瞬間就被罪惡匕首吸了個乾淨。吞噬掉這個圓桌騎士以後，罪惡匕首表面的黑色光澤越發凝重靈動，甚至讓人有了一種活物的錯覺。
這場戰役從開始到結束，整整持續了一整夜。有關於戰爭的後續影響正在持續發展，在秦倫回到戰艦的這一個白天中，世界各大強國都對這場意料之中的戰役發表了相關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