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卷 死神夢魘
第二章 兄妹往事（二）
「那次悲劇改變了我們兄妹的人生，不到非重現不可的時候，我不想談論。」秦媚目光一閃，款款笑道，「還是先商量其他事情吧。比如：我們是下一個任務世界就行動呢，還是等到以前那個哥哥回歸以後？」
「所以？」秦媚明眸流轉，希爾的回復並不出乎意料，她來之前就想到了。這幫人能跟秦倫湊到一起，本身就不是能夠輕信別人的人。
同時，他們也對現在那個秦倫的主人格有了更深刻的理解。秦媚說過，情感缺失可以被後天治愈，但是需要正面的後天教育。而秦倫的童年和少年時期，根本就是一個悲劇，哪有什麼正面教育。
當初在地球聯邦，秦倫的悲劇被媒體輿論大肆宣傳過，希爾等人都多少知道一些。不過，媒體報道從來都是添油加醋，真實情況很難說。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就必須進入一個跟地球聯邦相似程度很高的平行鏡像時空！」秦媚的眼睛眯成了一道月牙，笑得跟小狐狸一樣，「你們應該還不知道一件事情吧，破碎星空一般不會讓使徒進入跟他們出生世界很相似的鏡像時空！」
造成秦倫目前這種人格的標誌性事件，一共有兩個。一個是他八歲時，殺死了虐待他們兄妹的福斯特夫婦。第二個是他十二歲時，在兒童福利院殺死了想要猥褻他的男護理。
「不會啊，我跟秦倫就去過二戰世界！」格蘭特聳了聳肩，轉頭問道，「希爾，你以前去過的幻魔世界，似乎起始階段也是在法國巴黎吧？」
「我們的目的既然是讓秦倫的人格分裂症再次加重，那麼最好就
不過，這個回答卻反而讓希爾在心中嘆了口氣，這位主跟她哥哥一樣，果然都不好伺候。
當然，這種事情說奇怪也不算太奇怪。假如秦倫是由野獸撫養長大，比如狼孩什麼的，那麼沒有人類的道德倫理觀念也情有可原。
秦媚見大家突然眉來眼去，卻一直沒有說話，頓時知道這幾人在團隊頻道商量。她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不再發言。
這也太誇張了，難道說秦倫的精神問題是他有意識地自我催眠？那傢伙十二三歲就已經這麼妖孽了？後面自學心理學，恐怕是理論聯繫實際吧，難怪一大群心理學家都拿他沒辦法！
「那是因為我們兩兄妹的遺傳基因有突變因子，左腦跟普通人有一定區別。」秦媚平淡地說道，「人類的左腦能夠儲存知識，掌控判斷、思考等邏輯思維能力。我們兄妹的左腦比正常人更發達，學習知識更快，邏輯推理更縝密和嚴謹。」
秦媚能在輪迴者當中達到高階，又能從超弦空間追到破碎星空，可見實力和心智之高。但這樣的人，卻毫不猶豫地將行動主導權交給別人，可見心中並無誠意。
可問題是，秦倫儘管在少年時代遭遇過很多虐待和慘事，但是在兒童福利院，精神病院，也並非完全沒有得到過溫暖和愛。在分裂人格當中，不應該看不到一丁點的善良面。
不過，少女很快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別看她年紀小，但作為一名曾經的高階輪迴
「不，我認為那個為了讓我幸福，選擇以身相代，替我走上不歸路的哥哥，已經在他八歲的時候死掉了。」秦媚的笑容帶上了一絲難言的苦澀，「現在這個帶有毀滅傾向的哥哥，自然不是真正的哥哥。那個無情到沒有底線的秦倫，同樣也不是。」
「那麼……你們經歷過的幻魔世界，以及二戰世界，有沒有什麼共同點呢？」秦媚笑嘻嘻地繼續問道。
喬伊殘忍暴虐就不用多說了，基本只有戴上了面具的格蘭特能比擬。而秦倫同樣說不上善良，最初的時候，他那種冷酷無情到沒有原則底線的做法，連其他殺人魔都抱有深深的警惕。
「我同意，以格蘭特之前提出的兩個辦法，第一個無法實行。現在這個秦倫不僅邏輯思維縝密，而且人格完整，很難再出現認知差錯。」蘭德沉吟著說道，「而第二個辦法……想要重現秦倫患病時的悲劇場景，就離不開秦媚的信息支持。」
「但是你們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我的哥哥秦倫，好像根本就沒有善良面呢？」秦媚眼中光芒一閃，臉上看似甜美的笑容，卻隱隱多了一絲深入骨髓的痛楚。
「所以我們可以接受你的幫助，但是這次的行動要由我們來主導！」希爾頓了一下，便謹慎地繼續說道。
秦倫的存在讓人類社會可以接受，但時不時會冒出來的喬伊，就不是世人可以容忍了。於是，我的哥哥還是失敗了，最後進了聯邦91區。而等我有能力營救他時，91區的那棟建築卻
這兩個事件曾經被媒體大肆報道，然而真正見過當時情況，並知道事件細節的人卻寥寥無幾。第一個事件，活下來的人只有秦倫兄妹，第二次事件除了秦倫本人，其他人都是間接猜測。
希爾等人臉帶異色，面面相覷。他們在秦媚說到一大半的時候，差不多就已經全信了。秦倫一直以來的詭異表現，現在終於有了一個全面的解釋。
「可以！」秦媚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哥哥想要掩蓋殺人惡念，但保留住人格的其他方面，這就形成了秦倫的人格。」秦媚目光閃爍，輕聲說道，「只不過，哥哥那時候畢竟才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不成熟的想法讓他失誤了。不僅形成了絕對理性的秦倫，還產生了殘忍暴虐的喬伊·福斯特！
秦媚說著嘆了口氣，「我所說的情感缺失症患者可以被治愈，就是這個意思。如果接受了正面的後天教育，那麼等三觀確立后，我們兄妹就是正常人。內心情感有善有惡，不再是毫無原則底線的冷血動物。」
「是嗎？」秦媚挑了挑柳眉，她還真沒想到會有這種回答。
隨著秦媚的敘說，希爾等人不勝噓吁，大多被勾起自己的記憶。他們這幾個人都有過不堪回首的記憶，秦倫的遭遇能得到理解和共鳴。
「曾經有科學家認為我們這種人是未來人類的半進化者，之所以是半進化者，那是因為這種進化是有代價的。邏輯思維能力屬於理性，它的強化壓抑了右腦關於感性的某些區域，導致情感缺失，現代醫學將我們這類人稱為情感缺失症患者。」
希爾四人
「不過，讓我高興的是隨著情感和閱歷的豐富，他正逐漸恢復到八歲以前的人格狀態。這樣要不了多久，哥哥就會養成到完美狀態了！」
秦媚說到這裏，明眸流轉，巧笑著說道，「當然，情感缺失症患者因為是先天性疾病，所以它能夠通過後天教育來彌補。如果說正常人在善惡方面，是一道槓桿挑起了兩頭，可以在具體條件下互相轉化。那麼我們是不同的，因為我們從誕生開始，內心情感就像一個圓，沒有兩端。
「我的哥哥在被那對夫婦收養之前，內心無善無惡。等發生了那場慘劇之後，他的內心就變成了純粹的惡。後來在兒童福利院時，有過被善之外衣包裹的機會，但由於再次殺掉了一個人渣，善之外衣被徹底撕碎，從此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原本格蘭特的提議，大家只能憑著媒體報道做布置，效果怎麼樣就只有天知道了。但現在有了秦媚本人，那麼起碼第一次事件就可以完整重現，有了成功的基礎。
其他幾個殺人魔聽得目瞪口呆，浮想聯翩。
「只能跟她進行信息方面的交流，解決方案要靠我們自己！」希爾很快就跟其他人在團隊頻道達成了一致意見。
「嗯！」希爾肯定地點了點頭，「儘管時空點比地球聯邦要早一些，但絕對是地球的平行時空！」
秦媚掃了一眼眾人，忽然驕傲地笑道：「但我的哥哥卻是一個天才，在兒童福利院的那幾年，他本能地意識到現代社會不會允許一個純惡的存在。於是，他潛意識中的求生本能將自
「有這回事嗎？」希爾等人面面相覷。
三觀確立之前，內心會是一個兩層的同心圓。內層是先天本質，外層是後天形成的善惡。而三觀確立之後，善惡就無法再轉化。哪怕本質是惡，但是有後天教育的道德倫理包裹，至少會有原則和底線。這樣表現出來的行為，就跟正常人沒有區別了。」
「秦媚小姐，你的來意，我們明白了！」半晌之後，希爾代表其他三人說道，「不過，請原諒，我們還無法信任你，所以……」
別說這是為了自己的哥哥，所以做出了自我犧牲。在強者眼中，越是為了自己重視的親人和同伴，那就更應該去爭取行動的主導權，而不是交給別人。
實際上，就算這幾人不跟她合作也無所謂，最多是各干各的。只是以前那個秦倫似乎很信任這幾個同伴，有他們的幫忙，事情會更順利。
秦媚眯著眼睛，臉色紅撲撲地有點小興奮，讓眾人看得一陣無語，首次見面就認識到了她的兄控本質。
「既然是這樣，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現在這個秦倫才是你的哥哥，而以前那個只不過是個替身而已。」希爾皺著眉，緊盯著秦媚問道，「那你為什麼還要過來接觸我們，是想讓我們放棄幫助以前那個秦倫嗎？」
「她看起來應該是來幫忙的。」漢森突然轉換到了團隊頻道，將秦媚隔離出了討論範圍。
「那麼……能將你們童年時的那次慘劇告訴我們嗎，要具體的細節！」既然在表面上達成了合作，希爾的話題終於轉到了最重要的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