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古惑群體》第一卷 花兒的生活像花兒一樣

第十章 吸煙有害健康

第一卷 花兒的生活像花兒一樣

第十章 吸煙有害健康

一直到火燒到了吉他手B的內衣,他終於無法忍受,開始凄慘的喊叫。
阿強說,本來也沒注意他們,實在是那個胖子說話聲音太他媽大了,弄的他媽你不聽都不行。
胖子後面的朋友們都往後站了站,沒有人幫忙也沒人攔,因為除了胖子都看到吉光那桌人的反應了。
大刀鄙視到,是真挺能吹牛比的吧,吹牛比可以不交地稅,但吹牛比不能不給飯錢。
所以說,五講四美,低調做人,是有道理的。抽煙、喝酒、吹牛比雖然是人生樂趣,但必須節制有度。弄不好就傷身體。弄不好就讓別人傷你身體。
門口停著有夏利,海馬,比較好的有飛度,還有一輛三廂的福特,老驢挨個看了看,說道,都不認識。
大刀說,幾個傻比,喝了酒吹牛比,翻了我幾張桌子。
大刀說,當然記得,你一個大會做檢查,一個人留校察看,我們都沒有什麼事?
於是大刀的手機剛掛,吉光的手機又響了。
那時正在弘揚魔岩三傑,底下的觀眾議論紛紛說原來這就是搖滾音樂。
大刀沉個臉,顯然沒有料到吉光這樣自作主張,但也不好再說什麼。
於是B說,那就叫去他的理想樂隊。
幾個警察正在屋子裡看現場,裏面一片狼藉,才晚上九點多就已經沒了顧客,這都因為剛才打鬥造成的。
胖子這時已經轉了身準備走了,聽到之後又轉了過來用疑問句喊了一聲,我草?
吉光說這個胖子拍桌子的時候還真的嚇了他一跳,實在是有些突然,也是從那時開始才盯上了這個年輕小胖子。當然這種事在飯店多的就像大街上的飯店一樣多,一個服務員抱了一箱啤酒上去,然後這個胖子說,把酒啟開。
然後什麼,大刀說,然後我就報警了唄。
吸煙有害健康。
聽阿強說胖子還不時的往這桌看看,似乎覺得他勝利了,因為這桌人都沒有喝酒,並且賭徒們說話習慣性聲音小。靜悄悄的為他的牛比行為襯托著。
大刀點了點頭說,沒有,那幾個人是真的喝大了,牛比也吹大了。你看門口停的車,全是他媽他們叫來的。
就在吉光說話的時候阿強打了個電話,很遠的地方亮了一排車燈,瞬間四閃。
飯店吧台的收銀員是吉光以前檯球廳的收銀員。和吉光還有點親戚關係,當然沒有縱容這種臭毛病的習慣,都沒等大刀過來直接就對胖子說,二百七十六,抹您六塊錢零頭,一共二百七十元請付錢。
於是在後來樂隊的很多演出的報幕中,我們總是能再舞台下面聽到主持人激情的說,現在請出我們這座城市裡唯一的搖滾樂隊去他媽那裡找理想樂隊為大家演唱搖滾歌曲《瀟洒走一回》……
用我爸的話說,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也不知他是在說我,還是在說自己。
其實當時這是我爸敲山震虎的舉措,我猜想他的本意並不是這樣,其中還摻雜這各種原因,比如他當時正在基層當幹部考慮到影響,比如他想借刀殺人,倘若我被開除,那大刀理所當然也要被除名,只是我爸的這招太失敗,這不是借刀殺人,這是直接用自己的刀去殺人,典型的人肉炸彈。結果那次的處理結果是大家各退一步,吉光大刀的家長賠一些錢,我頂一些罪,成了這所學校建校以來最大的蒙冤者。
當時我和大刀也參与了他們的起名大會,樂隊的A先發言說我們的樂隊應該取名叫做理想。因為我們都是有理想的年輕人。
讓哥尿完你再吐。這就是吹牛比的前奏,倘若我忍了,此人便吹的圓滿,等他方便完了弄不好還要拍拍我的小肩膀對我表示一下小問候順便再把他的牛比吹到底。可惜小時候我一直無法融合儒家的精髓,遇到事情從來忍無可忍,於是那廝還沒有解褲腰帶的時候我就無須再忍了,當時我並沒有動手,而是站在那個年輕人的後面,都沒有摳嗓子眼,直接噴了他一後背。順便說一聲,當時正值夏天,那個拽我的人為了彰顯他的牛比,於是光著後背,因為他的後背紋了一隻猴子,當然後來大刀告訴我人家紋的是孫悟空,但我實在醉眼朦朧,只記得嘔吐而忘記了欣賞,等爽了之後才發現我直接把那個哥們後背上的大師兄給吐沒了。
吉光把自己的飯桌掀了之後又把旁邊客人剛走的一桌也掀了。掀完之後對胖子說,這都算你的。
吉光看看B問到,你怎麼知道他有理想?
趁這個空隙,我偷偷跑到小胖子的雅間里,帶了兩瓶啤酒,順便把剛才扣他的手機還給他,小胖子在屋裡沮喪的很,看到我進來立刻站起來,看樣子真是清醒了不少,聲音顫抖的跟我說,大哥,我真沒有那麼多錢。你們放了我吧。
大刀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凈放屁。那新婚呢?
其實吉光當時還是抱著遊戲的態度,常年在社會上的人有時候也跟大學生的習性一樣,有時都對周圍的危險預料不到。那胖子還真把吉光當成服務員了,把煙頭往地下一膩,沖吉光罵道,你管的還真幾把多,把酒全起開。
大刀說,當然記得,一晃真的十幾年過去了。
我又問大刀,那你還記得當時是怎麼處理的我么?
雖然樂隊最終沒有據堅持下來,但吉光一直到現在,形成典型的社會型人格之後,無論他在何時露出他暴力而猙獰的面目,我們依然能從他身上依稀感覺到那時舞台上的搖滾藝術小青年的味道。
大刀說,我現在做正當生意,不想訛詐他們,給了我飯錢賠了我桌子我就讓他們走。
然後魯豫問鄭淵潔,那第一個人肉炸彈是誰?
阿強說,當時他和吉光在三樓工作完之後和客戶下來吃工作餐,當然這句話的意思也可以理解為他和吉光在上面賭完之後和一幫賭徒下來吃夜宵,阿強說他們下來的時候那一桌年輕人就已經喝多了,當時才八點多,一般這個點就能喝多的人基本上可以肯定是真多了,因為喝的猛,還不能喝,所以時間緊任務重直接就把自己灌蒙了。其實觀察一下自己的周圍,有一大部分喝的猛的其實都他媽不能喝,就是因為不能喝才得猛一些。否則對於剛接觸白酒的人來說把一杯又辣又澀的液體慢慢喝下去真的是一種痛苦。
在他們第一次的演出中,吉光站在一個演員比觀眾多的商業典禮上賣場,結果吉光不忘自己的暴力搖滾本色,唱著唱著煙癮犯了於是點了支煙結果邊唱邊搖結果煙頭燒著了旁邊做為吉他手B的衣服。
不過一年之後樂隊還是解散了。
於是本來沒有人的商業典禮因為吉光的出場頓時人氣暴漲,大家都紛紛圍過來看搖滾,包括119火警和120救護車。
我記得吉光這個狂躁型神經病在輟學之後無所事事的時期里還接觸了一段時間音樂,在一家琴行學習貝斯。當時我們都驚呼我們的偶像要轉型了,結果等到吉光終於學成背著吉他上台彙報表演的時候我們又同時驚呼我們的偶像病入膏肓了,因為他竟然接觸的搖滾音樂。
像我就是深受其害之一,初中時就已經不學成才,到了二十幾歲工齡不長煙齡到長,小時候抽煙就是覺得帥,叼著煙走在馬路上,不時的喊出一聲我草,似乎全世界的眼光都在你身上,即便鄙夷要大過崇拜。直到你抽了十年之後,再叼著煙在馬路上走,一口的黃牙,猥瑣的神態,叼著煙的樣子再沒有青春只剩下蒼老。包括每次停車忘記摘擋的毛病我都歸罪於香煙上面。
我問大刀,你還記得那時在學校門口的三輛警車么?
大刀的聚隆飯莊開張不到一個月的一天晚上,一群人站在飯莊的門口,當時門口正停著的三輛110警車。之後我看了看大刀,大刀看看我,兩個人相視而笑。
胖子從錢包里拿出二百塊錢,扔到吧台說,零頭抹了,給你們二百。
那胖子就是吹牛比吹的影響了別人,你不光影響了周圍的就餐環境,還影響了飯店的正常經營。據說當時三個人喝了兩瓶白酒,當時喝完就離席了一個,離席的那個搖搖晃晃的和胖子握手,胖子看架勢似乎要比另外兩個人高一個層次,在送人的時候罵罵咧咧的表示了一下牛比然後又罵罵咧咧的送走了這個人。
這時老驢和手黑驅車趕到,這種事對於這兩個人來說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吸引,手黑下了車問道,怎麼回事?
當然他並沒有做出什麼動作,因為我剛一吐完大刀就一腳把他踹飛了。
吉光終於點點頭,說,這個還行,我覺得他媽沒準有理想。
鄭淵潔說,是董存瑞。
小胖子青紫個臉拿著手機,木訥的站在原地,似乎在想給誰打電話。其實這種事也就這麼個處理辦法,吉光也沒真想訛詐他三萬塊,出出氣而已,倘若小胖子吹的牛比裏面有百分之十是真的,那麼他叫一兩個社會上的人跟吉光打個招呼也就完事了。倘若小胖子吹的滿嘴起燎泡,牛比的度數跟匯源百分百一樣濃,那我還著要替他發愁了。吉光這種人欺硬欺軟,碰到硬的要捏軟,碰到軟的恐怕要捏爛了。
吉光和阿強站在我和大刀後面,我沒有看見他們的臉,但感覺到他們應該也在笑。大家似乎都在算著從小到大到底遭遇過多少輛警車。而這些警車到底有多少是跟自己有關係的。
手黑往裡看了看,說,報警你不就虧了?
後來在B和他的素質女人結婚後的三個月後,兩人迅速離婚,離婚的原因是素質女人給他生了一個胖兒子。而他們兩個人從認識到結婚再到離婚也才只有五個月。
我把酒推到他面前,說,要不我跟你去取三萬現金,要不你就打電話叫人過來。最好是叫人來談判,來打架也隨你。要是害怕了就再喝兩瓶壯壯膽。
我向來對這種人嗤之以鼻,倘若他牛比到底也算是個人物,十分鐘前還欺負吧台的小姑娘,十分鐘后就跟被煮過的花生仁一樣。其實吉光也沒有怎麼樣他,掀了幾張桌子就癱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對不起剛才英勇無敵牛比王的他自己。我把手機扔給他,把兩瓶啤酒給他起開,這個小胖子還真是有福。接連讓吉光耗子我依次給他開酒。
大刀趕緊喊道,千萬別動手。這時110恰如其分的進了門。
服務員是個小姑娘,嚇了一跳。耗子準備過去的時候吉光站了起來,吉光這種主每次來聚隆飯莊都打著微服私訪的旗號,其實這個傢伙才是飯莊里最大的隱患,他把耗子攔住直接走到胖子面前,蹲下來起了六瓶酒,然後對胖子說,大哥少喝點,對身體不好。
胖子這時又下肚了幾瓶啤酒,偎在飯店的門旁邊迎接那些被他牛比吹過來的受害者。陸陸續續來了幾個朋友,看年齡都跟他差不多,有一輛車放這刺耳的音響,一開車門跟地震一樣。這讓胖子更興奮了,嗚嗚喳喳的在飯店表示熱情。弄的人人皆知。回頭率不斷並且起到了讓其他客人提前結賬的作用。
我記得我很多年前就碰到過一次,那時好像剛輟學不久,和大刀在小飯店喝酒,當時已經喝到了吹完牛比的地步了,然後我們兩個人扶持著上廁所,對於當時我和大刀經濟條件來說,就餐的飯店有個廁所已經很了不起了,當時那個小飯店只有一個廁所,並且當時我沒有大刀能喝,於是出現了大刀小便完之後我立刻彎著腰上去吐的現象,我記得那一次就很湊巧,就在大刀剛方便完我剛彎下腰的時候,廁所進來一個年輕人直接把我拽到後面,然後說了一句,讓哥尿完你再吐。
這個警察其實和吉光很熟,當著外人的面不想表現出來,聽吉光一說一下沒控制住說道,我草,小吉差不多行了,回頭人家再告你敲詐勒索。
當時耗子,大刀,吉光,阿強還有那些賭徒都在一張桌子上坐著,大刀有點哭笑不得,剛站起來,然後其他人也站了起來,然後就聽呼啦一聲吉光把桌子掀了。
然後所有人異口同聲的說,新婚不……不吉利。說完又哈哈大笑,裏面的警察紛紛往外看,也不知道這群人自己的飯店被砸了為什麼還這麼高興。
而在這種遊戲規則的熏陶下,第三杯下肚的時候,已經飄飄欲仙了,至於自己說的什麼基本上已經不再思考範圍,但還是說,越說話越多,越說越亢奮,這就是吹牛比的具體表現。
於是大家都說,那個女人不僅是高素質,還是高效率。為我們樹立了好的榜樣。
這個胖子兩個版本完了之後還不行,又弄出第三版本,通了電話,說,什麼?你喝酒了不敢開車?你他媽是男人么?開車過來,沒事,誰他媽敢查你我他媽幫你擺平,什麼?你老婆也在呢?草,一起叫來啊。快點來,我等你。
吉光看著這種場景,點了點頭,說,牛比。然後拿出手機,說,我要為人民除了這幫害蟲。說完直接撥打了110。理由是酒後駕車。
當時五千塊錢夠買十張被打壞的桌子了,大刀還有說行就被吉光攔住了,吉光衝著警察伸出三個手指頭,說三萬,我帶他們出去取現金。
再把話題轉移到吹牛比上,在我剛學會喝酒的時候,我,大刀,吉光等人坐在一起,那時就已經形成了一種規矩,就是先喝一杯吃菜,再和一杯轉一圈見面,最後一杯同起,第四杯玩遊戲。
因為當時吉光樂隊中的吉他手B年齡要比吉光大一些,所以他結婚了。而B的女人堅決抵制搖滾音樂,因為她覺得一群人在上面喊來喊去很沒有素質。但素質長什麼樣是男是女誰都不清楚。
笑完了手黑又開玩笑道,跟你吹個牛比就敢砸了你桌子,看來還真挺牛比的。
吉光說,都是二十剛出頭的小孩子,你認識個蛋。說完又頗有些顯擺的說,草,所有的車加起來都沒有我的一個門子貴。
回歸正傳。我從小胖子的雅間出來沒多久,手機的效果還真的凸顯出來,先是大刀的手機響了,大刀接聽了之後立刻哈哈大笑。邊笑邊說,你跟吉光打吧。這事還得你跟他說。
這次取名大會讓我深深的感受到,其實有時候流氓和藝術家的分水嶺很有可能只是一條淺淺的排水溝。在他們這幾句言簡意賅的討論中不經意的深入到了本我和自我的藝術分析中。有深度,並且,有深度。
說完之後吉光又去掀第三桌,這時胖子的大腦雖然醉了但身體做出了反應,他顯然被這種直接而乾淨的方式直接而乾淨的嚇到了。於是他撒丫子就往門口跑,可惜重力太大,吉光的幾個忠實賭徒直接給他摁地上了。
然後吉光理智的想了想,說,我沒有理想。
收銀員顯然訓練有素,往旁邊一指,說,老闆,他喊你呢。
我仔細想了想,似乎是這樣的事情,只記得當時許多人包括警察都被請到了政教處,即便是在110面前幾方家長依然爭執不休,好像真的是我爸又站了出來並且又讓我失瞭望,他說不行就把我兒子開除吧。
我一下子興奮了起來,拍了拍大刀,說,看來吉光早就準備好了,我們幾個人都是多餘,你也就別管了,讓吉光處理吧。
一句話說的警察和大刀都沒了脾氣,大刀看了看我,我當然不表態,老驢和手黑倒是表了態,但全是替吉光表的態。
大刀的飯店還達不到專業服務員專業配桌的檔次,於是服務員習慣的拿了一個起子放到桌子上轉身離開了。
終於小強說,那就叫去他媽的理想。
警察一撓頭說,我只是傳達,達不成協議我就只好抓人回派出所了。你們明天再談。
當時吉光的S350L北京報價139.8萬,從這個意義上說,吉光說的是實話。
這時有警察拿著小本本從飯店裡面出來,說道,砸了兩張桌子,還有櫃檯的玻璃,盤子就不說了,全部算進去,但沒有人員受傷,所以對方想私了,出五千塊錢你們老闆看行不行?
這預示著這胖子吹牛比快到頭了。
胖子的這句話讓吉光那一桌人包括阿強在內嘩的一聲全笑噴了。據吉光說當時胖子聽見笑聲之後還真有些躍躍欲試的情緒,猛的一下扭過去頭,正準備罵,結果一看一桌大光頭,愣是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阿強說的那個胖子就是後來被扣到飯店的胖子,其餘人全部跑了,連車都沒要。那胖子沒跑成,屬於吹牛交稅的一類人。
當時吉光的樂隊正好有四個人,吉光、和吉光一起退學的阿強,還有A和B。吉光這個經過半個月專業訓練的所謂正牌畢業選手當之無愧的作為主唱,不過另外三個人據說也精通樂器,阿強是練過口琴的,另外兩個人竟然在小學的鼓樂隊當過小號手和鼓手。
想想吉光這個人,真是精神病院最好的研究對象,甚至有助於醫學技術的突破。因為從小吉光都是一個集暴力於一身的並且除了暴力幾乎再沒有任何特點的一個人,任何一種體育運動只要安排吉光上場那都是因為已經輸到了慘不忍睹的地步,讓吉光上去的目的就是儘可能的打亂這場比賽達到改日再賽的目的,比如羽毛球比賽,吉光會因為對方把球打的太遠或者對方把球扔的太高這樣匪夷所思的理由而把球拍直接拍到對方臉上。甚至在一次學校組織的乒乓球比賽上,對手用一次強有力的扣殺直接把乒乓球甩到了吉光的臉上,於是傳奇的一幕立刻上演,就在乒乓球還沒有落地的時候,吉光手裡的球拍就準確無誤的扣殺到對方的鼻子上,扣殺的動作跟剛才對方球員的動作幾乎一摸一樣,只不過吉光更具有殺傷力一些。那個倒霉蛋光治鼻子塌陷就治了一個禮拜。於是後來大家都說,吉光這個人,打人永遠比打球准。踢球永遠踢不到球門裡,但倘若用球踢裁判永遠一次成功。用球拍扣殺球永遠扣不到球案上,但用手扣殺球拍總能準確的扣到對方臉上。
在我們年少的時候,我們喝的是啤酒,所以這樣的規矩體貼而溫馨,但隨著我們依次茁壯起來,啤酒被逐漸換成白酒,但時間永流傳規矩恆久遠,坐在一起喝聲依舊,先是喝一杯二兩的白酒吃菜,而後喝一杯二兩的白酒轉一圈見面,最後一杯同起,第四杯開始玩遊戲,於是場景可想而知,到四杯同起的時候基本上可以成為同歸於盡了。
然後再換一個版本,通了電話不說事,說我是某某某,也不管那邊聽沒聽清,一定要再大聲的重複一下,我是某某某!然後接著說,我在某某飯店,你過來吧。什麼?你正喝酒呢?跟那幫傻比有什麼喝的,趕緊來我這,你不來我他媽跟你沒完。
那小胖子當時的電話還真起了作用,真跟吉光說的,似乎這些人都看在胖子的大哥面子上,全部開車來了。然後胖子也跟一名大哥似的看著他開始想走的朋友,胖子的朋友當然要不住的點頭表示你真牛比。
大刀的樣子似乎有點幸災樂禍,吉光的樣子有點撲朔迷離,倒是坐在一旁的幾個幹警的樣子有點興高采烈。在場的人都能看出來,這是有人來替小胖子求情了,這意味著被老驢撩扯了一個晚上的警察們終於能夠下班了。
大刀呵呵的笑,說道,你爸的脾氣,你還不知道,他差點都建議校長把你開除了。
然後一些沒有什麼事的,不談生意不談買賣不談感情不談經歷的,比如像我和大刀這樣的群體,就只剩下吹牛比。我記得和大刀他們在還沒有上學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喝酒抽煙,當然在這裏要著重強調一下,抽煙喝酒有害健康,雖然不抽憋的心慌,不喝看的心涼但還是要規勸一下,過早的抽煙飲酒,尤其是青少年過早的抽煙飲酒是對身體最大的傷害也是對自己最大的不負責任。畢竟母親十月懷胎歷經磨難產把你產下來不是讓你這樣糟踐自己的。所以這些無一利好卻集百坏於一身的習慣還是越遲些學會越好,雖然現在的社會是個煙酒的社會,現在的制度是一個煙酒的制度,但身體是自己的,比如我討厭誰,雖然我不能報復,但我起碼能夠活死他。
吉光做事一向這樣,從來不打請示,也從不報告。
其實細分起來,吹牛比也分為很多檔次很多類別,比如關起門吹,坐在大廳吹,廁所撒尿時吹,喝完酒結賬時吹,千奇百怪各種各樣。
老驢在後面哈哈大笑說,這是好事,這就跟新鞋不踩不吉利,新車不蹭不吉利一樣,新飯店不砸也是不吉利的。
手黑又踮腳看了看,說道,沒給你提人就把桌子翻了?
於是B的女人帶著B走了,因為雖然她也不知道怎麼樣才算是有素質,但她斷定跟我們在一起肯定沒素質。而因為沒有人能很快的接替B的位置,只好荒廢。
吉光的樂隊就在那個時候在這個城市著實火了一把,以至於讓那時的我和大刀等一系列沾親帶故的閑人都喝了將近一年的免費啤酒。全是我們的富爺吉光掏錢。
到結賬的時候胖子幾乎都快站不穩了。搖搖晃晃的走到吧台,真虧的他還能想起來結賬,他的朋友們站在後面,看起來氣勢蓬勃,收銀員說,先生一共二百七十六元。
阿強說,讓你裝比,活該。又是一場鬨笑。
大概意思是這樣的,我跟某某某在一起吃飯,你過來吧,什麼?你有事?你有個蛋事,我就跟你說,我跟某某某在一起吃飯,你他媽來不來自己看著辦。
底下的觀眾又議論紛紛說原來這就是搖滾音樂中的重金屬。
吉光說,這不行,三萬,少一分別走,你可以告我非法拘禁,也可以逮捕我,但今天晚上少了三萬他們幾個就得再這裏過夜。你們趙局長來了也不頂事。
吉光對著電話說,你還是來一趟吧,我可弄不住你堂弟。
大刀也上去拍了吉光一巴掌說道,你他媽瘋了,不是說我做的是正當生意么。
我點點頭,說,當時的檢查是老驢給我寫的,但我到現在也想不通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做了處分而你們都沒有事。
於是吉他手B被燙的活蹦亂跳。
這期間我才聽阿強把前後講了個明白,其實我也不是當事人,也是接了阿強的電話趕來的,當時只有大刀和阿強在三樓打牌,樓下生意還算火爆,耗子也算是不亦樂乎。北方人不像南方人,北方人不喝酒喜歡吃地攤快餐,倘若去飯店那是必喝酒,並且喝起酒來是又臭又粘,規矩五花八門,遊戲千奇百怪,並且戰線拉的長時間拉的寬恨不得來個縱向橫向喝酒法,總之就一點,喝就喝好,喝就喝倒。並且北方人喝酒的最大特點就是,無論你酒量多大,基本上一個小時失憶,這也是為什麼生意總是要再酒桌上談的原因,喝倒最後都分不清爹媽是誰了見誰都是親兄弟親姐妹一場酒下來恨不得重新投一回胎,完事再一看,全是自己家人,那還有什麼生意談不成的。
這就是很多時候我都不能理解有些人成熟人士或者成功人士想法的原因,我記得有一次魯豫有約採訪鄭淵潔,鄭淵潔講他小時候因為被老師羞辱所以回到座位上直接在手上拉響了鞭炮。然後鄭淵潔說,當時我是這個國家第一個自殺式襲擊。
聽阿強說,等胖子回來的時候,緊接著第二個人也要走,於是這個年輕胖子的酒精度數上來了。所以說,酒精這個東西,是一種劇烈的液體興奮劑,半瓶就能解決你的性格問題,一瓶就能解決你的情感問題,等你喝了一瓶半就直接可以去聯合國解決世界問題。當然對於這個年輕的胖子來說三個人兩瓶白酒就可以去拯救宇宙和平了。於是胖子一拍桌子,沖大廳怒吼道,給老子來箱啤酒。
本來這事到此就應該已經結束,結果那胖子酒精揮發不好直接從胃上了頭,酒精傷胃好說,傷了頭就容易爆頭。當時胖子的朋友已經感覺到胖子到了極端於是竭力要走,胖子終於發揮了吹牛比的最高階段,開始打電話。
胖子指著收銀員的鼻子罵道,你他媽不想幹了?給你二百都是給你面子,把你老闆叫過來。
吉光後來對小飛說,我說他怎麼那麼牛比呢,原來是有大哥的人啊。說完之後又是哄堂大笑,小飛紅著臉沒有說話。
然後呢,手黑問到。
當時我聽了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我還真的不敢相信這是從一個寫舒克貝塔成名的童話大王嘴裏說出來的話,這種帶有強烈色彩的逆向思維似乎也正說明了鄭淵潔的成功原因,因為沒有人會猜到他下一句話是什麼,這也是一些好作家的通病,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句話將要說什麼,於是這些天馬行空的文字一氣呵成。便成了巨作。
然後這個胖子吹牛比的層次立馬上了一層,衝著服務員的背影喊道,讓他媽你啟酒沒聽見?
長得跟花生仁一樣的小白胖子最後被請進了一間靠廁所的雅間,耗子給他上了一壺一品的觀音茶,我和老驢幾個人也進了飯店跟110的幹警們協調這件事,其實這裏面是有技巧的,吉光的索賠數額已經構成了敲詐勒索,把小胖子關進雅間也屬於非法拘禁,當然這些法律術語吉光是不懂得的,這個傢伙只知道法律里尋釁滋事這四個字,並且一貫忠實的貫徹實施。倒是大刀在監獄里多年的法律培訓課沒白上,四字名詞一說就是一套,這和久病成醫是一個道理。於是在大刀的授意下,我和老驢跟幾個幹警有一句沒一句的商量處理結果,其實目的就是不想讓110收隊。倘若他們把這件事移交到派出所或者刑警隊,那吉光還真有可能被請過去喝茶。好在這幾個幹警似乎也沒有什麼急事,先是站著做做筆錄,然後是坐下來做做筆錄,筆錄還沒做完就被老驢這樣的談判專家談到不知哪個半球的戰爭局勢經濟危機上了。
對於當時那個出名比出殯還快的年代,這種技術含量已經夠了。其實都用不了會這麼多樂器,會吹口哨和吹牛比就夠了。
就在吉光掀桌子的同時胖子後面的朋友不約而同的並且用不約而同的速度跑了。當然他們跑的時候是沒有辦法開車的,因為當時110已經到了門口。
其實吉光說這話的時候也是在吹牛比,趙局當時已經是市局的一把手,別說他來,就是他隨便委派個人來吉光就得乖乖放人,但吉光當時肯定認準了這種事別說趙局來就是趙局委派的人都不會來。
這個樂隊後來還真注入了吉光剛輟學不久后的一段青春,他很長的時間都背著吉他或者貝斯遊走在各種娛樂場所。但在這之前,這個樂隊光取名就花了半年時間。
吉光倒也沒說什麼,做賭場和做餐飲或者做別的行業,只要是娛樂沾邊的你都得允許客人有這樣或那樣的情緒。這時耗子趕緊上來把起子接住算是給了吉光一個台階,吉光紅這臉回了飯桌上。
吉光看了看大刀說,你做的是正當生意,我不是。剛才那小孩沖我牛比半天了,要不是你攔著估計現在我得賠他三萬醫藥費了。既然我沒賠他,把他就得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