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像男人一樣繼續戰鬥

A、如果包皮已經守在學校，那就直接群起而攻之。攻完再受之。

吉光穿著一件黑色的緊身背心，一些肌肉已經隱隱的展現了出來，吉光把手往後一揮，對大刀說，這些都是我兄弟。說完吉光又指著我和小飛衝著周圍一群人說，這是我兄弟。

過了幾分鐘，吉光幽幽的沖大刀說，大刀，你剛才說的那句話發音不正確，不是還他媽逼呢，是還他媽比呢。發三聲。

大刀說，哦，發三聲，我試試啊，還他媽，逼呢。

但是後來突然有一天我就釋懷了，是在養了狗以後，並且是在我養了狗並且養成遛狗的習慣以後。

D、如果包皮同意談判那麼談判的底線就是和平共處五項原則，有必要的話還要以歷史課本為依據，簽協議之。

我立刻抱住樹，問大刀，什麼情況。

B、倘若包皮下午還沒有去學校堵大刀那麼就從大剛入手，要挾大剛叫出包皮談判之，一定不能讓這件事超過今天，因為包皮隨時會到來到時沒有人手會吃大虧，更因為老師說過，今日事今日畢。之。

小飛說，那就找我四叔。

這些選項我一個都沒興趣選擇，這時我走在路上反而很急切，我想要儘快和包皮見面，並且確認被我砍到的那個人的死活。倘若他死了，那麼選項就只剩下一個，那就是我進監獄之。

大刀說，你就算了，萬一警察抓你怎麼辦。

倘若你對著別人說我是你的兄弟，那麼我就是你的兄弟，那麼你的兄弟的兄弟的兄弟受了委屈，那麼好的，只要你找到我，我永遠頂你，即便欺負你兄弟的兄弟的兄弟也許也是我的兄弟，但在我不知道之前，我永遠頂你。沒有理由，不需要報酬。這就是兄弟。

大刀說，你自己看。很多人，不比我們的人少。

之後就再也無語，持續著浩浩蕩蕩仰著風塵終於快到了學校，大刀果斷的停止了前進，指揮一群人輾轉到之前揍包皮的廢棄工廠里，然後叫上小飛，說，我們先去學校探探風。

這時小飛站起來，說，我們走。

而那一年，我第一次砍人的那一年，離我十五歲還有一段時間。

大刀說，你們看，學校門口好多人。

然後大刀，說，我們走。

那時魔岩三傑只剩下少許精神殘存，朴樹的《我去2000年》還沒有上市。古惑仔才剛剛流行，街上的富二代還沒有那麼多，像我這樣的官二代被人撞了都不敢提爹更別提撞了人，爹還都沒有被印成名片滿街發放，房價也沒有現在這麼貴，五十萬都能買半個貧困村，大街上還沒有碩大低價的功放樂此不疲的播放著老鼠愛大米，那個為了知道我們還能不能再見面的傻比也還沒有在佛前苦苦求了幾千年。那一年一張嘴還不能準確的叫出日本某個老師的名字，張開嘴的時候永遠是唱著某發可稀有四地呀對搜，並且在你唱完的一瞬間旁邊立刻會有一個人緊接著接應你唱到，帶搓溫暖文運拽背吼，倘若兩個人彼此執著的互相接應下去，那麼最後一起來一個臣准我虛聲爭的愛內的高潮合唱也不一定。那時天空和心靈都比較藍，無論是空氣和人都沒有受太多的污染，大部分人的大腦是簡單並且有少許空白的。

吉光振臂一揮，十足一個老大的風範，大聲喊道，我們走！！

我粗略一數，大概四五十人的隊伍，這時大刀和吉光邊走邊商量好了方案，我在旁邊大概一聽，方案商量的跟考試似的，是一道選擇題。

我頓時以為小飛又超級賽亞人了，攔住小飛說，你他媽又抽風了？

我說我也去。

我問大刀，有多少人。

小飛激動的一指，說，你看那是誰？

大刀和我和小飛在各種樹之間穿梭，恨不得找個樹葉遮住自己，古人很早以前就已經明白了遮住下面不如遮住臉的道理。

吉光和大刀走在前面，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出發了，不知道的以為是哪個學校在組織旅遊，路過交通崗的時候警察慌忙跑過來開道，有一個幹警邊指揮交通邊自言自語到，現在的老師太差勁了，這麼多學生都沒有一個帶隊的。倘若他最終知道自己竟然做了一件為一群為了去打群架的學生開了道，那將會對他未來的工作帶來多麼沉重的打擊。

又是大刀帶隊，我和小飛跟在後面，後來我對大刀的依賴就是從這個時候形成的，即便後來我的人脈和資本積累都遠遠超過了大刀，但只要和大刀一起走在路上，我永遠習慣性走在後面。當然後來進入機關之後也受了些影響，總是走在領導後面，當時走在各種領導後面的時候我的內心是極度嫉妒的，是最傳統意義上的羡慕嫉妒恨。我總是看著領導的背影想，我老走在你後面，我不成狗了么。

C、倘若包皮已經被打服並且見了大刀腿就軟那麼就讓包皮賠償醫藥費並且收大剛為小弟之。當然這個選項無疑是錯誤的，因為在考試做選擇題的時候，總有一個選項是錯誤的最明顯的，永遠不要盼著這個選項是對的，因為這不是足球比賽，不會隨時爆出冷門。當然中國足球隊除外，因為他們永遠暴不出冷之。

那一年，我第一次砍人的那一年，離2000年還遠。

兩個人頓時閉嘴，因為大刀說的很有道理，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這次誰也不敢越級反映情況了。否則小飛早就飛回鐵路西了。

那時我也剛剛開始明白一些道理，比如打火機除了點炮之外還可以點煙，比如香煙除了扮酷之外還可以吸食，比如女孩除了害羞之外還可以調戲，比如老師除了教書之外還可以育人，比如校長除了可以睡女人之外還可以睡女生。比如自己的小弟弟除了可以用來上廁所之外還可以用來上床。比如作文除了可以寫學習賴寧學習雷鋒學習焦裕祿學習孔繁森之外還可以寫以上這些。當然寫的時候要有輟學的決心。

大刀說，好吧。我們走。

遛狗的動作要領一般是，牽著狗鏈子，悠閑的走在後面，然後遛。

當我們所擁有的物質是為了更好的累積感情的時候，我們的感情就是簡單並且可以留出一片空白處只為了忍讓的，當我們積累感情是為了擁有更多物質的時候，我們的感情就是複雜並且充滿雜物再也無法容納的。一直以來我都如此慶幸自己所成長的那個年代的那一年，所有的感情，無論女人，還是男人，是如此讓人振奮，是你每一個遙遠夜路中的霓虹燈，並且告訴你，明天一早，陽光一定會好。

大刀說，我草，這個時候還他媽逼呢，完事讓你們倆爸知道不比每天挨包皮揍好多少。

我說，我草，大刀你說完我他媽還敢看么？

小飛也立刻蹲了下來。

大刀說，如果他今天比我們人更多，並且不跟我談判，又誰也打不服誰該怎麼辦？難道就天天這樣打下去？

最後總結性的比如，比如每天和我上學放學並且和我一樣不喜歡上學只喜歡下學的同學原來不光可以是我的同學還可以是我的兄弟。

吉光立刻攀比的說道，那還不如從我爸工地上找些大人來。

就在我為數著一棵樹兩顆樹樂此不疲的時候，大刀停住了腳步，蹲了下來。

我說，我去的目的就是看看有沒有警察抓我。

我和大刀，小飛就這樣被一片人圍住，圍的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