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古惑群體》第一卷 花兒的生活像花兒一樣

第五十九章 少年激斗篇之初中完結(十)

第一卷 花兒的生活像花兒一樣

第五十九章 少年激斗篇之初中完結(十)

我看到小飛中了這刀之後眼睛已經從紅到綠了,他一把揪住大刀的上衣,用力一推順便一個前蹬,大刀也坐在了地上,小飛指著大刀喊道,你他媽帶著敖傑滾遠點,這沒你們事了。
膏藥做為證據,留在了派出所,在小飛主動坦白之前,民警們對這個證據百思不得其解。他們不明白這個狗皮膏藥在整個鬥毆事件中充當著怎樣的秘密武器。
然後又是一陣風吹過,發出嗖嗖的聲音,原明倒地。電影完畢,有字幕打出來。
報仇報成這樣,也不知道是多麼的深仇大恨,愛情愛成這樣,真不知道這是如何血肉橫飛的愛情。愛情不光是乳白色的,也許還有紅色的可能。
小飛坐在原明的身上,用左手抓住原明的拿刀的右手,然後抬起自己血淋淋的右臂,一拳打了下去,之後又是一拳,小飛真的瘋了,每一拳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並且是右拳發力,每發一次力,就有血從右胳膊上噴出來。
我記得韓寒寫過,在上學的時候,唯一接觸到的一件和光明有關的事就是在一次英語開始中取得滿分,然後老師讓他補考,結果考到九十八分,於是韓寒被認定為作弊,而那個老師,叫張光明。
小飛受到驚嚇一屁股也坐在地上,我和原明滾到一起,大刀還沒有站起來,四個人都在地上坐著。
在我扶著小飛的時候,我恨不得來抓我的警察也有叫某光明的,只要和光明有關,只要能有光,只要能明。媽的給個燈泡也行。
大刀終於把原明的手掰開,把刀踢了出去,然後站起來抱住小飛,衝著我喊到,把他拖走。
這個時候,小飛應該背對著原明,然後說,很多年之後,我有個綽號叫做西毒,任何人都可以變的狠毒,只要你嘗試過什麼叫做嫉妒。我不會介意其它人怎麼看我,我只不過不想別人比我更開心。
小飛這次真的被砍疼了,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一把抱住了原明往前跑,一個往前跑一個往後退,原明的菜刀短時間被控制住,後退了幾米之後,腳下一拌,兩個人重重摔在地下。
所有的畫面頓時煙消雲散,回到血淋淋的現實面前,兩個殺紅了眼的選手把大刀擠在中間還在不斷的掄著彼此手裡的武器,小飛的右胳膊很快挨了一刀,本來之前就有傷,費了半天勁才養好,這一刀下去頓時新傷舊傷一起爆發,再加上小飛之前本來就受傷的心靈,真是名正言順的體無完膚。
終於把小飛拽起來的時候警笛聲已經很近了,似乎馬上就要開到小區,我和大刀一人架著小飛的一個胳膊。
這時我已經聽到有警笛聲響起。
大刀說,把小飛拖起來,快跑,現在被警察抓住就完了。
大刀這時正夾在兩個擊刀選手之間,像一個被運動員圍攻的黑哨裁判一樣,大刀看著我怒吼道,敖傑,你他媽在那想什麼呢,快他媽過來,我頂不住了。
大刀又踹了一腳,而後跪倒地上用兩隻手掰原明的手,我也跑了過去,和大刀一起掰,我看到原明的鼻子已經塌了下來,滿嘴都是血,胸膛上也有血浸出來,那應該是之前被小飛砍的,小飛也好不到哪去,右手用力過猛血濺出去幾米遠,整個右肩膀都透著紅色。
大刀拽著小飛的腰,我拖著小飛左手。怎麼拽也拽不動。
小飛一臉的不可思議,一臉的驚恐,一臉的上千五千年,他一直以為他過來是要原明命的,結果現在誰要誰的命還是不一定的,原明的手,一點也不比小飛的白。
而現實中是,小飛邊跑邊喊著我草你媽然後把刀劈下來使出一招抽刀斷水,原明在小飛出招的同時也把刀從上面迎了上來使出一招橫刀奪愛。兩刀相撞,發出鐺的一聲,因為原明使用的是切菜刀,體積小,重量大,適合操控,而小飛使用的是西瓜刀,雖然夠長,但很容易不舉,於是鐺的一聲過後,小飛的西瓜刀脫手了。
這個時候我和大刀應該像兩個二B青年一樣獃獃的站在旁邊看著,像漫畫里一樣,伸著腦袋,瞪著眼睛,然後後腦勺上滴出一顆碩大的汗滴。
可是越是所嚮往光明,似乎前路就越是黑暗。
這時空氣中應該響起電子音樂,悲傷的那種,有血從原明的身體里流出來。
大刀說,我草,我往左拽,你往右拽怎麼能拽動。
我和小飛的這段對話已經是事情完結的幾天後,我把小飛的上衣撩起來,看見脊樑上有一片紅印,紅印中間有一道鮮紅的傷口,我可以想象的出那個畫面,小飛邊往樓上飛馳邊迅速的撩起上衣,先從後背上把幾張膏藥一把撕下來,再迅速抽出西瓜刀,膏藥貼的很牢,粘下來一張皮,西瓜刀緊貼著後背,劃開了一道傷口。
小飛在地上發出一聲低吼,就像是一個被困了許多年的獸,再次蹦起來,舉著西瓜刀沖原明奔了過去。
我記得大刀衝上去的時候我努力讓自己站起來,突然發現努力讓自己站起來這件事比努力學習還要困難。腿和胳膊軟的跟彈簧一樣。
在這一瞬間突然想起那些知識曾經告訴過我,困難像彈簧,看你強不強,你強他就弱,你弱他就強,一種戰勝彈簧的力量由心底而生,我一用力,就像我小學三年級作文里些的那樣,腦子裡閃過了黃繼光閃過了邱少雲閃過了我們革命先烈用鮮血染紅的五星紅旗。
形勢立刻扭轉,小飛陷入絕對的被動,原明藉機發起總攻,真把菜刀掄的跟廚師一樣,追著小飛砍,小飛沒有往回跑,赤手空拳迎著原明發起對攻,原明根本就沒有躲的意思,臉上身上挨了小飛幾下之後瞅准了位置一刀再次砍到小飛的右胳膊上,之前那一刀已經把上衣砍爛,在小飛的胳膊上留了一道紅印,這次直接砍到了肉上,鮮血頓時噴了出來。
一陣風吹過,吹起了原明的襯衣下擺,吹起了原明的長發,然後原明也用這港台腔寂寞的說到,人的煩惱,就是記性太好,如果可以把所有事都忘掉,以後每一日都是一個新的開始,你說多好。
大刀再次撲過去,一腳踩到原明的右手上,想把刀踩掉,一腳下去刀還在原明的手裡攥著,原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小飛也沉默了下來,空氣中只剩下拳頭打在臉上的肉搏聲,聽起來真實有效。
原明在倒地之前,應該這樣說,我以前聽人說過如果刀快的話,血從傷口噴出來的時候像風聲一樣,很好聽,想不到第一次聽到的是我自己流出來的血。
大刀說,我草,我往右拽,你往左拽怎麼能拽動。
於是,我站起來了。
這時原明再次掄刀直接劈了下來,這一刀真是明晃晃奪人眼目,冷森森耀人膽寒,瞄準小飛的頭從上到下劈了下來。小飛一臉的驚恐用力把腦袋撇過來,切菜刀頓時又沖肩膀上落了下來,說時遲那時快,大刀還沒有站起來的時候,我接替了革命先烈的任務從一旁撲倒了原明。
磕磕巴巴的五分鐘,都沒有走出去多遠,警笛聲越來越近,我似乎都看見那種光亮了,這種似乎也象徵著光明,可我的內心,已經更加黑暗了。
這個時候我的眼睛里已經滿是黑色,我不知道該往哪走,因為走到哪裡似乎都是黑暗的,那種心情,就像是潛泳的時候突然被沉入海底,我突然很想去一個有光亮的地方,去一個太陽充足的地方,去一個滿是陽光的地方,不想像最近一樣,一直在下著雨,一直被陰霾籠罩。
原明站起來,十分陰鬱,沒有動,看著小飛沖自己跑過來。
我說,大刀,警察來了,怎麼辦?
大刀喊到,往黑的地方跑。
兩個人都沒有躲,分別舉起自己的手臂,亮出明晃晃的武器,把刀掄了起來,就像武俠片里演的一樣,一陣俠風吹過,空氣中發出鐺的一聲,兩刀相撞,兩個人擦肩而過,月亮下路燈下,留著兩個人孤獨的背影。周圍有旋轉的落葉在從每個人的頭頂飄過。
這個時候似乎已經是深夜,小區里靜悄悄的,整個空氣里都是這兩個人的怒吼聲,本來從萬家燈火到百家燈火,很快就從百家燈火再次演變成萬家燈火,周圍所有的樓層幾乎都著起了燈,很多身影都聚集在自己的陽台里觀望,一些夜班回家的路人站在很遠地方往這裏看,我注意到還有門崗的那兩個保安。很多人都見證了這次對砍事件,但是一直到事件結束,在小飛原明的周圍,依然是寬闊的空間,沒有一個人介入。
於是我拽著小飛的腰,大刀拖著小飛的右手,還是拽不動。
這或者也是我後來很多年沒有女朋友的原因,我一直都有女人,但是沒有女朋友,如果我知道,倘若把一個女人真正當做女朋友的話,如果碰到小飛這樣的情況,我也會做出小飛這樣的舉措,因為小飛這樣做了,我必須也得這樣做,否則,我將無法說服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