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古惑群體》第三卷 花季還是雨季

第一百零六章 十年如一年

第三卷 花季還是雨季

第一百零六章 十年如一年

這一天,這一晚上,讓我見識到了另一個金良,我一直認為金良和大刀屬於一類人,屬於為了兄弟可以兩肋插刀但在插刀的時候仍舊保持沉著冷靜的一類人,我一直認為他們這兩個人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不會衝動的,即便他們的生命就是在演繹著一場又一場的衝動,但是這一天,我看著金良的背影,我看著金良身後冒著火焰的夜風,我的後背突然一陣發麻,我很喪氣的覺得,金良要是這樣一直跑下去,不知我還能不能追上。
人群疏散之後大刀迅速找到搖滾酒吧的監控控制台,還好已經被砸爛,監控錄像是記錄不了什麼的,真要出了事從下面找個缺錢的朋友站出來頂罪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這次帶來的人不光多,嘴也雜,就怕出幾個能被收買的叛徒,這樣金良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擺脫不了干係。大刀蹲到羅漢的身邊,用手指放到羅漢鼻子上摸了摸,抬頭說道,還有氣,估計一時半會死不了。吉光頓時就怒了,罵道,還有氣在這裏裝他媽什麼死人啊,把刀給我,讓我再補兩刀。包皮緊忙攔住吉光,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也快走吧,萬一這時警察來了就一點機會沒有了。
這時包皮在另一輛車上給金良打電話問到,你們怎麼還不走。金良說,包皮哥,你先走吧,我們不順路。包皮開車走之前吉光從他的車上下來坐進金良的車上,說到,金良,包皮和你不順路,我和你順路。金良苦笑到,吉光兄弟,你何必再回來。吉光說,我要不回來,也不知該往哪去,不跟你們一塊走,我一個人走多沒意思。金良哈哈大笑,說到,也好,反正就我們幾個,也沒有外人,那就誰也別走。垃圾也哈哈大笑,接茬說到,咱們就在這彪,看誰先走。
大刀還在後面邊跑邊一聲一聲的喊金良,聲音帶著顫抖,我知道大刀心慌了,不光是大刀,後面跟著的我和小飛也心慌了,不知道吉光這時有沒有心慌。在這個板寸男人扭頭的一瞬間,大家同時看到了這個人的面目,不是別人,是我們的老朋友,本來應該被判十年的太子殿下。
羅漢的臉衝著地上,身子下面流了一大片血,血很濃,估計羅漢平常愛吃肥肉,甘油三酯肯定偏高。還沒有到正經事上就正經出了事,這讓大刀和包皮異常緊張,很快就疏散了人群,讓大家各自開車回了家,吉光對此到是很不以為然,用腳把羅漢的身體撥拉正,我在旁邊又很不爭氣的腿軟了一下,我估計站在我身旁的小飛這時也硬不到哪去,我看到羅漢肚子有個血肉模糊的大窟窿,很粘稠,估計金良三刀都插到了一個地方,不知把羅漢的後背有沒有被插透,羅漢閉著眼睛,表情很淡定,就像一個死人一樣,雖然我長這麼大還沒真正見過死人,尤其是沒見過五分鐘前還活蹦亂跳的死人,但看羅漢的樣子實在是像個死人,想到這裏,腿軟的差點坐到地上。
後來我一直為我這句話感到懊惱,到現在,也在懊惱。
走之前我又看了羅漢一眼,我看到他還是安靜的躺在那裡,估計這次是真的受傷了,關燈之前我覺得他很孤單,之後又覺得自己很孤單,不知道這種生活到底能堅持到什麼時候,不知道會不會有那麼一天,我也像羅漢這樣,安靜的躺在某個角落。
金良走到門口的時候頓了一下,說道,我們不能這麼開車走。大刀問道,不能開車走怎麼走,步行走?金良搖搖頭,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們不能就這麼走了,我覺得我們應該主動些,說完拍了拍垃圾的肩膀,說道,垃圾,報警。垃圾一愣,問道,報警做什麼?這還沒怎麼樣的你就準備自首了?金良說到,我自首個蛋,我的意思是讓警察來,我就不相信警察來了原明還不出現。只要原明一出現,我就不相信我不能跟到他老窩!
這時誰也剎不住車,我心想,我草,我身上還有傷,這次又得舊傷舔新傷了。
垃圾還沒有動的時候,小飛在後面已經拿起了電話,像個領導一樣說到,110嗎?搖滾酒吧發生命案,你們來一下。說完就掛了,小飛淡淡的說,金良,我比你更期待能早點的找到原明,我希望這次你之後的行動能稍微慢一些,給我個機會,讓我親自處理。之後大家上了車,在車上一片死寂,都不說話。這種沉默的氣氛已經保持了很多天,從輝煌球廳被查封,到現在。
金良這三刀算是徹底拉開了和原明決戰的序幕,其實羅漢對於原明來說就是一條狗,原明出錢,羅漢出力。但是打狗確實要看主人,所以我們看縣級以上的領導都不怎麼養狗,因為沒辦法牽出來遛,稍微有點不注意愛狗就要被老百姓打死在街頭,金良這三刀準確無誤的向原明傳達了一個信息,這個信息要比發簡訊更讓人震撼,金良隔空告訴原明,這三刀,其實是給你的。
這時留在車上的有給金良開車的垃圾,金良本人,大刀,我,小飛,吉光。我和大刀小飛吉光四個人擠在後面,一輛小賓士被塞的滿滿,四個人用各種極限的姿勢堅持在後面的座位上,車停到距離搖滾酒吧一百米外樹下面,垃圾和金良負責觀察,我和小飛吉光大刀負責在後面堅持,小飛報警五分鐘后我突然很不解情懷的想讓警察叔叔快些來,這樣就可以把金良這個壞蛋抓走,這樣後面這四個人可以有一個人坐到前面,這樣後面就只剩下三個人,這樣後面就他媽的不至於這麼擠。
金良十幾秒就到了搖滾酒吧門口,這時這個板寸男人才剛準備往裡進,估計是感覺到後面有一陣風,下意識一扭頭,然後下意識大喊一聲我操,扭頭就往來時的方向跑,金良在後面掄起一刀沒有砍著,跟著在後面追。大刀在金良後面,但速度要差一些,只好沖金良喊道,金良,別追了,前面肯定有人。但是這時的金良,耳邊應該只有風聲,其它的,什麼也沒有聽到。
大刀說的對,前面確實有人,還不止一個人,跑了不到一千米,就看到一輛打著雙閃白色麵包車,在這輛打著雙閃的白色麵包車後面,還跟著一輛白色麵包車。太子跑在最前面,金良跟在後面,大刀在金良後面,我和小飛吉光在大刀後面,這時我扭頭看了看,想看看垃圾有沒有在我後面,但是我很失望,垃圾並沒有跟上來,再把頭扭回去的時候,我看到太子已經跑到了第一輛麵包車的車頭,這時麵包車猛的一下打開了遠燈,奔跑中眼睛一晃,前面一片光亮,光亮里還夾雜著明晃晃的光亮,我知道那是砍刀的光芒,緊接著麵包車的側門已經打開,出來第一個掂著刀的男人,我看到他的動作不是很快,可以用不慌不忙來形容,我看到他的身材很壯,可以用比大剛還壯來形容,他剛一出來,後面又出來一個,第二個出來的人可以用第一個人來形容。
事後知道,原明不知用了何種手段,或者原明這個市長老子愛子心切,不知用了何種手段,讓太子得以翻案,之前的搶劫和重傷害的案子全部以證據不足的理由被推翻,最後以聚眾鬥毆改判了一年半,直接從重型監獄轉送到了勞教所,沒幾天就重見了天日。當時太子被批捕的時候,烏鴉從局子內部找了很多人,還親自搜集到了太子很多證據,只希望能夠正常重判,結果,原明貌似不費吹灰之力,太子就出來了。不知十年如一日的成語是不是就從這種事件里提取的。只是看到太子的一瞬間,我想大刀心裏就已經知道,整件事情,已經不是這些人可以承受的,整件事情的結果,也不是這群人可以左右的。也就是說,我們贏不了,我們肯定輸。
正在後面擠得的難受,就聽見金良在前面幾乎在喊,你們快看,那是誰。大家同時停下動作,把脖子伸起來,路燈下看到一個梳著板寸頭型的男人鬼鬼祟祟的往搖滾酒吧門口走。大刀眯著眼睛看了半天,問道,那是誰,是原明么?金良自顧自的說,我草,真沒想到,真牛逼,十年啊,十年啊,連他媽一年都不到,就出來了!這時這個板寸男人已經打開了搖滾酒吧破爛的門,說時遲那時快,一眨眼的功夫,金良從車座底下抄著刀就已經追了上去,垃圾在旁邊伸手想拽金良一把都沒有拽到,金良下車之後大刀也在旁邊打開了車門,車門剛打開,他就被擠了下去,緊接著我和小飛吉光也都往金良方向跑去,跑之前我還扭頭喊了垃圾一聲,但垃圾沒有回聲,我突然覺得垃圾的表情很奇怪,那是一種說不清楚的表情,也不知是恐怖,還是糾結,臉色像鬼一樣的白,我邊跑邊喊,垃圾,你怎麼跟個鬼似的,快他媽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