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醉紅顏
第244章 夢的終點
可惜，已經晚了。
楊師兄的鬼頭，在青面鬼之下瑟瑟發抖，其實他們都錯了，這並不是什麼鬼將，所謂的威勢，只是鬼王鮮血所附帶的一絲氣息罷了，對於低級別的鬼魂，有著絕對的壓制效果。
「難道是烏長老用什麼寶物強行提升的嗎？我不相信這個廢物會養出鬼將！」
他滿目凄然，艱難說道：「趕你出去，我的心都在滴血，可是，我不得不這麼做……我們父子倆，得罪的人太多啦，若是你有所成就那還好，只可惜，你的能耐，如何能夠經受得起別人的報復呢？趕你出去，實則是救你啊，我希望你，能夠快快樂樂的，做一個普通人，養鬼道，不適合你，你可以去都市裡，隱姓埋名，做一個有錢人，你喜歡的美女，物質，應有盡有……」
他吹滅了油燈，就這樣轉身離去。
他的眼中，滿是洶湧的殺意，就像是一隻渴望嗜血的野獸，終於被放了出來。
青面鬼不甘願的回來，他明顯還沒有玩夠，目光在楊師兄身上掠過，露出一絲貪婪，這被他覺察，當即身子一顫，抱拳說道：「我敗了！」
我點了點頭，目送著他黯然離開，有長老確認七遍，仍然無人敢上場。
我蹲了下來，看著烏燭陽蒼白的臉。
夜
而是那掛滿了山路的白綾。
「無法輪迴？」
烏燭陽，要死了？
喪鐘長鳴，靈堂平靜半晌，忽然間有雜亂的腳步聲響起。
烏燭陽帶著冷冽的夜風走了進來，他拿著一塊毯子，蓋在了我的身上：「有的時候，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我的兒子。」
他狂性大發，在面如土色的楊師兄的注視下，不受控制的席捲而去，很多等待上場的人，養鬼罐都是自行打開，有各種各樣的厲鬼呼嘯而出，卻被其挨個吞噬，很多人目露驚恐，捂著養鬼罐退出了比試，有個這樣的怪物存在，還有什麼比下去的價值？
笑到癲狂，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以為，這一次應該還是遺憾。
我默默念著，然後走了進去，有人看到了我，搖了搖頭，然後散開。
裝睡的我，立即睜開了眼。
難道他，終於悔悟了嗎？
我點了點頭，一揮手，青面鬼怒吼而出，幾乎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就把瑟瑟發抖的鬼頭抓起來，然後丟進了自己的嘴裏。
「剛才你說，要對我留手，所以我決定，給你個機會，要麼放棄，要麼……。」
趕出山門？
轉眼我就將他鎮壓，但仍
他們的目光在烏燭陽留下的法器上面貪婪的停留，然後不屑的看著我。
這個混賬，究竟是讓他操了多少心呢？
「這也是活該，硬是把自己的老子氣死了，也是能耐。」
我獃獃的站著，有人發現了我，趕緊推了我一把：「烏師弟，你終於回來了，烏長老已經不行了，他還吊著最後一口氣，想要見你最後一面！」
很多人持著利器沖了進來。
他的聲音停止，手掌在激動的抬起之後，緩緩的放下。
我點了點頭：「恩。」
「鬼將級別？」
烏燭陽伸出自己皮包骨的手，我猶豫了下，將他抓住，烏燭陽眼中滿是慈祥：「不過，你能回來，我還是開心的，臨死之前，能夠見到我的兒子，那也是好的，你不需要為我守靈，因為我的靈，無法輪迴……」
然而這一次，我看到的不再是烏燭陽。
當那腳步聲消失的時候，我心中的空虛感再度出現，眼裡，也湧出了一絲迷茫……
「是啊，得罪了那麼多人，肯定是要找他算賬的。」
「有沒有注意到，這個普通的青面鬼，居然有了一絲上位者的氣息，一般是鬼將級別，才有可能擁有這樣的威勢啊！」
青面鬼走了出來，很多人記憶中的青面鬼，應該是
我的眼睛有些酸，隱隱間泛著淚光，我強忍著不流下來，這個時候我已經感覺到烏十三心中那化不開的悔恨了，直到彌留之際，烏燭陽擔心的居然還是他。
從我的嘴裏發出了一聲悲痛的呼喊，在這呼喊聲出來的瞬間，我自己也是驚呆了，因為這是烏十三，第一次衝破我靈魂的阻礙，發出這樣的聲音。
這裏的牌匾上寫著三個字，送子亭。
只可惜，烏燭陽的望子成龍夢，卻是碎的一塌糊塗。
他的身子前屈著，鬍鬚微微顫抖，嘴巴半張著，就連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烏燭陽良久才露出坦然之色，一口鬱氣，噴了出來，他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所以他咬牙說道：「還請烏師弟賜教！」
有些時候，榮耀與恥辱就是這樣一步的距離。
楊師兄嘴唇哆嗦，他看著青面鬼，心中不信，烏十三怎麼可能養出這種厲害的角色？定然是個銀樣蠟槍頭！
依稀間可以聽到些議論的話語。
我來到了那個掛滿白綾的地方。
因為我覺得，烏燭陽的夢，一直都是遺憾堆積而成的，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是
他的身體，非常的壯士，虯龍一般的肌肉鼓著，兩隻胳膊比人的大腿還要粗，重點是他的身軀，非常的偉岸，就像是一個巨人，不，應該說是巨鬼！
他喘息一陣：「你肯定不明白，以前你做了那麼多的錯事，我都不處罰你，但這次只是點小事，我卻把你趕出了山門……」
畫面破碎，又是新的一次。
我有些慌，似乎出現了記憶之外的變化，明明他好好地活著，為什麼要說他死了呢？
我被人推著，逐漸的跑了起來，從靈魂深處，湧出一股慌亂和悲愴，促使著我跑得更快，我知道，這是烏十三！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沒了烏長老，他還能怎麼辦？」
烏燭陽對烏十三的照顧，已經是無微不至了，煉製鬼寵的材料，給的是最好的，功法，是最完善的，心得，是最優秀的，我其實只是按照他所要求的做了一遍，就算沒有鬼王鮮血，這青面鬼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然而聽到的卻是烏燭陽的輕笑聲：「我很怕，這是一場夢，如果真的是夢，那我希望，這個夢能夠跟長久一些。」
「父親！」
「這青面鬼居然被養成了鬼將？我不是做夢吧？」
睥睨江湖的他，眼中流露的卻是孩子般的柔軟，他看
有個長老開口說道，瞬間引起了全場的驚嘆。
「好！」
「我恨啊，如果上天再給我十年，說不定我就能把你調教成才；如果以前多你少一點寵溺，多一點苛責，又豈會這般不甘？如果你能夠稍微爭點氣，我又豈會，如此的難受，我恨，我不甘，我……」
我眉頭一跳，直覺這是個大秘密，然而想問的時候，卻發現烏燭陽的目光已經渙散了。
我的眉頭微微皺起，絕對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看來這定然是純粹的夢境了，也許在烏燭陽的潛意識裡，很清楚若是沒了自己，烏十三一定會混得很慘。
我的眼眶濕潤，無關他人。
我站在山下，聽著那響起的喪鐘聲，忽然間竟有一種心悸的感覺。
後面的話我不需要多說了，養鬼道本就是這樣，弱肉強食，物競天擇，這才是時間獨一無二的法則，雖然是夢中的虛幻之人，但邏輯，顯然還是來自於現實。
就連看台上的長老們，也是用這樣詢問的眼神看向烏燭陽，卻不知道，烏燭陽才是最莫名的一個。
烏燭陽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悅，他的笑聲，幾乎是衝天而起，帶著一股強烈的喜悅之情，所有長老都看著他，如果沒有記錯，當年他突破化境的時候，也沒有這麼高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