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祭壇

麻子奇怪的瞅了我一眼，說道：「這些人都是要被殺了血祭的，怎麼可能留下活口？」

在這種情況下，趙鐵柱做出這樣的選擇，是再合理不過了，這個無恥的傢伙，饒是每一次都刷新我對人格底線的理解，但此次，卻依然讓我有些無語。

我低聲問道：「就一點消息也沒有嗎？」

「現在要怎麼辦？」

被我搭話的是一個瘦削的麻子，無精打採的說道：「誰知道，王長老一直以來都是苦修士，基本上都不怎麼出現的，現在卻是突然間冒出來，召集了我們要去做事，我也納悶去幹嗎。」

我點了點頭，的確是這樣，揉了揉鼻子，這階梯比我們想的還要長，走了十來分鐘才到底，下去之後，反而視線明朗了，底下都亮著火把，將空曠的地底照的非常清晰，我們看見了很多白衣陰魂在行走，他們有男有女，漫無目的的飄著，看到活人，眼神也只是波動一下，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也不知道被關了多久，看見有人下來，他們連眼皮都沒有抬一抬，每一個人都是受盡了折磨，頹廢的坐在地面上。

領頭的是個長老，看起來有些木訥。

李長生用胳膊肘戳了下我，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前方有一群養鬼道的長老，簇擁著一個面如土色的人走了過去，他們指指點點，似乎在計劃著什麼，而這個臉色難看的人，正是我們苦心尋找的楊羽！

長老瞥了我們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那個小子算什麼長老，以後你們估計也見不到他了，既然沒事做，你們跟我來吧，正好缺人手。」

王長老回頭看了看，雙目無神的走在最前邊。

麻子猶豫了下，說道：「我估計是跟血祭有關係，你沒有發現這裏的蠱婆都消失了嗎？估計都是去了祭壇邊上吧。」

我們打起精神，跟著他往下走，剛一進去，就嗅到了一股刺鼻的腥味。

「人呢？」

身陷敵營，我們的處境很危險，李長生有些拿不定主意。

又走了十幾分鐘，我們終於到了目的地，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巍峨的祭壇，這祭壇，與我在苦竹林所看到的完全不同，之前的那一座是雄偉高大，然而現在的這一座，卻是寬闊壯觀，整個呈橢圓形，中間是太極圖的模樣的凹槽，在祭壇的邊緣，都有黑袍人守護，這些人都是黑苗寨的蠱婆，之前不在營地，原來全部都是集中在這裏。

「跟上來。」

然而沒有過多久，就遇到了麻煩，本來只是小隊人馬出現的，突然間那邊出現了一群，少說也有幾十號人，我們兩下意識的想躲，但是已經晚了，那邊有人在招手，如果現在跑，無異於不打自招，我們只能是靠了過去。

「就在剛才，還在這裏。」

有個黑袍長老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冷聲說道。

麻子釋然一笑，說道：「原來如此。」

「原來是做苦力啊！」

我琢磨少許，做出了選擇，富貴險中求，反正現在已經陷在這裏了，倒不如拼一把。

這一幕簡直觸目驚心，被關在這裏的人，至少也有上千人，竟然全部都要屠殺，這血淋淋的一幕，讓我實在難以接受，我看看李長生，比較擔心他的態度，雖然別看他平時表現的很是市儈，但李長生絕對是宅心仁厚的典範，我生怕他腦子一熱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

還好，李長生克制住了，只是眼神冰冷了許多，這一次，他是真的動氣了。

李長生膽子很大，不僅編造了謊言，還試圖打探消息。

「我們之前是跟著趙鐵柱師兄伺候楊羽長老的，現在楊羽長老被帶走了，我們正在尋他。」

「所有人都去搜查，現在是關鍵時刻，一定要把他們找出來！」

趙鐵柱也有點懵，明明自己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去通知長老過來了，為什麼還是晚了一步。

王長老咳嗽兩聲，說道：「今天叫你們過來，就是做一些簡單的工作，之前修建祭壇，用了很多的火油，現在都要給搬出去，人手本來就不足，又有人潛入了黑苗寨，派出去不少人搜捕，於是人就更不夠用了，那些外人又不能用，祭壇的位置不可以暴露，所以只能是依託你們，從現在起，每個人都搬油桶。」

隊伍里傳出不少怨言，但都只是抱怨，卻不敢大聲說，養鬼道的規矩還是很嚴格的。

好一個處心積慮的黑苗寨，竟然將真正的祭壇修建在了地底，若不是運氣好看到，那根本是不會想到的。

我附和著說道：「是啊，看著這些人多麼可笑，若是聰明點豈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就是不知道最後能活幾個。」

眾人應聲，四散而走，不多時就有大批人馬集結，在整個黑苗寨範圍展開搜查。

路上也遇到了幾波人，我們都是提前躲開，等他們走遠后才出來往前走。

麻子冷笑了聲：「這些不識時務的傢伙，都是待宰羔羊，有這種下場也是活該。」

「你們在幹什麼？」

在兩邊，有一排囚牢，用鐵欄杆圍著，一路拉過去少說也有百米的長度，欄杆裏面，有很多衣衫襤褸的人，我大概看了一眼，從這些人的服飾可以看出來，他們都是其他古寨的人，大概是不服黑苗寨，所以被關押了起來吧。

我們能想到的，趙鐵柱自然也能夠想到，楊羽被叫走，這就說明了終於要開始利用他了，那麼趙鐵柱也就自由了。

莫名其妙的，我們就被帶進了隊伍之中，我注意到每個人都是陰氣森森的，這是長久修行了養鬼秘術所擁有的氣質，養鬼道的養鬼秘術，我在烏燭陽的夢境裏面也學過，此刻刻意運轉功夫，使得自己也帶著些陰氣，這才湊過去，跟人說道：「師兄，知道咱們是要去幹嗎么？」

我差點脫口問他祭壇在哪，好不容易才遏制住這種衝動，這時候多說多錯，我閉上了嘴巴，跟著隊伍往前走，路是越走越狹窄，我們到了一處竹林，這個王長老擺弄了下，地底就發出機關響動的聲音，露出一道長長的階梯，直接通往地下。

因為不認識路，所以我們走的很忐忑，但又不敢表現出來，只能是認準一個方向，硬著頭皮往裡面走。

我跟李長生躲在牆角，等著有人路過，打暈了兩人後，換上了黑袍，朝著更深處前進。

「這樣也好，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外邊，應該是想不到我們會在這裏，想辦法打探消息吧，至少弄明白楊羽在哪裡。」

他在這裏的生活還不錯，人胖了一圈，但心情絕對不好，看他這臉色，差點沒哭出來，不知道是他知道了什麼，還是被嚇到了，我很想過去和他相認，但是也知道這不現實。

我悚然一驚，卻是不動聲色的說道：「這我倒是不太清楚，以前伺候楊長老，所有精力都在他身上，也沒有時間去管別的事，偶爾有些聽聞，卻不詳細。」

這味道，讓我們忍不住捂住了鼻子，然而王長老卻像是習以為常一般，李長生低聲說道：「怨氣很重。」

我和李長生就爬在樹上，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我們依然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但誰也不會想到我們就躲在距離他們不過幾十米的地方，一直等了幾個小時，到傍晚的時候我們才從樹上下來。

這就是真正的祭壇所在之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