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古如長夜
第454章 夕而死
「殺！」
「朝聞道，夕而死……」寶印真人喃喃，卻是不再理會我了，他已經做出了決定。
「這個送你！」他丟給我一枚竹簡。
「寶印真人現在這麼強悍，就算殺不掉顯聖仙姑，也不會吃虧吧。」
「這還不是拜你們秦家所賜！」鄭秋雲根本不為所動，秦羽的話，只會讓他的殺意更加深重，他冷冷說道：「修行界就要變天了，你們誰都逃不了，你用爆炎珠偷襲我們，死傷了數十人，那無妨，因為我們有的是人，我就不信，你還能有第二顆，第三顆！」
「殺了他們！」然而卻是引來了注意力，這群人如同瘋子一般，直接便殺了過來。
這些人收的不是魂魄，而是元氣，換言之，就是所殺修士多年來苦苦積攢的修為，都被收入這鈴鐺之中。
我有點不明白，他們收集元氣做什麼，這東西又沒有什麼用。
到底還是有些擔憂。
心底只剩下唏噓，還有喜悅。
「小小秦家，沒想到也能造成這麼大的麻煩！」
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誰又沒在變呢？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熟悉而冰冷的聲音卻是飄來。
李長生嘴角一抽，正琢磨著要不要好好教訓他們，楚琛卻是直接動手了，清冽的劍光劃過，這群人瞬間便倒在
所有秦家的男丁都持著法器沖了出來，他們眼中有悲傷，也有憤怒，唯獨沒有恐懼，因為恐懼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剩下的只能是決然。
「如果我沒有記錯，你直到現在，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一個真人，不可能是啞巴。」寶印真人衣袍高高鼓起，狂風吹拂著他的鬚髮。
半個時辰后，北海秘境之中，有一個華衣女子走出，她的手中，提著一枚滴血的頭顱，望著漆黑的天空，她的嘴角，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
「你們住手！」李長生大喊一聲。
「怎麼回事？」
「好一群無恥之徒，投靠了聖教，換來的就是被人奴役的命運，鄭秋雲，我敬重你是個前輩，聽說你這一輩子都在為鄭家謀算，可你看看到了最後，變成了什麼樣，你身後的那些人，不，他們還能算是人嗎？」秦羽雖然稚嫩，但卻義正言辭。
秦廣元嘶啞的聲音響起，其中充斥著悲憤和絕望。
「秦家子弟，誓死一戰！」
顯聖仙姑卻是擺了擺手，示意不需要阻攔，她清冷的眸光盯著我們，沒有緊張，也沒有其他旁的情緒，彷彿走掉幾個人對他來說，是一件無傷大雅的事情。
「你也是期待著我們單打獨鬥吧，從你
不說別的，我的小徒弟秦羽還在秦家，總不能拋下他不管。
我們出了北海秘境之後，徑直朝著北海而去，直覺告訴我，外界恐怕早就已經天翻地覆了。
我們都衝著他一拜，躬身退後。
「因為，你還差得遠！」
「你！」李長生瞪著楚琛。
……
不管怎麼樣，只要能活著出去，至少可以安排寧淺畫轉世，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動手的修士滿眼狂熱，就彷彿失去了理智一般，就算是受了傷，也置若罔聞，拚命的追著對手，將利刃插入他們的心臟。
「不自量力！」鄭秋雲隨意揮手。
「依稀之間，我可以感覺到你的特殊，你的身上有一種莫名的氣息，你一直隱藏，別人察覺不到，但我卻是偶然可察，九字真言到底是道家無上法門，只可惜，我領會的晚了……不過，這已經足夠，讓我撕開你的面具，看看你的真面目，一個真人，就這麼莫名的出現，不會是巧合，你究竟是誰！」
其實他的心思，很容易猜測，在這
果然，就在我們到達北海的時候，首先嗅到的就是一股子濃郁的血腥味。
楚琛抓住了一個人，詢問他是誰指使的，此人卻是緘默不語，時不時的還想要醞釀反擊，不得已，我們只好將他殺死。
就在我們前往秦家的途中，秦家的大門卻是發出轟隆一聲巨響，十幾個堵門的秦家子弟，就像是被狂風席捲一般，身體倒飛而出，落地的時候已經沒有了聲息。
我也沒有在乎楚琛的狠辣，因為殺戮對我來說，已經是一件常有的事情了，蹲下身子，我撿起這金色的鈴鐺，神念一掃，卻是露出狐疑之色。
臨死之前斬殺一個真人，這已經是值得一生誇耀的事情了。
「這裏面是元氣！」
顯聖仙姑依然是淡淡的看著他。
煙塵散盡，大批人馬走了進來，是鄭秋雲，蒼老的他，身上卻是散發著一股煞氣，唯有鮮血，才能堆積這麼慘烈的氣息。
寶印真人氣勢陡然暴漲，整個身體就彷彿化作一輪金色的太陽。
老天師垂頭喪氣，但是他並沒有放棄，心底一直在盤算，如何尋找破題之策，但在他想到之前，還是只能跟我們乖乖離開，畢竟
就在殺了人之後，每個人都取出一枚金色的鈴鐺，在死者的身體上晃一晃，然後就看到一股白氣被收入鈴鐺之中。
我接過，放進芥子袋，卻是沒有看。
小孩和女人，也都是持著棍棒，站在後邊，他們眼中布滿了絕望，時不時的傳出哭聲，卻無人後退。
「前輩保重！」人之複雜，就體現在此，真正的大奸大惡之輩畢竟是少數，多面性才是一個人該有的樣子，之前接觸的人如此，寶印真人也是如此。
我卻並不知道，就在我走後，葉夢瑤等人也離開了，聖教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她們需要出去主持大局。
「這幫人果然沒有理智。」李長生皺著眉頭。
再其身後，有大批眼露狂熱的修士，跟之前在北海胡亂殺人的修士一樣，如果有人仔細辨認，定然會發現，這些修士，許多人都是鄭家，張家等北海八大家族的人，此刻就像是被洗了腦一般，如同木樁一般站著，等待鄭秋雲的命令。
「他們被人所控制，沒有了理智，不殺他們，只會讓更多的無辜者死亡。」楚琛卻是理直氣壯的說道。
「就算沒有爆炎珠，我秦家也不會屈服，我秦羽既然不能光宗耀祖，那我就做秦家最後一任家主吧！」秦羽拔出破軍劍，已經決
我們一眼看到，許多修士正在廝殺，準確來說，應該是被追殺！
他的語氣之中充滿了疑惑，但手上的動作卻是不慢，金色的太陽碾壓而去，照亮了半邊天空。
我們乘坐傳送陣離開，最後我回頭望了一眼北海秘境，卻是喃喃說道。
要知道，修士的元氣，都是打上自己的印記的，不是說被人奪走，就能納為己用了，強行吞噬他人的元氣，基本上是找死的行為。如果這世間修士的修為都能夠互相吞噬，那麼早就亂套了。
寶印真人雙目睜得滾圓，即使是他現在的心境，也露出駭然之色。
所以他們的目的，就讓我們猜不透了。
最開始，我以為這白氣是人的魂魄，但靠近之後，才發現根本不是。
他再也沒有之前在鄭家時候的唯唯諾諾，整個人精神煥發。
「不好，秦家！」我臉色大變，忽然間想到了秦家。
赴死，而已！
「師尊！」葉夢瑤看著我們，不甘心的喊了一聲。
顯聖仙姑微微一笑，卻是第一次發出自己的聲音，若是讓聖教的人得知，定然會大驚失色，因為掌教大人，可是從來都不說話的啊！但他們震驚的不應該是這個，而是她的聲音，明明是一個雍容華貴的少婦，但發出的聲音，卻是……
「你！」
一片轟鳴之音響徹。
「就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