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廟堂風雲
第111章 巧遇青梅
田青龍不滿地使勁推她：「你瞎嚷什麼？不過是悶了，到處走走罷了。」
如玉莞爾，捏了捏粉嘟嘟的頰：「那你喜歡跟誰在一起？」
她不敢多瞧，忙往別處瞅去。
「孫將軍，我出來好一陣了，該回去了。」如玉不慣這繁華喧鬧的場合，又不喜眾多關注的目光，卻不過孫逐流的熱情，坐著勉強吃了半塊糕點，心中忐忑，死活要走。
如玉回頭一看，卻是個粉妝玉琢的男孩，頭上束著紫金冠，穿著件鑲金線大紅百蝶穿花箭袖衫，蹬一雙青緞粉底靴，正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瞪著她。
「小姐，四少爺在這邊……」琉璃哪裡肯放？拽緊了他的手，轉身沖湖畔大嚷。
漱玉湖畔大擺宴席，張燈結綵，熱鬧非凡，滿園秋菊怒放，加上宮女巧手織就絹花扎于樹梢枝頭，噴以香粉，色彩繽紛，絢麗奪目，幾可以假亂真。
正相持不下時，忽見一宮裝女子迤邐而來，走到二人面前，朝孫逐流施了一禮：「孫將軍，娘娘有請。」
「在下喬
如玉正愁脫不了身，只胡亂點頭應了，只等他一走，轉身便回公所。
「我是田青龍，田墨軒是我爹。」他挺了挺胸膛，故做嚴肅地道：「幫我找田府大小姐傳句話，就說我在這裏等她，要她來見我。」
「孫將軍？」如玉詫異地站起來：「你怎麼來了？」
「喲，人小鬼大……」如玉微笑，牽了他的手：「走，我帶你去找姐姐。」
如玉轉頭四顧，見當中搭了一方錦台，遙遙望去，有一男一女端坐錦台之上，威儀端嚴，華服盛裝，正是當朝皇帝與皇后。
「我來好一會了。」孫逐流鼓著腮生氣。
「呀！」小傢伙不屑地瞪了她一眼：「這裏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如玉神色尷尬，壓低了嗓子道：「將軍，這如何使得？」
「敏大人，」孫逐流微微一笑，上前拖了如玉就走：「我有個朋友不太舒服，請喬大人去看看，可
「喲，這不是孫將軍嗎？」敏語堂在裏面聽到聲音出來一瞧，滿面堆歡地迎了出來：「真是稀客，快請入內奉茶。」
夜風陰冷，園中花木森森，幽暗冥寂，她心中著急，想找個宮人問路，半天也無人經過。心知大家只怕都去湖邊瞧熱鬧去了，無奈之下，只得打起精神，循著絲竹之聲重新折返湖畔。
「可是找你的？」如玉低聲詢問。
「公所里反正有敏語堂看著，你急什麼？」孫逐流不肯放人，轉頭四處尋找：「臨風那小子不知到哪裡去了，咱們去找他喝酒。」
孫逐流將她強行按在一張玉案之上，拈了一碟糕點就往她懷裡一塞：「吃吧，杏仁脆葺卷，宮外很難吃到的。」
「喂，你別亂走，在這裏等我。」孫逐流無奈，只得叮囑了她幾句，丟下她去了。
如玉瞧了他的模樣，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聲來：「田公子，可是跟姐姐走散了？」
「我知道……」不然，他幹嘛找到這裏來？一屋子的藥味！
湖上輕舟畫舫游弋穿梭，絲竹悠揚，襯著五色霞光，劈波斬浪。
彎彎繞繞地走了半天，忽地身後傳來稚嫩地喝叱：「站住！」
「我是喬彥，你叫什麼名字？」如玉瞧了他神色已知所猜不錯，也不戳破，依舊和顏悅色。
「我在當值。」如玉暗自嘆息，淡淡地申明。
「你才走散了呢！」田青龍氣鼓了頰：「本公子只是不喜歡跟女人呆在一起！羅哩叭嗦又愛哭又愛鬧，煩死了！」
卻見對面也擺了一長列玉案錦凳，坐中全是些面目娟秀的華衣少女，各個風鬟鬢繞，姿色秀美，爭奇鬥豔，叫人挪不開眼睛。
只是她第一次進宮，來時又是匆忙間被孫逐流拖著亂走，哪裡記得路線？在花園裡左彎右折地繞了一陣，越走越遠，竟迷了路。
「不生病就不能來找你？」孫逐流更加嘔了。
她心知必是哪位王公大臣的公子，微笑著彎下腰問：「小公子，可是叫我？」
「咦？」琉璃這才注意到如玉，細一打
「喂……」孫逐流藏在窗下，半天不見她來找，索然無味地站直了吼道：「一個大活人在這裏，你都不出來瞧一眼的？」
田青龍找到家人，她可還沒找到公所，得趕緊找到孫逐流，讓她送她回去。
「少管閑事……」孫逐流懶洋洋地睇過去一眼，殷勤地招呼如玉。
不多時，田青梅分花拂柳而來。
孫逐流拖著如玉一路疾走，穿過幾座假山，越過一叢叢怒放的秋菊，很快到了漱玉湖畔。
「四少爺……」
「這位是……」田青梅驀地見了陌生男子，暈生雙頰，輕聲問。
「在這裏了！」一名少女自花叢后急沖了過來，一把抱住田青龍小小的身子：「四少爺，你跑到哪裡去了？」
「哪裡不舒服嗎？」如玉忙放下書。
「你可是迷路了？」如玉左右瞧了瞧，不見他身後有僕從跟隨，暗自猜度。
「我喜歡逐流哥哥和臨風叔叔……」田青龍挺直了小身板大聲道：「長大了，我也要象他們一樣
「大姐……」田青龍掙脫琉璃的手，衝過去，撲進她懷裡。那親熱的模樣，哪有半點討厭的意思？
「呸！」小傢伙臉一紅，嘴裏卻不肯承認：「你當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笨？」
如玉聽得楚臨風也在，心中怦怦亂跳，越發不肯多呆。
「篤篤」幾聲輕響，她茫然抬頭，不見人影，復又垂頭看書。
公所里如玉靠窗而坐，低頭讀著一本醫書，饒是外面衣香鬢影，鶯聲燕語，於她全然沒有半點影響。
一個時辰之後，如玉才明白，所謂金蕊宴，其實就是賞菊會。皇後娘娘發貼，邀請京城的皇公貴族中年輕一輩的公子小姐們進皇宮聚會。
「孫將軍請便……」敏語堂哪裡敢說半個不字，眼睜睜地看著二人消失在他眼前。
「龍兒……」
「逐流，他是誰啊？」邊上幾個華衣美服的青年男子，望之皆是非富即貴，側目看著如玉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如玉抿唇而笑，忽地思及如蘭，眉間掠過一抹惆悵。
「喂，不許說我小！」田青龍十分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