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古斯都之路》第七卷 盧比孔河

第16章 絞殺

第七卷 盧比孔河

第16章 絞殺

同時,在圍城營地里的暗道里,與土壘后,也殺出了李必達預先埋伏好的強攻百人隊,全是十六軍團的精選兵士,喇叭滴溜溜地響著,那衝鋒的氣勢、隊形,從小跑到加速強攻,再到山腳下分隊,一部遮斷目標與城市間的道路,一部直接散開,舉著盾牌挺著斗劍,強襲山頭。
「那個制高點是控制街道的,城方以為保持住這個陣地,就能從西班牙得到給養。但是他們錯了,我完全不用武力……」
「有的人!」凱撒大聲握著鉤筆,打斷了李必達的話,「是標準的羅馬貴族,年輕時候接受良好的教育,在三十歲前卻永遠都是放蕩不羈的樣子,他們很有能力,也很張揚,在舞會與賭場上揮霍青春,另外隻眼睛卻永遠盯著政治的祭壇與賽馬場,摩挲著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琢磨著如何在有生之年贏得凱旋式,或者披上白袍成為首席執政官,父輩的資歷名望,自身的優雅卓識,潛意識裡認為我比所有底層分子要優越,他們自然會說我是天生的統帥,經驗對他們來說不是不可或缺的——庫里奧,就是這樣的人,他精力勃勃,先前在護民官的職位上就充滿野心,現在他要去阿非利加一顯身手,又有何不可?因為說到底,他與你不一樣,你在商場上是從庇護民承包人,從一個魚塘開始做起;在戰場上你是從掌秤官、代理護民官、軍團副將、司令官一步步做起,所以我叫你來啃馬塞利亞城,而叫庫里奧去阿非利加,因為前者需要的是能力經驗,後者更需要大無畏的勇氣,我自認為這樣的人事是毫無錯誤的。」
「不,你必須使用武力,因為我要新的軍團兵士,看到老行伍是如何作戰的。」凱撒鼻音很渾濁,裹著披風,但命令不容置疑,看來癲癇現在正在瘋狂地折磨著他的神經。
隨即,凱撒對著坐在他身邊的李必達招手,接著牽著他的手站起來,對所有的高盧、凱爾特人大力地介紹起來,「這位是我最得力的屬下,是我的右腕,現任薩丁尼亞總督,利古里亞與阿奎諾亞的保護人,李必達將軍——沒錯,許多將佐與勇士應該還記憶猶新,我先前的首席副將拉賓努斯,在我越過盧比孔河的時候,背離了我。但我不恨他,誰叫他是龐培的克里恩?這個身份是我當初與他並肩戰鬥時就知曉,但我依舊拔擢他,栽培他,信任他,因為我看中的不是個人的身份,也因為我的團隊是個毫無間隙的集體,就像我今天要宣布的——李必達烏斯,即日起就取代拉賓努斯,成為我的首席副將,與代理總司令官,也就是他在任何戰區都有自專權力,募兵、稅收、人事安排都可以自主安排,他對你們的要求,就代表著我。」
這時,密林、堤壩、營地、高坡后,無數成群成群的騎兵聞聲而湧出,他們極度有默契,就像同一個蟻穴里的螞蟻般,精準地由小隊合為大隊,再齊齊跟在披風飄揚的李必達身後,對著特里阿里的營地鋪天蓋地地沖了過去。
「另外,取下西西里的庫里奧,只留下一個軍團和水軍,供他固守住島嶼即可,隨後叫他交出其餘的兩到三個軍團于您。」後面這句話,李必達說的不動聲色,他已經隱隱覺得,攻佔西西里島后,也許庫里奧的聲勢與實力會急劇水漲船高。
「哦,李必達烏斯,難道你還害怕你當不了馬塞利庫斯嗎?安心,我絕不會搶奪你的功勛,因為龐培的力量全集中在西班牙,所以我必須奪取這個地方,解體他的軍隊。」凱撒坐在營帳內的圈椅上,擺弄著鉤筆,說到。
隨後,遠處的凱撒就看到了李必達屬下馬蒂亞騎兵讓人眼花繚亂的戰術,他們簡直就是在調戲著特里阿里所部騎兵,但見馬蒂亞人將隊形分為個「三鱗片」的形狀,頭一列統統使用複合弓,站立不動,箭如雨發,阻遏特里阿里騎兵的衝鋒。而一旦特里阿里騎兵舉著盾沖得過前,準備和馬蒂亞人肉搏時,後面的「兩鱗片」突然自兩翼繞出,驅逐特里阿里的輕裝步兵,並且做出要迂迴切入其後方歸路的動作。
「不,因為您的這種想法恰恰違背了軍事制勝之理——以前我給閣下所獻的策略,是用軍力牽制住龐培的雙臂,而後集中力量猛踹他的腹部,即義大利。現在龐培的腹部已經被我們狠狠地踹到了,但是他的雙拳很可能會同時揮過來,將我們打得頭破血流。」李必達站著抄著手分析道,「所以,集中力量斬斷龐培一隻胳膊是對的,但現在不應該去打他最強壯的左臂,而是應該讓我先取下馬塞利亞城,隨後充當盾牌,擋下他用左臂刺來的劍,而閣下組建水軍,渡海去伊庇魯斯,消滅龐培在東方的軍隊,集中力量斬斷他持盾的右臂。」
於是特里阿里親自帶領剩下的四百騎兵,與八百輕裝步兵,大部分是馬塞利亞人,呼喝著卷下了山崗,他本能感覺到,既然對方的總大將來了,那麼也就代表著戰機來臨,總不能讓他逍遙自在地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吧!
隨後凱撒居然開始岔開話題,很細心地詢問起李必達上次在海戰里落水的遭遇,有無受傷,有無受寒等等,這反倒讓李必達內心更迦納罕,他頭腦在飛速運轉過覺得:以尤利烏斯·凱撒這種智商,為什麼要推翻先前自己一手制定的合理戰略規劃,這根本不像他的所為。另外,特別是方才他提到庫里奧的時候,凱撒明顯有些閃爍其詞,那種情態絕對是有很多的貓膩在裏面。
而李必達則轉過身來,他心中明白了,凱撒需要著力對付瓦解的是龐培在西班牙最精銳的五個軍團,而庫里奧出擊阿非利加,已經被他當作是一顆棋子,來牽制龐培的棋子,庫里奧的犧牲越大,他自己在西班牙戰線就更安全。
但是,尤利烏斯·凱撒,也許你不明白,有些東西當你自認為是賺到時,其實是大敗虧輸。這會兒,李必達猛然聽到了背後,桌椅的碰撞聲音。
「李必達烏斯,我很認可你對全局的關心與熱忱。並且你是個聰明與能力兼備的好助手,我已經許諾過你,我根本不會考慮你的特殊身份或者出身,因為現在只要尤利烏斯家族不滅亡,兩位監察官將來還不是任由我們指認?到時候,只要監察官說你是什麼出身,那就是什麼出身,他在名冊上說你是奴隸就是奴隸,說你生來自由就生來自由。」凱撒繼續激烈地岔著話題,「另外,我也答應過你,只要到了年齡,你一定會成為羅馬的執政官,所以你得體會我用人的方法。」
雨聲里,凱撒揚揚眉毛,接著用他好看的手指,微微彎曲著,握著椅子扶手,「他是個很熱情很有勇氣的年輕人,他成功地又在西西里招募了一個新的軍團,並且著手準備了充裕的船隻,另外庫里奧也告訴我,他和尤諾尼亞方面的商會騎士很熟。」
外面依舊是人聲鼎沸,反倒襯托起帳內氛圍的詭異,一邊是凱撒不斷地蜷縮身子,又不斷地伸直;一邊是李必達悵然所失地看著他,眼珠里閃著獃獃地氣息,猶豫並有點冰冷。唯一所剩的就是桌椅亂倒亂晃的聲音,但這個氛圍其實只持續了十秒鐘不到,凱撒恍惚里,看到披著袍子的李必達,慢慢向他走進,黑色的瞳孔里閃爍著自己凄慘的掙扎模樣,好像是觀賞著一場馬戲般,也像名太夫在審視著自己的病人,不知道過了多久,對方還是將手伸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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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必達烏斯屬下的原本的雜牌,已經不是輔兵軍團的水準了,不,簡直個個都和我的十軍團戰力相當了。」凱撒是笑著撥轉馬頭回營的,「傳令我軍團的所有百夫長,今日所見的戰鬥經歷都要銘記在心,明日六個所屬軍團即刻前往納波,隨後與我的八、九和十軍團會合,前去奪取塔拉科西班牙,我們也要奪取屬於自己的榮耀。」
然而凱撒很不經心地笑笑,接著繼續堅持己見,「也許我能一下子就拗斷龐培那隻最強壯的手臂呢?只要龐培不經過茅利塔尼亞,親身來西班牙督戰,那我認為彼方還是沒有我的敵手的。」
「可是經過這場勝利,我們不是又重新切斷了馬塞利亞在陸路上的對外交通嗎?」同樣前來觀戰的佩特涅烏斯不解。
「一提到希臘這個名字,有教養的歐洲人包括我們德國人在內,就會產生種家園感。」——黑格爾
凱撒講話說得很圓滑,其實李必達明知道他這個安排是有意為之,但是卻滴水不漏:凱撒利用了庫里奧渴望建功立業的勃勃雄心,也利用了他在戰陣之學上的自以為是,要達成自己的規劃。
當將佐們進來的時候,凱撒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神態,但是萎頓在圈椅上,臉色蒼白,汗水淋漓,所有的副將與首席百夫長,都異口同聲請求凱撒下達命令,究竟是移營去納波,還是對馬塞利亞圍攻戰另有策劃。
所有人都領命而去后,在入夜時分,凱撒召開盛大宴會,招待來自舊高盧、阿奎諾亞的諸多酋長,並且近西班牙的不少部族如奧斯卡人等,也派遣了密使來,他們震懾于先前凱撒部眾在這個地區雷厲風行的軍事行動,表示願意在將來此處的所有戰事里,提供最大限度的人員與糧秣的支持。
果然,不久從李必達營地的門裡,馳出一隊騎兵來,高聲喊著所有人都聽不懂的話語和號子,這顯然是來自高加索的馬蒂亞騎兵,大約兩三百人,分成數個中隊,朝馬塞利亞騎兵撲去。
這下輪到特里阿里慌亂了,他只能騎在馬背上,帶著騎兵急速脫逃,至於輕裝步兵則被完全拋棄,一個接著一個,在濃煙和塵土裡東躲西藏,直到被後面伸來的騎矛與砍劍殺死。而山坡上前來接應的馬塞利亞步兵隊,見到下面無數輕裝步兵被踐踏為泥的慘狀,各個腿肚子也開始轉筋,這會兒他們的長官舞著短劍,滿臉驚慌地大喊,「讓開道,給我殿後!」
那邊,凱撒側著臉,他身下的座椅已經被他自己失控打翻,自己橫在地上,雙腿不停地抽搐著,看得出他努力地歪著眼睛往上,手還是盡量地企圖抓住桌沿,但很快桌子也被他扒翻,尤利烏斯·凱撒這時候就像個溺水的人,喘著粗氣,下巴吃力地抬起來,眼珠看出盯著站在營帳門口的李必達,雖然說不出話來,但潛台詞分明是:
「是的,謹遵您的命令,高貴的執政官閣下。」李必達應承道。
馬塞利亞騎兵於是紛紛拔出短劍來,一面避讓著馬蒂亞人射來的箭矢,一面變換著陣型,準備逼近肉搏,但是當距離越來越近后,他們分明看到對方的這支騎兵隊,居然打著軍團帶著流蘇的旗標,這不正常,為什麼代表敵方總指揮官的旗標,會出現在這一翼人馬當中。
「幫幫我。」
凄厲尖銳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戰場的天空。
「可他根本不會是龐培的對手。」而後李必達將話挑得更明顯,「並且他根本在先前沒有統率軍團的經驗……」
「萬歲!」那些一心對羅馬元老院,和「羅馬盟友」充滿興趣的貴族,都舉起酒杯,噴著吐沫和酒水,打著飽嗝,大聲歡呼起來。
接著凱撒特意將後背轉向了李必達,當著所有人的面,喊起來,「也就是說,李必達烏斯是我可以安心將後背對著他的男人,就像馬上的局勢一樣!」
「感謝凱撒閣下的信任,我確實需要在座所有尊貴酋長的協助,我希望在接下來的二個月內,大家能夠精誠合作,特別是在麥子成熟的季節。因為我對馬塞利亞城,將採取兵不血刃的絞殺戰術,此外我與另外位護民官馬可·安東尼,一起被委任為共和國的糧食督辦,龐培認為他掌握著阿非利加、西班牙產糧區,就能在物資上扼殺我們,那麼這個夏秋季節,我將徹底粉碎他的妄想。」李必達筆直站立著,侃侃而談。
於是他準備刨根問底,「閣下給庫里奧制定的計劃是什麼?」
這幾乎等於是某種「請你閉嘴」的脅迫語氣了,營帳下百夫長與兵士,正在呼和著扛著木材走來走去,很快有人開始抱怨起天氣來,因為又下雨了,帳外的泥土地上很快就斑斑點點,隨後在淅淅瀝瀝聲里匯聚為處處水窪,軍鞋踏來踏去的聲音格外刺耳。
這會兒,連在高處營地同樣觀戰的特里阿里,也感到納悶,終於他明白了個中蹊蹺——因為旗標下,確實是李必達本人,他居然親自帶著一翼馬蒂亞人衝鋒作戰?
凱撒也很高興,雖然身體還未完全恢復,但還是在眾人的簇擁下,在坐榻上頗是飲了不少酒水,特別是當地蠻族獻上了許多風味餐點,如母豬陰門肉、牛腩與麋鹿肉時,凱撒更是親力親為,用肉叉大快朵頤,他就是這樣,當他當眾聲稱,「山外高盧、凱爾特高盧已經經由我先前的行政長官法案,貴族們全部獲得了公民權,貴地也不會例外的,所有人的合法權利都會得到我強有力的保障!」
言下之意,凱撒在進軍西班牙時,會將他後方整個地區大權都交給李必達,也希望對方能將最大的忠忱交付于自己,因為拉賓努斯與李必達在凱撒眼中,都是極富才能與經驗的,但拉賓努斯即便離開,但凱撒對他的忠厚義氣是完全放心的,「即使與你為敵,拉賓努斯也是個堂堂正正的,可以欽佩的敵人。」但是李必達,似乎凱撒潛意識只是以他為驕傲,但還是會畏懼這位神秘的人物。
當杜松維耶等將領前來向李必達表示祝賀時,總司令官卻不以為然,「這場戰事就是給凱撒閣下觀驗的,其實根本無需來打。」
這種流暢的轉守為攻,並且運動集結進攻兵力的手段,沒有三五年是沒法子成形的,鷹旗下的凱撒,邊對身邊將佐表示讚歎,邊流露出某種複雜的情緒,「難道是因為濃霧的關係嗎,我有些看不清楚李必達烏斯了。」
「總得有人要犧牲,李必達,我們並肩作戰這麼多年。從羅馬城到小亞,到盧西塔尼亞,到高盧,現在又是西班牙,命運才能決定我們最終誰能存活下來,不損傷不失去是不可能的——小時候,在羅馬城被血浸泡時,我站在大廣場講壇前,看著被我姑父砍下的累累頭顱,那裡面就有我的兩位親伯父,然後你會訓斥我,在那個時候我應該痛感伯父的死,而背叛姑父嗎?不,很簡單,因為我的姑父才是真正能幫助整個家族扶搖而上的人物,親情和利益間,我選擇後者罷了。」凱撒面無表情地敘述著。
幾位百夫長開始說話了,凱撒順著他們的手指方向望去,但見河流邊的曠野上,一隊馬塞利亞的騎兵,正在舉著旗幟與喇叭,如同往常一樣,開始繞著敵方營地跑動起來,半是巡邏半是捕捉戰機——這在這段時間內,雙方經常如此爆發小型的騎兵前哨戰,根本是司空見慣了,今日似乎也不例外。
不過許多凱撒的老部下,明顯是誤會了凱撒的話語,他們不由得想起這兩位簡直在羅馬與軍營里都耳熟能詳的「桃色逸聞」來,大部分人都不懷好意地鬨笑起來,看來男人間的情誼,就是依靠床笫與戰場這兩個地方來培養維繫的。
營帳里變得很安靜,因為這次只有凱撒與李必達兩人閑聊,凱撒這時沉默地將目光放在帷幄外,良久李必達還是說出了那句,「大約再過兩三個月,庫里奧就得受命,從西西里出發前去阿非利加了吧?」
特里阿里不斷朝後面打著手勢,他身邊的軍號手也在賣力地吹著,這是要求輕裝步兵從兩翼包抄對方的戰術。
「我只是擔心,庫里奧萬一在阿非利加失手,也會葬送我方軍團的。」李必達也將話鋒給掩蓋住了。
「馬塞利亞城西方,據說特里阿里據守了個制高點,距離你其中一個圍城器械場距離很近,馬上派人把它拿下來,我帶著其餘軍團在後面觀戰。」凱撒很虛弱地下達了這道指令。
「特里阿里!殺死護民官的兇手就在彼方。」李必達看到他,是格外眼紅,取出指揮棒,直指對面疾馳而來的特里阿里喊到,「跟著我一起上,擒住他!」馬蒂亞人雖然聽不懂總司令官在說什麼,但現在這種態勢獃子也知道所指何事,於是都齊齊舞著雙頭矛,千余只馬蹄在泥地上翻飛著泥漿,沖了過去。
接著,特里阿里殘餘的二百多騎兵,在步兵隊齊齊讓開的通道里,沖了回去——但還沒等步兵隊將通道給合攏,李必達趕來的千余騎兵勢如洪流,也跟著特里阿里擠了進去,楔形陣前,馬塞利亞步兵隊的防線缺口被撕裂得越來越大。
拂曉時分,雷努斯河流向馬塞利亞處一條河流,因昨晚的雨而渾濁上漲,迷濛的霧氣后,距離河流數個弗隆,一處長滿樹木的高阜處,凱撒與所有的副將、掌旗官與首席百夫長們,立在緩坡上,凝目注視前方李必達軍的圍城營地,似乎除了炊煙與軍號聲,並無新奇之處,而特里阿里先前所佔據的高地,就像個釘子般插在圍城陣地的側邊。
所有在場的觀戰人員,也被激起了不服輸的鬥志來,紛紛要求凱撒在將來的戰事里,委派他們擔任斬將搴旗的重擔。
但那人長相是如假包換的,包括他的頭盔上那藍色的羽翎,是當初埃及托勒密親自賞于的,還有醒目的綉著聖甲蟲的披風,以及掛在馬鞍上的鍍金指揮棒,統統是如假包換的。
大約在中午時分,李必達駐馬在攻陷后的營地,這場戰役從策劃到部屬,再到最後的成功,簡直是毫無困難可言。特里阿里的部眾被殺死千余,但是其本人還是化裝為兵士逃跑了,這傢伙的長腿本領可真是一流,而李必達方只損失了八十人,並且奪取了不少馱馬與輜重,重新封死了馬塞利亞的包圍網。
「即便不這樣做,其實經過先前圍剿阿爾比西人土地,和西摩斯島海戰,馬塞利亞已經回天乏術了,他們根本撐不到這個夏季。」李必達很有自信地回答說,但是隨後還是對波普下令,「一個集市日後,便可以全力攻城,聲勢要造足點!」
來來回回,拉鋸了幾個回合后,特里阿里就忍受不住了,開始變前隊為後隊,準備回營罷戰,他退路山坡上,大約三個大隊的步兵已經很警覺地出營列隊,準備接應自己了。但是這時,李必達卻絲毫沒有見好見收的意思,而是直接追在他的身後,發起兇猛的衝擊,並且李必達身邊騎馬的阿爾普,立刻對著上空,射出一支響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