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瓷韻流風
第二八二章 大婚（一）
朱允炆將這個「燙手的山芋」扔給了方孝孺。自己悠哉游哉地躲在宮裡，遙控禮部地官員和宮裡的太監們忙活著林沐風和柳若梅、朱嫣然5女地大婚典禮。婚期定在下月初五，也就是九月初五。為了安撫宮裡的那些長輩和諸藩王。朱允炆不得不打亂了自己的計劃，提前為林沐風操辦婚事。
「沐風啊，皇上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推給了老夫，老夫可是左右為難哪！」方孝孺一聲長嘆，眼神炯炯，盯著林沐風的目光是那麼地熱烈。
林沐風微微笑了笑，「方大人乃是當朝大儒，方小姐又是京師有名的才女，沐風班門弄斧實在是汗顏了，呵呵。」
大明誠靖王與孝慈皇太后義女賢平公主柳若梅、親女南平公主朱嫣然，齊王府郡主朱允秀，沈若蘭和孫羽西的盛大婚禮終於拉開了序幕，京師轟動，滿城百姓都自發地聚攏到林家鄰近，林家左右的幾條街巷人滿為患。
林沐風以晚生自稱，稱方孝孺為先生——這份謙遜，讓方孝孺很是受用。他趕緊呵呵一笑，也免去了俗套的官場稱呼，「沐風，來，老夫這裡有江南新到的龍井茶——來人，添茶！」
……
……
「是啊，昨日默研突然到訪。老夫明白，她雖然說是來探望老夫，但實際上是不放心蜀王，所以才隨後趕往京城來的。」
朱允炆和呂后以及宮中的嬪妃們，一直送到宮門口才止步。
朱默研笑了笑，岔開話去，「走吧，雪柔妹子，我們還是走吧。我對大明瓷行那種內畫琉璃聞名已久，你陪我去買一些。」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林沐風幾乎放下了所有的事情，一門心思忙活自己的婚事。他是煩的不行，但也沒有辦法，由於婚姻對象不是公主就是郡主，最低地還是中山王府的義女，這大
方雪柔這才吐了吐舌頭，調皮地扯了扯村姑女子的衣襟，「默研姐姐，這位便是你想要見的林沐風，當朝權臣，最近剛剛被皇上封為誠靖王的便是。哎，要不是他已經有了妻室，還要迎娶南平公主還有齊王府的小郡主，你們這一對當世的才子才女倒是可以演一出鳳求凰的好戲來。」
「先生，我想。這位默研郡主，我已經見過了。」林沐風淡淡道，他現在幾乎能確定了，方才與方雪柔一起出府地那個村姑打扮的女子，便是朱默研。一個王府郡主形態如村姑一般，這倒是很另類。
林沐風再無猶豫。朗笑著走上前去，「方先生。晚生冒昧來訪，打擾先生的清凈了。」
……
這一點，讓林沐風很感動。儘管他知道，徐妃這樣有「拉攏」的意思，但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缺乏無微不至的母性關愛，徐妃的出現，恰恰填補了他的感情空白。
燕王府的徐妃作為林沐風地義母，此刻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她帶著幾個侍女住進了林家，完全以林家「主母」的身份，指揮下人操持著。她出身名門，又是皇族中人，對於禮儀的細節那是非常在行，有了她居中「調度」，林府的下人們雖然忙得焦頭爛額，但卻沒有亂了陣腳。
「也好。」感受到林沐風的體貼，徐妃也不再推辭，笑了笑，伸過手來，讓林沐風攙扶著進了一間偏房，她的臨時卧房。
方孝孺隨意回了一聲，「這個，是老夫當年在蜀中時，蜀王府的郡主朱默研所贈。是不是江南所出，老夫也不知。」
柳若梅被接進了宮裡，與朱嫣然住在了一起。
「母親，去房中歇息一會吧。」林沐風柔聲道。
方孝孺這兩天心
「江南官窯所出的青花瓷。一般都進貢于皇宮，能在蜀中出現。倒也是一件稀罕事兒了。」林沐風不經意地順口道。
突然，見一個飄逸的身影當站在園門口，不由奇道：「林——哦。誠靖王爺？！」
林沐風放下手中的青花瓷茶杯，又好奇地問了一聲，「先生，你這青花瓷盞很有意思，可是江南官窯所出？」
這洞房又是有講究地。因為林沐風同時要娶數女，所以洞房有5座。林家內院經過改造之後，在正房被擴建成一趟5個大卧房，從東向西一字排開，分別是柳若梅、朱嫣然、朱允秀、沈若蘭和孫羽西5女的卧室，也就是後日大婚後林沐風地洞房。
「可皇上卻……」方孝孺又是一嘆。
方孝孺本來建議效仿當初先皇處置齊王一般，但朱允炆卻搖頭不許。可又不說該如何處置，讓方孝孺苦惱不已。論罪。當然要闔府抄斬，但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真要殺了寧王和周王這兩係數百口，會不會引起大亂子？
雖然已經進入秋季，但天氣還是挺炎熱。徐妃嫵媚的臉上，滿是汗珠兒，林沐風心裏一暖，連忙從一個侍女手中取過一把蒲扇，輕輕為徐妃扇著風。
「先生，此時此刻，我以為，先別忙著為周寧二王定罪，等左丞相和梅駙馬班師回京，先將周寧二王一黨拘押幽禁起來，過一段日子再說吧。皇上將此事推了出來，無非就是一個拖字。等削藩大計定矣，回過頭來再處置周寧亂黨，他們不就是案板上地肉否？」
黎明時分，宮門大開。披紅挂彩的林沐風
林沐風霍然站起，「先生，朱默研進京了？在貴府中？」
九月初五，陽光明媚，秋風送爽。
「是一個有意思的女人。」林沐風心裏冷笑著。
「先生，沐風以為，先生不妨揣摩一下聖意。當初恩釋齊王，一來是先皇的遺命，二來是當時的情勢所迫。在那個時候，如果皇上殺了齊王，必然會引起諸藩王群起作亂。而如今不同了，天下大定，燕王已滅，諸藩王再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來。如果放過寧王和周王，皇上的威信何在？所以，皇上是斷然不會放過周寧二王了。」林沐風呵呵笑了笑。
顯然，徐妃布置的這洞房的次序，是按照5女的身份來的。柳若梅畢竟是林沐風的原配，佔據第一，沒有人會有意見。而朱嫣然次之，也沒有什麼問題。不過，朱允秀居然也排到了沈若蘭和孫羽西的前頭，這讓林沐風很不滿。
朱默研尋常的容顏上閃過一絲陰沉，淡淡一笑，「才思敏捷倒也名不虛傳，儀錶堂堂也是人中俊傑。只是，此等好色貪歡弄權的男子，默研還不放在眼裡。」
把柳若梅也弄入大婚的名單中，讓之跟林沐風再成一遍親，這是有講究的，還是孝康皇太后出的主意。到時候，林沐風從宮中將柳若梅和朱嫣然這兩個公主迎出宮去。就算是一下子娶了兩個公主，都為正妻，保全皇家的顏面。而沈若蘭、孫羽西和朱允秀，則是御賜地平妻。
「呀，默研姐姐，你這話可不對哦。我可聽說，林大人可是為了自己的娘子生生抗拒了先
……
見他神色不渝地站在一旁，徐妃不由笑道：「孩子，凡事都有個禮制。齊王府的郡主，畢竟是皇室中人，你就算不給齊王一個面子，也要給皇上一個面子吧？左右這隻是虛名，你也不是俗人，心裡有數不就成了？」
朱椿應該不知道她在京，否則就不會往蜀中寫信。那麼，這蜀王府的郡主背著蜀王進京，僅僅是為了探望方孝孺嗎？這意味著什麼？林沐風沉吟著。嘴角一曬。緩緩又坐了回去。
時光飛逝，一個月的時間轉眼即過。
林沐風想想果然如此，也就不再計較。
「呵呵，蜀王府的玲瓏郡主不僅是蜀中鼎鼎大名地女中才子，還是運籌帷幄地商中大賈，這蜀王府中的產業全部由她來掌理，她名下地商鋪不僅蜀中各地遍布，就連江南一帶，也有諸多分號。」方孝孺看來很是讚許自己的這個女學生。一說起來就眉飛色舞。
明人婚姻講究的「六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徵、告期、親迎，一個都不能少，而且，因為是宮廷婚禮，禮儀格外地講究。這些，林沐風根本就是一竅不通，完全就成了一個任憑禮部官員和宮裡太監擺布的木偶。
林沐風站在方府後園門口。靜靜地望著前面倒背雙手手持書捲來回走動沉思的方孝孺。
這對子看上去簡單，其實要想對得工整且有意境很不容易。水天一色對風月無邊，山水對風月，渾然整體對無邊無涯，這情趣和意境當真是絕妙之極。方雪柔眼中放射出興奮的神光，吟誦半天才紅著臉拜了下去，「林大人大才，雪柔佩服之至。」
方孝孺煩躁地走來早去，那古井不波的沉
而他自己，也準備在林沐風婚後冊封如煙為懿貴妃，迎進宮來。
一老一少，兩位當世才學大者對酌清茶，寒暄已畢。方孝孺沒問林沐風的來意，倒是直接說出了自己地「愁思」。
一陣陣清涼的風吹來，徐妃舒服的長出了一口氣，回頭見是林沐風在給自己扇扇子，原本沉穩凜然的眼神中居然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幾分孺子之色，心裏也是暖洋洋的。
林沐風拿起茶盞。仔細端詳著。沒錯，這是典型的江南官窯青花瓷，無論是花紋還是釉色，都是瓷中極品。他心中一動，倒掉杯中地茶水，翻過來一看，底座上果然有江南官窯的款。
見林沐風的驚奇之色，不由笑道：「方才默研與小女出府去了，否則老夫這可就叫她來跟你見上一見，與你論論詩詞。你還未必是她的對手。」
徐妃一身居家便裙，挽著袖子，招呼著一群侍女丫鬟裝扮林府的洞房。忽蘭也喜滋滋地站在她邊上，張羅東西。
這青花瓷盞，胎質非常細膩，釉色鮮亮極有動感，釉面下的色澤和花紋也很有藝術感，可謂是大明青花瓷的頂峰之作。如果放在現代社會，這區區一個杯子起碼值十萬。
村姑便是蜀王郡主朱默研。恐怕即便是她的父王朱椿，也沒有料到，他的寶貝女兒已經來了京師，且公然住進了方孝孺的家裡。
說罷，林沐風大步向府里行去。江德華向方雪柔匆匆點了點頭為禮，也跟了進去。
頓了頓，他又道：「更可貴地是，默研雖然受命掌管產業，但卻從來不為這些俗事所累，學問之深，連老夫有時也自嘆不如。」
「商界居然有這種女奇人？」林沐風心裏一陣驚奇，聽這話的意思。這女子很不簡單，而蜀王的產業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