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初涉官場
第232章 離譜的開價
技術總監明白薛華鼎的意思是要他從技術方面闡述他們的產品是如何避免告警器誤告警，並非說他們產品的缺點，他正在腦海里組織語言的時候，旁邊的銷售總經理以為自己的產品又有什麼問題，馬上搶著說道：「薛局長，你就放心吧，我們的產品絕對不會出現什麼誤告警。我們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那還叫什麼產品，那叫垃圾！」
銷售總監本來又要說話的，但想起自己剛才犯了「錯」，所以沒有再敢插言，只是用眼神示意技術總監說可以只要郵電局願意出錢。
薛華鼎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問道：「你們帶產品來了沒有？」
薛華鼎笑道：「那好，我承認這次錯誤。我還巴不得大家都一條心呢。」
「什麼同意不同意？」唐康故意道，「這是局裡通信建設的正常開支，這個帳不需要走其他渠道。最多是暫時借用一下而已。」
「要不要我去跟他說？反正我昨天已經跟他爭吵了，我可不怕得罪他。」薛華鼎笑問。
「當然可以。我們說給曾股長的報價是我們的初次報價。如果薛局長買的多，我們還可以再降。」銷售總經理熱情地說道，「而且，事成之後，我們還會專門感謝薛局長和曾股長。無論是質量還是價格，或者是我們的關係，我保證讓薛局長沒話說。」
薛華鼎問道：「我看了你們說明書的簡圖，我估計你們採用的就是非門電路，在線路上取樣，有電壓差存在就說明這段電纜沒有被砍斷，如果電壓差不存在，你們就判斷這段電纜被砍斷，是不？那在保證集成電路晶元誤觸發方面是如何做的？有相關告警門限值嗎？我的意思是說，按你們如此簡單的設計
銷售總經理連忙拍馬屁道：「我們一看薛局長就是實幹家，注重的是最根本的東西。什麼公司規模等東西都可以假冒。產品性能才是最根本的。」
技術總監有點猶豫，銷售總經理笑道：「也沒什麼可看的，就像拆開電視機一眼，打開了就是那個樣子。薛局長，你總不會告訴我你會修電視機吧？」
薛華鼎笑道：「我們的電纜在進交換機前都要經過這類安全保護措施的。雷電可以通過電纜進來，這你肯定知道。要加保險的話，你們每一路都加嗎？」
薛華鼎笑著道：「你們能不能增加一個可以撥號的功能？就是一旦出現電纜被砍斷的情況，它可以按設定的號碼撥打電話或BP機，通知相關的人？」
「好的。」薛華鼎見唐康改變了主意，也就不再爭辯。反正自己跟張清林、朱縣長熟悉，估計自己出面和唐局長出面都差不多，他們不會真地在乎一把手沒出面的。
「我是問你錢從哪裡出。」唐康道。
唐康苦笑著搖了搖頭，想了一下說道：「與公安局、政府那邊打交道的事就讓你操心了。」
唐康看著在自己面前喜形於色、沒有絲毫城府的薛華鼎，心裏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到時候找時間跟趙局長說一下。畢竟正常的通信生產更重要。」
「問題是你同意不？你是我們的老大。反正我是不願意拿這麼大一筆錢去換垃圾回來。」
銷售總經理連忙陪笑道：「我早有耳聞。我們感謝也不是別的意思，朋友嘛，一些禮節性的來往還是應該的。我們的價格並不高，這個
薛華鼎笑道：「呵呵，今後要是出問題，我們還要修理呢。打開看看！」這話用了肯定的語氣。
「呵呵，管你借用也好，挪用也罷。只要不用去買郵冊我就沒意見。」
「哈哈，你這傢伙說相聲啊。」唐康笑道，「錢的事呢？」
「呵呵。」薛華鼎先笑了一下，又轉頭對還站著的曾國華道，「曾股長，你也坐。我們隨便扯一下。」
「電杆廠的利潤拿出來！」薛華鼎肯定地說道。
銷售總經理連忙插話道：「畢竟只有五六千元，再高的價格你們更承受不起。就像我們的電視機，也只有一個保險來防雷，價值只有幾毛錢。如果薛局長認為有需要，我們馬上加上去就是。」
薛華鼎還是客氣地請他們坐下，然後從辦公桌旁邊的紙箱里一人給他們一瓶礦泉水。
難怪他們不願意打開，當機箱上蓋取開后，裏面沒有任何看相：一個街上電子商店到處都有買的十二伏變壓器、一塊小的電路板、一個喇叭。電路板上安裝了幾個電子元件、幾塊電子晶元。加工工藝也不怎麼樣，晶元排列亂七八糟。如果不是聽說有幾個局用了，薛華鼎真有點不敢買。
「垃圾？虧你說得出口。上面的人聽了立馬撤了你。」唐康笑著道，說到後來聲音就有點苦澀，「現在這筆錢市局已經知道了，我還能一個人做主嗎？他們都盯著呢。」
小心把紙盒放在薛華鼎的辦公桌上，然後動作麻利地打開，一台銀灰色的儀器就呈現在眾人的面前。不過這儀器實在簡陋，前面只有一個電源指示燈和幾個不很規律的小孔
「你們的設備在防雷、防強電方面是怎麼考慮的？」薛華鼎問。
唐康繼續道：「無論是你去說還是我去說，在市局領導的眼裡還不是一樣，何必做得這麼假惺惺的。」唐康坐在椅子上，語氣有點低沉地說道，「公安局、政府方面的事，你肯定可以擺平，如果用到我出面，我再去。這可以吧？」
上午快下班吃中飯的時候，曾國華帶著二個年輕的生產電纜告警器的廠家過來了。除了名片印得氣派——湘湖電子技術有限公司銷售總經理、技術總監——之外，薛華鼎從他們身上實在看不出這告警器為什麼價格這麼高。
薛華鼎搖頭道：「我覺得在目前重點還是要靠公安局，先抓到幾個小偷后，殺雞儆猴，威懾那些人一下。後期再用宣傳部門鞏固成果。不下大的力度，僅僅喊幾句，小偷們肯定不怕。再說現在的話，宣傳部門宣傳什麼？宣傳太多被盜案件的話，反而是變相鼓勵小偷們去偷。那意思好像在說快來啊，好多人都在偷我們也去偷。」
薛華鼎馬上搖頭道：「不行，二百元你還好意思開口。」薛華鼎此時也是一副奸商的樣子。
薛華鼎說道：「什麼讓我操心？你是一把手，當然是你去。一把手與一把手談，這是慣例，還有縣政府的官老爺們最講究這個了。如果只有我去，他們以為我們……」說到這裏，薛華鼎突然驚喜地問道，「你同意我用那筆錢？」
薛華鼎雙手捧了一下，手感很輕。他笑著問道：「可以打開看一看嗎？」
「都是一個班子的人員，幾句工作上的不同意見，有什麼
銷售總經理裝這很為難的樣子，說道：「我們真的是想跟薛局長交一個朋友。價格已經很低了，我實在為難啊。現在什麼東西都貴，我們這個公司又是遵紀守法的企業，成本又高。」
看他們裝著老鳥的樣子坐下后，薛華鼎笑著說道：「我看了你們的產品說明書。這麼高的價格，我想問幾個問題好嗎？」
「帶了，帶了。」銷售總經理連忙說道，並動作很快地他身邊的大挎包打開，從裏面取出一個藍色紙盒。
技術總監還在思考這些問題，銷售總經理就拍胸口道：「保證給你們長益縣郵電局加上！……薛局長，你肯定是技術出身的，連這些都知道。我們在其他地方銷售，他們都只說我們的好好好。」最後他小小地拍了薛華鼎一下馬屁。
以薛華鼎這種較專業的人來看除了機箱和電路板是非標準件外，其他都是價格很一般的普通元器件。一台告警器的總成本價不超過二百元。
「嘿嘿，你說放心我就放心？」
「媽的，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當時我私人辦個電杆廠，利潤要怎麼用就怎麼用。」薛華鼎發牢騷道。
「呵呵，你還是看中了這筆錢。他會同意？」
技術總監老實說道：「我們還沒有這個計劃，也沒有用戶這麼提出來過。」
「怕一個屁。這是我們自己賺的，用到保護電信暢通方面，又不是用在職工福利上，更不是落入我們自己的腰包。唐局長，你就放心吧。」
曾國華尷尬地笑了笑，急忙說道：「對，你們要想用感謝的方法來提高你們的價格，那就搞錯了對象。我們薛局長可是我們縣局有名的黑臉雷公，
「這……老實說。」技術總監一下急了，有點急急巴巴地說道，「老實說，我們的儀器是安裝在機房裡，不可能會遇到雷擊。還有就是它只是用一對線在中途環回來，沒有接觸什麼強電的機會。所以，為了節省用戶的成本，我們沒有過多地強調防雷什麼的，我們認為沒必要。但我保證我們的產品能正常使用十年以上。」
薛華鼎看了之後，對銷售總經理說道：「我看你們做這東西也花了不少心思，對我們也有點用。二千元一台怎麼樣？」
薛華鼎和技術總監都有點哭笑不得地看了銷售總監一眼。當銷售總經理不解的時候，技術總監詳細地回答了薛華鼎的問題。
銷售總經理的話，讓剛才更緊張的技術總監稍微輕鬆了一些，說著道：「薛局長請問。」
薛華鼎笑道：「跟公安局去談，看能砍多少就是多少。」
等曾國華坐下后，薛華鼎收起笑，對那個有點緊張的技術總監道：「我先不談你們公司的規模、技術水平、質量檢驗這些東西，只就原理方面稍微了解一下。」
銷售總經理裝著思考了一會，說道：「這麼樣行不行，薛局長，如果你們買十套的話，我冒著回去被董事長批評責罵的風險，再給你們降八百元。薛局長，這真的是我們最低最低的價格了，這夠朋友了吧，怎麼樣？」
薛華鼎點了點頭，說道：「哦，還有就是你們的價格太離譜了。你們自己也清楚你們的成本有多大。你們準備降到什麼價？」接著調侃地笑道，「呵呵，把準備感謝我和曾股長的都算進去。」
技術總監只好從自己攜帶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把小的螺絲刀，動作嫻熟地將固定機箱的螺絲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