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獨行於野
第319章 真有麻煩
「薛局長，忙不忙？」邱秋笑問。
梅梅轉頭笑著對邱秋道：「小姐，你就不要難為薛局長了，他啊，難道來一次。每次來這裏都是談事情，真是一位年輕有為的好小夥子。因為他年輕又是局長，所以我就記住了他。」
「呵呵，你薛局長不會這麼斤斤計較吧？」
「我才吃完飯出來，想找一個人聊聊，你敢出來不？」邱秋問。
「嗯，你到了打我電話。」邱秋道。
「這是你們……我們縣裡領導的小動作，生怕我們接觸到不好的信息，就把我們軟禁了。我還是打了我舅舅的幌子才脫身的。」邱秋本來說你們縣領導，但隨即想到自己也是這個縣的，才調上去不久，就趕緊改了口。說漏了嘴的她擔心薛華鼎又拿這話笑話她。
高子龍不以為然地說道：「管他誰當什麼屁縣委書記，與我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們又不直接歸他們管。呵呵，最多是影響我們電信技術股正在撰寫的那個貸款報告而已。薛局長，是不是朱縣長以前答應過幫我們的忙搞貸款？」
「好，好，摸幾把。」高子龍在市裡工作的時候，空閑時間多，早喜歡上了麻將，現在見薛華鼎不悅，馬上贊成。
「呵呵，那就是敘舊？」
「忙……」薛華鼎開玩笑道，「忙一個鬼。呵呵，你在幹什麼？記者同志。」
「我又不是領導，什麼微服私訪？」邱秋道，「再說就是微服私訪也不會找你薛局長微服私訪啊。」
回到家裡的薛華鼎感到有點煩躁，休息了一會之後，想打電話找誰了解一下真實情況，但又不知道找誰好。朱縣長、張清林這些當事肯定沒時間跟自己瞎扯，而其他不在其位的人又不明白情況，問了也是白問。
錢海軍也點了點頭，對薛華鼎
從謝國棟父母家裡吃完飯出來，天上已經是繁星高掛，街道上的人和車都已經很少，只有幾個夜宵攤前面聚了一些人小聲議論著傍晚柴油機廠工人攔市領導的事。
「因為我找借口走了。」邱秋道，「我們的那些同事還在酒店裡唱歌跳舞。」
「什麼我敢出來不？哪裡，我馬上到。」薛華鼎正想找人了解情況，即使沒情況跟她聊聊天也好消除心裏的煩躁，哪裡會不敢去？
「這是喝茶，記者同志，你想賴皮？」
跟在梅梅身後，二人進了「聽雨亭」。梅梅知道他們有話要談，就喊走廊上的幾個服務員快速地幫他們端來了開水壺、加熱的燭台、茶葉、泡茶的道具。
薛華鼎心裏一涼：「難道朱縣長真有什麼問題？」
邱秋笑問薛華鼎道：「薛局長，有熟悉的小姐嗎？」
幾個人站在路邊等單師傅的車，出門的時候謝國棟已經給他打過電話了。沒有等幾分鐘，單師傅的車就開過來了。
「呵呵，你不斷笑什麼，難道我做的不像？」薛華鼎將盛水的壺放在加熱的燭台上，笑問。
薛華鼎說了聲謝謝，正要問邱秋在哪一個包廂，邱秋已經站起來走過來笑道：「薛局長業餘生活真是豐富多彩啊，看來你是這裏的常客。」
謝國棟這個主人當然不想幾個人冷場，連聲說道：「薛局長說對，我們就不要瞎操心了。今天難得輕鬆，吃飯還要一點時間，我們摸幾把怎麼樣？」
薛華鼎也只是心裏暗暗地苦笑了一下，沒有什麼推讓就加入了麻將陣。
梅梅問道：「薛局長，你是自己來還是……」
薛華鼎上車后隨口問道：「你吃了
單師傅道：「沒有。我想這種事應該不會放吧。聽說公安局的抓了不少鬧事的人，現在市裡來的羅書記、王市長還有我們朱縣長正在和他們的代表談。不知要談多久，聽說公安局抓人的時候，很多老頭老太都下跪了。現在柴油機廠裏面已經進去了很多警察，還有人說有可能上面會派武警下來。」
薛華鼎看了有點「淳樸」的高子龍一樣，裝著無事地說道：「我當然希望朱縣長上去，我們都已經熟悉他了，熟人好辦事嘛。其他人當縣委書記未必就會真心幫我們。不說這些廢話了，我們有沒有辦法影響上級領導。」
薛華鼎對邱秋笑了笑，轉頭對老闆梅梅道：「『聽雨亭』空不空？」
錢海軍看著外面的人，嘆了一口氣，說道：「政府也難辦啊，這麼大一個廠這麼多人怎麼處理？」
薛華鼎笑問邱秋道：「怎麼樣？這不是我自己吹的吧。我是新一代又紅又專的好青年。」
「你說呢？連市委副書記的車都攔下了。當時羅副書記臉都綠了，王副市長也是一臉的氣憤。朱縣長慚愧地很。」邱秋說道。
「那是。」邱秋道，「局長大人泡的，味道最差也差不到哪裡去。」
薛華鼎尷尬地說道：「你要我說什麼？」
「呵呵，問我你的伯樂到底有沒有問題啊，要不要我採訪這事啊，等等。實在沒話說，也可以問我現在工作怎麼樣，在那裡習慣不，不行嗎？」邱秋調皮地笑道。
「你怎麼不說話？」邱秋喝了一口茶，抬起頭問道。
「好的。」薛華鼎掛了她的電話，又馬上給許蕾打電話，說要跟朋友去喝茶，晚點回來。許蕾只說了一聲路上小心，不要喝醉了就掛了電話。
邱秋搖了搖頭，說道：「具
錢海軍最清楚薛華鼎和朱縣長的關係，如果朱縣長這次能順利上去，對郵電局的發展無疑具有巨大的好處，他看了薛華鼎一眼，想看他怎麼回答。高子龍不清楚這些內幕，說話是衝口而出。在高子龍的眼裡，一個還沒有寫完的貸款報告可以說是不值一提，而且無論是誰當縣委書記當可能幫郵電局的忙，畢竟全縣還只有幾個像郵電局一樣效益不錯的單位，也是各級政府優先照顧的企業。
其他人當然沒有薛華鼎這麼多愁善感，像聽一個有趣的故事一樣聽完謝國棟的描述后，就扯到了縣裡這次人事調整的事。以前都認為朱縣長會理所當然地接任縣委書記，但出了這件事之後，大家都不敢那麼肯定了，都估計會出現一些新的變數。
「我們自己來，謝謝你們。」薛華鼎連忙說道。
「怎麼宣傳部的人沒有陪你這位無冕之王？」薛華鼎問道。
「討厭，問你話呢。」邱秋臉紅了，「想獨當一面不行啊？」
「像，怎麼不像？」邱秋纖細的手指擦了一下鼻尖，笑道，「像極了笨蛋！」
薛華鼎問道：「難道工人真的受了很多的冤枉？那個柴油機廠這個樣子難道真的與縣裡的領導有牽連？」
「誰知道！你是她的客戶，當然說你的好話。」邱秋笑著跟在薛華鼎後面。
那個藝名叫梅梅的老闆見薛華鼎進來，連忙從吧台後迎出來招呼道：「薛局長，歡迎光臨！」
邱秋雙手捧著茶杯，看著薛
正煩惱的時候，邱秋打電話過來了。
「那好，祝你們開心。服務員就在外面，有什麼事招呼一聲就行。」梅梅趕緊出門，並將門拉上合攏。
高子龍笑問：「電視里放這些人阻攔羅書記的事嗎？」
單師傅接話道：「可不是嘛，很多人都為縣裡打抱不平，說我們自己縣裡的工作都沒法解決呢，你們市裡的跟我們搶什麼飯碗？一個那麼大的廠說垮就垮了。」
薛華鼎問道：「今天的事嚴重不？」
「真是前線吃緊後方緊吃啊，你們這麼歌舞昇平地，不怕那些焦頭爛額的領導有意見？」薛華鼎說道。
不知是薛華鼎沒聽清還是不願意，他笑問道：「你這次出來是微服私訪？」
見薛華鼎還是沒開口，邱秋又說道：「我還沒單獨採訪過一件大事呢，每次不是跟這個跑就是跟那個跑，我想鍛煉鍛煉自己。」說到後來，邱秋的聲音低了一些，側眼瞟了薛華鼎一下。
女老闆連連說道：「空，空，請二位隨我來。」
謝國棟說道：「朱縣長會不會順利接手，還真是難說。之前不是已經傳言市裡領導的意見並不統一嗎？上面的人有的支持朱縣長，有的支持王副縣長，還有的支持新上來的公安局張局長。」
薛華鼎雖然對於朱縣長是不是陷進去了而心裏七上八下，但還是開玩笑著說道：「呵呵，小女子有野心啊，想獨當一面？」
薛華鼎將一小杯茶遞到邱秋手裡，小聲問道：「下午這件事你們會報道不？」
「美得你冒泡，我跟你有什麼舊可敘？」邱秋道，「以前不是答應請你吃飯嗎？今天兌現一次。」
雖然薛華鼎心裏牽挂著這事的後續情況，但他不會找這些表面夸夸其談，實際上什麼也不知道的人詢問情況，找他們也問不出什麼名堂來。
「呵呵，其實有茶葉味就行，我就不信她們泡的比我泡的營養好。」
……
薛華鼎正要爭辯那未必，但轉念一想邱秋是新聞記者，她掌握的信息肯定要比謝國棟隨便在外面打聽的更多、也更準確，再說，如果沒有掌握一定的情況，她不會這麼說，也不會專門把自己喊出來喝茶。
高子龍道：「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說不定哪一天我們郵電局也……呵呵，開玩笑，開玩笑。」
「你不怕蕾蕾嫂子罵你？」邱秋笑道，然後告訴了薛華鼎地址，「『金竹軒』茶樓。」
等小包廂里只有二人後，薛華鼎學著以前服務員的樣子燙杯、澆壺、沖茶。邱秋則在茶桌的對面看著薛華鼎神不似、形也不似地泡茶，不斷地笑著。
當薛華鼎打的士趕到「金竹軒」的時候，邱秋並沒有在包廂里等他，而是在大廳里聽鋼琴演奏。為了招攬顧客，這個茶樓也故著風雅地搞了一些小玩意，如請人彈鋼琴、彈琵琶、豎琴什麼的。不過請的人手藝都不怎麼樣，騙騙無知而又愛面子的傢伙而已。
「吃了。你們上去沒有多久，這條路就被交警疏通了。我回家洗了澡吃了飯，剛才謝局長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看電視呢。我看到了電視裏面放了羅書記到我們那個電信大樓參觀的鏡頭，薛局長你還出現了好幾次，我也露了一下臉，被我女兒看見了，問了我半天，說我嚇得不敢直腰，呵呵。」單師傅談興頗高，說起女兒很自豪。
「怕她，難道我們這次會面不光明正大？呵呵。」薛華鼎開玩笑道，又隨口問了一下，「紅橋大酒店旁邊那個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