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大展拳腳
第426章 水中查險
薛華鼎輕輕地搖了一下頭，回到自己剛才下水的地方，一屁股坐在滿是泥巴、雜草的地面上，問四個剛才和自己一起下水的人道：「累不累？」
其實不用薛華鼎吩咐，那些人已經在開始用身體探查水下的堤坡了。在搶險的這段時間里，水位又上漲了不少，那些運防汛器材的船現在比堤面還高出很多。
此時的薛華鼎、李席彬哪裡會理會她的哭求？二人也沒有去想她是不是順風耳，二人交談的話被站在外面的她聽見了。
薛華鼎摸了一下臉上的水，說道：「再試。」說著，他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氣，猛地往水下一撲，腳用力地蹬著，努力使自己潛的更深。
不過，當管涌發生漩渦或者發出聲響提醒人們的時候，情況就已經很危急了，處理起來就更加困難。
「我問你人怎麼樣，吃得消嗎？」朱賀年關心地問道。
薛華鼎點了點頭，又奮力潛入水中。不知這次是因為受到朱賀年的鼓舞力氣大，還是「運氣」好，薛華鼎竟然一下子扎得很深，划動的手竟然碰到了泥土和淹沒的草皮。他用力抓住那幾根雜草不讓自己被水流衝上去，不顧耳朵因水壓高而產生的脹痛，在水下摸索著前行。
薛華鼎沒有考慮別人對他的擔心，從水裡鑽出來后，吩咐道：「分開，分開，每人相距五六米遠的，慢慢摸下去。先腳探，水深處再潛下去用手摸，開始！」
那個人顯然也不知道，他小聲回答道：「我們早一點把他拖出來就是。實在不行，我下去救他。」
「還沒有。他們電話說繩子馬上就到，還有朱書記他們也快到了。」小張現在當起了臨時聯絡員。薛華鼎的手機都交給他保管。
李席彬對薛華鼎道：「這裏的事就交給
其他人的繩子都是由堤面上一人抓著，只有薛華鼎的繩子是二個人，這二個漢子還顯得比別人更緊張，生怕繩子的另一頭系著的主人出什麼事，其中一個還小聲地問道：「鄉長游水厲害不？」
經過這麼多人次的探查，他們探查的深度和廣度比開始大了很多，現在探查所需要的體力也增大了很多。他們先要向遠處游上二十幾米，這才一個猛子扎入水中。雖然他們努力憋住氣，也想在水底呆久一點，但水的壓力和流速較快的湖水使他們不能如願以償。
大家都不是潛水員，潛水的深度自然不深，在水底下呆的時間也很是有限。薛華鼎憋了一口氣之後，順著堤坡不斷向下摸索著，但沒有多久就感到胸口悶得慌，再往下走，耳朵也有點脹，有點發痛。他正準備摸下去一段之後再浮上去，他腰間的繩子就被岸上的人輕輕地拉動，提醒他潛水的時間快到了。他橫著摸索了一會，身體就被繩子拖著往岸上走，他也就此浮出了水面。
當水漫到胸口時，他還是冷不住哆嗦了一下，他乾脆朝前一赴，整個身子一下沒入水中。
第一批五個人還沒有疲倦，第二批五個人就有點躍躍欲試了，特別是薛華鼎這個鄉長、縣裡領導都身先士卒，岸上的人更是想早一點下水，爭取在這個年輕的領導面前好好表現一下。所以，當薛華鼎第三次浮出水面的時候，有很多人開始請薛華鼎他們上來。
時令雖然是夏天，但因為下雨，氣溫並不高，特別是落下來的雨水淋在裸露的身體上，還是有一股涼意。薛華鼎屏住氣，手掌在胳膊上擦了幾下
其他人也點了點頭。
「不冷。」薛華鼎謝絕了旁邊的人遞過來的香煙。
當薛華鼎無奈浮出水面的時候，另一個人對他說道：「鄉長，潛不下去啊，總是被水衝出來，探不到底。」
堤外高位水從這些小小的、平時不起眼的間隙里流進去，到堤內就形成了高水壓。就能夠形成令人恐怕的管涌。而且這些間隙的位置可能是在堤外的堤坡上，也可能是在堤外的堤腳下。最有經驗的人也未必能找到。只有當管涌流出的水量夠大，大堤被管涌掏空出一個大口子，人們潛入水中感覺到水的吸力，那才可以找到入口。或者入口處的水在水面上形成了漩渦，發出啵啵的聲響，人們不用找也能看見它們。
「嗯。繩子運到了沒有？」薛華鼎轉頭問道。
「鄉長，你冷不冷？」同樣沒有穿衣服的一個漢子對薛華鼎道。
當他再一次浮上水面的時候，岸上有人喊道：「薛助理！怎麼樣？」
幾個一邊看著同伴在水裡浮上潛行，一邊小聲地談論著，似乎現在不是在進行緊張地搶險似的。
「他們來的這麼快？」薛華鼎隨口問道。
當他浮出水面，擦了一把臉上的湖水，發現其他人都沒有浮出來，心裏知道是保護自己的人額外照顧自己，讓自己提前出水了。
突然，他感覺到前面水流有點異常，水流的方向似乎與身體上面的水流有點不同。他心裏一愣：入口不會就在這裏吧？
說著，他就試探著朝渾濁的水裡走去，水很快就漫過他的小腿、大腿、腹部……
薛華鼎帶著四個人在水裡找了二十多分鐘，感到憋氣
又過了二十多分鐘，第三批人上來，薛華鼎他們再次繫上繩子潛入水中。本來小張爭著要代替薛華鼎潛入水中的，但薛華鼎沒有同意，他擔心自己臨時退出的話，會影響大家的士氣。再說，現在這種潛水危險性並不大，不但有繩子系著腰，還有這麼多人盯著，自己真要喝多了水也沒什麼大事。
雖然管涌處的水柱越來越大，水柱有碗口粗，噴出的高度也有一人高，但薛華鼎他們還是沒有發現管涌的入口。
看到鄉長都已經親自下去了，其他四個人的動作也明顯加快，全沒有了剛才的猶豫。他們爭先恐後地撲入水中，有人還笑著對岸上的人道：「好舒服，你們也下來吧。」
「薛鄉長，我們只怕要潛下去尋找。」小張此時已經站在了薛華鼎的身邊，眼睛一邊尋視水面，嘴裏一邊說道。
當然，就是薛華鼎這個新手也知道，管涌在開始發生期是很難發現什麼管湧入口的。甚至它根本就沒有人們心裏所想的什麼入口。一條縫隙、幾個螞蟻洞、一個老鼠洞……甚至一個腐爛的樹根、系叢腐爛的雜草等等，都可能就是那個讓人心驚肉跳的管湧入口。
這裏發生管涌的消息已經通過電話彙報到了縣防汛指揮部。縣委書記朱賀年、縣長田國峰等人都在第一時間里得知，正在朝這裏趕來，早上發現的那個管涌已經被堵住了。
「不怎麼累，就是憋不了多久的氣。」一個民工抽著煙道。
小張將電話收進口袋，說道：「好的！」
二十多分鐘之後，第二批人上來，第三批人下去了。當然，探查的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沒有多久，有人背著一大捆尼龍繩跑了
李席彬那裡還是一如既往地圍著管涌處堆壓泥土和砂石，湧出的水快流滿了那個後面的魚塘。那裡搶險的人更多了，還有不少的人已經在遠處菜地里取土運到管涌發生地。出事地點東邊的那棟磚瓦平房已經被拆了一間，民工們還在急急忙忙地拆著，一邊清理民工運輸砂石、泥土的路。房子里的傢具、木頭、電器、衣服等等搬的到處都是。那個開始反對拆屋的女主人現在正忙於收攏家裡搬出來的物品，她的心情並沒有薛華鼎所想的那麼糟，甚至還不時對幫忙為她收拾物品鄰居們露出笑臉。
抱著他衣服的小張在岸上喊道：「薛鄉長，上來吧，可以換人了。」
薛華鼎的話音未落，在周圍很多聞訊而來看「熱鬧」的人群中，一個女人帶著哭腔大聲說道：「不能拆，這是我們去年蓋的新房子。求求你們了，我們花了……」
薛華鼎連忙應道：「好的！」說完，他就邁開大步朝大堤走去，從源源不斷跑過來的民工中喊了十幾個會水的人，命令他們和自己一起上堤查找管涌的入口。
但薛華鼎他們並沒有依言上來，不是他們太積極，而是考慮到查找的時間還有很久，如果更換這麼頻繁的話，等下大家都休息不好反而更累。而且現在探查的人對自己探查的地方有印象，如果馬上換一批人上來，他們就得重新開始，這樣反而會拖累探查進度。
他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動了一點點，那種異常的感覺依然存在。
市委相關領導也接到了長益縣的通報，不斷打電話詢問相關情況。
「他們是坐汽艇來的。」小張說道。這時，他口袋裡的手機又響了，小張連忙離開人群，到少人的地方去接電話。
現在可是關鍵時機，真要大堤跨了，倒的房子可不是一棟二棟，肯定是成百上千地倒，還有莊稼、牲畜甚至人都有可能淹死。孰輕孰重不說是他們二個縣裡的幹部，就是普通人也知道。果然，那個女人的話還沒有說完，旁邊的鄰居就開始勸她了。
薛華鼎想不到此時看到縣委書記朱賀年，也不知什麼時候來的，他正站在岸上望著他呢。薛華鼎連忙招呼了一聲，並簡單地彙報道：「還沒找到管湧入口。」
「嗯，你……你們要小心一點。」朱賀年說道。
正在現場指揮的薛華鼎雖然不清楚這些，但還是從不斷湧來的民工和堤外一艘艘裝載防汛工具、防汛器材、防汛民工的船隻陸續趕來……等情況知道了這裏的事已經引起了上級的重視。
薛華鼎道：「才下來就上去什麼。喂，你們慢點拉，沒到時間不要那麼急，淹不死我的。」說著，他吸了一大口氣，又一個猛子扎進了湖水裡。
幾隻小船在管涌發生的地方轉悠著，船上的人眼睛不斷地盯著水面，想發現裏面的異常。薛華鼎帶著民工在大堤上尋找著，也希望能發現管湧入口。
「沒事，大家輪流來的。」薛華鼎喘著氣道，深潛幾次，體力還是消耗很大，特別是肺部有點痛疼。
等第二批人下去后，薛華鼎沒有急於穿上衣服，他光著膀子穿著短褲，先問了一下小張收到上級什麼指示沒有，然後站在堤上看了看李席彬那裡的搶險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