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風雲激蕩
第577章
薛華鼎說道：「真如你所說的，那肯定有促進作用，而且作用還不小。問題是近五年內，我們都難對它動手改造。」
「現在沒有！公司還沒成立呢。等你點頭，公司就成立。」聶元平老實說道。
聶元平笑道：「三杯從下一瓶里倒。」
「至少多一個朋友。」聶元平有點沮喪地說道。
薛華鼎見他停住不說了，也沒有催促，只是不急不慢地吃著菜。
薛華鼎問道：「你估計他們是真的購買還是假的購買？」
湯正帆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又把不住心裏突然冒出的想法，見薛華鼎看著自己，就說道：「也許他們真是想種什麼東西。建房是絕對不可能的。」
聶元平故作神秘地說道：「我就最多幫你這個忙。」
聶元平道：「你這傢伙不地道，酒還沒開始喝就給我限定了條件，什麼叫能辦到？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堂堂的市委書記為難，不會要求你赤身裸體地到大街上大喊大叫的。呵呵，不要太緊張，我是你同學，知道什麼為難什麼不為難。再說，你可答應了誰先喝完，誰就有權力出題。」
「如果不是煙幕彈，他們囤積這麼多鄉下土地幹什麼？明顯是虧本買賣。」薛華鼎隨口說道，「除非是種鴉片。」
薛華鼎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那不是軍用碼頭嗎？我不想麻煩別人，也就沒有到那裡去看。但我知道那裡差不多荒廢了，一年難得有一條船停靠。」
聶元平說道：「國家準備將這個碼頭移交給當地政府……」說到這裏，他就不說了。
隨著新廠址的確定，新一輪征地大潮湧起，為了趕在評估組到來之前完成相關項目啟動工作，金豐縣政府的主要精力都放在這上面。根據《關於促進火力發電站項目落戶我市的行動方案》確定的八百萬資金中剩餘的部分也一分不差地下撥到了金豐縣。
「靠，你丫的玩鬼啊。拿著你的酒瓶往我的酒杯里倒！不行！罰你三杯。」聶元平等酒倒進了自己的杯子才發現問題。
「但有了你的幫忙，把握更大，進展更快。」薛華鼎沒有受騙的感覺。
「你還這麼清醒，說明酒遠遠不夠，喝完這瓶，我們都再來一瓶。」
「薛書記，相關調查工作已經完成，石灘鎮的征地現在出現了一個新的問題。」
聶元平道：「你的原則呢？」
薛華鼎心裏暗暗地笑了一下，自己還真猜對了：不是有事，他一個國家部委的人還需要跑到這裏喝酒？想到自己心裏也在打著小九九，薛華鼎說道：「行，只要我能辦到的，不說二話。」
聶元平笑著問道：「你還在跟我打馬虎
他又問道：「你看過羅浦口沒有？」
「行！謝謝你。」聶元平舉起了酒杯。
「哎，我都不知道下來幹什麼的了。真有點送肉上砧板的感覺。」聶元平笑了一下，終於說道，「我幫你們一個忙，你幫我一個忙。」
火力發電站項目進行得如火如荼的時候，湯正帆派出的調查人員也掌握了一手資料。湯正帆得到資料之後，第一時間就趕到薛華鼎辦公室進行彙報：
火力發電站地形的查勘進展很快，王教授帶領的專家組很快就確定了其新地點是在金豐縣東面，離縣城約十公里的一個小鎮。這裏地勢平坦，水源豐富，地質構造穩定。他們之所以這麼快，一是得益於王教授他們專家組有豐富的查勘經驗。二是在此之前他們撰寫上次那份可行性報告的時候已經收集了很多相關的資料，對金豐縣已經有了比較全面的了解。當然，另外的原因就是王教授自己說的「知恥而後勇」，從重新接受任務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投入了全部身心，加班加點加派人手進行論證、考證。
薛華鼎馬上站起來，拿起自己的酒瓶往聶元平酒杯倒酒，一邊說道：「太感謝了，到底是同學，聶少，我敬……」
湯正帆道：「只是貼了幾張公告，要求農民把征地領的錢還上去，然後領回自己的土地。過去幾天了，還沒有一個人願意交錢。不少的農民提出政府先把他們的損失給賠上再說。田埂毀了、土裡的作物沒有了、有的還空了一年，他們要求政府先把這個補償了再談土地發還。」
薛華鼎說道：「你說哪裡話？我還真不知道這件事，移交給地方是以前訂的還是將來的計劃？」
薛華鼎笑道：「高興過頭了，呵呵，三杯，就三杯。」只要項目能到福建省，那麼讓它落戶到紹城市，希望至少增加了一倍。不說三杯酒，就是六杯酒薛華鼎也會痛快地喝下。
聶元平哭笑不得地說道：「薛書記，你怎麼變得像一個守財奴了？想到錢就是這麼一副德性？」
聶元平問道：「安海縣你了解不？」
薛華鼎搖了一下頭，又點了一下頭，腦海里在思索他問這個縣是什麼目的，嘴裏說道：「不是很了解，但我已經到那裡調研了，大致情況了解了一些。」
「呵呵，這個應該不是問題吧？他如果撿錢都不會，那麼，他也太無能了一點。」
薛華鼎最關注的就是這個事，連忙問道：「這個公司是誰？他們開始實質性購買了沒有？」
「難說。因為他們已經購買了不少，再購買的話也
「她弟弟有沒有這個能力管理一個公司？」薛華鼎以朋友的口吻說道。
薛華鼎笑道：「你們高高在上，難得下來一次。我們下面的人是逮一次算一次，不讓你幫了點忙，你一走，我還真會後悔得睡不著。」
聶元平開玩笑道：「我就說你今天怎麼這麼客氣，點這麼多菜。開始我以為你這傢伙是一個講究吃喝的酒色官員呢。原來還是打著小九九，不地道。」
湯正帆回答道：「就是那個房地產開發公司。不過，現在只是傳言，沒有什麼實質性進展。我猜想他們現在也不會進行具體的動作。他們一定會等待農民和政府之間鬧起來了，才會行動。那樣的話，他們購買的成本就會低得多。」
薛華鼎一愣，說道：「是不是怪我把地址改變了，讓他們得不到項目帶來的好處了。」
聶元平舉起酒杯，自嘲地笑了一下，說道：「得不到的顯得更珍貴。其他我就不說了，就說重點。她的同母異父弟弟大學畢業后滾打幾年，已經在一家私人港口工程公司任總工程師，他想單獨干，找她幫忙。她不願意求她的父親，自己也沒有能力幫他。他也就一直沒出來。我偶爾得知這個消息，想通過這件事來和她搭上關係。就這麼複雜，也這麼簡單。」
「只要不是主體工程，只要你要求的工程量占的比例不是很大，我可以幫你這個忙。否則的話，只能通過公開競標才行，我不敢幹預。」薛華鼎老實說道。
說到這裏，薛華鼎也住了嘴：如果要罵，那麼薛華鼎自己也有責任。現在新廠址不也在征地？一旦這個項目落實不下來，同樣的情況又會再一次發生。
達成交易的二人喝酒很痛快，同時相互之間的私人關係進一步拉近。聶元平在這裏玩了一天後就打道回府，正如他來，回京城也是靜悄悄的，只有薛華鼎開車送他。
因為征地資金到位，現在又接近年關，農民希望拿到錢過年，所以征地的阻力很小，征地工作進行得很順利。農民被打死的事情也讓反對者收取了「不良」之心。
「你在裏面佔多少股份？」薛華鼎問。
「沒有！你也不可能有。」聶元平說道。
薛華鼎抬頭看了聶元平一眼，目光不解地詢問著。
聶元平笑道：「我是幫楊敏一個忙。」
「五年？為什麼這麼長？」聶元平問道。
聶元平說道：「不行，我今天是來請你幫忙的，結果你的事有眉目了，而我的事還沒有說呢。」
薛華鼎嘆了一口氣
薛華鼎言不由衷地說道：「好啊，我們的交通又改進了一步。」
薛華鼎正要簡單地說一說，聶元平卻大大咧咧地說道：「別，我不是管這個事的，你說了我也是白聽。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們省里的意見是什麼？」
薛華鼎問道：「什麼問題？是不是金豐縣縣委縣政府沒有把土地還給農民？」
湯正帆說道：「現在金豐縣暗地裡流傳一個說法，說是一個公司準備出面購買政府已經徵收的土地，不但不讓農民掏錢出來，還適當給農民一些新的補償。現在農民都在等待這個公司出面收購。」
薛華鼎說道：「這個消息什麼時候會下來？」
聽了薛華鼎的話，聶元平跟著薛華鼎笑了笑，說道：「你這傢伙。」說著，他又放低聲音道，「只要你們當地政府接收下來，然後投入巨資，將港口清淤、修好碼頭設施、建設好通往外界的道路，那麼，這個碼頭就能幫你們紹城市以及周圍的麗津市打開一條海路。對提升你們紹城市的經濟肯定有不小的促進作用吧？」
薛華鼎笑道：「中國還沒有這種不怕死的人吧？」
薛華鼎說道：「這些無稽之談讓他們傳吧。解釋也好、壓制也好，只能會越演越烈。縣委縣政府和基層組織對土地發還採取了什麼措施沒有？」」
「放屁！」停頓一下，說道，「說重點！」
薛華鼎笑道：「說吧。你是不是想低價買下那個碼頭吧？呵呵，你是不是幫我們市再活動一筆資金下來改造我們的……」
湯正帆回答道：「倒不是縣委縣政府不願意把土地還給農民，而是農民不願意接受。」
聶元平道：「消息還在上頭保險柜里，你們省當然還不知道。不過，這也不是什麼高等機密，我說出來也不是泄密。你是市委書記，有接觸這類消息的權力。」他和薛華鼎碰了一下酒杯，繼續說道，「我說你打馬虎眼是指你說話言不由衷，那個破碼頭交給你們，真的能讓你高興？」
甚至火力發電站的相關土建——主要是外圍公路——也開始動工。不知內情的人看了眼前這個情景，肯定會認為這個項目已經到手並著手建設了。
薛華鼎認真地說道：「你說。」
「呵呵，說話太赤裸裸了吧？不過，這個項目競爭確實很激烈，我都看見好幾批人到我們發改委活動了。還有一個月左右上面就會組織評估小組下來考察了吧？你們市準備得怎麼
薛華鼎笑著反問道：「你千里迢迢趕到我們紹城市，專門給我說這個消息，難道我說那破地方我看不上眼？至少得客氣二句吧。」
聶元平奸笑道：「其實，我們發改委有一個領導跟你們省的某個人關係很鐵，即使我不幫忙，這個項目也十有八九落戶你們省。」
薛華鼎看著這個大言不慚的傢伙，笑問：「你這麼做有效嗎？人家是黃花閨女，對權勢和金錢又不在乎。我看你是白忙活。」
湯正帆一愣，重複道：「種鴉片？」
「她？不可能！」薛華鼎乾脆地說道，「你別騙我。」
薛華鼎不相信地問道：「怎麼會呢？沒有土地他們吃什麼，靠什麼為生？他們之前不是喊著鬧著要土地嗎？」
……
說到這裏，薛華鼎一下呆住了，連連拍著自己的腦袋，說道，「對不起，聶少，我反應太遲鈍了，該死，該死。遇到同學后，我的腦袋怎麼這麼笨了呢？來，來，我們再喝幾杯。」
聶元平半真半假地說道：「你是不是把我看著商場對手了，怎麼這個樣子？」
薛華鼎心想：看來這傢伙要說出他來這裏的目的了。
湯正帆說道：「主要是當地政府要他們把征地的錢還回來，他們不願意。土地被征少的，意見還不是很大，那些征地面積大的，很多農民把錢都用完了，有的建房，有的買電器，還有的娶媳婦。現在政府要求他們還錢，哪裡還得出來？」
把支開的服務員喊進來幫他們開酒瓶倒酒上菜后，二人並沒有真的急著猛喝，而是你一杯我一杯有說有笑地慢慢喝著。
喝了幾杯之後，聶元平又讓女服務員們出去了，寬大的包廂了再次只剩下他們二人。
由於是軍用碼頭，地方上就沒有理那裡的建設，而部隊近幾年幾乎把那裡給荒蕪了。以前那個碼頭是很重要的軍事基地，駐守在那裡的守衛部隊是團級編製，不但有海防部隊還有防空部隊。但現在防守部隊降格為連級編製，還不是滿編連，才幾十號人。他們留在那裡僅僅是看守那個破敗的碼頭和逐漸鏽蝕的設備。正因為軍隊不重視、當地政府又無權管轄，所以那裡越來越蕭條，只有一條年久失修的砂石路通外外面。如果移交給當地政府，當地政府從中也得不到什麼好處，還要接收一部分隨軍家屬。至於利用它里改善縣市交通，通過碼頭向外運輸貨物，還不知要投入多少錢才行。
正因為這個現實，所以薛華鼎調研的時候，縣委縣政府的人提都沒有提一句。縣交通局、規劃局和市交通局、市規劃局更沒有將那個地方納入建設規劃。
湯正帆苦笑
「我們紹城市現在正在爭取的是二乘六百萬千瓦火力發電站投資十八個億的項目。如果這個成功了，我們的精力都放在這個上面，哪裡有時間顧及那箇舊港口？再說，上級也不可能一個項目接著一個項目塞給我們。」薛華鼎也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他說道，「對了，聶少，我請你幫我一個忙。請你幫我活動活動，將這個火力發電站的項目攬到我們手裡。」
薛華鼎回答道：「沒有。我在等你說出最後的話，看能不能幫你的忙，如果問題很大，我要考慮怎麼拒絕你。」
聶元平道：「這個碼頭要能使用，必須對外修建一條或二條高等級公路，碼頭必須翻新擴建，港口必須清淤、拓寬。這些工程量都很大，涉及的資金都很多……」
經過湯正帆這麼一提示，薛華鼎心裏也突然一動，但又不敢肯定。他說道：「土地返還的事我們還不能放任不管。我準備將他們縣委書記和縣長喊上了，讓他們彙報一下情況。然後我們市裡召開會議，拿出一個讓農民接受，而我們又有能力承擔的方案來。」
「靠！你難道比我還了解她？你不會真的跟她有一腿吧？」聶元平笑問。
薛華鼎回答道：「呵呵，人窮志短嘛，你又不是不知道。碼頭的事還真要靠老弟你幫忙了。」
「應該是我謝謝你。二件事都要請你幫忙。」薛華鼎笑著回應道。
他的最後一句話讓薛華鼎心裏一喜，馬上說道：「省里的意見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去做工作。應該說只要項目到了我們省，我們市的希望很大。」
薛華鼎再次看著這個背景不知多深的傢伙，略微思考了一下，說道：「三個月之後，我儘力而為。」只要三個月時間，薛華鼎相信自己能給有些人一個下馬威，從而獲得在紹城市的主導地位。
薛華鼎沒有答覆，而是問道：「有相關資質沒有？」
聶元平道：「我只要港口清淤和部分道路建設。這部分費用佔總項目投資的百分之十左右，不多吧。」
湯正帆說道：「現在矛盾還很大，說什麼都有。還有人怪你、罵你呢。」
薛華鼎說道：「那縣政府也應該考慮這些實際情況，先把土地返還給農民，錢今後再逐步收上來。總不能讓土地荒蕪吧？」
「就看你這裏。」聶元平自信滿滿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