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塵埃之路
第139章 退路
「這裏越來越像座真正的堡壘了，你真是個能幹的好孩子。」她笑眯眯地親了法師臉蛋一下。
另外，在奴隸的施工下，鎮子的木柵越來越堅實厚重，隨著工程的進展，構成這些牆壁也不僅是木頭了，一根根鐵條和礦石也塞進了這些木牆之下，外麵糊上了粘土，這些來自鐵礦的產品讓這些牆壁更加難以摧毀。
法師挑了挑眉頭：「海盜？」
「我需要一位雙方都可以信賴的聯絡人，以便能夠在不方便的時候和你聯絡。」薇卡搖了搖頭，驅走心底的不舒服，決定幫助法師。
這讓法師有點臉紅的感覺：「薇卡，我真沒想到你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教典？上面肯定有相關的內容。」薇卡故作生氣地說道。
「我不需要金幣，只是需要處理一批東西。」法師搖了搖頭，手指了指正在忙碌的奴隸：「那些奴隸。」
由於一名塞爾騎士隨著麗姬塔離去，法師便安排了安斯爾作為新的首領，並且在本地人中選拔了一些作為後備軍官。
潘尼深深感到自己沒有那麼堅韌的神經，如此的事情如果經常遭遇，雖然不太可能神經錯亂，但他的確很不喜歡。
只有少數富庶國家的精銳軍團，才可能會有這麼完善的武裝。
「不過潘尼，你真的要我去西門？」少女臉上再次出現了困窘的神情：「我沒有信心……」
「看來她真的是記錯了。」潘尼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
「考慮一下吧，希柯爾寶貝。」薇卡深深地看了法師一眼，當四隻眼睛對上之後，笑容再次出現在她的臉上，她揉了揉希柯爾的腦袋：「或許西門比塞爾好玩也說不定。」
當然，他並不指望這些民兵的武藝可以和常年刀尖舔血討生活的山賊相比，但是灰矮人工坊提供的精良武器無疑會大大改善武藝不精帶來的弱勢。
他說完了話語，卻沒有得到預想的回答，轉頭一看，卻見女士的臉上呈現出沉思的神情。
沉默了幾秒鐘時間，薇卡看到少女已經走到了自己家的門口：「哦，你的老
「潘尼？薇卡走了？」她有些愕然，然後皺起了眉頭，翻了一遍教典：「她記錯了，上面明明沒有那些內容。」
希柯爾點了點頭，帶著大部頭教典走下了樓梯。
「胡說，這一本從十年前開始就沒變過。」她鼓起了腮幫子，看起來很可愛。
法師微微地嘆了口氣：「這裏越來越危險了。」
「我當然相信你。」他看著薇卡：「那些不是理由，我還記得德胡米的旅館，那裡曾經是我的家。」
「塞爾沒有我能夠完全信任的人，而我能夠信任的塞爾人，又處在危險之中。」諷刺的笑容出現在潘尼的臉上：「這個國度本身就不適合紅袍法師的家人居住。」
女士的語調讓他感受到一股特別的感情，但是他也只能搖頭：「這關係到我的老師，薇卡。」
「我看看能不能調換到西門的租界區。」潘尼說著皺了皺眉，這其實是個不靠譜的主意，因為消息稍稍靈通點的紅袍都知道西門是瑞姆的地盤。
「你也要去？」
塞爾的軍隊很注重紀律，所以這種訓練法並沒有遇到什麼障礙。
「你看到了……」潘尼指了指河邊的工坊：「我們這裏不僅僅出產魔化樹木，而且我的工坊出產的大批武器，也可以進行外銷……這些產品的質量很不錯。而我們需要一個中介商人。」
「那是我神的教典……」希柯爾表情更加地困惑了。
「還是不要把紅袍法師的遊戲規則強加在這些局外人的身上……」
加上他新帶來的五十名戰士，鎮子裏面的護衛隊突破兩百大關，其中一百個來自北方的精銳，配合上經過幾個月訓練的民兵，戰鬥力已經勉強算是可以了。
她有些奇怪，提出如此多的要求，不符合這個法師給她的印象，她心中暗暗地一陣不舒服，感覺到自己也並不希望德胡米那種家人般的親近，漸漸變成冰冷的利益關係。
「潘尼，你要我去西門？」希柯爾皺著眉頭看著法師。
他
必須換個輕鬆些的環境，塞爾外的租界就不錯。
預感到這片山區即將變得十分熱鬧，他必須儘早做好布置。
「潘尼，我也沒想到會在海上碰上薇卡的商船……」少女站到了法師的另一邊，笑容明媚。
然而他心裏卻真的有了去意，經過薩諾芬一段經歷，他感到紅袍法師會的鬥爭過於激烈。
為了更好地在山地進行戰鬥，工坊出產的主要武器是貼身戰鬥的砍刀，中距離肉搏的短槍，防護的圓盾，還有用以遠攻的手弩，加上一套盔甲，這就是一個標準的希倫鎮戰士的裝備。
「他們的數量太多了。」法師皺了皺眉：「我們沒有精力管理這麼多奴隸，而且，鎮子的糧食也出現了壓力，即使在近海岸捕魚，也無法完善地供應糧食，所以必須縮減數量。」
這裡是潘尼的住處，距離她的家還有一段距離。
在一大群高等環之導師和席位導師之間周旋的壓力非常之巨大，而在塞爾這種事情似乎是司空見慣。
「好吧……」薇卡嘆了口氣：「你要處理多少？」
深山中的未知神秘毫無疑問充滿了兇險，那麼讓外人隨意解除到這件事情絕對不是一個好主意。
看了一會兒，潘尼還是微微搖了搖頭，這樣的軍隊用來看守小鎮是足夠了，但是沒經過血火洗禮，想要利用他們進行攻擊，似乎不太可能。
「是……這樣的？」似乎希柯爾自己也不敢肯定起來，那些教典，她已經翻過幾遍了，雖然商業女神的神職與經商有關，但是她真的不記得教典裏面存在著相關的內容。
「另一件事情？」薇卡的臉上現出感興趣的神色。
「為什麼不一起來西門？」一股衝動促使女商人說出這
女士怔了一下，嘆一口氣，她伸臂抱住了法師的腦袋，親了一下他的額頭，直到看到那間房子的房門再次打開，她才放開了手：「注意安全。」
「那就去準備吧。」法師笑著催促著。
大量的弓弩與箭矢從工坊中生產了出來，侏儒工匠利用各種機械在城牆上設置起了機關，法師有理由相信，配合小鎮外的狹窄山路，如果沒有上千人的軍隊和一些超自然力量，想要敲開鎮子的大門幾乎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中午，法師走到了海灘上，與女士們告別。
沉穩，聰慧，優雅而有節制，她看著小鎮，再看看紅袍法師的側臉，生出一股真心的欣賞。
在鎮子建立的初期需要大量人手，但是潘尼漸漸發覺，如果進入戰爭，這些奴隸就會成為不安定因素，因此處理一部分是必須的。
「塞爾不就是這個樣子嗎？」薇卡輕咳了一聲，注意到希柯爾從屋子裡面走出來，自然地放下了過於親近的舉動。
「或許是不同的版本吧。」潘尼胡謅了一句，惹來了一陣白眼。
這些鎮民可能會為了保衛鎮子的安靜生活與山賊戰鬥，但絕不可能願意參与到紅袍法師間狗咬狗的鬥爭裏面。
又一段急促的腳步聲沿著樓梯傳了上來。
不過希柯爾卻因為法師的話而興高采烈，還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太好了，潘尼，我很早就想說了，國內真的太不安全了。」
本來很不想再和這個年輕的法師見面，因為她很清楚，一個戲言般的預兆不可能支撐起長久的情感，而她決定再次來到這個小鎮的時候，卻感到這種感情不像一般逢場作戲那樣淡薄。
他思索著，又想起來離去的女紅袍，他目光掃過眼前的一眾軍人，眉心漸漸地緊鎖。
「這不重要，其實我還有另一件事情要拜託你。」
這種裝備若是
「奴隸？」
「當然，我有最好的人選。」他微笑著，把身旁的少女抱到了眼前，希柯爾一愣，女士的臉上同樣現出了驚愕的神情。
「你信任我？」薇卡皺了皺眉：「你甚至沒有問過的我的來路，連我的姓氏都不知道。」
「兩百個。」法師計算了一下鎮子大概最多能夠容納的奴隸數量，抬頭說道。
「嗯。」潘尼點了點頭：「做這個連線人的人選必須是我和薇卡都信任的人，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到別的人選了。」
「但是你距離危險更近了，潘尼。」商人女士感慨地發出了嘆息，不過心神觸動，看著法師的表情，心裏的生疏感漸漸淡去了。
他確實比許多無聊的男人強多了。
……
第二日，法師來到西面的訓練場上，檢閱自己的隊伍。
薇卡和希柯爾看了看這群奴隸，有些恍然地點點頭。
不過這確實是一個能夠讓她記得很長時間的男子。
薇卡微微嘆氣，她看著表情輕鬆的法師，心中的感覺有些古怪。
支開了少女，薇卡的目光投注到了法師的臉上：「你想讓她離開你？為什麼？」
希柯爾抱著厚厚的教典出現在法師眼前。
「你要小心……」經過法師身邊時，薇卡壓低了聲音警告：「我來的時候聽到了風聲，似乎有幾伙海盜已經把這裏當成了目標。」
當然是曾經在各種事情中給予紅袍們幫助的那些人，比如盧米·瓊斯和他的兄弟，兩個人都受到了大大的提拔。
「貨物？」女士有些驚訝地皺了皺眉：「潘尼，我想不出來你還需要金幣。」
少女顯然因為法師的信任而感到有些激動，她的臉龐泛紅。
「好玩？」少女臉上出現了迷糊的神情：「可是我並不懂得經商呢……」
「這裏很危險……」潘尼嘆了口氣，對於這位女士的機敏反應，他並不感到意外：「確切地說，塞爾很危險，而我確信，也即將被捲入危險之中，所以她不能留在這裏。」
「不過……」薇卡皺皺眉頭：「我們無法支付
潘尼沉吟著，轉向女士：「這些奴隸如果相處得太久，就會產生不穩定因素，薇卡，我不想冒這個險。」
或許她還帶著西門那些豪放的富豪女士的做派，不介意與任何一個看得上眼的男子發生關係，最初在塞爾的時候也是如此，願意和這個可愛的小紅袍親近，或許也是因為寂寞吧。
如果到了那個地步，親近也會變質吧……
「是的，他是一個很好的人，但是受困於塞爾的遊戲規則，他正在被利用，身不由主，我希望能夠幫助他減輕一些壓力，或許能夠讓他離危險遠一些。」潘尼嘆了口氣：「如果我不知道這些事情，我想我不會去關心，但是我既然知道了，就無法無動於衷。」
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輕緩的腳步聲遠離，她漸漸地走遠了。
「確實是太巧了。」法師沒注意到這一瞬間女士的所思所想，只是微笑著附和少女的話語，忽地心生一個念頭：「對了，薇卡，你需不需要一些貨物？」
「去找來給我看看。」聽到薇卡的話語，就好像在德胡米的時候一樣，希柯爾沒有過多懷疑，就跑出了陽台。
而天氣有些漸漸地冷了，田壟開始散發出穀物的芬芳氣息。
不過想要進入深山，那麼就必須先清理掉佔住山區的那些山賊。
至少在某種程度上，已經開始讓他感到嚴重不適。
「潘尼，再見。」希柯爾在小船上遙遙揮手，法師朝她微笑點頭。
「咳！」薇卡表情嚴肅：「我記得在德胡米的時候，那位總督大人手下的祭司教過你這些東西。」
「幹得不錯，好潘尼。」那個柔媚的聲音就在法師的耳朵後面，即使過了幾個月，再次聽到這個聲音，法師還有一種懶懶地想要睡覺的衝動，他趴在陽台上的腦袋微微地歪著，看著微笑的薇卡女士淡金色的長發在日暮的微光下反射著上界生物般的光。
「不鍛煉一下，怎麼能夠成為合格的祭司呢？身為牧者，要身體力行神祗的教義吧～」法師眨了眨眼睛，撫摩著少女的頭頂：「再過不久，我會去西門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