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法師》卷四 塵埃之路

第188章 背叛

卷四 塵埃之路

第188章 背叛

「當然,當然,只要我能成為首席就好。」死靈師發出一陣一陣的低沉笑聲,阿茲納述爾走到他的旁邊,踢了踢那片焦痕中的骨灰。
然而蘭妮露顯然揣測不到他心裏的想法:「十分感謝,還有,你的老師在等著你。」
奈維隆神色動了動,他記憶起了有關這本書的傳聞,知道如此近乎時間禁止的加速功效其實並不能使用多次,他展開手中的光環,開始吟唱其中的法術,而阿茲納述爾神情凝重地在身上套了一層魔法防護,突破了接踵而至的禁錮術。
「何況米斯瑞拉現在站在我們這一邊,不是嗎?」勞佐瑞爾嘴邊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能夠找到借口發動這場戰爭,還要感謝她的家族提供的發明。」
奈維隆也緊鎖起眉心:「我們似乎要想辦法對薩馬斯特先生解釋一下。」
方法論如果被針對克制,即使是傳奇法師,也只能任人宰割。
他有些明白奈維隆和勞佐瑞爾臉上的恐懼由何而來了。
但是總歸是記住了兩個聊勝於無的特徵:藍色的魔焰,這根危險的法杖。
或許蘭妮露這點把戲,在這個導師的心目中,只是小孩子的玩意而已,自己這個陪著她玩兒的小角色,恐怕也不會放在他的心上。
他和她的關係還沒有到能夠干涉對方家事的程度,何況就在不久之前,兩個人的態度還是互相厭憎。
「當然,這是薩扎斯坦在審判庭和達拉莫斯內部,還有塞爾山裡面的親信人員,當然,有些人受到他的利用,自己卻並不知情……」諾斯諾亞諂笑著將一個羊皮紙捲軸遞給了奈維隆。
「見鬼了。」奈維隆額角汗珠一陣陣地流下脖頸,而他完全顧不上擦拭:「這是什麼東西?到底是怎麼來的?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
而在他考慮這些麻煩之前,已經有一個小麻煩在房間的門口等著他。
他們都是一副心有餘悸的神色。
「沒有必要,他的靈魂應該回到命匣去了,有人趁著我們和老骨頭戰鬥的時候繞道到這裏殺死了它。」阿茲納述爾對著龍巫妖殘渣後面的大坑眯起了眼睛:「順道把它炸了。」
勞佐瑞爾冷哼著點了點頭。
「空閑?」潘尼皺了皺眉:「有事情需要我效勞?」
「那麼,請問我有幸成為首席么,幾位大人?」這個死靈師笑著沖陰笑的三個首席行了一禮。
幾根白骨在熾熱的火焰中焚燒殆盡,尖銳的嘯叫聲彷彿刺破無數人的靈魂。
「唔,你的考慮是有道理的。」勞佐瑞爾漫不經意地點了點頭,忽然注意到阿茲納述爾正在被炸成一個大坑的陵墓門口地面上觀察著什麼:「述爾大人,你在看什麼?」
「等等。」而下一刻,一股恐懼的情緒從旁邊的兩位首席身上傳了出來,阿茲納述爾不解地望了兩眼他的盟友,注意到勞佐瑞爾和奈維隆死死盯著的影像一角。
受到阿茲納述爾怪異的行為吸引,勞佐瑞爾,奈維隆和新上任的死靈系首席大人都靠了過去,投以疑問目光。
轉而他就說服自己這個毒蛇一般的瘋女人不可輕信。
「等等,我們親自動手?」勞佐瑞爾似乎感到有點兒不妥。
「薩扎斯坦的?不,不可能,否則他剛才就拿出來了,見鬼,見鬼!」勞佐瑞爾的瞳孔深處充滿了恐懼,短短的一段影像與殘餘下來的法術力量讓他隱約明白了這根短杖具有著什麼樣的力量:「怎麼會存在這種東西?」
「好吧,這沒什麼難的,只要我們清除完了他在國內的所有力量,包括審判庭和達拉莫斯內的死忠人員,那麼即使他孤身一人回來了,我們又為什麼要害怕一個光桿司令?」奈維隆收起了伊瑪斯卡之書,轉向神態恭謹的諾斯諾亞:「您應該不會讓我失望吧,首席大人?」
所以許多法師都喜歡將傳送坐標設置的高一些,這樣即使出了誤差,出現的地點也是在高空——雖然可能會摔得很疼,但是總比直接卡在石頭縫裡死翹翹強得多。
「唔,沒什麼。」奈維隆神色一動,好像立即面色平淡了,他揮了揮手:「你先返回塞爾山脈等著我們,我們隨後就到。」
當他看到諾斯諾亞出現在甬道入口的時候,點了點頭,漂浮到了這位同行的大法師身旁。
勞佐瑞爾神情凝重地搖了搖頭。
「事實上,確實是。」她咬著嘴唇:「過幾天是我媽媽的祭日,我要回薩諾芬,我希望你……」
「因為我的父親也會在那裡,我必須回去,但我不想回到他那裡去。」她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說出這樣的話語,法師出奇地注意到她眼睛里有一些請求的神情:「所以希望你能幫我。」
「先從這裏開始吧,我早就知道,審判庭偷偷摸摸拔了我們安在薩斑港的釘子,想要靠近這裏,現在巫妖已經沒有了,他們的存在也就沒有了意義。」奈維隆皺了皺眉:「等一等,倫格·詹華士,他和他的學徒?」
他還沒有組構傳奇法術的能力,甚至生命形態都沒有完全地升華,想要坐穩首席的位置並不容易,要想得償所願,必須緊緊抱住這幾條大腿。
這位新首席大人離開之後,餘下的幾位老首席沉默了許久。
改變不了的事情,他無論多做什麼也沒有用處。
「唔,你難道不是我的長官?居然為了這點小事猶豫不前?」見到了潘尼的遲疑,她的神情頓時變得幾分失望:「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很羡慕嗎?你如果有一個紅袍法師的父親,你就會明白了。」蘭妮冷哼著。
「看來還要善待他們。」勞佐瑞爾撇了撇嘴:「唔,我討厭杜克蘇斯。」
「我說過,我不喜歡無謂的爭鬥,奈維隆。」巫妖抬頭對奈維隆說道:「不過我會記住今天發生在這裏的事情。」
「老師?」潘尼挑了挑眉尖,直覺告訴他,這個麻煩可有點不好應付。
這些麻煩遲早有一天會找上門來,他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勞佐瑞爾和阿茲納述爾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這點困難想要阻攔他們的計劃,似乎還有點不夠。
「總之,瑞姆、葉法安、蕾拉瑞如果夠聰明,大概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與我們作對,只要我們清洗的手腳快一點兒,拿些甜頭堵住他們的嘴……」奈維隆冷笑起來:「我們當然能夠掌握住局勢。」
一根彷彿普通樹枝鑲著塊劣質寶石做成的短杖,僅僅在陰影中露出了半截。
伊瑪斯卡之書釋放出一道光亮,而下一刻薩扎斯坦已經出現在三大紅袍首席的另一側,負能量組成的射線重重轟擊在勞佐瑞爾的後背上,那一身魔法防護彷彿形同虛設一般,瞬間被強大的法術力量貫穿,勞佐瑞爾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嚎,一個幻影消失在了原地。
「不知情?以防萬一還是處理掉比較好。」勞佐瑞爾眼睛裏面閃爍著陰狠,他抹了抹嘴角的血絲:「對了,我們該怎麼對付杜克蘇斯瑞姆和另外三個女人?他們可一點也不好糊弄。」
「以防萬一。」阿茲納述爾從地上拾起那本伊瑪斯卡之書,手一拋丟給剛剛降落的奈維隆:「我感覺那些骨頭架子並不靠譜。」
他的語氣有點幸災樂禍,然後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補充一句:「怎麼死的?」
「是,是!」意識到是這幾位大人的隱秘,雖然好奇,但也知道再呆下去沒好處,於是明智地選擇了閃人。
這句語氣古怪的言語讓巫妖聞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陰險味道,他微微一怔,旁邊已經爆發出強大一股洶湧而陰暗的奧術力量,他吃驚地扭過頸椎骨,視野立刻被一片白光掩埋,從靈魂深處湧出來的痛苦讓他發出一串巨大的尖嘯,而奈維隆和阿茲納述爾顯然不會放棄這樣的好機會,大堆魔法鋪天蓋地般砸向巫妖站立那一小片區域,就連一臉晦氣口噴鮮血的勞佐瑞爾也從陰影中顯出身體,陰狠地笑著對巫妖發出致命攻擊!
「怕什麼?」奈維隆神情平淡沉穩:「他們哪裡還有力量和我們抗衡?處理完這裏的事情,趁他們沒有反應過來,我們立刻去塞爾山,把巫妖的親信統統殺了,與穆蘭的戰爭在即,現在正是我們的力量最強大的時候,杜克蘇斯如果聰明一些,大概不會傻到阻攔首席議會大部分法師在戰爭中攫取利益。」
在注意到這根短杖的剎那,他感到一道殘餘的神秘力量進入了他的真名,魔法力量似乎在瞬間劇烈沸騰,彷彿瀕於爆炸,他整張臉霎時變成了死灰色。
「我也不喜歡他。」奈維隆攤了攤手:「但是需要有人來約束國內反對我們的力量,他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樣選擇,至少不會在這個時候和我們作對。」
若非這根法杖要脫離遮蔽才能發動,他們恐怕什麼都看不清。
連薩扎斯坦都殺了,後續的手段,當然要更加地果斷。
「那麼首先,我們就從這裏向北面清洗過去吧。」奈維隆掏出了諾斯諾亞奉上的名單。
「沒有辦法,我們只有多帶些人手了。」奈維隆神情陰沉:「事情已經做了,就不能退避,我改主意了,回塞爾山脈,從中心開始清洗,動作必須要快!更快!」
「影像回溯。」勞佐瑞爾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他閉目冥想片刻,舉起法杖,虛敲了一下龍巫妖的屍骨,頓時周圍光線開始扭曲,他們看到一片在某種遮蔽下虛化模糊的身影,幾乎是在瞬間用一道暗藍色的妖異火焰將龍巫妖焚燒成了灰燼。
有了這個東西的輔助,傳送術自然十分安全。
「唔,不錯,他們應該是受到導師大人間接利用的工具……兩個小腳色。」諾斯諾亞解釋道。
「他死了。」阿茲納述爾的表情沉重而又充滿了疑惑,他注視著一灘骨灰,不同於薩扎斯坦的轟殺至渣,這灘骨灰好像被某種高熱熏烤之後,在日光下反射出微微帶著藍色的光澤:「那個拜龍教的龍巫妖安若斯特。」
從古代帝國的遺迹中帶了一大堆應該帶著或是不應該帶著的東西,好像憑空多了不少的負擔,心情同時沉重起來。
經過詢問伊瑪斯卡之書,他知道這裏的陵墓中埋藏著一件對他威脅極大的物品,如今雖不知原因,這個陵墓已經毀掉了,那麼他再繼續戰鬥也就沒有了意義,如果拖延下去,讓奈維隆的部下進入了這裏,只會越來越麻煩。
「死了?」勞佐瑞爾眼皮跳了跳,嗅了兩下,面頰上的肌肉舒展開來:「唔,果然是那股腐敗乾枯的臭味,死得好。」
在塞爾山的評議中大獲全勝,現在全塞爾大部分軍隊和紅袍法師都站在他們這一邊,相比起來,利益主體在海外的杜克蘇斯瑞姆蕾拉瑞一系在國內力量確實疲軟。
「記住?」奈維隆神情凝重,他點了點頭:「好吧,薩扎斯坦大人,我也希望你能夠記住。」
「他是巫妖的人。」奈維隆做出了判斷。
「……」潘尼靜靜地站在那裡,感覺有些為難。
「你不喜歡你的父親?」潘尼想起來在布萊克霍爾看到的那個倜儻中年人。
作為一個法師,傳送術當然是殺人旅行居家必備的優秀法術,數十上百英里的距離瞬間可至——前提是施法者要清楚自己要傳到什麼地方,否則坐標定位不當,把自己卡進了石頭縫裡,那樣的結果自然會讓人慾哭無淚。
三個紅袍法師看到了預言法術提供的影像,眼皮同時跳了幾下。
「不錯。」阿茲納述爾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
「我已經做了一百二十多年的次席了,親愛的導師大人。」諾斯諾亞撣了撣袖子上的灰燼,彷彿對著一個靈魂欠身一禮,那張臉上滿是激動:「請允許我在這裏傾吐我的願望,我已經迫不及待……」
「好吧,我幫你。」只是舉手之勞,潘尼這樣想著。
當然,使用傳送術的法師未必都會有安全感,比如從坐標中鑽出來的潘尼,他的心情就十分地不安。
他目光落到那裡。
「放心吧,他不會回來的。」奈維隆的身軀從空中落地:「維沙倫的使徒這時應該已經在去他命匣藏匿處的路上了。」
「那就放過他們吧,這個人雖然不算什麼,他的學生卻是個重要人物,這樣殺死太可惜了,還會影響我們和米斯瑞拉的關係,反正他們也不知情,將他從審判庭開除出去就是了。」奈維隆目光閃爍著。
「恐怕我們親自動手清洗……有些危險。」勞佐瑞爾乾笑,額角的皮膚一跳一跳。
即使自己不出頭,那麼她肯定回想別的辦法達成目的,至於高階導師費蘭德林的態度,他皺了皺眉。
這才是重要的問題。
「當然要親自動手,你信任那些手下?還是認為他們殺人比我們更有效率?」奈維隆說道:「這種緊要關頭,就不要把體面太當一回事情,我們要用最有效率的方式行事。」
「嗨!」這個野蠻的女人歪著腦袋,潘尼這才注意到她的頸項很細,皮膚富有光澤而柔美,土俗地比喻就如同一隻天鵝。當他發現自己居然能夠毫無心理障礙地欣賞她身體的一部分的時候,對面的女人已經皺著眉頭拉起了領子。
「我?這或許不是一個適合我的場合。」潘尼眉頭皺得更緊了。
經歷過無數次大風大浪,作為傳奇首席,當然要具有一些魄力。
「幾位大人,請問……」在旁觀看的諾斯諾亞有些摸不著頭腦,一臉諂笑地湊了上來。
「真的……十分感謝。」出乎法師的意料,當他答應下這件事情時候,分明看到她臉上真誠的感激神色,他不禁為自己的敷衍而感到有點兒不好意思。
「當然,既然薩扎斯坦大人已經失蹤了,你理所當然將成為首席。」奈維隆語氣中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味道:「我還要感謝你的協助,沒有比你更可靠的朋友了,諾斯諾亞。」
「你們的關係看來真的很差。」法師嘆了口氣。
「它怎麼會這樣脆弱?」作為塑能學派的傳奇法師,阿茲納述爾當先發覺到了不對頭的地方,因為即使是稍微有點基礎知識的法師,都不會毫無防護地行走在一片危險的地域,而阿茲納述爾能夠察覺出那片藍焰的強度——雖然威力詭異,但顯然不足以突破一個龍巫妖的法術防護。
薩扎斯坦收回伊瑪斯卡之書,暗暗感覺不妙,雖然憑藉神器的異能解決掉了一個敵人,然而這樣消耗下去,仍然對他十分不利,而隨著遺迹大廳的粉碎,許多遺迹外的人湧入了遺迹之中,包括大量三位首席的部下,他漸漸萌生退意。
「奈維隆,說說你的計劃,在他從命匣里重生之前,我們的時間不多。」塑能師如此愁眉深鎖地說道。
平心而論,那確實是個英俊的男子,給他的印象雖然不好,但也稱不上差,所以他對蘭妮露的態度感到有些奇怪。
拿著短杖的人隱蔽能力無懈可擊,以至於他完全無法通過預言法術一揭真容。
「只要戰爭打響,我們的地位就比日出山脈更加穩固。」他齜著牙冷笑著,鷹鉤狀的鼻尖下面:「至於那三個女人,只要我們把她們餵飽了,她們看清了形勢,不會傻到管我們的事情的,我們都清楚蕾拉瑞和米斯瑞拉是什麼樣的人,唔,當然葉法安或許有點麻煩,不過沒關係,她的力量無足輕重。」
與這個方案相配合,一個定發或瞬發的浮空術必不可少,當然也是為了防止意外,哦,這自然是指在塞爾外部,而在法師多如狗的塞爾,使用傳送術的紅袍們就沒有那麼多的顧慮——稍稍大一點兒的村鎮都設有傳送坐標。
「當然……有。」她看起來有些猶豫:「過幾天……有空閑嗎?」
「先不要管這些,勞佐瑞爾,你能夠分辨出那個人么?」阿茲納述爾瞬間找到了可行的解決方式:「別管這個東西是怎麼出現的了,找到他,然後派人殺了他,他必須得死,我們必須毀掉這個東西。」
非親非故,出現在他人的祭禮上,顯而易見地不合適。
他陰險地笑了笑:「他們不會讓我失望的。」
當影像回放到這根短杖釋放出一道波動,瞬間毀滅龍巫妖那層魔法外殼的時候,三個首席同時打了個寒顫,勞佐瑞爾手一抖,整幅影像頓時變得灰飛煙滅。
「是的,他試圖強迫我為他的利益服務。」她臉上的笑容帶著几絲諷刺:「可惜我並不喜歡。」
「你好。」他點了點頭:「有什麼事么?」
如果有這樣一個可以輕易禁錮一個傳奇法師方法論的魔法道具,他們想要不恐懼,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